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提著雞和酒的來人們原來是何家五兄弟,此時的何山引眾弟兄進得院子來極為激動,扯開嗓子就找雲清,把何本初也驚動了出來。


    雲清收起了槍,出得過道含笑跟疑惑的何先生對了對眼神點頭示意後,兩人一起走了過去。他拱手向何家弟兄施禮道:“何老哥啊!啥事情這麽熱鬧啊?”


    “雲道長啊!我們答謝你來啦!”何山笑嗬嗬地提起大土雞說道,後麵提著燒酒壇子的何江和其他三人也都笑嗬嗬地,一臉地熱情和真誠。


    “哎呀,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要謝也得我謝謝你們才是,要不是你們家的大犏牛,我們不知道要得吃多少力呢。”雲清再次拱手謙虛地說道。


    “道長客氣啦!關鍵是我們知道你是一個值得信服的人,所以我們哥幾個今天決定一定得謝謝你才是!”何山見雲清這樣說,把自己的心裏話一下子掏了出來,其餘弟兄聞聽也都紛紛“就是就是”地附和答應道。


    “雲道長,照你所說,我跟老四出去到古寺那,你猜怎麽著啦?”老五何江擠上前來喜滋滋地看著雲清,樂顛顛地幾乎合不攏嘴了。


    “哦?說說看,莫非有喜事不成?”


    看著何家弟兄們樂開了懷,雲清有些不解,但,他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


    “道長,你好槍法啊!”未等老五何江張口要說,豎起大拇指的老大何山已經一屁股擠掉他,興高采烈地搶了話頭說了,這一擠擠得何江嗓子噎了噎,咽了口口水好生尷尬,唉!誰讓人家是大哥呢。


    聽到人聲後,剛過來的二小子和包紅玉姐妹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哈,這弟兄們怪得很。


    “那花豹子我們抬回來了!”


    怕雲清不明白,擠掉老五的老大何山自豪地大聲說道。


    何本初一陣好奇,成天跟藥材打交道的他豹骨倒也見過好多,野狼也見過不少,至於豹子,隻是在外出采藥時見過一些一閃而過的身影,卻從未近距離見過。


    一切似乎都在預料之中,雲清看著有些激動的五兄弟和充滿期望的何本初含笑不語,靜聽大家熱烈地說著。


    “啊!是嗎?在哪裏?”


    二小子一陣好奇,他倒要親自看看曾經襲擊了包紅玉的這隻豹子到底是怎麽樣的,於是急忙問道,自小這麽大他隻見過一次花豹子呢?那還是在五歲的時候,那一見他就被豹子那美麗的皮毛吸引住了,如今聽說有豹子他很想見第二次。


    “就在大門外的榆樹下呢!走,看看去!哎呀道長,把這些先拿進去吧?”何山哈哈一笑指著門外說道,突然記起要送的東西還沒有收下呢。


    身在鄉村,雲清知道人情的憨厚,今天的東西人家拿來了,如果不收那可是卻之不恭,會傷了人情,他囑咐何平收下何家弟兄們拿來的土雞和酒,然後和何本初、二小子、包紅玉等眾人一起來到了老榆樹下。


    一隻碩大的豹子趴在榆樹下的擔架上似乎在休息,有人一看到便不由得心裏有些害怕,其實這是隻死豹子。雖然死了,但這豹子威風依然不減,金黃美麗的皮毛上黑色斑點耀眼奪目,除了頭頂上一處傷口外,全身光亮如新,仿佛鮮美的杭州綢緞一般,卻又渾然天成透著一種高貴和神秘,煞是好看。


    眾人圍著豹子讚歎著議論著,雲清目測了一下,這隻豹子腰身大概長約有六尺有餘,估計體重在二百斤以上,這樣的豹子實在是罕見,也隻有南屏山這樣的深山老林才有。


    看到這隻豹子,包紅玉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一陣後怕,昨天在大殿裏實在是凶險,要不是這個老男人那麽一救,自己恐怕非死即傷,想到此時臉上不由得發燒又多了一陣紅暈,好在雲清和眾人沒看她,都在看豹子。


    “雲道長,你看這隻豹子怎麽處理啊?”老大何山看到眾人讚歎的眼光,一時興猶未盡,看著雲清用商量地口氣鄭重地問道。


    “哎呀,你怎麽問我呢?你們撿到的自然是歸你們嘍,對不對?”雲清輕鬆地回首看著何本初和包紅玉姐妹倆肯定地說道,何本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暗自稱道。按照洮河兩岸的山規,一群人打獵時誰抓住就是誰的。


    “那不成,這槍是你開的,沒有你這一槍,我們上哪裏去撿呢?路上有人出大價錢我們都沒賣呢?就是因為你開槍打的!”老大何山一席話說的眾弟兄們齊聲點頭稱是。


    “哦?路上有人問你們要買這豹子,是什麽樣的人?”老大何山的最後一句話引起了雲清的特別注意。


    “也沒啥,是個帶著幾個夥計的老客,說是收山貨的!”何山無所謂地解釋道。


    原來,今早天還沒亮的時候,老五何江悄悄叫起老四何冰,兩人拿上早已準備好的斧子和繩子想偷偷地溜出自家院子,到寺院附近的山林去看看,說不定那隻豹子就在不遠處,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洋財啊。


    他們倆昨晚就商量好了。


    洮河兩岸人家有句俗話說:‘三娃四娃,羊糞蛋變下的地娃’,老大老二要幫襯父母幹活,老三老四自然隻能自顧自一起玩耍了,因此弟兄夥裏老三老四往往最能尿到一起,那老四老五就更不用說了。這弟兄倆就怕大哥二哥不答應,所以兩人在晚上一個小聚就決定了。


    剛走出大門,就被老大堵在了們口。


    “站住,你們兩個要到哪裏去?”大哥何山盯著他倆威嚴地問道。


    “嘿嘿!我們,我們進林剁柴火去!”老五何江嘴快,心虛地笑著說道。


    “看你們兩個的慫樣子,前年剁的柴都沒燒完,快要爛掉了,你們這是哄誰啊?”老大大聲地一頓揶揄。


    老五何江垂頭一陣喪氣,今天這事情看來要黃了,哎呀,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了。唉!真掃興,還不如回去睡覺,他拉起四哥何水扭頭就走。


    “站住,幹啥去?還反了你們!”老大何山有些生氣了。


    “大哥,我們回去不就行了嗎?你又要怎麽呢?”老五何江無回頭奈地說道。


    “出來了怎麽能回去呢?哥幾個也出來吧!”老大甕聲甕氣地古怪說道,末了一嗓子把老二老三都招呼了出來,哥倆從院內的草房裏笑哈哈地冒了出來,都拿著繩子和斧子,當然也包括老大經常愛不釋手不讓老五碰的那杆黑管獵槍,另外還把家裏那條才兩歲的名叫黑娃的黑藏獒也牽了出來。


    “老四老五,這個事情你們做的可不夠大方,也欠考慮,有啥事情咱們哥幾個一起做唄,你們想的啥,大哥和我們都知道了!”老二笑嘻嘻地說道。看著倆小兄弟,老四更是感覺他們太冒了,比自己那會兒還厲害。


    太陽出來時,天空如洗,陽光燦爛,鳥雀齊鳴。這時的哥幾個已經穿過黑森林,來到了寺院旁。


    老五何江拉著黑娃,哥五個循著草尖上落下的血跡跟蹤入了後麵的桃杏林,上坡大概走了一百米遠,血跡突然消失了。黑娃對著一處處於陰暗處的桃花盛開的花叢狂吠了起來,哥幾個都緊張了起來,他們都停了下來四麵,老大舉起了獵槍警戒著往前,突然黑娃掙脫何江一躍而起,掠過老大旁邊,直入花叢。


    老五眼尖,一眼看出了豹子就藏在那花叢下,可是任憑黑娃怎麽咬都不動彈,他知道豹子已經死了。


    他趕緊拉住了黑娃,哥四個好不容易把豹子從花叢裏拖了出來,放在陽光下一看,驚呆了,好大的家夥,如果活著,可夠黑娃和他們哥五個對付的了。


    哥幾個高興地砍了些樹枝做了個擔架,把豹子抬下了坡,沿著取水路過了小溪,在路邊休息了會兒起身正要往回走時,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喊住了他們。


    “哎――前麵的人站一下,你們抬的那是啥?”


    抬頭看時,他們發現從西麵的路上過來了一個戴黑墨鏡的胖子,後麵跟著一個矮個子似乎是保鏢,另外還加九個隨從,來人一副商人的打扮,看起來派頭十足。等到來人過來,看到他們抬著的是一隻大豹子,胖子眼睛一亮很是感興趣,親自問他們賣不賣。


    哥幾個警惕地看著來人,一想到是雲清開槍打的,老大何山直接拒絕了。


    接下來那人出了很大的價錢,哥幾還是堅決不賣,來人們隻得悻悻作罷,尤其那個小個子眼裏竟然露出了凶光。


    包紅玉和雲清一聽就知道是趙天甲帶人正在偵查,她看了看雲清,一絲憂心悄然湧上了心頭。


    “何老哥,這豹子是你們哥幾個弄回來的理應歸你們所有,如何處理,這個主我就不做了。我已經不得已殺了生,如果再做主處理了它,那就是罪過啊!”雲清堅決地說道,。


    “雲道長,既然你這麽實心不說話,那我就說了啊!如果你不反對的話,豹子皮咱們賣掉它,把豹子骨頭就給何老先生,他也好用來治病救人,你說怎麽樣?”看到雲清一再推讓,老大何山是直爽人,他一拍大腿直接發話了。


    “嗯,就這麽辦,你們怎麽做怎麽好!”雲清哈哈一笑,爽快地說道,何先生有些意外,但無功不受祿,也表態給一些補償。


    “哎,大家屋裏說話,來,把豹子抬進來,在這吃了早飯你們就開始薄皮剔骨吧!”看到兩廂謙讓和諧,何本初一高興,忙把幾人往屋裏讓。


    吃過早飯,在何本初的指導下,何家五兄弟高興地開始處理花豹子了,二小子圍著左右打下手,忙的不亦樂乎。雲清囑咐何平把那隻土雞給包紅玉燉上,自己則在後院的西屋思考起問題來。


    如今楊春來還沒有醒來,包紅玉身體虛弱,他覺得現在最迫切需要知道的就是景古城的消息和趙天甲他們的計劃。


    決不能坐以待斃,得馬上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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