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麵對麵越加混『亂』的『騷』動,有些地方已經可以看到很明顯的兵仗械鬥,連高平也沉不住氣了,道:“這樣也好,就按封參軍說的辦,萬不得已隻能大開殺戒。”


    封元點了點頭,目光猛然轉向訛三骨力,冷峻地道:“請訛三軍帥隨某一同率軍前往彈壓敢於反叛朝廷逆賊。”


    訛三骨力當然意識到封元要他出麵,現身於夏軍之中以為表率,這種事情對他而言是相當尷尬的,他極不情願去做,但攝於封元冷酷的殺機,不得不點頭應允,要麵子也要分是什麽時候,現在他可不能得罪宋軍中的權貴,不要看他已經是宋軍的軍指揮使,一旦某人整他,他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


    “傳令馬軍隨我接陣,無我將令不得隨意衝突——”封元傳令的口氣非常決然,充滿了十分的殺氣。


    三千馬軍排列成三道橫隊,緩慢地向夏軍軍陣壓了過去,驍騎侍衛大軍這次動用的馬軍,都是經過戰事的壯士,所穿鎧甲全部經過精心修護、打磨,所穿的緋紅軍衣全部換成新的,三千光鮮精神的騎兵甲士齊齊前進,顯的氣勢萬分磅礴,令對麵夏軍感到在氣勢上就矮了一頭。


    當兩軍不斷接近,逐漸到達對方的弓弩『射』程範圍內,他們誰也沒有明顯的敵意,也就沒有人向對方發難,雙方軍人在前進與等待中終於接近到百步,宋軍馬隊在軍旗的號令下噶然而止,三千馬軍顯然軍紀肅嚴,擁有良好的訓練,雖然不是十分地齊整,但能達到令行禁止已屬不易,就是擒生軍達到這個程度也不容易。


    封元與訛三骨力二人沒有帶一個人,縱馬向夏軍軍陣馳去,訛三骨力心下自然惶惶不安,他和封元的心情不同,夏軍有了極大地變動,他做為降將,會引起相當一部分頑固黨項人的嫉恨,一旦有事將首當其衝,好不容易到手的富貴,把『性』命丟在這裏可就不劃算了。


    正當他們即將接近是,一個騎馬的夏軍軍官馳出,遠遠喊道:“封參軍來得正是時候,兩位大帥正在彈壓叛『亂』,請參軍協助。”


    封元認識此人是息玉卓的親信,更不疑他,急道:“那邊形勢怎樣,二位大帥能否彈壓?”


    那親將馳到二人身邊,用怪怪的眼神看了看訛三骨力,即對封元道:“天都軍約有千人臨陣叛『亂』,想要逃走回歸李家,息玉大帥正在遣軍平『亂』,參軍率軍來的正是時候。”


    “哦——”封元沒想到竟然是精銳的天都軍叛『亂』,詫異地道:“果然不出所料,息玉太尉可有吩咐?”


    “息玉大帥請參軍協助穩住陣腳,其他事由大帥與來羅大帥解決。。。。。”


    “哈哈。。。。。”封元放聲豪爽地大笑道:“既然息玉太尉和來羅太尉已經棄暗投明,就是大宋朝廷的邊帥,軍中叛『亂』自當有我朝廷大軍相助。”


    訛三骨力與那名親將臉『色』微微一變,他們聽出封元是要率驍騎重鎧馬隊直接參加平『亂』,這絕對是一次冒險,馬隊壓上來威懾是一回事,但要是直接進入夏軍軍陣中鎮壓又是一回事,有可能引起本惶惶不知所措的夏軍將吏『騷』動,從來導致更多的人不自覺地抵製宋軍,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封參軍三思啊!”訛三骨力不得不規勸封元萬勿冒險,他可不想要封元貿然行事激起了夏軍將吏的普遍抵抗。


    封元淡淡地笑道:“無須太多兵馬,選五百精騎隨本將前去,其餘人眾由訛三軍帥節製,在此接應高太尉、徐太尉大軍。”


    訛三骨力再不說話,他一個新降軍指揮使,在具有特殊身份的樞參行軍參軍麵前能有多大分量?索『性』保持沉默,反正對付區區上萬夏軍,怎麽做都不用費太大力氣,他又幾千重鎧馬軍的保護還不至於束手就擒。


    封元再不多說,立即點起五百騎兵,由那名親將為前導從夏軍馬隊的間隙中穿過,由於宋軍馬隊在身邊疾馳而過,令很多夏軍馬軍將吏緊握兵仗,臉『色』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


    當封元率兵到了後陣,眼看著息玉卓率軍與一群夏軍馬軍將吏對峙,雙方都沒有先動手,各自手持兵器虎視眈眈,大有一觸即發之勢,宋軍馬隊的到來更加重了衝突的氣息。


    封元命宋軍馬隊在息玉卓一方集結,立即縱馬來到他身旁,在馬上拱手道:“太尉,這是如何?”


    息玉卓眼看著封元率軍趕到,心下稍稍寬慰,連聲道:“封參軍來的正是時候,來的正是時候。”


    封元一雙虎目瞪著息玉卓,厲聲道:“太尉為何遲遲不動,須知夜長夢多,就這千餘人,一鼓作氣滅之何難?”


    息玉卓堂堂的大帥在部屬麵前,被一個年輕人毫不客氣地嗬斥,顏麵上當真拉不下來,臉『色』頓時陰沉地道:“封參軍——這裏有許多人都是被小人蒙蔽,一時間騎虎難下而已,封參軍何必要做的如此絕情,令我黨項族人寒心?”


    封元饒有興致地望著息玉卓,忽然嘿嘿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更應當迅速鎮壓,以免波及更多無辜將吏。”


    息玉卓無言以對,他不得不承認封元說的在理,此時萬餘夏軍已經是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發大批將吏的崩潰。尤其是這千餘人,糾纏時間越長越是無法控製,自己身旁很多夏軍將吏都不願鎮壓這群叛軍,拖得時間久了,很可能自己身邊的人控製不住自己也會反戈一擊。


    封元冷冷一笑,斷然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太尉監戰,由某率本部兵馬侵殺叛首。”


    “有勞參軍了!”息玉卓鬆了口氣,立即順驢下坡,反正是封元和宋軍來充當這個惡人,既然是侵殺叛首幾人,又不用自己做這個惡人,他又何樂而不為。


    封元冷眼看了他一眼,心下暗罵息玉卓是個借刀殺人的老狐狸,既想當好人又不願得罪人,看來這個惡人就由他來做了。於是高聲道:“好,請太尉觀戰。”


    當他再次來到宋軍馬隊前麵,抽出腰刀大吼:“兄弟們——拿起你們的武器,衝上去擒了他們。”


    話聲方落,封元第一個拍馬持刀衝向上千名夏軍馬軍隊列中,身後的五百宋軍將吏無不跟著‘嗷嗷’地衝上去。


    觀戰的息玉卓等大將無不為封元捏了把汗,畢竟對麵是上千精銳的天都軍馬軍將吏,可以說是一支非常恐怖的力量,單憑五百宋軍就想彈壓,簡直是自尋死路。但出人意料地的景象出現了,麵對宋軍的衝擊,夏軍騎兵竟然沒有幾人敢於抵抗,宋軍所過之處幾乎無人之境,令人大摔眼睛不能相信。


    封元幾乎毫不費力地衝到了幾名為首的反抗者身前,當兩名軍官左右前來抵抗之際,他毫不客氣地閃過一人,手起刀落將另一人斬落馬下,隨即那個命大的也被隨後而來的馬隊所吞沒,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真正的反抗者也就是幾十人而已,其他人都在驚恐之中象征『性』地抵抗一下,說是千餘人對五百人,實際上宋軍占了極大優勢。


    幾十名頑固分子被宋軍馬隊團團包圍,宋軍將吏毫不客氣地砍殺任何敢於反抗的夏軍,一時間刀光劍影、殘肢斷臂、慘聲回『蕩』。


    封元眼看為首的一名中年指揮使慘白的麵孔、驚恐的目光,他心中一喜,旋即判定這就是變『亂』的禍首,拿下他便可以迅速結束這場鬧劇,當下大吼一聲,拍馬衝上去,當頭就是一刀。


    那名指揮使眼看上千人頃刻之間土崩瓦解,早就心驚膽顫無心戀戰,眼看封元這一刀砍過來,竟然沒有避閃而是手執長槍擋了上去。


    木製的槍杆怎麽能擋的住封元手裏的寶刀,刀鋒過後槍杆被斬成兩段,整個人連頭盔帶腦袋被砍成兩半,一個半個腦袋的人騎在奔馳的馬上,行了二三十步才倒栽蔥地撲倒在沙地上,景象饒是血腥恐怖,令那些久經沙場的軍人看了亦是背脊發涼。


    “速速放下兵器——”封元舉著血淋淋的鋼刀,一張臉扭曲地令人恐怖,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煞。


    堅定叛『亂』的夏軍幾乎被屠戮,其他人驚懾於封元威勇,能聽到他喊話的幾乎同時放下手中兵器,跳下馬來,後麵的不知何故,也紛紛效仿,再沒有了領頭人之後,一時間上千人的叛『亂』在短短的時間竟然沒迅速平息,僅僅有二十餘人被殺。


    宋軍馬軍將吏環繞著這些叛軍監視,一些夏軍將吏過來,開始收繳這些叛『亂』者的兵仗器械,把參於叛『亂』的人集中起來看押一處。


    封元單騎回到息玉卓的身邊,由於宋軍的到來穩住了夏軍紛『亂』的軍心,高平亦是指揮殿前司兵馬壓了上來,使夏軍驚秫不敢動,來羅明珠左右無計,策馬趕到後麵和息玉卓會合。


    “虧了封參軍虎威,輕易收拾了『亂』局。。。。”來羅明珠不待封元開口,當先恭維了一句。


    封元勒住馬,笑道:“承蒙來羅太尉過講,某實不敢當。”說著目光轉向息玉卓,沉聲道:“二位太尉,高帥、徐帥正在等待二位太尉,還請交割兵馬,讓軍中將吏們進入新寨休息。”


    息玉卓點了點頭,頗有感觸地看了看這位身濺鮮血的年輕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在他麵前,幾乎沒有一點回旋餘地,看來真是銳氣盡喪不複言勇!但他還是要封元回答他一個問題,當下道::“不知封參軍如何處置這千人?”


    來羅明珠與附近幾員夏軍大將都非常關心這個問題,大家的目光齊齊凝聚在封元麵上,想聽聽這個年輕人如何判決上千人的生命。


    “殺——臨陣反叛者,按軍製全部處斬。”封元冷冰冰地環顧眾人,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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