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人心隔肚皮,他不是祝玉研又怎麽能知道祝玉研的真實想法。


    沉默了半響,江小凡搖了搖頭問道:“就算陰後是為綰綰的幸福著想,但不知道陰後跟在下談這件事之前問過綰綰沒有,如若綰綰不想要這名分,你我在這談論了半天,也隻不過是空談而已。”


    “哼,天地君親師,我身為綰綰的師尊,將她撫育長大,難道連替她做主的權利都沒有嗎?”祝玉研冷哼一聲,她凝視著江小凡的眸子,淡淡問道:“你隻要告訴我,綰綰這個名分你給還是不給?其他的事,你完全不用艸心。”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默了起來。


    江小凡坐在那悶不吭聲,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陰後問出的這個問題。


    名分這玩意兒,給?


    還是不給?


    還真他娘的是一個問題。


    要是這是在現實世界裏,那一切都不是什麽問題,他絕對會眉開眼笑的答應下來,放著綰綰這種傾國傾城的絕世妖嬈不娶,你還真當他是一個大傻帽啊?


    但是,一個現實的問題現在就擺在這。


    他是一個現實世界中的人,而綰綰則是大唐雙龍傳這部電視劇世界裏的人,他們兩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遲早有一天會分開,如果今天他冒冒然的應承了下來,真到了他完成主線任務,不得不從這個世界消失的那天時,不僅他會背負上‘負心人’這個會被綰綰一輩子戳著脊梁骨暗地裏痛罵的稱呼,甚至還有可能會拖累綰綰的一生,總不至於讓綰綰這般年輕就當一個活寡婦吧?


    他即便再心狠手辣,鐵石心腸,也不忍讓他頗具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喜歡的綰綰從此痛苦一生。


    這個名分不能給!


    無論是對綰綰的以後負責也好,還是對於不想背負無謂罵名的他也罷,這個名分不管說什麽都不能給!


    隻是……雖然現在決定有了,但又該怎麽將之委婉的說出來呢?


    如果太直接的話,無論他的出發點是好是壞都顯得未免有些太傷人了。


    一番考量思忖後,江小凡決定還是采用‘拖’字訣,最好是拖到最後不了了之,這樣的話,不僅他的目的達到了,而且還不會傷到綰綰和祝玉研的麵子和自尊。


    “陰後……”沉默良久的江小凡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終是硬著頭皮緩緩啟齒。


    “怎麽樣?考慮了這麽久,心中有結果了?”陰後目光灼灼的凝望著江小凡,靜等著他的答複。


    江小凡點了點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開口道:“其實也不是什麽有了結果,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這件事最好還是去征求一下綰綰的意見。”


    “你……”


    祝玉研鐵青著臉剛想開口嗬斥江小凡,卻被江小凡直接打斷道:“陰後,你暫且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知道陰後可以做綰綰的主,但……但陰後之前不是也說你的出發點是為了綰綰的幸福嗎?如若到時綰綰心裏不同意嫁給我,陰後又強行做主的話,又何談有什麽幸福可言。


    陰後是過來人,想來也知道談婚論嫁的前提必須是兩情相悅,我承認我的確喜歡綰綰,但綰綰到底喜不喜歡我,我不知道,我料想陰後你也不清楚。


    至於昨晚的那件事,陰後就更不需要提起了,其中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我不明說,陰後心裏也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


    其實說起來從這件事發生到現在無論怎麽看,都是我占了便宜,所以,我不想拿此事當作什麽借口,但同時我希望陰後也別拿這件事當什麽理由,我和綰綰之間是否有緣走在一起,陰後你不是月老,也做不了什麽主,這件事全看綰綰,我尊重她的意見,若如她同意,我自是沒什麽問題。


    不過,就算綰綰同意,我也由衷的希望這婚事能先押後。


    現在正值計劃的緊要關頭,能不能將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連根拔起全看這段時間的形勢變化。


    當前時間如此緊迫,我實在是沒有心思去談論那些兒女情長的事。相信這兩件事孰輕孰重,就算我不說,陰後心中也應該自有分寸。


    好了,在下的話言盡於此,還請陰後自行斟酌斟酌。”


    江小凡一口氣將心中想好的台詞盡數說出,這席話七分真三分假,說出來,就連他自己差點都信以為真,相信那祝玉研也應該能體會到他的‘良苦用心’。


    祝玉研聽完江小凡的一席話後,靜靜的坐在那裏獨自斟酌了起來,並沒有急忙出言吱聲。她的纖纖玉指不時的輕彈著茶幾桌麵,這“啪啪啪……”的清脆響聲極有規律的在客廳之中回響著,倒是讓氣氛一下變得有些沉默凝重了起來。


    半晌後,輕彈聲驟然停止,祝玉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那鐵青的臉色終是稍稍緩和了起來。


    “你說的可是句句出自肺腑?”祝玉研凝視著江小凡的眸子,淡淡問道。


    江小凡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愛信不信。”


    “好!本後就信你這一回!”祝玉研臉色越來越柔和,她嘴角一彎,笑道:“你能這般尊重綰綰,倒也不枉本後之前對你這般看好,找個時間,本後自會去詢問一下綰兒的意見,免得你說本後是一個獨斷專行,不聽他人意見的惡人。”


    “行,那就有勞陰後了。”江小凡見祝玉研終是聽信了他的話,原本還愁雲慘淡的臉龐頓時變得眉開眼笑了起來。


    瞧見江小凡那滿臉發自內心的笑容,祝玉研可謂是感觸頗多,回想起她這剪不斷理還亂的一生,心中就不禁暗暗有些泛著苦澀。


    “要是當初石之軒也能像江小凡這樣,那該有多好,綰兒啊,為師倒是有些羨慕你啊……”


    千般滋味縈繞在祝玉研心頭,最終都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陰後為何唉聲歎氣?”江小凡見祝玉研莫名一陣歎息,不解問道。


    “沒什麽。”祝玉研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旋即她麵容忽然再度變得嚴肅了起來:“既然綰兒的事,我們已經有了決議,便先擱置在一邊吧,現在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什麽事?”此時江小凡的疑惑更深,綰綰的事都已經談完了,那還有什麽事需要陰後這般的嚴肅?


    “天刀宋缺!”祝玉研一字一字從口中蹦出,擲地有聲。


    “天刀宋缺?”江小凡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天刀宋缺跟她祝玉研有什麽關係?需要她這般的嚴陣以待?


    莫非那天刀宋缺最近又找祝玉研約戰了?


    江小凡心中暗暗腹誹道。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跟我假裝糊塗?”祝玉研眉頭一皺,她沉聲道:“難道你不知道天刀宋缺已經傳言天下,第三次向你約戰了嗎?”


    “第三次了?”江小凡恍然大悟,他擺擺手道:“我還以為陰後要與談什麽大事呢?原來是天刀宋缺向我約戰的事。”


    “這對你來說難道還不算是大事嗎?”祝玉研眉頭深皺,她不解的問道:“本後就納悶了,你怎麽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你難道對此事就一點也不上心嗎?”


    “上心?”江小凡笑了笑,聳聳肩道:“這件事需要我上心嗎?反正我又不會去應戰?”


    “為什麽不去應戰!?”祝玉研忽然麵色一凝,沉聲問道:“難道你怕了那天刀宋缺?未戰先怯?”


    “我怕他?”江小凡氣急一笑,毫不客氣道:“連邪王石之軒都不是我的對手,我還用怕他天刀宋缺?陰後,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應戰?”祝玉研沉聲問道。


    “我……”


    江小凡剛想解釋,祝玉研直接冷聲打斷道:“身為一個武者,就應該有一顆有我無敵的心,麵對同境界武者的約戰,若是連最基本的應戰都做不到,那你的武道也就隻有現在這樣子了,說不定還會倒退,總之,你休想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本後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麽那天刀宋缺約戰了你兩次,你都沒有什麽回應,敢情你壓根兒就沒想過去應戰,當真是我之前看錯了你,原本還以為你是什麽青年豪傑,沒想到你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未戰先怯,當真是軟弱至極!


    不管你有什麽樣的理由不去應戰,那在我看來都是借口!說句難聽刺耳的話,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懦夫!”


    “懦夫?”江小凡愣在了那裏,他失神的喃喃自語道:“懦夫……懦夫。”


    驀地,一絲狠厲之色爬上了他的眉宇,他拍案而起,大怒道:“我不是懦夫!祝玉研你憑什麽說我是懦夫,我的武功比那之那天刀宋缺不輸分毫,你憑什麽這樣武斷的斷定於我!”


    “哼!憑什麽?”祝玉研冷哼一聲,旋即冷笑道:“俗話說,事不過三,若你不是懦夫,那你就給我去應戰,去打敗那天刀宋缺,讓我,讓綰綰,讓你的妹妹明空,讓全天下人都看看!


    當然,若是你仍舊不願去,縱使你武功再高,你也是一個怕極了天刀宋缺的懦夫!!


    他天刀宋缺!就是你武道生涯上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他天刀宋缺!就是你這一輩子的心魔!!”


    祝玉研毫不留情的批判著江小凡,她的冷喝聲甚至傳出了客廳,在整個庭院裏回蕩開來。


    一時間,無論是正在梨花樹下紮馬練拳的小明空,還是提著空竹籃剛剛走出廂房的綰綰都望向了客廳之中,目光直直落在了江小凡的身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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