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看向席維,爪子按在了圓珠筆上。


    那景象非常怪異,狗狗用腳爪按住筆,搓來搓去,竟然像是它想自己拿起筆來的樣子。


    “默默,你會寫字嗎?”席吃貨傻傻地問。


    當然不會,大狗白了他一眼。


    可是,如果席維不做的話,它倒真想自己試試看,去完成這個什麽什麽任務的。


    茫茫人海,廣闊天地,它要想找到他們,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所以,眼下有了接近的機會,它肯定不會輕輕放過。


    席維望著大狗嚴肅的麵容,忽然笑了,“這樣子的默默,真英氣,好吧,隻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刀裏來火裏去,我都不會有什麽畏懼。”


    聽說狗狗是非常靈性的動物,萬一真有什麽不幹淨不妥當的東西,想來狗哥也會保護他的吧。


    席維膽氣一足,不靠譜的心性又開始冉冉升起。


    他抓著大狗的肉爪子,讓它握住筆,然後在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下“席默默”三個字。


    “狗哥,這就是你的名字,任務算咱倆接的,到時候得錢了,也分給你。”席維嗬嗬笑著,又寫下自己的名字和同意二字,抬頭招呼肥鳥,“把紙條送還給那個混蛋吧,叫他趕緊來接我們回文明社會。”


    肥鳥在高空慢悠悠地飄浮著,就像個小白點兒,幾乎與滿天星辰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有意識去尋找,根本發現不了它在那裏。


    也難怪之前席維沒有看到,如果是白天,它很可能隻會被當成一個圓圓的小雲朵吧。


    睨視了傻乎乎衝它喊話吹口哨的席維一眼,肥鳥瞄清楚紙上的字跡後,將頭一扭,理都不理男人,傲慢地一扇翅膀,嗖的一下子,就飛沒了影蹤。


    席維張大嘴,“走了?它沒拿紙條啊,這樣空著爪子回去,我戰友能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而且這鳥也飛得太快了,徹底違反了空氣動力學好不好,再說,身為一隻鳥,它怎麽能把自己吃那麽肥,已經完全看不出流線型了呀。


    不知道與潮福樓的烤乳鴿比起來,誰更美味。


    大狗鄙視了席吃貨一眼,掃了下尾巴轉身,開始收拾要帶回家去的東西。


    焦魚,大豬籠草的果實,墨水旁邊的那塊石頭,都被狗弄到了沙灘上,最寶貴的墨水,狗狗反而並不在意。


    席維最想要的,其實是奶油蘑菇,可惜晴天時,無論怎麽尋找,都找不到它們的蹤跡。


    崖底大洞中的骸骨,無疑是非常難得的值錢東西,但不論是逝去的人類還是逝去的動物,隨便驚擾安寧總是件不好的事情,更何況將遺骸與經濟利益掛上鉤了。


    席維完全沒有動拆了骨頭賣錢這種念頭,隻是安安靜靜等待出島,他不知道,正是這種別人看來,也許是傻乎乎的心性,反而成為了他在不久後的將來,得到某種認可的關鍵。


    夕陽西下,海水被染成深紅,一隻簡陋的木船,從海岸線的盡頭,緩緩現出身形。


    這木船,有多簡陋呢,其實說“船”這個字,還真是抬舉它了。


    亞馬遜原始部落的人們,會鑿一種獨木舟,說白了,就是一節粗樹幹,連皮都不扒,中間掏個洞,用以坐人罷了。


    眼前的這個,就是那種獨木舟,隻不過大上很多號,裏麵空間多些,要不然,一人一狗再加上許多行李,真的會裝不下。


    席維其實巴不得它容積小些,他從一開始,就對帶著焦魚,非常抵觸。


    要知道,死魚是沒有眼皮的,那麽大的眼珠子,總是死死瞪著,實在有些恐怖。


    大狗不理他,叼著魚,好生放在樹幹裏麵,然後自己靠魚臥下,臉朝另一側,用尾巴在身前圈出個小窩來。


    那意思是,你不是害怕麽,躺到我這邊來,我給你擋著。


    席維淚了,哥簡直太會照顧人了,如果這種行為不是來自狗狗,他會更加感動,畢竟,他有時候也想享受一下照顧狗狗被狗狗依賴的感覺嘛。


    躺好之後,船就開了,席維忽然覺得不對。


    “默默,誰在劃船?”


    而且靠這種獨木舟駛出深海,駛回夏灣,簡直是開玩笑吧,走到這個位置,皇家遊輪都走了一天一夜好不?


    大狗沒有絲毫擔心之色,抬頭示意他看船首。


    席維探出腦袋一看,那隻圓滾滾的肥鳥,正昂首挺胸站在獨木舟最靠前的地方,這是席維第一次有機會細細觀察肥鳥,之前它都飛得太高太快了。


    隻見它羽毛純白,絲柔綿軟,就像一小團雲朵,而那個短到看不見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小牌子。


    牌子暗金流轉,古意盎然,像電視上見到過的,沒有生鏽的青銅所鑄,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這時候獨木舟乘風破浪間,牌子竟也像微微散發著光芒一般。


    席維恍然大悟,“那個牌子是定位裝置遠程芯片一類的東西吧,獨木舟表麵上是木頭,其實是無人駕駛的快艇?靠,啥時候民用產品比軍工裝備都先進了,那個小子咋搞到這些的啊,真擰!


    肥鳥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明明白白寫著白癡兩個字。


    席維眨眨眼,伸出手指頭,想摸雲朵鳥,“喂,肥鴿子,你其實不是動物,是人工的吧。”


    肥鳥怒了,身體更加圓了一圈,它跳了跳腳,用尖尖嘴狠啄男人的手指。


    席維趕緊躲避,縮回獨木舟,窩進大狗的懷裏。


    真疼啊,這鳥也很討厭他的樣子,太具有攻擊性了,不可愛,還是狗哥好。


    獨木舟很快,也很平穩,兩個多小時後,就到達了無形牆壁那裏。


    狗站起身,席維已經睡熟了,它探出頭去,看到海浪衝擊至阻隔之力處後,又被層層疊疊反推回來,這裏也和另一側一樣,不允許任何靠近。


    然後,它驚奇地看到,肥鳥身上的牌子發光了,像手電筒一樣,照射在無形牆壁上,形成一個大大的光斑,正好夠獨木舟通過。


    在穿越牆壁時,它感覺,光束就像捅|進奶酪的滾燙鐵釺,溶解了牆壁的力量,而在獨木舟經過後,阻隔之力又極快複原,將無形牆壁恢複如初了。


    竟然是自動修複嗎?


    狗靜下心,本能地感受著深深海底的情況,暴風雨之夜,等於救了它與席維小命的生路,果然已經不複存在了。


    那個大洞,會否也是因為有什麽東西進出牆壁,所造成的呢。


    而以牆壁的恢複速度,它和席維通過時,仍殘留著相當大的洞,那之前通過的東西,又應該有多麽巨大?


    它正想著,肥鳥卻蹦過來,好奇地小步靠近,最後幹脆直接站在了它的鼻子尖上。


    大狗溫和地由著它,對它與它的牌子,也非常好奇。


    肥鳥和大狗玩,獨木舟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無奈,它隻好蹦回去,繼續站在船首。


    大狗看了會兒夜景,也困了,它躺回舟中,先看看左邊焦魚的情況,再轉回右邊,依偎著席維繼續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輕柔的海霧還沒有散去,他們就已經回到了夏灣港。


    席維背著石頭拎著果實,大狗扛著焦魚,偷偷摸摸上了岸。


    他們的模樣顯眼無比,再說計程車也裝不下那些古怪的行李,一人一狗隻好沿著海邊的木頭棧道一溜煙瘋跑,


    夏灣是座美輪美奐的島嶼城市,轉圈四周都是海岸線,大大小小沙灘上百段,當然更多的則是岩石海岸。


    木棧道盡頭,已經是比較偏僻的所在,遠離市區與旅遊勝地。


    從棧道上來,沿環島公路再走一段,海邊一側就突兀地冒起了座小山出來。


    順著山間的青石小路走上去,七拐八拐,麵朝大海的山頂上,竟然現出了一棟古色古香的樓閣來。


    這樓閣以海岩和柳木搭成,很是有些年頭了,一樓有後用水泥加固的痕跡,二樓往上,則被鐵鏈封鎖住,顯然因為年久失修,不許人上去了。


    樓閣依山而建,海風卻奇異地並不十分強烈,即使在這麽高的地方,也仍然非常舒適。


    樓前有小花園,樓兩側有一層層梯田似的小塊土地,當然都已經雜草叢生,破敗不堪了。


    大狗前後轉了轉,眼睛亮亮地回望席維,這裏是你的家嗎?


    “曾經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席維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澀,“我沒有住過這裏,倒是我媽媽,她小時候有住。”


    大狗疑惑地望著他,如果已經不是,那我們來這裏幹嘛?


    席維蹲下來,抱著大狗的脖子,“放心吧默默,我已經準備夠了錢,它很快就會再次屬於我,不,是我們了。”


    也許這種屬於,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但母親的願望,他總得拚盡全力去實現。


    席維沒有鑰匙,先將行李和大狗留在花園裏,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必須去市區,把這房子真正搞定才行。


    下計程車的地方,離電視台很近,席維看到許多抱著各式各樣狗狗的年輕人,在門口排隊,狗狗們看到他,都明顯躁動起來。


    席維拉住看熱鬧的某大爺,詢問情況。


    大爺說,是一個很有名的綜藝節目,在征集參加者,好像是和狗狗秀恩愛什麽的。


    本來這種節目沒啥意思,之所以這麽火爆,都快要被擠破門,聽說,是因為虞天王會作為嘉賓出席,這種近距離接觸天王的機會,簡直太難得了。


    席維眼皮一跳,那個任務,他和狗哥是必定得好好完成的。


    而且,虞天王,他對這個人的生死,也實在心存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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