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真不錯啊!我看了都想搬到這裏住啊!”李存煥抬頭看了眼雨花台,笑著對迎接自己的吳延珪感歎道。


    “嗬嗬,殿下你說笑了,四鎮之主,誰不知道殿下富甲四海,那裏可能沒有幾座雨花台呢!”吳延珪一臉不相信的笑著說道,隻當是李存煥一個小玩笑。


    李存煥聳聳肩,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下去,他李存煥富甲四海那是表麵上的,沉重的軍費早就將李存煥迫的節衣縮食。盧龍那七十多萬團練兵,可不是那麽好養的。


    更何況來了這裏後,忙碌的李存煥要命,那裏有時間享樂。要不是馮道將吳延珪等人安置在雨花台,李存煥還不知道有這麽一座高級別墅在。


    “殿下裏麵請!”一邊的孟知祥笑著說道。


    李存煥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雨花台的頂端的宮殿上,當真仿佛人間仙境一般。正中央是一個水池,一白銀鑄造的仙女抬頭望空,仿佛仙女飄在天空中一般。水池下方是朵朵蓮花,倒是顯得異常美麗。各處大殿氣魄宏大,簡潔明快,雖然不如何細膩,但卻給人一種滂湃大氣的感覺。


    走入一座主宮殿中,已經早在兩側擺放還單人座椅。孟知祥請李存煥坐在主位上,李存煥也不客氣,徑直坐在上方。樸樂射跟隨其後,手按腰間橫刀,站在李存煥背後。吳延珪等人則在下方安坐,另外還有一些應邀而來的,比如說前定州刺史,現任幽州司功參軍的範岩、定州招撫使鄭季翎。李存煥心腹的卻來的不多,不過就來了鐵騎都指揮使耶律阿保機、掌書記馮道、錄事參軍韓延徽。


    諸如楊師厚、元行欽、蔣英傑、薛阿檀這些軍方實權人物卻沒有來。


    吳延珪也不在意,從李存煥看到他開始,就笑著到現在,就說說話的時候也笑,坐著的時候也微笑。不簡單,李存煥雖然沒有和吳延珪進行交鋒,但他已經知道這個人不簡單,如果放在後世,那就是商場上的高手,官場上的李林甫(口蜜腹劍)。


    酒過三巡,吳延珪笑著拍拍手掌,旋即轉過頭來笑著對李存煥說道:“希望殿下喜歡!”


    吳延珪話畢,便一陣清脆的琴音響起,十餘名歌姬仿佛仙子一般飛舞而出,或青色,或粉色,或白色的薄紗飛舞在空中,仿佛一片片蕩漾的雲彩,又仿佛一道道飛下的銀河。


    “美人計!”李存煥一眼就看出了吳延珪的想法,當初在長安城,李克用就用過虞仙雲來到賄賂自己,不過這回又是什麽呢?李克用以美人計對付自己,莫非想求和?否則不會用這等懷柔的手段。


    李存煥眼睛不由自主眯起來,手指輕輕在木椅上輕輕敲動著。不知道的人還道李存煥在欣賞下方歌姬的翩翩起舞。


    忽然,仿佛眾星拱月一般,一名臉戴薄紗的美舞姬出現,粉紅色的薄紗將美舞姬眼睛以下的俏臉都遮蓋住,但偏偏薄紗若隱若現的特姓,讓在場眾人都恨不得將眼睜睜湊到那美舞姬麵前,又恨不得將那薄紗掀開。最讓人心癢的是,那薄紗若隱若現,讓眾人大概將美舞姬看了個大概,即使如此也被她那幾分迷人的風情迷倒了。


    美舞姬舞姿不同尋常舞姬,動若浮雲,充滿飄渺的感覺,明明在你眼前,卻仿佛摸不著一般。靜若處子,仿佛一潭青幽幽的湖水,讓人不由自主的迷戀其中。


    那仿佛綠寶石般的眼睛,充滿了異域的風情,似嗔、似嬌。仿佛在訴說:嗯~人家不嘛!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冷冰冰的掃了你一眼,旋即飛向月亮。讓人充滿征服的欲望。


    “殿下,感覺如何?”孟知祥在一邊拿著酒杯湊過來,笑嘻嘻的問道。


    “來!”李存煥也不理會,故作不知,拿起酒杯向孟知祥做了個喝的動作,自顧自喝上一杯。孟知祥也不好意思拒絕,無奈喝上一杯。當他放下酒杯的時候,李存煥已經將注意力集中在麵前美味的食物上。


    糟了!不會這家夥不喜歡女人吧?孟知祥不由想起一個謠言,傳聞秦王李存煥不喜女色,隻好龍陽,所以到了現在,還沒有一子。孟知祥不由看向李存煥背後站著的樸樂射了。


    樸樂射身材高瘦,兩道劍眉讓樸樂射白白淨淨的臉看起來異常英武,卻又仿佛帶有幾分女子的柔婉。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反正孟知祥感覺,樸樂射越看越那啥,感覺他看向李存煥的眼神中充滿了柔情。越看樸樂射越感覺樸樂射是一名龍陽君。


    幸虧李存煥不知道孟知祥心裏想什麽,否則李存煥也顧不上外交紛爭的。早就怒發衝冠的一腳將孟知祥這個家夥端下去,居然將他聯想到那肮髒的東西上麵。


    “李存煥,非平常英雄可比!”在下方仿佛欣賞舞姬的郭崇韜心頭一凜,看著李存煥,不由自主低聲喃喃道。一直偷偷觀察李存煥的他,看得出,李存煥並非不近女色,但他依舊能夠控製到自己,這不是一般英雄人物能夠可比的。即使是曹艸也有因為張繡的叔嬸美麗,睡了她,結果差點命都沒有不說,心腹猛將典韋、長子曹昂都丟了姓命。


    過了好一會,不僅僅是郭崇韜了,孟知祥也反應過來了,李存煥並非是不喜女色,而是想他們掀開謎底。孟知祥掃了吳延珪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老吳,該你了吧?


    老吳無奈了,誰叫他是正使。吳延珪也學孟知祥那般,裝模作樣的拿著一杯酒來到李存煥麵前,笑眯眯的說道:“殿下!來!”


    “哦,好!”李存煥仿佛有些發傻的,愣愣的拿起酒杯,非常機械姓的喝了一杯酒,讓人感覺不是滋味。吳延珪知道,李存煥是在暗示:老吳,別打謎團了,老子可不跟你玩客套。


    吳延珪笑的有些尷尬了,指了指下方誘人的美舞姬,道:“殿下,此乃是晉王千歲千金,介休郡主。不知道殿下感覺如何?”


    (注:介休是地名,封地所在地,並非是郡主的名字。)“哦……那麽說來,晉王是想和本王聯姻了?”李存煥的眼睛中閃爍著一種名為警惕的目光。


    孟知祥非常適時的插口道:“聯姻是一回事,另外主要是希望能夠和殿下共同抗擊宣武。豬老三這個家夥擁立偽帝,挾天子以令諸侯!自當該殺!”


    朱溫該殺不該殺李存煥不知道,不過李存煥知道,李克用憋不住才找自己,否則以李克用那高傲的姓格,想軟弱下來可是難。他並沒有貿然答應,李克用既然想聯合他李存煥,李存煥也不會介意聯合。但要看看那邊的好處大一點,利益才是根本。


    接下來的時間,李存煥一味裝傻充愣,雖然不時看向介休郡主的時候眼神迷離,但每每總是能夠及時抽身而出。急得吳延珪和孟知祥二人撧耳撓腮,上蹦下跳,完全沒有李存煥的辦法。最後李存煥索姓來個裝瘋賣傻,裝啥瘋?酒瘋!


    趴在台上大叫,我還沒有醉。馮道立刻明白了,出來道:“殿下你醉了!來人快送殿下回府!”


    孟知祥和吳延珪沒有辦法了,眼睜睜的看著李存煥裝模作樣的被兩名鐵鷹都士兵的扶著溜之大吉。還得和馮道客套,論到客套技術。孟知祥原本是武將世家,不過多看了幾本書罷了,這才在一眾肚子裏沒有點墨水的河東諸將那裏顯得是文人。吳延珪雖然讀過幾年書,但卻是小兵出身,發跡了,這才臨急抱佛腳的學了幾年論語的什麽。


    兩個半路子出家的家夥,那裏是出口成章的馮道的對手。客套起來被馮道繞的都幾乎不知道自己爹媽叫啥名字了。最後唯有幹笑著將盧龍這幾尊大神送了出去,今天晚上的目的卻半分也完成不了。


    …………一回到馬車裏麵,李存煥那裏還有一分已經醉倒了的樣子,整個人都精神抖擻的,雖然難免還有幾分酒氣,但絕對個醉酒拉不上半分關係。主要是這個時代的酒精度數太低,高度的不過二十度,低度的甚至連啤酒都不如。那裏是李存煥後世那經曆高度酒洗禮的胃的對手,李存煥自問還能繼續喝下兩斤酒。


    李存煥隔著車廂,對外麵喊道:“樸樂射。”


    樸樂射連忙應道:“小的在,殿下有什麽事情嗎?”


    李存煥在車廂中換了一個讓自己更加舒服的姿勢,沉聲說道:“去通知楊師厚到我這邊來,速度要快!”


    “是!”樸樂射在外麵應道,旋即一陣和馬車逆向的馬蹄聲響起。


    到了定州刺史府,李存煥下了馬車,就看到刺史府外的拴馬樁多了二十多匹軍馬,附近守候的士兵李存煥一看就知道是楊師厚身邊的人,看來楊師厚來的不慢。


    李存煥大踏步走入刺史府,一名侍女見李存煥滿臉通紅,不由想走過來扶李存煥。李存煥一擺手,渾身酒氣的道:“不了!去給我準備洗浴和解酒湯。”


    “是!”侍女低頭應道。


    經過一番梳洗後,李存煥除了臉上還有幾分酒精殘留的紅暈外,已經和平時看起來,沒有太大的特別。走到書房,發現不僅僅是楊師厚、馮道和樸樂射也在。


    李存煥看了樸樂射一眼,開口問道:“你都跟他們說了吧!”


    “是的殿下。”樸樂射低頭應道。


    李存煥聞言,點下頭,對一邊對自己剛剛行完禮的楊師厚和馮道,說道:“嗯,這也不用我多費口舌了,師厚、可道(馮道字)你們看應該怎麽處置。”


    楊師厚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李克用如此做,不外乎遇到困難的事情。我想李克用一定是收到什麽消息,不外乎是朱溫派人聯係王鎔了,或者王鎔派人聯係朱溫了。”


    “為什麽不是朱溫已經策反了王鎔呢?要知道王鎔不過是相當於需要換了一個宗主國,將貢品轉交給朱溫罷了。王鎔他沒有必要為了李克用和豬老三死磕,這未免太過不劃算了。”李存煥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楊師厚笑著說道:“殿下你何必明知故問呢!如果王鎔被策反了,恐怕獨眼龍現在還有心情在雲州、蔚州放馬牧羊,早就跑回太原府,先保住老巢再說了!”


    “殿下,其實我覺得,應該和李克用聯手,我感覺我們好像忽視了一個人。”馮道臉色凝重的說道。


    “誰?”李存煥不知道自己忽視了誰,在這場戰局中,每一個能夠影響到戰局的諸侯、大將他都考慮過了。他不知道自己忽視了誰。


    馮道臉色凝重的輕輕吐出三個字。“劉知俊!”


    “劉知俊,那個大敗李茂貞的家夥。”李存煥手不由自主撫摸在略帶一點胡子的下巴上,仔細考慮了一番,喃喃道:“莫非你是指他能夠擊敗李克用派去支援的一萬大軍和河中軍嗎?不太可能吧!”李存煥後麵的語氣中充滿不可置信。


    “河東史儼雖然不錯,但恐怕不是劉知俊的對手!”楊師厚也臉色凝重的說道。


    (前文搞錯,改李存信為史儼。)“應該不會吧?史儼這個人我也聽說過,最擅長設伏製敵,生擒對手,每臨戰鬥,身先士卒。很早就跟隨李克用,平定黃巢之亂、戰河東、關中勤王,數下來,大大小小也經曆了幾十場大小戰鬥,算得上是沙場老將了!又不是讓他擊敗劉知俊,有黃河天塹在,不會連防都防守不過來吧?”李存煥臉色頗為遲疑。


    楊師厚搖搖頭,開口說道:“我曾經在李克用麾下,見過這個史儼,他的確是沙場老將,但他喜歡奇兵製勝,劉知俊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綽號劉開道。昔曰憑借不過五千兵馬就大破李茂貞的六萬大軍,連克五州,威震關中。史儼和他相比,恐怕道行還不夠!一旦被劉知俊發現他的埋伏,恐怕那就是大敗!”


    說道這裏,頓了頓,楊師厚仿佛在想什麽,說話的速度比較慢:“再者,我盧龍已經占領了義武,和李克用合作也無妨,到了十月,遼東、朝鮮那邊的糧草也收割好了。待糧食運送回來,殿下也不用怕李克用和朱溫了,在這個時候大規模整編團練兵。到時候少說也有十萬雄師,我倒想看看,這天下,還有誰敢與殿下爭鋒!”


    “可惜東征雖然已經盡量減少兵馬,但還是消耗了不少糧食和錢帛,得在今年補充了元氣才有能力大規模出兵。”一邊的馮道也忍不住感歎道。


    “別搖頭歎氣了,你們在定州好好準備一下,別到時候李克用進來了,翻臉不認人,我們被他趁機收回了定州、易州。對了王郜那小子還不肯投降?”李存煥問道。


    楊師厚點點頭,說道:“他肯定認為李克用肯定回來救他的!”


    “這傻瓜!等李克用來了,讓李克用派人配合我們,也不用什麽兵馬,就河東軍中一名出名的大將,裝出一副帶兵救援的樣子,從裏麵打開易州,讓王郜那家夥別還傻乎乎的在折騰。”李存煥搖搖頭,對於這個可憐蟲,李存煥興不起一絲的戰意,太傻,也太沒有了。到現在還看不起形勢。


    難道他以為李克用來了,不是憑借他實力收複的易州、定州還有可能在他手上嗎?還不如現在幹脆的投降,李存煥還給他一個榮華富貴。李克用給他的,也不過如此罷了。


    雖然已經準備和李克用聯手,但李存煥並沒有第二天就去找吳延珪他們,現在主動權掌握在李存煥手中,自然得晾晾吳延珪、孟知祥他們,曰後談判才好占便宜。


    但有一個人,李存煥不得不拜訪,其實也談不上拜訪。在錦衣衛的監察下,郭崇韜的行動透明的比空氣好不到哪裏去。郭崇韜來到定州,這種公費出差,自然得好好逛逛,不說別的,買點特產回去也是應該的,一大早就到東城的集市。


    他剛剛出門,李存煥就得到消息了,李存煥將今天的政務都推給韓延徽和馮道處理,雖然二人還年少,但已經顯露出能臣幹吏的潛力。李存煥對於他們還是比較放心的。


    李存煥這次出門,隻是帶上樸樂射和元行欽二人。李存煥也沒有坐馬車或騎馬,就普普通通的徒步出行,到了距離刺史府一定路程後,這才雇了一輛馬車去東城的集市。


    “殿下!”李存煥剛下馬車,馮保都已經來到李存煥身邊了,還非常利索的給了馬夫車費。讓一心在李存煥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元行欽甚為惱悔,為什麽自己不機靈一點,動作不快一點呢!


    “人到了那裏,你知道了嗎?”李存煥問道。


    “殿下請跟我過來!”馮保都輕聲說道。


    “別叫我殿下了,你們也是!”李存煥轉過頭來對後麵的樸樂射和元行欽說道,“叫我公子就好了!”


    “是!”元行欽等人異口同聲應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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