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宗!武神殿!”


    “不管你是有化神的大派,不管你曾經有恩於我,傷害了她們,便是不共戴天之仇!南離宗,武神殿,今生一定要滅了你們!”林落天雙目赤紅,發下了他今生第一個誓言,怨恨的誓言,詛咒的誓言!


    什麽是真我?


    危機時保護至愛便為真,複仇時率性而為亦為真,管他與自己天大關係,管他有恩於自己。率性而為,無拘無束,這才是真!


    轟轟轟!


    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崩塌,光線一片片消失,然後隻剩下了黑暗,永恒的黑暗,沒有止境的黑暗。


    “醒了。”


    林落天猛然睜開眼來,隨著他的睜眼,整片虛無驀然亮了起來,腳下的黑色山峰也瞬間成了七彩,整個如同虛無的寂眠世界,此刻絢爛多彩,不會再有寂眠。


    “斬‘妄我’,再忘我,經曆了萬丈紅塵的洗滌,你能夠看清我了麽?你能夠看清你自己了麽?什麽……才是‘真我’?”


    “那個,是真的嗎?”林落天沒有回答,此刻還沉浸在那兩幅畫麵中,他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你是在問我嗎?”‘真我’淡淡一笑,“這個我不知道,得問你自己,因為我就是你。”


    深吸了一口氣,林落天平靜了下來,然後看向‘真我’,他這不是第一次與‘真我’對話,但卻是第一次看到‘真我’,或者說看到真正的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自己。


    “斬‘妄我’,再忘我,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真我’,斬去了你,我就能蘇醒,並且破道而出。”


    “何必那麽認真。”‘真我’淡淡笑道,“你真的認清了我嗎?你真的能斬下我麽?”


    “斬下,有何不能?”林落天灑脫道,“什麽是真?危機時保護至愛便為真,複仇時率性而為亦為真。率性而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管他天枯地朽,我自逍遙自在。而為此願意付出一切,即便是以命相換也在所不惜,這就是真我!不要為生死而煩惱,不要心懷執念,出離了生死煩惱、執著妄念,便是自在之我。斬下了真我,便是自在之我……若說‘真我’是在路上,那麽自在之我便是破道而出!”


    “看來你真的能夠斬下我了。”‘真我’露出一絲惆悵的神色,“但是即使你已經有了斬下我的決心,你能夠斬我麽?你之所以能斬掉‘妄我’,是因為你信心的極度膨脹,超越了你自身的極限,一個你也不知道有無的極限,所以你能斬殺他。但是,我已處在破道而出的邊緣,縱使你的信心再膨脹,你也處在道以內,你根本沒有斬殺我的力量。”


    “我知道。”林落天平靜道,“所以請你告訴我怎麽斬殺你。”


    “嗬嗬,你這話真有趣,讓我告訴你斬殺我的方法,看來你的信心又膨脹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吧,隻要你能贏我,我就告訴你斬殺我的方法。”


    “又打麽?”


    ‘真我’擺手道:“不打,打來打去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就來一場比試。但是因為是我告訴你斬殺我的方法,所以題目由我出,規則由我定,就三局兩勝。”


    ‘真我’手一揮,四周場景變換,來到了一片河流。


    “第一局,我們就比釣魚,以三個時辰為準,誰釣的多,誰就贏。”說完‘真我’一指點在對麵山上,整座山突然燃起了狼煙,像是一根巨大的香。然後他拾起地上一塊石頭,扔進了河裏,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然後真的幻化成了一根魚線,而‘真我’手中也出現了釣竿,隻是很普通的釣竿。


    “不打最好,我也打不過你,不過要說釣魚……你是欺負我在山中長大的麽?”林落天哈哈一笑,右手向河中虛拋而出,然後一根魚線拋了出去,手中也出現了釣竿,是和‘真我’一樣的釣竿。但其實不是林落天模仿的‘真我’,而是‘真我’傾聽了林落天的內心,先一步幻化了出來而而已。


    對麵的狼煙山徐徐燃燒,渾濁的青煙衝天而起,但是卻沒有聽到那呼呼的聲音,也感受不到灼熱的氣息。林落天雖然在山中長大,沒釣過魚,甚至隻有在下雨後,在山澗中看到幾尾因雨水而旅遊的小魚。但是他卻知道,釣魚也需要耐心,就像他平時捕獵那樣,有時需要潛伏一兩個小時。


    而耐心就是要保持一顆平常心,這一點對林落天來說根本沒有難度,但是因為‘真我’也是他,所以他也根本沒有一點優勢,但是相對的也沒有弱勢。就在林落天這樣想時,突然眼神一凝,看向‘真我’。‘真我’那邊的湖麵湧現了一片各種各樣的魚,一群群的五顏六色,耀花了林落天的眼睛。


    “嗬嗬,我就先領先一步了!”‘真我’點了下地上的一塊石子,石子頓時變成了一個很大的魚簍,其大小恐怕都能裝下一頭小的鯊魚了。然後手一抖,釣竿變成了漁網,然後將那一群,足有百十來條的小魚全部一網打盡,而他用這麽大的魚簍裝,可見他還有信心網到更多的魚。


    “用漁網也叫釣魚麽……”


    “對啊,怎麽不叫。”‘真我’拾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又扔進了河裏,然後繼續網起來。


    但在‘真我’扔下那塊石頭後,林落天眼神一凝,看到那石頭在水中分散,變成了遊離的絲狀物。林落天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邊有這麽多魚,那是因為他扔進去的東西,那不是石頭,而是麵團。


    “怎麽?”‘真我’傾聽到了林落天的內心,一邊網魚,一邊悠閑道,“難道這不叫釣魚麽?撒餌食,拋釣竿,撒網,這都是釣魚的基本常識啊……什麽,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嗬嗬,自己沒釣過魚,還沒看過別人釣啊。”


    “你……”林落天本想罵一句無恥,但是想想‘真我’也是自己,是自己的意識產生的最深層次的自己,罵‘真我’不是等於罵自己了麽?


    ‘真我’繼續網魚,但一片水域的魚兒也有盡頭,收了幾網之後,就幾乎已經網不到魚了。就在這時,林落天眼前一亮,計從心來,手一揮,自己的魚簍和‘真我’的魚簍對調了過來。而自己的魚簍裏,一條魚也沒有,且這時時間也過去了一半。


    “嗯?”


    “你又沒說這魚簍就是你的啊!”林落天將魚簍固定住,然後手掌揮動,帶起了一陣陣清風,火遇風則旺,於是那狼煙燃燒的更快。雖然說是以三個時辰為準,但是狼煙燃盡,我說是三個時辰,那就是三個時辰!


    ‘真我’微微一愣,露出一抹笑意,也不管林落天調換了魚簍,然後又用卑鄙的手段改變時間。他手腕一抖,漁網又變成了釣竿,隻不過這個釣竿不是普通的釣竿,而是一根非常巨大的釣竿,像是能釣到鯊魚的那種釣竿。林落天看到‘真我’將超級釣竿拋進了更深處,但是這時狼煙即將燃盡,林落天實在想不到他有什麽方法能夠反敗為勝。


    ‘真我’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那笑容讓林落天心頭一跳,覺得不妥,雖然還是不知道他怎麽反敗為勝,但是他現在能做到的,就是加大風力,一口氣結束時間。


    ‘真我’看著狼煙即將燃盡,突然道:“我剛說了吧,三局比試規則由我定,現在時間還沒到,那麽我現在要改變規則,誰釣的魚最重,誰就贏。”說完,超級釣竿猛地一沉,‘真我’往上一拉,一條巨大的雙色魚躍出水麵,而也在這個時候,狼煙燃盡了。


    “你……你不能這麽無……”


    無視林落天,‘真我’將大魚拉到了岸上,然後悠閑道:“罵我就是罵你自己,我們還是來看看誰贏吧。我這條大魚至少都有一千斤,你那邊嘛,一共有上千條魚,因為是小魚,每條魚最多有一斤重,算起來其實也差不多的。”


    看到‘真我’這樣說,林落天這次怒氣稍平。‘真我’手一揮,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天枰,然後將兩方的魚放在上麵一稱。但是結果還是‘真我’贏了,那條大魚實在太大了,以一斤的微弱優勢贏了一千條魚。


    看林落天有些氣不過,‘真我’笑道:“不過是第一局嘛,後麵還有兩局呢……為了公平起見,第二局的題目就由你來定,當然規則也由你來定。”


    看到‘真我’這樣說,林落天反而不放心了,於是決定選個怎麽也不會輸的賭注。突然林落天眼前一亮,想到了個絕妙的賭注,一個自己必定贏的賭注。


    “我想到了,第二局就賭提問,各提出一個問題,對方必須要實話交代,而且必須要答上來。而這一局的規則就是,由我先來提問,而隻要你答不上來,你就輸了,不能再問我……那麽我的問題是,怎麽才能斬殺你!”林落天知道‘真我’肯定不會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三場賭局就沒有意義了。


    “我還以為是什麽呢。”‘真我’幹脆道,“要斬殺我,需要凝聚真我之劍。”


    “我現在改規則了,可以繼續提問,什麽是真我之劍?”


    “任何煩惱、憂愁、生離死別,都無法撼動我,持真我之劍,將斬執念,誅萬邪,殺真破道,成就大自在,超因果,躍妙有……這,便是真我之劍!”


    林落天現出一惱色,繼續問道:“怎樣凝聚真我之劍?”


    “問你自己,因為我就是你。”


    林落天愣了,他沒想到‘真我’居然會這樣回答,或者說‘真我’早就想到了對策,因為他一直在傾聽林落天的心聲。


    “那麽是不是該我問了?”‘真我’淡淡道,“我隻問你兩個問題,天之外是什麽,道之外又是什麽?不過你不用回答了,因為我是你,所以我知道你不知道。所以第二場賭局還是我贏了,那麽現在是第三場……但是因為我贏了兩局,所以第三場也不用比了吧。”


    三局兩勝,‘真我’贏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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