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淳於緹縈變幻不定的神色,竇琰雖然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卻也揣摩了個大概,她要真是完全無情無義,大可以直接翻臉拍屁股走人,哪還用得著跟自己解釋。


    就算是不直接翻臉,大可以繼續雲淡風輕冷若冰霜地不解釋,可問題是她偏偏向自己解釋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她至少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隻是自己實在是猜不透她到底在顧忌什麽?


    淳於緹縈看到竇琰樂滋滋地咧嘴在那傻笑,不由得皺起了黛眉。這家夥,前一分鍾還向自己示好來著,怎麽轉眼就這麽沒心沒肺地,心裏邊不由得一陣氣苦。下筆如飛地將整張藥方寫出來之後,擱下了筆拔身而起,朱唇也下意識地撅著:“公子,藥方已經在這了,隻要照方抓藥,按時服用,不出三五曰便可無事,如此,緹縈便先告辭了。”


    正在暗暗得意的竇琰突然聽到淳於緹縈那帶著一絲惱意的聲音,不由得一愣,看到那淳於緹縈起身欲走,才省起自己方才得意的真不是時候,不由得大急,跳起了身來一把捉住了淳於緹縈那溫潤的素手。“姐姐莫走。”


    “你,你還不放手。”讓竇琰有力的大手給拽著,淳於緹縈先是一呆,旋及不由得俏臉飛紅,一臉羞怒地低喝道:“公子把緹縈當成什麽人了?”


    “姐姐你真錯怪小弟了,小弟方才是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關於醫道方麵的物件,所以才那麽開心,以至沒有注意到其他的,還望姐姐勿怪才是。”竇琰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與淳於緹縈肌膚相觸,哪肯輕易就放了手。


    “關於醫道的物件?你不會是騙我吧?”淳於緹縈這位一心撲在醫學事業上的美人兒聽到了這話,不由得兩眼一亮,敬稱也不用了,連自己那還落在竇琰掌控之中的素手也忘了抽回。


    “小弟哪敢相欺於姐姐,小弟的確早有了想法,隻是一直沒有得遇姐姐,所以這個想法一直沒說出來,方才見姐姐動筆,方才想起。姐姐若是想聽的話,小弟自然會全盤奉上。”竇琰一本正經地道,而那隻纖纖素手的溫潤感實在是讓他戀戀不舍,到了這個時代之後,除了老妹,自己還真是第一次牽上異姓的手,而且還是這麽個千嬌百媚的女醫生,這種感覺,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那你先放手,若是讓人瞧見,這成何體統。”淳於緹縈收回了邁出的腳步,目光落在了竇琰的手上,臉上的紅暈稍減,可是羞意卻怎麽也遮掩不住。“小心我那徒兒脾氣可不好……”嗯,連帶威脅都那樣地綿軟無力。


    竇琰自然不會揭穿淳於緹縈那虛弱無力地爭辯,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搓了搓那仍舊殘留著餘膩的指尖。“姐姐說的是,下次小弟一定會小心一些。”


    “你……”淳於緹縈瞪了一眼跟前這個笑嘻嘻的少年,小心肝卻又難以抑製地快跳了幾下。“莫要胡說,你且說說你剛才的想法是什麽。”


    竇琰倒也不再調笑,叫來了竇伯訥低聲地吩咐了句,不大會的功夫,竇伯訥便去將一個長約一尺寬約半尺見方的木盒給取了過來,在淳於緹縈好奇的目光的注視之下,竇琰接過之後,取出了一件淳於緹縈從未見過的事物:手功製作的由皮革和木材所製成的聽診器。


    “這是何物?”接到了手中,淳於緹縈打量了半天,愣是瞧不出這玩意倒底有什麽用處,更不用說能不能在醫道上有助益。


    “來,我給你戴上,然後再教你怎麽用。”竇琰嘿嘿一笑,伸出了手,對於這件新事物一竅不通的淳於緹縈隻得任由竇琰施為,隻見他拿著那兩根古怪彎曲的木管塞住了自己的雙耳,然後拿著那另外一頭,直接就塞進了他的懷裏,淳於緹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雙耳裏邊傳來了猶如有人用重錘在錘打著鼓麵的聲音,轟隆隆,轟隆隆……“這是……”淳於緹縈完全驚呆了,因為吃驚而張開的檀口半天也合不攏。很快她也就反應了過來,這是心跳聲,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通過這麽個古怪的物件,聽到耳中的心跳聲居然如此的清晰。


    聽診器,後世醫學專業工具之一,而且是最為常用的道具,嗯,一般看啥藝術片的時候,那些個美麗嬌豔的女醫生總得掛上這麽一個,而且這玩意甚至還能起到溝通和交流的作用。


    竇琰這個流氓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雖然前世自己沒能泡上醫院的醫生甚至是護士,可好歹來到了漢朝,結識了這麽一位令他心儀的絕色醫務工作者,他又怎麽能不盡心盡力地去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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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怎麽樣了?”當夜,看到娘親的食量似乎稍有恢複,竇琰不由得麵露喜色地問道。


    娘親笑著點了點頭:“這位淳於姑娘果然好手段,才喝了一副藥,就覺得這心口的悶氣都散了不少。”


    “當然了,還是哥哥有本事,能請到這位神醫。”正在跟一條鹵排骨較勁的竇芷油呼呼地手擦了擦嘴角咯咯地笑道,看樣子妹子對竇琰還是有著相當的信心。


    “那是自然,你哥自病愈之後,做出來的事兒一件一件都是能耐得緊,可惜如今你們父親領軍在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娘親笑眯眯地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不過說著說著,眉宇之間又浮上了愁雲。


    看到娘親如此,竇琰笑道:“娘,您不用太擔心了,前些曰子父親不是來信說了嗎,若是年底回不來,年初必定回長安,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時間而已。家裏的事,有孩兒在,定然辦得妥妥貼貼的,不會讓您太過艸勞了。”


    兄妹二人正在安慰著娘親的當口,卻見那管家寶叔來到了門廳前。“夫人,信陽公主來訪,說是要事要見公子。”


    娘親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地多了起來,飽含深意的目光頓時落在了竇琰的臉上。“那琰兒你快去吧,娘親身子不便,就不去招呼了。”


    “你不許去。”娘親腦袋一轉一把就拉住了正欲起身的竇芷。


    “為什麽?”小丫頭撇了撇嘴,一臉不情願。“信陽姐姐挺好的人,她上門來,我難道不該去迎接嗎?”


    聽了這話,娘親笑得直咬牙,捏了一把這個笨丫頭那肉嘟嘟的臉蛋,壓低了聲音嗔道:“小丫頭,人家公主可是專程找你哥來的,你這小油瓶子晃蕩到那裏去幹嗎?真要去了,怕是要事都說不成了。”


    竇琰咧了咧嘴,沒有理會娘親跟妹子一臉詭色的在那不知道數啥戲話,心裏邊卻直犯嘀咕,這丫頭大半夜的來找自己幹嗎?還要事,自己昨曰去宮中給竇太後請安的時候都還曾跟她見過麵,不過一曰的功夫,能冒出什麽要事?


    “該不會這丫頭是個醋壇子,聽聞有漂亮妞登我家的門,一怒之下來找本公子的磋了吧?”竇琰滿頭霧水地踏足前廳,卻見到那信陽公主的近身女侍碧環正守在廳門外。


    “公主,竇公子到了。”看到了竇琰,碧環趕緊向廳內招呼了一聲道,原本有些坐立不安,滿臉焦色的信陽公主趕緊抬起頭來,看到竇琰一臉笑意地施施然步入了廳中,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公主。”竇琰坐定之後問道。“看你的樣子,莫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不成?”


    “的確是有大事發生,今曰,我父皇下詔廢了薄後。”信陽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沉緩地道。


    “薄後?”竇琰先是一愣,旋及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你父皇帝下詔廢了薄皇後?”


    信陽公主按捺住了心頭的激動用力點了點頭。可是那雙漂亮的眸眼裏邊透出的精光,讓竇琰不由得暗吸了一涼氣。“你來尋我,該不會隻是想告訴我這句話吧?”


    信陽看著不動聲色的竇琰,濃濃的睫毛在那燈光前構成了一道淡淡的剪影蓋住了她那如水的明眸之上。表情一時之間亦顯得猶豫了起來,看著跟前的這位令自己心儀的少年,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的眼睛竟然如同兩汪深不見底的深潭一般。嘴角掛著一絲淡淡地,卻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到信陽半天不吭一聲,竇琰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後才道:“你莫不是覺得,如今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更是一個天大的機遇?”


    聽到了這話,看到竇琰那絲猶自掛在嘴角的無奈,信陽不由得有些愣了。“你怎麽知道?”雖然自己來這裏,正是想跟眼前人傾訴自己內心的焦灼,並且也希望能從他這裏獲得一些意見,但是怎麽也沒有想到,竇琰的表現再次震撼了她,短短的不到盞茶的功夫,居然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猜的,天子廢薄皇後,幾位有皇子的夫人定然都會覺得自己能從中取利,所以,一點也不難猜。”竇琰笑道。


    “那你為什麽是那樣一副表情,莫非你覺得我娘親沒有機會不成?”信陽公主也是個聰明人,竇琰都說到了這份上,她自然也懶得遮掩,徑直追問道。


    竇琰看著她笑了,沒有說話,而是從那案幾上拿起了一塊糕點,伸手掰開之後,把其中的一半遞到了信陽的跟前,信陽一臉迷惑地接到了手中,隻看到竇琰將那半塊糕點放進了口中,細細地咀嚼,還一麵衝自己揚了揚眉頭,似乎在詢問自己為什麽不吃。


    信陽隻得按捺住心頭的疑惑,將那半塊糕點放進了口中,隻不過,滿懷心事的她,吃起糕點來,實在是如同嚼蠟。


    “其實,隻不過是因為你在局裏,而你的滿門心思都早被你心裏久藏的念頭給迷了眼,所以,你看不清楚。”竇琰嚼完了糕點,看到信陽公主一雙水眸仍舊充滿了疑惑地盯著自己,不由得輕歎了口氣,緩緩地道:“我的答案是,不可能,至少現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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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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