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並不重要,再說你不已經都知道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的軍隊背景?”侯天亮心裏顫顫地問道,這時的他有點色厲內荏了,他一直以為從來就沒有人看穿過自己真正的身份,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此被人看破。


    “你心虛了,不瞞你說我也算是行伍出身,先是落草,後入軍營,負傷後大難不死,輾轉到了洮河邊的景古,想必這些你是知道的,而你軍人的身份的暴露是由於於你至少兩次的失誤。”


    “哦?”


    “第一次,那晚在景古舊城的城牆上,你和你手裏的小孩子同時開槍,隻不過你先打準了青海馬家軍派來的殺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怕他傷了某位重要的人物才開槍的。”


    侯天亮沒有發言,隻是冷冷地聽著,但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自己和青海馬家軍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這個倒不怕,關鍵是這個家夥知道的太多了。


    “第二次失誤,就是剛才在碉樓的地窖裏釋放煙幕彈,據我所知,這個東西隻有軍隊上的人才能弄到也隻有軍人才會使用,我願意相信你是在情急之下使用的,用它是迫不得已,否則你絕對不會使用,但這恰恰再一次暴露了你的身份!”雲清侃侃而談,聽得侯天亮一陣陣頭皮發麻,臉色也越來難看了,本來以為此地閉塞無人識貨,可這個人知道的夠多了,此人必除而後快之,否則對本門事業危害極大。


    “如今,就算你知道了這一切又有什麽用呢?一切已經都遲了!我也可以告訴你,整個洮河地區都會是我們的,青海的馬家軍再厲害,他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本地人又能怎麽樣呢?卓尼的楊土司實力極強,雄霸一方,但他在我們看來也是小菜一碟!”


    侯天亮不屑地嘲笑道,算是對雲清剛才嘲笑自己的回答,也是對剛才對話的總結。但雲清聽的非常吃驚,對方囂張得意地誇耀中無意透露了許多信息,他們真的在向洮河下遊滲透,卓尼土司也是他們覬覦的對象,就連對青海的馬家軍閥也充滿了蔑視。


    “你還是這麽自信?你們的雄心不小啊!那麽能告訴我那你們指的是誰,是無極門嗎?”


    “看來你很感興趣嘛,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可以指無極門也可以指岷縣方麵,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的魯大昌司令見多識廣,胸懷大略,如今齊聚了洮河兩岸三州八縣的精英,準備轟轟烈烈地成就一番大事業,如果你能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配合我完成任務,那你不但能保全性命,日後還可以論功行賞的!”


    “哦,什麽任務,說說看?”


    “兩把刀,一座城!”


    “我有些不明白?能詳細些嗎?”


    “刀是關乎本門的兩件聖物,就在景古城裏,城就是狄道城(臨洮)!”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幫你找到這兩把刀,然後幫你們把臨洮城奪了?”


    “可以這麽說!幹不幹?”侯天亮有些得意地問道,看來他不記恨雲清那一刀了,他為自己能夠在在陣前策反遊說成功有些洋洋得意。


    “幹!我幹你娘!這樣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我看你白日做夢做的太多了!”明白了對方底細的雲清一個大聲厲喝,罵開了,比魯大昌強的的軍閥他都見識了,如今有人竟然又遊說自己入夥作惡,他覺得不罵不足以平己憤,這一罵驚了侯天亮一個猛子,醒悟的他轉而惱羞成怒。


    “老子惜你是個人才,才這麽說的,如今放著陽關大道不走,你要一條路走到黑,老子也沒辦法,哈哈哈……你休怪老子們,啊!你……你,老子今天竟然栽在了你這個小娃娃手裏……啊……!”麵目猙獰狂笑的侯天亮卻沒有笑到最後,笑聲在氣急敗壞中戛然而止,人呆在了那裏。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人意料,剛才躊躇滿誌的侯天亮真的不理解了,他手裏的小孩子已經醒了過來,明明是貓戲弄老鼠的遊戲,但這回老鼠把貓給咬了,奇怪的是他卻沒有動怒,而是用驚恐無助又略帶怪異的表情指著嚇傻了的耀武,這表情有痛苦但更多是驚異,孩子手裏一件奇異的東西暫時麻痹了他,讓他興奮了起來,他一把搶了過來,轉了過來,握著滿是血跡的刀刃,興奮地看著。


    他看到了三顆神秘的紅色眼睛正在自己眼前凝視自己,近在咫尺!火把的照耀下,正是那三顆被鑲嵌在匕首柄上的紅色寶石,正在黑暗中閃耀著神秘的光芒!這正是侯天亮這一段時間來夢寐以求的東西,但他沒想到的卻是在此時此地,以這樣一種方式見到了它,鑽心的疼痛頓時從胸腹部傳向全身,他強忍著,他實在舍不得放棄對匕首的觀察,他吃力地看著,寶石還在呼拉拉燃燒的火把下閃耀著神秘的血光,他感覺自己的視力越來越暗,侯天亮突然驚悟,紅紅的寶石閃耀的是死亡之光。


    天哪,幾百年來流傳的詛咒莫非是真的?咒語曾說:誰想擁有它,誰就會看見死亡之光!


    一直觀察的雲清看到了侯天亮怪異的神情,雲清大驚,心念一動知道該采取行動了。此時,喘著粗氣的侯天亮從後領提起了看似仍然暈著的耀武,把他送到了自己麵前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側麵,接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耀武的眼睛。侯天亮的動作給了石柱後麵的包紅玉一個誤導的信號,點燃了導火索的包紅玉聽到了侯天亮的聲音,才發現事情有了意外的變故,雲清不僅聽到了導火索的聲音,也聞到了硝煙味,他知道沒什麽好事情了。


    “大師哥!”


    看清了侯天亮的痛苦表情後,她粉臉急變慘叫一聲,想要撲過去。


    “不要過來!接著,走!”


    感到自己全身很冷很累的侯天亮知道自己不行了,他右手把匕首拋了出去,另一手早已拋下了耀武,而腹部鮮血還在噴出,導火線所剩不多了。


    “哪裏走!”


    趁亂撿起步槍的雲清一聲大喝,手裏早已飛出了一道繩鏢,寒光一閃中他人已經跟進,疾飛的繩鏢直直擊中了話音未落的侯天亮咽喉部,一個高空撲的他如大鵬展翅,右手同時截擊叼住了匕首,隨之一個翻轉,左手摟住住耀武,兩人一起躍進了暗河裏。


    雲清這一擊兩搶,一閃而過,勇似神人,快如閃電,又準又狠。


    轟隆隆!


    早已布置好的炸藥被引爆了,獨特的地理環境強化了其爆炸威力,山洞內一時地動山搖,炸碎的石塊和震落的碎石從頂上落了下來,埋住了炸成碎片的侯天亮也堵死了這條岔路口,一些石塊則直接飛向暗河砸在了水裏,激起很高的水花。在近旁搜索和已經準備進入洞窟搜索的兩隊聽到了地底下的震動,震驚不已,也都停止了搜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人們以為是山神發怒了,紛紛趴在地上,磕頭祈禱。


    正在院內堡子牆根休息的紮西頭人摸著念珠,不停地數著念著,眾多的藏人們也伏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詞,景古城來的漢人們也伏在地上磕頭祈禱。


    “天神發怒了!”


    紮西頭人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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