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對方開槍,雲清的短槍也響了。


    緊緊追來的他聽到了包紅玉的暗號後,立即拔出手槍鑽入了路上坡的紅樺林中。沿著林中的空地,踩著厚厚的綠色苔蘚,他撥開橫亙的樹枝,快速小心地移動著,一路摸了過來,遠遠地他看到了趙天甲一行。可惜的是,今天他沒帶步槍。手槍射程有限,他隻能繼續往前靠近,一直到看見包紅玉下馬時,他已經離對方不足五十米。


    包紅玉側麵受敵,已經屬於困獸猶鬥。


    他看見了包紅玉的危險,對方可能會隨時開槍,尤其看到包紅玉下到馬後的動作,頓覺危險萬分。他大喝一句,希望能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也能讓包紅玉有個逃脫的機會,沒想到包紅玉連發兩把飛針,趁機上馬疾奔。


    趙天甲的開槍讓他怵然,讓雲清焦急萬分,他立即還以顏色。看到情況不妙的趙天甲大喝一聲:“臥倒!”但還是有些遲了,隻見雲清的盒子炮平端,已經成扇麵一掃而出,一陣彈雨後,對方兩人被打的撲倒在地。趙天甲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跌倒在青草掙紮,黑血冒出落在在青草上,然後又滴落草尖,迅速滲入山坡,血沃黑土。


    在神湖邊,雲清本來以為對方不會開槍,但是趙天甲的突然開槍,讓他後悔中火冒三丈,立即開槍了。


    這一梭子子彈打倒了二人,把剩下的趙天甲等人嚇的不輕,有人急忙往雲清這邊還擊。槍響時刻,半林裏仿佛刮過一陣旋風,一時間打的雲清周圍的紅樺樹上帶著新綻綠葉的嫩枝接連斷折掉下。


    這時候,包紅玉在雙方的對峙嚇已經走遠,不見了蹤影。


    換上彈夾的雲清舉槍又是一陣急射,連開三槍後,又是三槍,然接著果斷撤退了。


    伏地躲避的趙天甲已經有七人傷亡,隻剩下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人尚且完好。


    伏在地上的他氣的直咬牙罵娘,他們無力追擊,隻能看著對方迅速撤退,而那叛徒鐵紅就在前麵,可惜自己也無力再追趕。(..tw)


    趙天甲,這次來是綜合了各方麵的情報後前來偵查的。先是石生的情報,然後是洮岷無極門內部的情報,促使他帶人親自前來。


    石生在神湖下的峽穀裏,眼看就要成功追上包氏姐妹,卻被巡查領地的貢布頭人帶頭截住,痛擊一番,損失慘重。接著在白石山隘口那邊的二十四個亮晃晃和花灣追擊失利,他的損失更為慘重,這使得力量捉襟見肘的石生不得不借助無極門的力量。


    趙天甲這次來,更重要的原因是無極門總舵有令,讓他務必尋獲總舵派出的特別行動人員,據傳就在白石山地區的密路營。他這次來主要是肩負著尋找總舵人員的任務。沒想到和包紅玉的一次突然遭遇,打亂了本以為有了大收獲的趙天甲的任務,人員的突然傷亡,讓他已經無法完成再繼續偵查的任務。


    看到雲清鑽山遠去,恨恨不已的趙天甲吩咐手下立即展開救人行動。掉入湖中的兩人,一死一傷。坡上中飛針的三人死亡,另兩人中一人做了雲清的槍下之鬼,另一人傷勢嚴重,流血不止,眼看也活不成了。


    怕遭到藏民的襲擊,趙天甲命令另外兩人立刻扶起傷者上馬,亡者則被丟棄了。


    五人迅速離開了阿瑪周措神湖,往來路的峽穀退去。


    等附近山坡上放牧的貢布部落的牧民們聽到槍聲圍上來時,趙天甲們已經溜之大吉,在林中的隱蔽處,眾人隻發現了留下的五具屍體。


    雲清跑出了白樺林,沿著湖邊狂奔起來,一路追趕,他知道包紅玉受傷了。


    看著血跡跑完青石板路,他沿著湖邊的青草路循著馬蹄印繼續追趕,遠遠地他看到那匹棗紅馬獨自留在青草豐茂的草原下湖邊的沙灘上,那馬呆呆地站立著,馬韁繩垂落著委地,無人管轄。看到馬上無人的雲清大驚,加快了腳步。


    跑到了湖邊紅馬前的雲清呆在了那裏,馬下也無人,難道她失血過多,被拋灑下馬落在了後麵,看到地上的血跡,他略微安心了,他知道她就在附近。


    提著槍,焦急的雲清循著青草上零散的血跡和曾經的槽狀爬痕追上了一座夾雜長滿長長舊草和短小新草的小丘。到了丘定,下去是一片開滿黃花的灌木,高及人腰,卻沒有了血跡,他失去了目標。


    “紅玉!紅玉!”


    雲清在小丘頂轉著圈往四下的原野喊著看著。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心裏大驚的他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她到底在哪裏,不祥之感頓時襲來。


    焦急的他左顧右盼,他知道她就在附近,可是就是找不到她。灌木的下麵邊緣,有一匹羸弱的麻狼突然從附近溜過,更增添了他的焦急不安。


    咣!


    絕望的他對著天空開了一槍,那匹狼驚恐地回頭一看,呲牙一陣,夾著尾巴溜走了。


    灌木深處,有人咳嗽起來,是嬌弱的女聲。


    雲清像一頭野牛不管不顧地踩著黃色豔麗的花朵,飛身下了灌木坡,灌木帕擦擦的折斷聲中,他幾個箭步來到了了灌木深處。


    撥開掩映著滿是鮮豔五瓣黃花的花枝,他看到了半張急促呼吸的蠟黃的臉,另一半已經被淩亂的秀發遮住了,粘著些泥土。這露出的半邊臉雖然青春秀美,她看起來由於失血過多顯得極度的虛弱。


    正是落馬後掙紮著爬到這裏藏身的包紅玉,雲雀立刻把手槍插到了後腰,蹲下身子對著包紅玉大聲地喊道。


    “紅玉!紅玉!我來了!”


    雲清急切地喊叫著,包紅玉卻靜靜地沒有動。他立刻開始檢查傷勢。包紅玉的左臂膀已經被槍彈貫穿了,兩麵流血,好在沒有傷著骨頭,但是看起來失血過多了。


    “嗬,嗬嗬,嗬嗬嗬!你終於追來了,我還以為,你丟下我,不管了呢!”聽到他來了,包紅玉努力睜開了眼睛,苦苦地慘笑著說道。之後她掙紮著用右手掠開頭發,脖頸則努力著,把自己的臉也完整地露了出來。


    “傻話,我不來誰來?你別擔心,一會就好!”雲清嗔怪道。


    他先從自己的百寶囊內拿出了止血藥,雲清背對包紅玉,立即脫下了外套,裏麵路出了他今早剛換洗的白石布襯衣。說了句“得罪了!”後,他脫下了襯衣,然後光著膀子一把撕開,撕成了三條條狀的帶子,接著小心搬過她的胳膊,小瓶口朝下撒藥粉,之後給她包紮止血。


    看著他的脊背時,包紅玉就笑了,笑著罵了起來,這聲音雖然虛弱但精神似乎還不錯。


    “你個老男人,你以為姑奶奶稀罕看你啊!竟然背著我幹壞事,衣服撕破了我可是不賠不補的!”


    “你不要說話,也不要動,否則還會流血的!”


    “流就流吧!這樣的陣勢,姑奶奶也見得多了,看把你嚇的。再說,這裏多好的地方,死在這裏也算是死得其所!”


    “真的別動!”


    “好吧!”看著雲清肩頭發達的三角肌和前麵的胸肌,再加上他堅決地語氣,虛弱的包紅玉似乎被震住了,此刻已經微微眯著眼的她不再言語了,但是感覺非常疲勞的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臉紅了。


    包紅玉似乎睡過去,雲清知道她失血過多暈了,他立刻輕搖著包紅玉急切地喊道:“包姑娘,包姑娘!”


    包紅玉張開了眼,似乎很是疲勞,但她還是開著玩笑怯聲地說道“你叫我什麽?包姑娘?你還是叫我紅玉吧!我喜歡聽,真的!”努力說完後的包紅玉頭一歪,躺倒在雲清的懷裏,似乎實在是撐不住了。


    “嗯!好!就叫你紅玉,紅玉!你千萬別睡過去,我們馬上回去,你堅持住!”


    雲清起身抱起了包紅玉,奔出了金花滿野的灌木叢,飛一般的跑到馬前,等到穩穩地抓住韁繩後,他單腳踩鐙一個起躍,抱著包紅玉輕輕跨上了駿馬。


    就在雲清抱著包紅玉準備策馬而行時,靠著他的包紅玉醒了過來,雙眼失神的她望著藍藍的湖水和水中的藍天白雲,嬌弱無力地病怏怏輕聲說道:“不要丟下我,帶我回家!”


    雲清一陣點頭,輕易不願意流的淚水下來了,打濕了包紅玉頭頂隨風而動的青絲,他幾乎哭著說道:“我不會丟下你的,永遠不會,我這就帶你回家!駕!”


    包紅玉沒再言語,任憑雲清縱馬帶著自己往貢布部落而去。


    半路上,他們遇到了帶人前來的貢布。


    “籲――,道長,包姑娘她怎麽了?”貢布問道。


    “她的胳膊受傷了,失血過多,得趕緊找郎中看看!”雲清焦急地說道。


    “好,我們這就去找郎中!你,趕緊去喇嘛寺,通知紮西活佛,做好準備!江措,你帶二十個人追過聖湖去,把那些不朝道的東西們給我好好收拾收拾,其餘人跟我護送兩位朋友到寺院裏去!還有你,馬上去把楊居士也請到寺院來,快!”貢布知道了包紅玉的傷情,也是十分焦急,先吩咐人前去聯係寺院的紮西活佛,然後吩咐江措帶人追擊,他則立刻帶人護送二人到寺院求助,最後他記起得派人去把楊淑貞也請過來。


    一行人飛馬狂奔,越過長滿青草和開著黃色、白色花朵的灌木叢,繞過綿延柔緩的小山丘,向貢布部落村寨的寺院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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