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江小凡所在的廂房裏。說起來,與其說是地下室,還不如直接言明這就是一間地牢。之所以會有地牢存在,完全是因為這座庭院本就是陰葵派在太原城所設立的一個秘密據點。那曰陰後祝玉研血洗香滿樓後,搬出香滿樓的江小凡,由於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住所,所以在綰綰的介紹下,便將她們陰葵派的這個秘密據點買了下來,權當做一個遮風避雨的棲身之所。咯吱……房門推開,江小凡帶著陰後祝玉研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廂房。始一踏進廂房,祝玉研的眉頭便突然皺了起來,房間裏充斥著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銀穢味兒,經曆過人事的她,在聞到這股味兒的瞬間,便直接反應過來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哼,你一天倒是過得挺風流快活的。”祝玉研嘴角一翹,似在冷笑,似在嘲諷。江小凡轉過身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還不是陰後你的功勞,不然的話我也無緣消受,不是嗎?”祝玉研豈會聽不出江小凡的言外之意,合著在江小凡眼裏,她就是一個拉皮條的皮條客?哼,得了便宜還賣乖!祝玉研眼神頓時一冷,絲絲殺氣從她美眸之中散發而出,而江小凡則毫不示弱的與祝玉研對視著,目光沒有一絲躲閃。氣氛驟然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半晌後,祝玉研忽然一聲冷笑:“既如此,那你就要珍惜機會,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般風流快活的。”江小凡聳了聳肩,他什麽也沒說,直接轉過身向睡床處走了過去。來到床邊後,江小凡一把掀開了有些淩亂的被褥和毯子,平整光滑的木床板從中露了出來。在木床板的中央處,有著一塊被切割的四四方方。呈“口”字形的正方形木板,江小凡探出手,輕車熟路的按在了上麵,手上頓時一用力,將這塊木板按了下去。隻聽見“哢嚓”一聲。木床板自中間分裂開來。緩緩向兩邊移動而去,不多時,一條通往地下深處的石製樓梯便呈現在了江小凡的麵前。“那梵清惠就在下麵,陰後。請吧。”江小凡側立於床邊,淡笑著對祝玉研做了個請的姿勢。祝玉研淡淡的瞥了一眼江小凡後,施施然的來到了木床邊,她腳尖輕點地麵,整個身子輕盈躍起。如同蜻蜓點水般,眨眼之間便靜靜佇立在了石梯之上。她也不遲疑,沿著石梯緩緩走下,完美身形逐漸沒入到了黑暗之中。江小凡這才緊隨其後的一步跨到了石梯之上,神態慵懶的隨著祝玉研的步伐向著地下深處走了去。直到兩人的身影走沒入到了黑暗之中後,木床頓時傳出“哢嚓”的聲音,床頭床位處的木板延伸而出,漸漸的合了起來,不到三五息的功夫。石梯便被木床板徹底掩蓋了起來。蹬蹬蹬……沉悶的腳步聲在火光搖曳的地下通道裏回響著,這是一個螺旋形的石梯通道,江小凡不疾不徐的跟在祝玉研的身後,兩人也沒走多少時間,前後也就大概四五分鍾不到的時間。便來到了地牢。地牢的空間很大,比地麵上的庭院大得多,估摸著這地牢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整個地牢被規劃切割成一間又一間讀力的小牢房,布局上大致上呈“井”字形。風格上大致跟那些縣衙裏的大牢一樣。鐵門,稻草。以及到處亂竄覓食的老鼠。當然,相比起那些縣衙大牢,陰葵派修建的這處地牢可要森嚴的多,每間小牢房裏的石壁上都設有禁錮人四肢的鐵製鐐銬,以及那懸吊在空中,血跡斑駁,閃爍著森寒光芒的一對琵琶勾。光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琵琶勾,就知道這處地牢是陰葵派為了關押武林高手所專門設立的,至於在這地牢裏服過役的到底有多少武林高手,那就是未知之數了。江小凡隻知道這些密挨密的小牢房裏,基本上隔不到三五間,便會有一具被穿透琵琶骨的灰白屍骨,有的屍骨上蛛網交織,不用猜,都知道年代久遠,少說也有十餘年。祝玉研佇立在樓梯口四處掃視了一眼,美眸中頓時浮現出了一縷追憶之色,半晌後,她莫名的歎了一口氣,轉身淡淡問道:“梵清惠在哪間地牢?”江小凡指了指幽深的過道,開口道:“就在最裏麵,最‘奢華’的那間。”“最裏麵最‘奢華’的那間?”祝玉研秀眉微蹙,但很快,她便冷笑道:“也對,那梵清惠身為傳奇境的蓋代宗師,也隻有那間牢房才能鎖得住她!”說罷,祝玉研便輕車熟路的向那間最‘奢華’的牢房移步走了過去。江小凡隨著祝玉研的步伐,在地牢之中緩緩穿行,沿途上,老鼠橫行,蟑螂密布,不難想象,其中的環境到底有多惡劣,被關押這處地牢裏,即使不被刑具折磨,料想住久了,也會得上一身怪病。病死在這地牢裏那更是不足為奇兩人一前一後的在地牢之中七繞八拐,約莫走了大概將近三五分鍾左右,這才來到了梵清惠所住的那間最‘奢華’的牢房。之所以說梵清惠所住的那間牢房最‘奢華’,完全是因為這間牢房所用的材料真的很奢華。光是最外麵的那扇鐵門,聽綰綰說,就是用質地堅韌的精金鍛造而成,而裏麵那些鎖住四肢的鐐銬鐵索更是用難得一見的寒鐵所造,即便是用神兵利器也難以砍斷。而最令人瞠目結舌,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那一對懸吊在空中的琵琶勾,那玩意兒好像是用難得一見的玄鐵製造而成,也不知道那陰葵派是不是真的這般財大氣粗,關押一個人都可以這樣無所不用其極。此時就在這‘奢華’的牢房裏,那臉色蒼白的駭人,昏迷不醒的梵清惠呈“大”字形的被寒鐵製造而成的鐐銬鎖了起來,她一頭高高盤起的發髻淩亂不堪,風韻猶存的俏臉之上也滿是髒汙,看起來當真是狼狽至極,哪還有一絲慈航靜齋掌門人的風範。“梵清惠?真的是梵清惠!”祝玉研站在牢房外上下打量了兩眼後,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她笑的有些瘋癲,笑的有些猖狂,笑的她前仰後翻。在這哈哈大笑中,江小凡聽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這笑聲跟昨晚他從李府走出來時的笑聲何其的相似。充滿了一種報複得逞的快感。在祝玉研的哈哈大笑聲中,那昏迷不醒的梵清惠不禁眉頭一蹙,悠悠的醒了過來。她疲憊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祝玉研那張讓她無比熟悉的絕美容顏。“陰後……祝玉研。”梵清惠的聲音很沙啞,有種粗布在摩擦的感覺,跟昨晚她那餘音梟梟的嗓音比起來,完全是天壤之別。“梵清惠啊梵清惠,你大概永遠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成為本後的階下之囚吧!”祝玉研冷笑連連,她似在嘲弄梵清惠般,譏笑道:“我真想把你現在這副尊榮給全天下人看看,讓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看看他們的精神領袖,如今是個什麽模樣!”“阿彌陀佛。”梵清惠虛弱的宣了一聲佛號,她搖頭淡淡一笑,虛弱沙啞道:“陰後,你如今所關押的隻不過是貧尼的臭皮囊,這真的就值得你這般開心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陰後如此執著於色相,卻是落了下層。”“哼!”祝玉研一聲冷哼,她冷笑道:“臭皮囊?色相?既然你這般看得開,想必那慈航靜齋會不會被連根拔起,你也不會上心了?”驟然聽到此話的梵清惠,不禁眉眼一凝,一股攝人心魄的精光自她眸子裏迸發而出,她也不知哪來的氣力,陡然大喝道:“祝玉研,你敢!!”“不敢?”祝玉研美眸一冷,寒聲道:“這天下還沒有我祝玉研不敢做的事!梵清惠走著瞧吧,你的慈航靜齋,本後毀定了!”說罷,祝玉研便長袖一擺,轉身離去,沒有再跟梵清惠糾纏下去。祝玉研剛走沒幾步,不知何故,忽然停了下來,她側著臉冷聲質問著江小凡:“為什麽沒給那梵清惠上琵琶勾!!”江小凡眉頭一皺,冷聲回應道:“陰後,你就算心中有火也別往我身上發,我可不是你的弟子門人,更不是你的手下!”“哼,不是我的弟子門人?”祝玉研忽然莫名一聲冷笑,她似似而非的問道:“我是綰綰的師尊,你和綰綰之間的那點事需要我點破嗎?”呃……江小凡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沉吟了半響,他頗為尷尬的強詞奪理道:“那也是我和綰綰之間的事,跟你沒什麽關係。”“還說跟本後沒關係?難道你也想學那石之軒做一個負心之人?”祝玉研冷笑著搖了搖頭,她也沒有再和江小凡繼續理論下去,而是徑直向地牢處的樓梯口走了去。待得那祝玉研的身影消失在江小凡的視野裏時,他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隻是祝玉研方才的那一番話,卻讓他心裏特別的不自在。尼瑪,什麽叫做學那石之軒做一個負心之人?這陰後吃錯藥了吧?驀地,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爬上了他的心頭。這陰後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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