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整整一個多月過去了,雙方都在『舔』著傷口,積蓄著實力。雖然宋軍取得了一場決定『性』的勝利,但也為之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雖然不能說是慘勝,但也無法短期內發動一場中路的大規模攻勢,何況還有後方的一些據點夏軍仍在拚命抵抗,使宋軍無法做到有力保障前方的轉運。所以,中線戰場相比於西線與東北麵戰場寂靜了許多,但雙方將帥都明白在這寂靜的背後,是另一場更加激烈戰役的前奏,誰先恢複進攻的實力,誰就有可能擊敗對方,奪取整個戰場的主動權。當然,目前戰場主動權掌握在宋軍手中,因為宋軍中路和東路仍能夠對興慶形成巨大的威懾,南線仍然保持強勁的攻勢作戰。


    由於高澄曲意避戰,根本不和宋軍照麵,溥浪城等地又堅壁清野,任憑叫罵就是不出戰,李彥仙的勝捷侍衛大軍和夏軍僅有幾次小規模的前哨戰,有勁使不出,麵對夏軍嚴密設防的高大城關,他在仰望的同時又不能強行進攻,以至於有可能被夏軍馬隊襲擊側背,隻好率軍退守數十裏紮下防禦營寨,等候曲端的帥令。


    曲端很清楚宋軍時下最緊要的要做什麽,他一麵傳令徐徽言的東路大軍,搶奪夏國在白池城以東的軍州城池,迅速解決夏軍各地敢於抵抗的力量,一麵向川陝西麵詔諭處置司和陝西宣撫司要求加大後勤轉運的力度,並催促韓世忠的大軍火速西進,以彌補宋軍大量的傷亡。當然,他沒有忘記訛三骨力的部眾,在征得川陝西麵詔諭處置司和宣撫司應允後,家訛三骨力為軍指揮使,暫時成立一軍,將環慶六營鄉軍升格為禁軍,選練四千降軍,組成由西侍軍都指揮使直屬的軍司,其它降兵以隊為編製,分散編組於各軍之中效力。


    王擇仁親自率領長捷第一軍並侍衛大軍司所直屬各部部眾,展開對地斤澤的全麵進攻,由於宋軍對夏軍主力的勝利,長捷侍衛大軍第二軍對宵州的進攻反而變的不太重要,反正鐵門關以東已經是宋軍的天下,宵州不是全城破滅就是舉州而降。


    王擇仁雖然算不上雷厲風行、驍勇善戰的大將,但在占有戰略優勢的情況下,這場進攻戰打的還算是得心應手,夏軍節節敗退,周旋空間不斷縮小,有兩次險些被宋軍兜了餃子。地斤澤在黨項貴酋心目中有著相當的份量,當年李繼遷被宋軍追殺幾乎無路可逃,在拋棄家眷後率很多忠心追隨的大族長逃入大漠深處的這片綠洲,經過休養生息後,才重整旗鼓殺了出來,一舉攻占靈州、興州,逐漸成就了大業,所以拿下地斤澤的意義非常重大。


    在封元發給王宣的塘報中,相當精確地承認,這場戰役斬殺夏軍一萬九千餘人,俘獲兩萬五千餘人,納降八千餘人,得到戰馬七千餘匹和隨軍役夫四萬人,而宋軍陣亡亦是一萬餘人,傷者達兩萬餘眾,其中失去戰鬥力著五千多人。他在塘報中總結寫到,雖然夏軍主力被重創,但遠沒有沒有消滅,估計夏軍能收羅集結的擒生軍殘部有二萬餘人,宋軍在深入腹地的作戰中仍然非常艱巨,夏軍後麵對付宋軍的招數必然更加不擇手段。


    王宣將封元的密報給唐格、唐重商議,兩位主持陝西六路的重臣認為封元奏報有理,對曲端的樂觀態度,使他們深深憂慮,若封元估算得當,今後將還會麵臨一場乃至幾場殘酷的血戰,曲端日益驕持的態度,的確不能令人放的下心,畢竟夏國還擁有一支龐大的軍隊,他們仍然能夠組織起一支具有相當強實力的擒生軍。


    長安至汴梁,由於修建了幾段路況良好的水泥、青石大道,鋪遞往返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他們給王澤發去的塘報,很快有了回複,王澤的回複模棱兩可,但還是委婉地指明陝西應當加大對西侍軍的支持,要不惜一切代價恢複大軍的攻勢,爭取早日結束戰事。


    王澤的用心,唐格豈能不明白,不要說數十萬大軍在外征戰,單單為戰事而簽發的轉運民夫就有數十萬人。這場戰爭前後牽動兵力、人力何止百萬,不禁耗費了大量糧餉,而且春耕在即,大量民夫不能歸於田地耕作,會使陝西、京西和川北一些州郡糧食減產、從而引發連鎖危機。雖然朝廷可以承擔這場戰爭的費用,但戰事拖得越久,朝廷的支出就越大,現在僅僅是動用陝西六路與四川總領所的銀錢,但地方的實力畢竟有限,不可能長久地支撐這場代價高昂的戰爭,一旦動用朝廷的的國庫,那這場戰爭拖延的時間就有點長了。


    經過陝西六路各路轉運司精確地會計再由宣撫司匯總,宋軍到目前為止,僅弩箭一項就損毀而無法修複的弩箭達十六萬支,而鋼臂弩回收達到一萬七千張,神臂弓破損縮減三千四百張,僅這三項就耗費千餘萬文錢。仗打了幾個月下來,宋軍新軍製本身就是建立一支由先進兵器與技術組成的多兵種部隊,以改變步軍對北方馬軍的先天缺陷,但這支以技術為主的部隊對後勤國力壓力也是空前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朝代麵臨過如此大的壓力,僅僅一個標準化步車軍軍司平時裝備費用就達到百萬貫之上,就不要說高強度戰爭中的消耗了。


    前線的相對寂靜,引發了朝廷內部的爭論,許多士人的意向漸漸轉變為打擊一下夏軍主力,使夏國不能在短期內恢複元氣、威脅到陝西就可以了,經年持久的大戰,很可能把他們心目中的繁榮給毀了。但還是有不少仁人誌士反對教訓夏國的呼聲,他們堅持主張恢複靈夏,徹底消滅盤踞大宋之側隱患,一勞永逸地消除西北邊患。王詠翎為代表的鳳凰山學派甚至對滅夏之戰做出了預計,當然還有所需費用的清單,極力澄清國力完全可以負擔的起數年的戰爭費用。


    雙方在報紙上大出打手,相互辯論甚至相互攻擊,除了沒有刀光劍影,其激烈程度不下於前方戰事。最終的結果當然是主戰滅國論者占了上風,因為這是在朝野中形成主流的共識,鳳凰山書院在其中也起到了影響學術界的重要作用。


    西北戰事並沒有影響裴昌的好心情,朝廷的詔旨已經下來,封他為承議郎、除試禮部員外郎、提點東海諸國宣慰司幹辦公事,由於沒有設置宣慰使和宣慰副使,他實際上成為大宋朝廷主持高麗、日本平安朝的最高節製文官,在他管轄權限中已經有權力調動侍衛水軍的力量。


    既然官已經封了,當然地要出去辦事,在王澤的『操』辦下,由駐泊長島的侍衛水軍組成一支船隊歸屬幹辦公事司節製,帶上中土的物產隨裴昌前去平安朝。


    臨行時,王澤與、張邦昌、王庶等在汴梁的高級文官設宴為他送行,酒宴饒是隆重,豐盛的酒菜、悅耳的鼓樂、美貌的歌姬、妖媚的官『妓』,這也是王澤對裴昌之行寄托無限的希望,因為裴昌一旦成功,大宋的海商便可以打通東北航線,不僅可以獲取巨額的經濟利益,而且可以獲得這個島國豐富的金銀礦產。想想美好的前景,王澤就仍不住興奮地不能自己,宴席上頻頻向裴昌勸酒,為他打氣,並請最妖豔的官『妓』陪伴裴昌吃酒。


    曲終人散後,請來的歌姬們紛紛道辭散去,列位大臣們自然是按例各取所需,在官『妓』的陪伴下回去就寢。


    大宋官場的風氣曆來如此,每遇節慶宴會,召官『妓』陪宴侍寢。王澤對官『妓』陪宿一直並不感冒,南遷後,他甚至主張取消公宴上官『妓』侍寢,而且要求取消官『妓』,官府隻需要管理就可以了,但卻異乎尋常地遭到暗中抵製,沒奈何地沒了下文。


    今日,王澤心情頗佳,情緒在宴會上自始自終都非常興奮,自然喝的飄飄然,當一旁的一名胥吏悄悄引薦一位怯生生的官『妓』時,聽說這個嬌俏小娘子年方十六,才剛剛入籍,第一次參加官員宴會,他當即就起了興致。俗語‘酒壯英雄膽’,當時他在醉眼朦朧中,不住誇讚她秀發如雲、眉目如畫、冰肌似玉等等自己說了後話忘了前言的溢美之詞、並記下了這個官『妓』的名字——秦嫻嫻。


    胥吏可是個八麵玲瓏之人,眼看王澤調戲秦嫻嫻,便暗自記在心中,在散了後喚過美人陪同王澤回去安寢,這位秦嫻嫻雖有稍稍遲疑,卻還是欣然從命。


    王澤壓根就忘記了這一夜是怎麽過的,在溫暖如春的臥室中,他一覺醒來,這才發覺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與自己相偎而眠,把自己給嚇了一跳,愣在**半天。


    “這是怎麽了?我怎麽和這小娘子睡在一起。。。。。。。”王澤細細琢磨著,昨夜發生的片段,陸陸續續地記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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