談溦溦知道自己又被他陷害了。


    看著他那汁水橫流的胸膛,她內心劇烈掙紮著。


    她倒不是一個多麽保守的女人,若是兩心相悅,情到濃時,她也不介意玩這一些這樣的趣味小遊戲。


    可是現在,朗如焜並不愛她,他隻是恨她,隻是想糗她,隻是想讓她難堪。


    他找來這些夜總會的脫衣舞娘,當著她們的麵兒,讓她舔幹淨他身上的葡萄汁,無非就是想貶低她的人格,讓她知道,在他的眼裏,她和這些舞娘沒有區別。


    她可以反抗,她不是沒有反抗過,盡管反抗後果可能是變本加厲的虐待侮辱,但是她因為反抗而保全的了自尊和人格。


    可今晚不行,今晚她不能惹惱他,她還是要順從他。


    她的胃裏好像有一根棍子在翻攪,非常不舒服。但她還是低下頭,伸出舌頭來,在他的胸脯上舔了一下。


    她的舌尖碰到他肌膚那一刻,朗如焜便忍不住顫栗了一下。身邊這麽多女人服侍,她們都沒有辦法上他有這樣的反應。隻有她,隻要輕輕碰一下,就會令他有一種觸電的顫栗感。


    她又舔一下,他的小腹一熱,身體的某一處就有了變化。


    談溦溦俯身貼著他,抬起頭來,促狹地笑著,看著朗如焜。


    朗如焜覺得自己很丟臉,就把她推了起來,讓她遠離他的身體,凶她道:“你那是什麽表情?吃了黃連嗎?你會不會侍候男人啊?一邊去!看看別人怎麽做的!”


    說完,他一攬身邊的舞娘,指著他胸前的汁水,命令一聲:“舔!”


    那舞娘立即攀附上他的身體,伸出舌頭來,舔上他的胸脯,同時發出滿足的吟哦聲,好像他身上的那些不是普通的葡萄汁,而是什麽瓊漿仙液一樣。


    談溦溦近距離看著她張著塗滿鮮紅唇膏的嘴,她說不出的惡心,趕緊去撥朗如焜的手:“快放開我,再不放開我要吐到你身上啦!”


    說完,她作勢欲嘔。


    朗如焜見她這樣,馬上鬆開她。她一轉身,就衝進了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幹嘔了幾下,也沒有吐出什麽來。


    她起身,在洗手盆裏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看自己。


    鏡子裏的女人眼窩深陷,都已經不像她了。


    外麵,朗如焜還在尋歡作樂,聲音傳進衛生間裏來,談溦溦聽著,心髒直抽搐,也更堅定了她今晚要冒險逃一次的決心。


    外麵那個男人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在這裏再呆下去,不是他瘋,就是她瘋!


    她無力地坐到馬桶蓋上,閉著眼睛,心裏在琢磨著,她要怎麽才能騙過大門口值夜的人,逃出城堡去。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衛生間的門被呯地推開,聲音很大,嚇得她一激靈,醒了。


    她睜著睡意濃濃的眼睛,看見一位脫衣舞娘衝進來,捂著胸口,像是要吐的樣子。她趕緊從馬桶上跳起來,兩步衝出了衛生間,把地方讓給了那位喝多的舞娘。


    她站在衛生間門口,揉著臉,望向朗如焜的大床,不看則已,一眼看過去,驚得她下巴都掉下去了!


    隻見朗如焜已經玩瘋了,渾身上下一絲不掛,躺在床尾的錦榻上,手裏拎著一瓶酒,瓶底一掀,酒液從瓶中流出來,一半流入他的口,一半順著他的下巴流下去,流到脖子上。


    有一個女人就坐在他肩側,酒液灑出來,她馬上趴過去,將灑流出來的酒液吸吮幹淨。


    其餘的女人圍跪在錦榻的周圍,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這場麵,任談溦溦心理如何強大,也難以做到麵不改色。


    她先是驚得合不攏嘴。隨即,她慢慢地冷靜下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不是她認識的朗如焜!他不是這樣的!以前他雖然也很放蕩不羈,但那時候他冷酷難以接近,而且他有潔癖,他不會讓女人這樣亂摸亂舔他的身體!他更不會叫來一群女人,玩這種群p的淫樂遊戲!


    他瘋了!雖然她知道他為什麽瘋,但是她不會原諒他!


    她倚在衛生間的門邊,冷冷地看著屋子裏那不堪入目的畫麵,心慢慢地冷硬起來。


    抬眼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了,離她和臥底舞娘約定的時間還差兩個小時。


    既然他這麽享受這種墮落的快樂,那就讓他繼續沉淪吧,她要走了。


    她慢慢地轉身,往門口走去。


    剛到門邊,就聽身後傳來朗如焜一聲呼喝:“談溦溦!到哪裏去?”


    談溦溦頓了一下,並沒有回頭,隻是說:“這個房間已經被邪惡的魔靈占據了,我要逃出去,找一個幹淨的地方呆著!”


    “你不配呆在幹淨地方!你給我回來!”朗如焜似乎並不否認他現在這種行為的肮髒。


    談溦溦扭轉身,看向他,目光像是兩道冷箭,直射向他的靈魂。


    朗如焜撐起半個身體,側臥在錦榻上,用同樣冷漠的眼神看著談溦溦。


    他目光清亮,沒有絲毫的醉意。也就是說,他並不需要以喝醉了酒當借口,而是清楚明白地幹著這種勾當!


    談溦溦鄙視他,冷笑道:“朗如焜,你玩得如此盡興,為什麽不繼續呢?留我在這裏,隻會敗了你的興,你何苦呢?”


    朗如焜將洋妞一把推開,對談溦溦說:“有你在才盡興!你來!”


    談溦溦臉都白了!不自覺地捏緊拳頭,一字一句說:“對不起,我嫌你髒!”


    因為這兩個人的對峙,本來氣氛熱烈的房間,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兩個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好像能激出啪啪的火花來。


    沒有人敢說話,所有的舞娘或坐或跪,都不敢動一下,看看朗如焜的臉,再看看談溦溦的臉,疑惑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髒?”朗如焜慢慢地從錦榻上起身,他身上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在滾動,肌膚上有酒液果漿,在燈光下閃著光亮。


    如果沒有看到剛才那不堪的場麵,如果不是他的腳邊爬滿了舞娘,看到他這個樣子,談溦溦也許會心動,也許會覺得他性感。


    可是現在,她隻有一個想法:離他遠一點兒!不能讓他碰到她!否則她會吐!


    朗如焜看到她一臉嫌惡和鄙夷的神情,心裏突然好難過!


    他不就是想惡心她一下嗎?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為什麽他並不高興呢?難道他那麽在意她的想法?她說他髒,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髒了嗎?


    他站了起來:“我髒!你也不是什麽幹淨女人!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既然你嫌我髒,那你就負責把我清理幹淨好了!”


    說著話,他已經朝她走了過來。


    談溦溦想也不想,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他長腿一抬,就追了上來。


    到了門口,談溦溦開門就往外衝。卻不想在門口撞上了莫莉,被她伸手一推,又跌回了屋裏。


    朗如焜就在這個時候追到了,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往後一拉,她一下子就跌進了他的懷裏。


    一想到他這個身體剛才被那麽多女人親過摸過,談溦溦一陣反胃,掙紮著要擺脫他:“你放開我!這麽多女人侍候你還不夠!你非要一個不願意侍候你的!你是不是賤啊!”


    “對!我賤!我就是因為太賤,才會愛上你這個賤女人!才會害得自己失去五年自由時光!我賤!我不喜歡那些逆來順受的!我就喜歡你這種野性難馴的小野貓!來吧!你不是嫌我髒嗎?來把我舔幹淨!”朗如焜扳轉她的身體,將她的頭往自己的懷裏按。


    談溦溦哪裏肯就犯?她猛地抬起膝蓋,朝著他雙腿之間那個昂揚的所在頂上去!


    朗如焜料到她會反抗,早有防備,雙腿用力一夾,在她頂到他的要害之前,先夾住了她的膝蓋。


    隻剩一條腿著地,還是那隻受傷的腿,談溦溦站立不穩,隻能將手搭在他的肩上:“朗如焜!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是人,又不是畜牲!有點兒人性好嗎?放開我!”


    “我的人性,早就被你給磨光了!女人!這樣你就怕了嗎?準備好接受我的狼性吧!”


    說著話,朗如焜當著屋子裏所有人的麵兒,一把撕下她的裙子,將她用力推到牆上,伸手去扯她的褲子。


    談溦溦當然要反抗,她一手護自己的遮羞布,一另手揮起來朝他的臉上扇去。


    誰知他竟不躲,結結實實地挨了她一巴掌。與此同時,他一手卡住了她的喉嚨:“女人!別亂動!”


    談溦溦喉嚨被他卡住,用力一掙紮,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朗如焜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她憤怒了,她挨他的槍子兒,被他關在水牢,甚至被他逼著穿上女仆裝,擦所有的地板和馬桶,她都沒有如此憤怒過。


    她逆來順受,隻是為了能讓他消消氣,不要那麽激憤和偏執,能夠冷靜一下,想一想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他是聰明人,有一天想明白的——她很樂觀地抱著這樣的期待。


    卻沒想到,她的逆來順受,換來的是他的變本加厲!


    那她還跟他客氣什麽?!


    談溦溦馬上學他,讓他先在下麵占了一點便宜,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占了主動的時候,她突然抬起手來,也卡住他的脖子:“朗如焜!你要是敢當著這麽多的人麵兒對我做下流的事,我馬上掐死你!”


    朗如焜沒想到她會用同樣的招術反製,愣了一下,說:“女人,你太自信了吧?在你沒有掐死我之前,我先掐死你啦!”


    “這種事可不是比誰的力氣大,不信你可以試試!”談溦溦瞪著他,似乎對自己的功力充滿自信。


    朗如焜也不客氣,她讓試,他就真的試了一下。


    他把突然用力,手指就深深地陷進了談溦溦的脖子裏。談溦溦反應極快,幾乎與他同時發力,食指的指甲幾乎插進了朗如焜的脖頸肉裏。


    兩個人同時發出“嘎”的一聲,然後同時漲紅了臉,同時窒息。


    那些裸體舞娘都嚇壞了,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以為這是要出人命了呢,一人扯找一塊遮羞布,低著頭排著隊溜出房間去,生怕成了殺人現場的目擊證人。


    屋子裏隻剩下朗如焜和談溦溦,兩個人還在用力互掐,他加一點兒力道,她就再上雙倍的力道。


    兩個人掐得很認真,都已經青筋爆起,眼前發黑,金星亂閃,還是不肯鬆手。


    最後,兩個人在將要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同時無力地垂下手。


    有一個說法,人是掐不死自己的,因為最後大腦會因為缺氧而失去對動作的指揮,手就鬆開了。


    他們兩個這樣互掐,道理是差不多的,沒有掐死對方之前,已經被對方掐得沒有力氣了。


    鬆開之後,兩個人同時往地板上倒去,朗如焜先著地,談溦溦就壓在了他的身上。


    有幾分鍾時間,兩個人都意識模糊。一直到他們都緩過神來了,朗如焜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用力把她推到一邊去。


    談溦溦咳了一聲,想要坐起來,卻沒有力氣,隻能扭頭看著他。


    就見他目光凶惡,咬著牙吼她:“你瘋了嗎?你還真用力啊!真的想掐死我啊?”


    “我不用力,難道要被你掐死嗎?”


    兩個人的喉嚨都被掐得極不舒服,說話的聲音都沙沙的。


    朗如焜氣極了,這個女人果然不是善良之輩,一次一次對他下狠手,可見她根本就不愛他!


    談溦溦也想:還以為他隻是因愛生恨,虐一虐她解解氣而已,沒想到他真下得去手,剛才如果不是沒力氣了,他是不是想直接掐死她啊!虧她還對他抱著希望!


    兩個人躺在地板上,互瞪著對方,目光中都流露出對於對方的失望。


    大約過了一分鍾,朗如焜先恢複了一些體力,從地板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往衛生間走去。


    到了衛生間門口,他突然回過頭來,對談溦溦說了一個字:“滾!”


    談溦溦並沒有馬上滾,她的體力恢複沒有朗如焜快。他進去洗澡後,她又躺了大約兩分鍾,才爬起來。她在屋子裏踉蹌著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以遮蔽的衣服。


    最後,她不是不把他的床單扯了起來,在腰上圍了一圈,才能走出房間去。


    到了門口,她站住,回頭看著衛生間那扇並未關緊的門。


    他正在洗澡,要洗去這個夜晚留在他身上的所有放縱狂歡的痕跡。一會兒從衛生間裏出來後,他還會是那個冷峻酷帥的朗如焜嗎?


    明天早上,當他從睡夢中醒來,他會不會為自己今晚的失控和失態而後悔?


    無論如何,她不想再給他這樣的機會了,她要走了!


    她走出他的房間,下樓去,來到她位於工具間旁邊的小屋子裏。


    這是他給她住的房間,隻能放得下一張床和一隻小櫃子,沒有窗戶。


    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打開櫃子,找出一套能穿的衣服,換好了。


    看看時間,離三點隻剩下半個小時,離開自己的小屋,打開隔壁工具間的門,走了進去。


    開了燈,她看到韋野平送去水牢的那隻防水袋靜靜地靠在牆邊,她不由地從心裏感激姚嬸。打開防水袋,她赫然發現裏麵又多了一套潛水服,還是女式的,款式和樣子有些老舊,但看起來好好的,還能穿。


    她心想: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啞婆婆猜到她要逃跑,所以給她多備了一套潛水服?


    不管怎麽樣,她信任啞婆婆,也沒有多想,背起那隻防水袋,離開了工具間,準備去西海灘上的那一片椰樹林。


    擺在她麵前的第一個難題,就是怎麽走出門去。


    這個時候派對剛結束,傭人們正在收拾狂歡的現場,大門敞開著,他們進進出出,運送空酒瓶、垃圾和各種表演道具。


    談溦溦湊上去,和一個穿傭人製服的大嬸一起抬一箱空酒瓶。大嬸看她一眼,表情尷尬,說:“我自己搬就好,不用你來……”


    “大嬸幫幫忙吧,你知道我的處境,不幹活就沒飯吃哦。”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大嬸。


    大嬸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沒再說什麽。


    談溦溦盡量低著頭,不讓門口的守衛兄弟看到她。好在時間太晚了,大家都挺累的,兩位守門的年輕人大概也困倦了,也不管這些進出的傭人,背倚著門口的羅馬柱,抽煙閑聊。


    談溦溦就這樣混出了第一道門。


    還有第二道門,就不可能靠運空酒瓶子混出去了!


    這座城堡的四周有高牆電網,想要翻牆而過是不可能的。唯一可以通行的地方,就是那道大門。


    大門的右側有一個值班室,每天晚上有兩個人在那裏值夜,值班室有報警係統,隻要有異樣情況,啟動報警,院子東西兩側角樓就會有人來援應。


    所以,談溦溦要做的是搞定兩個人,不能讓他們按下警鈴。


    時間不多,她邊走邊想主意,到了值班室門口,她推門進去。


    兩個值班人正一人一瓶酒對飲,看見談溦溦進來了,雙雙放下酒瓶,驚慌地站起來:“大……大嫂……”


    談溦溦微笑著坐下,拿起一瓶酒來,仰脖一飲而盡,讚了一聲:“好酒!”


    那兩個人驚疑不定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幹什麽:“大嫂,你有事啊?”


    “我沒事,這不是派對結束了嗎?大家都散了,我要和傭人們一起收拾殘局,收垃圾,拆舞台音響,運道具,幹了半天了,好累……”


    說完,她又拿起另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見那二人仍然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晃了晃酒瓶,說:“你們不必緊張,我在那邊不好休息,借你們這個地方坐一會兒,我還從來沒有幹過這麽多活兒呢,讓我喝口酒解解乏,你們不介意吧?”


    那二人聽她這樣說,互相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


    “謝啦!”談溦溦舉起酒瓶來向他們致以謝意,又喝了幾口。


    那兩個人眼看著自己的酒都進了談溦溦的肚子裏,不免有些心疼。其中一人便說:“大嫂,兄弟冒昧說你一句,你現在這樣,我們可都不同情你呢,以前大哥對你多好啊,你對不起他啊!”


    “唉!別提了!”談溦溦搖了搖頭,“過去的時光追不回啊,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那樣做的。”


    “就是的!害我們大哥坐了五年牢,你自己也弄得這麽慘,兩敗俱傷啊。”另一個人也有感而發。


    “我是認真想贖罪的,就不知你們大哥會不會原諒我……”談溦溦順從他們的意思,聊了下去。


    “我想會的。”一人思考了一下,點頭說道,“我們大哥還是愛你的,否則依他的脾氣,你也活不到現在了吧。”


    這個時候,談溦溦已經把另半瓶酒灌進了肚子裏。她搖了搖空酒瓶,對說話的人道:“這位小兄弟,麻煩你再去拿幾瓶酒好嗎?宴會廳裏還剩下好多。”


    那人一想,酒被談溦溦喝光了,一會兒他們也沒得喝了,既然談溦溦發話了,那他就去多抱幾瓶回來好了。


    雖然朗如焜對談溦溦不好,但在這些兄弟們眼中,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談溦溦在他們的心目中,還留有以前當大嫂時的餘威。


    所以她一提要求,那人就痛快地跑出值班室,找酒去了。


    他前腳剛走,談溦溦便站了起來,往大門外指了一下:“哎?這麽晚了,怎麽還有人來?”


    留下的那位也沒有多想,順著她的手勢往外看去,沒看到人,他便問:“哪裏?我怎麽看不到……”


    話沒說完,脖子上就重重地挨了談溦溦一擊,頭一歪,就昏過去了。


    談溦溦低聲對這位被她擊昏的兄弟說了一聲:“對不起。”


    然後,她迅速地貓到值班室的門後,等著那個去取酒的人回來。


    過了幾分鍾,她就聽到門外傳來那個人唱歌的聲音。看來他找到酒了,心情不錯。


    “開一下門,我騰不出手來啦。”那人站在門外,用腳尖踢了踢門。


    談溦溦馬上把門拉開:“呀!你搬來一整箱啤酒啊!”


    那人得意地笑了一下:“是啊!他們要運到儲藏室去,我跟他們商量說,兄弟我值夜班不容易……”


    談溦溦不等他說完話,一掌劈到他的脖子上。那人哼都沒哼一聲,提在手中的一箱啤酒掉在地上,嘩啦碎了一地,他就往那一地的碎酒瓶子中倒下去。


    談溦溦趕緊扶了他一下,把他拖到值班室的椅子上,將他放好,以免他被碎酒瓶子紮破臉。


    然後,她把另外一個人也拖起來,放到另一張椅子上,兩張椅子背對著背,找一根繩子把他們綁在一起,一人嘴巴裏塞進一團布,防止他們醒來後喊人。


    做完這些,她反鎖上值班室的通往院子裏的那道門,拎上她的防水袋,打開外麵那道門,跑出大門外。


    她沒敢走大路,而是躲進大路邊旁的樹林子裏,一路狂奔,向西海灘的椰樹林跑去。


    所謂的椰樹林,其實不過才十幾棵椰樹,隻是因為這些椰樹圍長在一起,勉強稱之為林。


    夜很黑,談溦溦來得匆忙,沒有帶任何照明設備。即便有手筒,她也不敢開,怕招惹來巡夜的人。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到三點了,她也不知道那位臥底舞娘成功了沒有,心中極是不安。


    她圍著椰樹林轉圈,小聲喚了一聲:“喂!喂!”


    “別喂啦,快進來吧,你在外麵轉悠什麽,引人來抓我們嗎?”是那個舞娘的聲音,低低的。


    談溦溦趕緊鑽進去,看到前麵一點昏暗的光,她朝著那一點光走過去。舞娘就坐在最粗壯的那棵椰子樹下,那光是從她的手鐲子發出來的,借著這微弱的光,談溦溦看到朗朗歪靠著舞娘,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樣也能睡?這小子也太粗心了吧?


    談溦溦看到兒子,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下來,趕緊上前抱起他來。


    咦?不對!怎麽有一股烈性酒的味道!


    談溦溦開始以為是舞娘喝多了,想必她為了搞定那個光頭男,也花了不少功夫,喝了不少的酒。就像她剛才為了搞定值班室裏的那兩個人,猛灌進兩個半瓶酒,到現在頭還暈暈的。


    可是細一聞,這味道是從朗朗身上散發出來的啊!


    “喂!你給他喝酒了?”談溦溦質疑舞娘道。


    舞娘白了她一眼:“我叫方玉倩,有名有姓,不叫喂!至於你兒子,他機靈得很,他說不認識我,堅決不肯跟我走,都要跳起來喊人啦!我要是不給他灌幾口酒,就不可能把他帶出來!”


    “你太過分了!小孩子怎麽可以喝酒?”談溦溦心疼兒子,責備了方玉倩一句。轉念一想,這也是無奈之舉,朗朗從小受她教導,堅決不能跟陌生人走,她甚至還教過他如何從陌生人的挾持之下逃脫,如果不是方玉倩灌醉他,他還真不可能跟她走。


    “算了,時間不早了,趕緊行動吧,我打昏了值班室的人,要是被人發現了,事情就糟糕了。”談溦溦說著話,打開她帶來的防水袋,取一套潛水服來,把拉鏈拉開後,將朗朗放進去,一直套到他的脖子上,然後拉上拉鏈,用她從工具間帶來的繩子,將朗朗捆在了潛水服裏麵,隻露出他的鼻子和嘴巴。


    “就兩套?沒有我的?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的,你凍死在大海裏,我也怕哎!”方玉倩湊過來翻了翻,發現隻有兩套潛水服,不由地撇了嘴。


    “本來隻有一套,我是為我兒子準備的,他太小了,受不住海水中的那種寒冷。這一套……是意外得到的,給你穿吧。”談溦溦把啞婆婆多拿來的那一套潛水服塞給方玉倩。


    方玉倩笑了一下:“算你有良心,還是你穿吧,我不需要這個。”


    “別逞強了,這個季節,海水寒涼徹骨,不等你遊出領海,就已經凍僵了!”談溦溦感激方玉倩冒險相救,硬把潛水服給她。


    方玉倩拿出一隻小包來,就是舞娘們會用的那種鑲著水鑽的閃亮的貝殼小挎包。她打開包,取出兩粒藥丸:“這種藥是可以短時間提升體溫的,我們一人服下一顆,可以在海裏堅持個把小時,不會感覺到冷。”


    談溦溦聽到這種東西,卻是頭一次見。見方玉倩把藥丟進嘴裏,吞了下去,她道了一聲謝,接過那顆藥,也吃下去了。


    那藥丸順著喉嚨滾到胃裏,胃裏立即暖了起來。


    她一邊感慨著這藥丸的神奇,一邊還是把潛水服給方玉倩:“既然有這種藥,那我就更不怕,你穿上它吧,好歹也能抵禦些寒氣。”


    “好吧!既然是我負責背著小朋友,那就穿上它,以增加一些安全性。”方玉倩這回也不推辭了,接過潛水服往身上套。


    “還是由我來背我兒子吧。”談溦溦不放心把朗朗交給別人。


    方玉倩邊穿潛水服邊說:“你不行!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杜奮,他派我來執行這個任務,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可是逃出惡魔島鐵人賽的冠軍哦,從這裏遊出領海去,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聽說她是全世界最變態的鐵人賽的冠軍,談溦溦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也就放心把朗朗交給了她。


    方玉倩穿好潛水服,把朗朗高高地背起來,談溦溦用繩子把朗朗結結實實地綁在了方玉倩的後背上。


    準備就緒,方玉倩說:“好啦,我們出發吧,杜奮還在領海以外等著我們呢。”


    談溦溦跟著她往海邊走去,邊走邊問:“他不會真的要我們遊十二海裏吧?他知道的,我其實很怕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從不下水遊泳的。”


    “你害怕了?”方玉倩反問。


    談溦溦馬上意識到自己丟臉了,方玉倩來救她,人家都不說害怕,她露什麽怯啊!


    “我就是說說而已,我是不怕的,三年臥底我都挺過來了,我會害怕遊這十二海裏嗎?”她嘴硬道。


    方玉倩嗬嗬一笑:“我聽說過你的事了,特別佩服你,要不是你的事打動了我,我才不來這虎穴狼窩呢。我們遊出去這海邊之後,我會打開定位儀,杜奮就會搜索到我們的位置,他會視情況而動,如果今晚的海上巡查不嚴,他會把船開進來接我們。”


    談溦溦聽她這樣說,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對於她來說,體力不是問題,對海水的恐懼感卻是一個問題。方玉倩的話對她來說就是精神安慰劑,讓即將下水的她身心都放鬆了不少。


    她們兩個人說著話,已經蹚著水走出去一百多米了,再往前就是深水區了。


    “準備好了嗎?我們出發啦!”方玉倩召喚了一聲,然後自己就撲進海水中,當先往前遊去了。


    談溦溦在她後麵,看見朗朗在她後背上很安全,便放了心,跟著她遊出去。


    方玉倩晃了晃她的手鐲,手鐲立即比剛才在椰林裏亮了許多。借著手鐲的光,談溦溦能看到幽漆的海水在眼前蕩漾。


    她的恐水症瞬間發作,頭有些暈。


    但她沒有對方玉倩說,咬牙硬挺著,跟著方玉倩努力地遊。


    兩個女人在大海中奮力往前遊,談溦溦回頭望,慕提島離她們越來越遠。


    這個時候,朗如焜應該早就洗完澡了,也許已經睡下了。或者他玩得興奮了,根本睡不著,此刻不一定是哪個女人陪在他身邊呢。


    麗琪?莫莉?還是那些從島外請來的舞娘?


    談溦溦想到他與別的女人相擁相親,心裏不由地痛了一下。


    明早當他醒來後,他也許還會想起她,對她的恨意會隨著他的身體一起蘇醒。然後他會找她,他一定想繼續折磨她。


    當他發現她已經不在島上了,並且帶走了他的兒子,他會怎麽樣?


    他會暴怒,他會再發全球追妻令,天涯海角地尋找她。


    所以,她今晚逃出慕提島,未來將麵對一個老問題:藏到哪裏才能躲得到他的通緝?


    “嘿!你在幹什麽?你不是想遊回去吧?”方玉倩遊著遊著,回頭一看,發現談溦溦停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回頭朝慕提島的方向望著。


    談溦溦聽到她的喊聲,才發覺自己已經停了。


    她趕緊加了一把力氣,遊到了方玉倩身邊,說:“對不起,我歇了一口氣,我的體力到底不如你啊。”


    方玉倩把手鐲舉到她的頭側,看她的臉色的確不太好,便在自己的右耳耳釘上摸了一下,說:“本來我想遊遠一些,再打開定位儀,這樣即便慕提島上的人搜索到了我們的信號,想要追上我們也不太容易。不過我看你好像體力不太行,我現在就打開它吧,希望杜奮能夠找到機會,偷偷地把船開過來接應我們。”


    方玉倩開了定位儀,繼續背著朗朗往前遊。


    談溦溦回頭又往慕提島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無限惆悵。


    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容易逃出慕提島!離開這裏後,從此天涯海角,她與朗如焜將再不相見!


    不知是不是海水太寒冷的緣故,她的心抽搐著疼痛。


    前麵方玉倩遊出去好遠,回頭看她還在張望,又催她一遍:“喂!我怎麽覺得你像是舍不得離開啊?你以為我們在陸地上呢?你想停就停啊?快一點兒吧!你再磨蹭下去,會出人命的!”


    談溦溦也沒想到,自己在離開慕提島的時候,心中的感受竟然不是解脫和輕鬆,而是有些傷感。


    她暗笑自己犯賤,被虐待上癮了嗎?怎麽會有這種留戀的心情呢?


    歎息一聲,她扭回頭,不再往慕提島的方向看,跟上了方玉倩。


    黑色漆漆,大海茫茫,兩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上演一出驚險的海上大逃亡。


    方玉倩給朗朗灌下的那兩口酒真是功勞不小,朗朗一直睡著,沒有醒來。要是他清醒著,他一定會害怕。


    四周隻有海水海水海水!無論怎麽奮力前遊,身邊還是那幽漆蕩漾的海水,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無論怎麽遊,都是在原地打轉似的。


    “杜奮為什麽還不來?我覺得自己遊不出去了呢。”談溦溦情緒低落,希望杜奮趕緊來接她走。


    “你做好遊十二海裏的準備吧,他來了更好,不來我們也要遊出去的!”方玉倩對談溦溦有些不滿,她冒險來救她,她好像還不太願意走的樣子,這叫什麽事?


    兩個人又往前遊了一段,突然聽到遠處傳來船艇的馬達聲。


    “杜奮來了!太好了!”方玉倩回頭看了談溦溦一眼,表情即高興又輕鬆。


    談溦溦也鬆了一口氣,她最近體力並不好,跟著方玉倩這樣的鐵人賽選手,她遊得很吃力的。


    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們已經能聽到船頭劃破海浪的聲音了。此時此刻,對於漂浮在黑漆漆的大海上的兩個女人來說,這聲音簡直如佛語仙樂一般動聽,這是來自天堂的聲音。


    她們都停下來了,等著船接近。


    可是,就在她們看到海上有一艘船掠浪而來的時候,談溦溦的臉色突然變了:“不好!不是杜奮!”


    “你怎麽知道?”方玉倩嚇一跳,抻著脖子往船的方向望,船上亮著大燈,光線雪白刺目,根本看不清上麵人。


    “你聽這聲音!你看那艇的外型!那是法國產的銀鯊登陸艇,是朗如焜從地下軍火商那裏購來的,慕提島上有兩艘這樣的登陸艇,我認得!”談溦溦因為緊張,語速變得很快。


    “操!”方玉倩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不是讓你搞定他嗎?你怎麽搞的?快逃吧!”


    說著話,方玉倩已經掉轉身,朝著東方遊去。


    “方玉倩!”談溦溦想了一下,叫住方玉倩,“你把朗朗給我,你自己逃吧。你體力好,遊得快,還有杜奮接應你,應該逃得出去。背著孩子,一則有危險,二來也拖累了你。”


    “不行!要逃一起逃!我自己跑回去,怎麽跟杜奮交待?”方玉倩急得回來接她。


    “來不及了!快把孩子給我!朗如焜要找的人是我!銀鯊快得很,你再不逃他就要到啦!”


    談溦溦考慮到,如果一切順利,有方玉倩的幫助,有杜奮接應,十二海裏她也遊得過去。可是現在朗如焜來了,他一定也是搜到了方玉倩發出的定位信號,才這麽快追來的!這樣的話,她們要逃,就要關掉定位儀。


    萬一她們改變了既定的方向,遊進茫茫的大海深處,又不敢開定位儀,她自己有危險也就罷了,可是她不能將朗朗置於危險的境地啊!


    所以,她決定不逃了!


    方玉倩見她態度堅決,一咬牙,把朗朗從後背上解下來,草草地綁在了談溦溦的後背上。


    然後,方玉倩說了一聲:“對不起!”全一頭紮進海水中,往東方的大海中遊去。


    談溦溦看著她遊走,雙腿一蹬,迎著艦艇遊了過去。


    這個時候,艦艇突然停了一下來,在海上漂浮著。


    談溦溦一想,一定是方玉倩關掉了定位儀,船上的人追不到信號了,一時疑惑,才會停下來的。


    大約半分鍾後,艦艇再一次發動,朝著東方開去。


    糟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方玉倩逃得太急,不記得關定位儀了嗎?


    她趕緊從海麵上躥起來,高舉著一條手臂,大聲喊著:“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艦艇上的人發現了她,艇身在大海上劃了一個優美的大圓弧,轉掉方向,朝著她開過來。快要接近的時候,一個人從艇上魚躍入海水中,朝著她遊過來。


    談溦溦看得清楚,那人是朗如焜。


    朗如焜劃動著雙臂,如暗夜裏的一條鯊魚,很快就遊到了她的眼前。他浮出水麵後,一言不發,先是把朗朗從她的背上解下來,扛在他的肩上。


    然後,他甩手就打了她一巴掌,力道凶狠,把她直接扇進了水中,嗆了一口水,才又浮出來。


    朗如焜招手,艦艇慢慢地靠近了。他先把朗朗遞了去,艇上的人接了。然後,他又把談溦溦推到艦艇上,他自己最後爬上來。


    他先撲過去檢查朗朗的情況。


    朗朗被裹在潛水服中,隻有頭發和小臉蛋兒上濕了一些。因為酒精的作用,他還在睡,臉頰呈現出這種寒冷的情況下不該有的紅暈來。


    “兒子!兒子!”朗如焜拍了他幾下,他動了動嘴唇,哼唧了兩聲,還是沒有醒來。


    朗如焜把孩子交到同艇而來的金莎手上,站起身來,走向談溦溦。


    談溦溦遊了快一個小時了,體力消耗很大,正靠著船舷喘著氣。見朗如焜的兩隻腳出現在眼前,她抬起頭,看他的臉。


    一個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表情可以扭曲到什麽程度,談溦溦此刻算是見識到了!


    朗如焜如凶神惡煞一般,眉飛目橫,咬牙切齒,青筋暴突。他慢慢地蹲下身,湊近了談溦溦的臉,張口說話,聲音像是從冰窖裏發出來:“談溦溦!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你要把朗朗帶到哪裏去?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你是帶著他去喂鯊魚玩嗎?”


    談溦溦別轉了臉,緊抿著嘴唇,不肯說話!


    朗如焜一甩手,“啪”地打在她的臉上:“你不說話就沒事了嗎?快說!是不是杜奮來接應你?他在哪裏?”


    這一巴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談溦溦被他打得歪身倒下去,耳朵嗡嗡響,鼻血也流了下來。


    她爬起來,抬起手來抹了一把鼻血,攏了攏濕噠噠的頭發,一字一頓清晰地對朗如焜說:“我沒有瘋!是你瘋了!所以我留在慕提島上,早晚會被你折磨死!橫豎也是一個死!我絕不要死在慕提島上!哪怕喂了鯊魚,也比死在你手裏要強!”


    朗如焜狠狠地盯著談溦溦,他越是憤怒,目光就越是稅利,像冰錐一樣紮在談溦溦的臉上。


    他一伸手,抓著談溦溦的衣領:“想死是嗎?想死自己去死!不要害我兒子!”


    說完話,他把談溦溦提起來,架在船舷上,用力往外一推!一下子就把談溦溦推回大海裏去了!


    談溦溦重新掉回冰冷的海水中,因為推力和重力的原因,直直地往海水深處沉下去!


    等她穩住了,趕緊用力劃水,在一口氣快憋不住的時候,“嘩”地鑽出了海麵。她一邊大口呼吸著,一邊甩著臉上的海水,就聽到一個聲音猶如地獄裏的魔鬼一般,在她頭上響起:“你不是要死嗎?你怎麽不直接沉下去?你還浮上來幹什麽?”


    談溦溦吐掉口中的海水,咳了一聲,說:“朗如焜!你為什麽不一槍打死我?你這個惡魔!”


    就在這個時候,艦艇上突然傳來朗朗的聲音:“媽媽!媽媽!救命啊!我媽媽掉到海裏去啦!”


    原來金莎抱著朗朗,見他熟睡,也沒有在意,就站在船舷邊上看熱鬧。誰知朗朗竟在這個時候醒了,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四周,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裏。


    他正要問,就聽到朗如焜訓斥談溦溦的聲音,他定晴一看,便看到談溦溦在大海裏,他嚇得大叫起來。


    朗如焜本來氣瘋了,想要嚇唬一下談溦溦。看到兒子驚恐的目光,他皺了一下眉,鬱悶地揮了揮手:“把她拉上來!”


    有人從船舷上伸出一條手臂,想要把談溦溦從海水中拉上來。


    談溦溦伸手去夠,卻在那一瞬間,心念電轉,又把手縮了回去。


    她想:如果就這樣跟著朗如焜回去,他一定會重重地懲罰她,她不想再住紅山水牢了,也不想再受他的淩虐……


    “朗如焜!你以為我開玩笑嗎?我告訴你吧!我已經受夠你了!與其重新落回你的手掌裏!我還不如自沉大海呢!隻拜托你照顧好朗朗!更希望你潔身自愛,給朗朗做一個好爸爸!永別了!”


    談溦溦說完,足足地憋了一口氣,往海底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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