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慶幸紀安當時沒有在場,不然他相信紀安非得當場發飆,遇到這種情況,是個人都得發飆。小王當場婉轉地向程經理表示紀安是他的女朋友。結果,那狗屁程經理居然恬不知恥地說女朋友隨時可以找,幾千w的訂單可不好接,氣得小王的鼻子都歪了,窩著一肚子火回公司,卻被銷售經理把他和紀安一起叫進辦公室一頓狠批罵他腦子進水了,花了幾萬塊的公關費用,到最後關頭得罪客戶,如果不拿下這筆單子,讓他走人。原來程經理來電投訴他說工作態度有問題。


    出了經理辦公室,紀安低聲問小王,“怎麽回事?”她想一定是出了什麽棘手的事情,要不然小王不可能會冒然得罪客戶。


    小王黑著臉,說,“我發msn告訴你。”


    紀安點了點頭,回到辦公桌前,通過msn從小王那裏得知原因,氣得直發抖,臉都氣白了。


    “別生氣,大不了不接這筆單就是。”小王繼續m消息過來。“你別出麵,這事情我來應付。”


    紀安起身,泡了杯咖啡,把一杯咖啡喝完,冷靜了之後,發消息給小王,“不可能不接這份訂單。”紀安冷眼盯著顯示器,一杯咖啡下去,人冷靜了,應對的法子也出來了。“把他約出來,跟他談!灌醉他再說!”


    “那wsn(猥瑣男)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兩個輪翻上都不是對手。”小王發了張捶地的圖片過來。


    “你想辦法找幾個酒量好的陪酒小姐來。咱們這次不去高級餐廳,去□□場所。”紀安緊抿著嘴,眉頭打結,全身都冒著寒氣。“另外,記得把合同帶上,咱們還得再演一出戲,讓他當場把合同簽下。”說罷,紀安把計劃跟小王說了。


    “絕,大小姐,你真絕,我服了你了。”小王叫道,“這法子你也想得出來啊。”叫人假扮紀安的哥哥在程經理喝得半醉的時候去鬧場,表麵上鬧小王不該讓女朋友去陪客戶喝酒,實際上盯著這程經理,兩人輪番上陣,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逼程經理當場簽合約。“玩仙人跳犯法,而且,帶你去那地方,不管合同能不能簽下來,我都會被羅經理弄個身首異處、淒慘收場。”


    紀安皺眉,“這種事情姓程的不會告的。去那地方,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小王那邊過了很久都沒有消息,紀安覺得小王是默許了。又過了兩分鍾,突然收到小王的信息,“紀大小姐,是讓你去卡拉ok廳,就算是按照你說的演,你樂意在好戲開場前對著那豬頭程陪酒演戲?”


    紀安的眉頭皺得更緊,的確,她不樂意,很不樂意。想到要跟那種人打交道裝笑臉陪酒就很不舒服,就覺得髒。但她不能拖累小王,大不了這筆單子不接,憑硬件條件,公司的各項條件都很優厚,程經理沒理由不簽。簽不成,隻是因為那豬頭程沒人品,公私不分,利益心作祟,與她無關。她想了想,發了條信息給小王,“這事情你讓我考慮考慮。”她決定約程經理單刀赴會,砸了單子她一人辭職,絕不拖累小王。


    紀安出了銷售部辦公室,到吸煙區抽了一支煙,然後撥下程經理的電話。“喂,程經理,我是xx公司的紀安,晚上有空嗎?想約你吃飯,就我們兩個。”


    那程經理一聽紀安說隻有他們兩個,頓時滿口答應,說,“有有,隨便什麽時候都有。”


    “那好,六點鍾,我在xx大酒店四樓的餐廳恭候您的大駕。”紀安說了便掛了電話。她約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的餐廳,很正派的一個消費場所。不過,“大酒店”這三個字卻讓心存歪念的人想歪了。


    五點半,紀安收拾了一番,拎著公事包打的過去,然後便見到程經理早早地坐在那裏,見到紀安過來,馬上笑臉相迎,臉上的肥肉堆成一堆,紀安看到就覺得惡心。他替紀安拉過椅子,紀安直接拐到另一邊坐下,再招來服務生點了杯果汁。她之前見過程經理兩回,後麵的洽談一直由小王在跟,她隻在公司替小王提供相關的資料。紀安在第一次見到程經理就覺得反感,也沒有多去注意。說實話,紀安很不願意多看這人一眼,肥肥胖胖的笑得特別的假,四十多歲的頭發上塗滿發膠,根根硬得像麵條似的。


    “紀小姐真漂亮,我最喜歡就是紀小姐這樣的人,有氣質,有學曆,有相貌,又年輕又能幹……”後麵的話紀安直接忽略,她從包裏拿出合同,遞到程經理的麵前,冷著臉說,“麻煩程經理看看這份合同還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


    “不忙不忙。”程經理笑著去握紀安的手。


    紀安非常迅速地抽手,讓他抓了個空。她冷冷地睨著程經理,怒火又騰了上來。


    程經理的笑臉一僵,再看到紀安的那雙冷臉,笑容也冷了下去。他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故作為難地說,“這個……合同嗎?我還得考慮考慮,你知道目前很多公司都有跟我們合作的意願,然後貴公司的服務態度……似乎有點點那個……”他側過頭側眼瞄向紀安,眼角朝胸口瞄去。


    紀安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疊於胸前,冷聲說,“程經理,我們公司是做生產的,不是做三陪服務行業的。”她緩了下,又說,“就目前公司規模,產品品質、價格比及售後服務來說,我很自信地告訴你,目前還沒有哪一家公司比得上我們。”她的話音一轉,“當然,程經理談生意看的不是這些,我也沒有什麽好再跟程經理談的。至於程經理由王先生提的那兩點條件,以及向我們經理的投訴,我在這裏可以明確地回複你。第一點,任何一家公司的老板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員工吃回扣,也不會樂意跟靠回扣拿單的公司合作。第二點,我是做產品銷售,不是賣肉的,麻煩你下次再發這種白日夢的時候把那雙被酒色熏瞎的眼睛擦亮點。最後一點,慎重地告訴你,如果是衝著雙方共贏互惠的正經生意而來,我們公司敞開大門歡迎你。如果是懷著別的髒汙齷鹺的目的而來,麻煩你收拾好自己從哪來回哪去。合同我擺在這裏,程經理簽與不簽自己決定,我紀安絕不勉強您程大經理半分。”說罷,伸手招來服務生,遞了兩張百元人民幣給服務生,“買單,我自己這份,多餘的錢不用找了。”然後,起身就走,頭也沒回一下。


    走出餐廳,突然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左手摟著一個女人,右手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迎麵走來。那男人穿得西裝筆挺,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成熟的成功男人的風範。他身邊的那女人約有三十多歲,姿色中上,穿著件複古的旗袍,那細腰扭得跟水蛇似的,妖嬈無限。旁邊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十分可愛。那男人低著頭在那女人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惹得那女人輕笑連連,嬌罵,“死相。”


    紀安繃著臉冷眼看著他們,什麽叫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這就是!


    “姐姐,姐姐!”那小男孩突然看見紀安,扯了扯那男人的衣袖。


    紀安趕緊別過臉,加快步子,在心裏暗惡,“誰是你姐姐!”


    “安安。”那女人發現紀安,忙脫了那男人的手腕,笑著迎了過來,“真巧,你怎麽在這裏。剛好我和你爸來吃飯,你吃過飯沒有?一起吃?好久沒看到你了,變得更漂亮了。”


    紀安冷過臉,沒理,側身從她的身邊繞過來。那女人很尷尬地杵在那裏。


    “紀安!”旁邊那男人的笑臉也僵住一下,隨即睛轉多雲,吼道“你對阿姨這是什麽態度。”


    紀安停下步子回頭瞪他,“我什麽態度?我哪敢對你紀總和紀太太有什麽態度!”一扭頭,走得更快。


    “紀安!”那男人氣得大吼,引得邊上的迎賓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紀安走得更快,飛快地衝進電梯,按下去一層的鍵。她恨得眼睛發紅,一腳踹在電梯上。


    “雲錦,房產、存款我什麽都不要,全留給你們母女,我隻希望你能成全我和小園。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我不能再傷她的心。”


    “雲錦,我和小園的孩子不能做私生子,他不能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我是個男人,我必須盡到自己的責任!”


    所以,那男人為了對這對母子負責,就把她和她媽拋棄了!他是紀子龍的爸爸,不是她紀安的!他是童園園的老公,不是李雲錦的。六七年了,這男人自從離婚後就沒有回去看過她們母女。他跟她媽說什麽離了婚還是朋友,說她還是她紀安的爸,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放心去找他。結果呢?她媽得闌尾炎在醫院裏動手術的時候,這男的說在s市陪童園園生孩子,來不了。她發燒住院的時候,這男人在國外出差,來不了!這六七年來,這男人是過得家庭美滿幸福,混得那是風生水起。讓他回家看一眼,他說要避嫌。避嫌,為什麽他沒跟她媽離婚的時候不跟那女人避嫌,連兒子都懷上了!避嫌,所以連她都避著!紀安又狠狠地一腳踹在電梯上,把鞋尖都踹凹下去。想起剛才他們那樣子她就想嘔,假模假樣,假仁假義!


    “叮――”電梯門打開,守在電梯外的人驚詫地望著紀安,然後紛紛退開讓道。


    紀安衝出酒店,上了計程車,終於抑製不住,紅著眼,鼻子一酸,掉下淚來。她又迅速抹去淚水,生生地把眼淚逼了回去。哭,那是懦弱無能的表現!她不需要!


    鬧人的手機鈴聲響起。紀安猛吸幾口氣,硬生生地壓下所有情緒,摸出手機,看向上麵的號碼,大老板?她呆了一下,電話因為沒有人而掛掉了,隨即又響起。紀安吸了吸鼻子,按下接聽鍵,“喂,蕭總。”她想不通為什麽蕭大老板會突然打電話給她。但這時候整個人都亂得很,也不願意去多想蕭言緘的事。


    “紀安?”蕭言緘的電話裏傳來的聲音透著濃濃鼻音,還帶著疑惑,隨即,那邊先是驚訝地,“啊”地叫了聲,跟著就是又聽到蕭總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


    “哦。”紀安應了一聲,把電話掛了。原來是打錯電話了!


    過了不到兩分鍾,電話又響起,紀安一看,還是蕭大老板的。這次不會又打錯了吧?紀安有點暈,再次按下接聽鍵,“喂,蕭總,我是紀安。”很想提醒蕭言緘打錯電話了。


    “嗯,紀安,你能不能幫我買點感冒藥和晚餐送到我家來?我家的地址是……”蕭大老板說完便把電話掛了。而大老板報出的地址,居然在本市某高級住宅小區內。神啊,大老板不是在s市嗎?什麽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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