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也不無不可,奇怪的道:“月兒姐姐為什麽忽然就相著與我一騎了呢?”


    雪月兒有些害羞的道:“因為我想要有一個懷抱,給我安全的感覺,以前是爹娘,現在我在外麵就隻有你這麽一個熟人,所以我就想這麽抱著你。”


    李浩點頭道:“是啊,我也想三牛大叔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變得更胖一些,他家的小弟弟也長得高一些了吧。”


    兩人各懷心思,在深夜之中打馬疾奔,向著李浩認定的東方繼續前進。


    雪月兒此時也已經非常明白,李浩此時還小,還不大明白男女之事,可她自己已經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就將全付心思托付給了這個人小鬼頭小滑頭,是認定非他不嫁了。何況,這一路,自己什麽也被他看光了,摸也摸遍了,又如何能夠再裝下其他人?


    她相信,隻要李浩再長大一些,一定會對她生情的。


    也許,從當初那一天在酒樓撞見他偷那個管家的錢之時,自己就注定落入他的小魔爪之中,這個可恨又可愛的小鬼頭。


    雪月兒想著當初自己怎麽把他抓住了,他還花樣百出的戲弄於己,將毫無經驗的自己捉弄得毫無辦法。那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嬌憨刁蠻,卻也笨得可以。


    而後在家中瞧著他鬼鬼祟祟想偷逃的滑稽模樣,以及在山廟之中如何戲弄於他,最後又因為害怕與他一起睡在一張香案上,抱緊他的那一刻,她第一次動情了。


    所以鬼使神差的,就決定要跟著他行走江湖。


    他第一次無知的與自己在山溪之中同浴,他卻隻是孩童般的戲鬧,自己卻是少女懷春的伊始,那一刻,自己更已經認定非他不嫁了。


    再經過店小二那一幕,她並沒有從李浩眼中瞧到任何鄙夷輕視之意,或許他還是不懂這些,但自己還是打心底的被感動了,更是決定就算是為他赴湯蹈火,也絕無二話。


    隻是,少女懷春卻害羞,乃人之常情,自己從來不敢直視。直到在權州的那間地下室,她才勇敢的去開始麵對,將自己對李浩的感情毫無保留的呈現出來。


    雖然直到現在,李浩還是不懂風情,更是與其他更加美貌的女子“打情罵俏”,自己隻是除了生氣,吃醋,也不敢過多的去抱怨,隻是害怕從此就失去了他,在他根本還沒有明白男女歡愛之事之時,就已經永遠的失去他。


    而就在今晚,她看著四公主因為被自己欺騙,絕望傷心的昏暈過去,連帶自己再想到旅店那恥辱的一幕,她才發現,她已經是片刻也舍不得讓李浩離開自己了,因為,下一刻,她倆就有可能被這江湖的險惡漩渦所吞噬,再也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當然還有一份對未知的害怕,她覺得在這寂寞擔心時很需要一個懷抱,雖然這個懷抱的主人還隻是個小小孩童,不懂風情,更不會高強的武藝來保護她。


    但隻要能在他身邊,她就安心了,就像此刻,能在一起,真好!


    李浩揚鞭打馬疾馳,哪裏會知道雪月兒抱在他背後,會有這麽多的想法,隻以為她果真是因為擔驚受怕,感覺困乏而安心的睡著了。所以,李浩因為害怕,擔心她會忽然摔落馬去,一手反手抱著雪月兒的腰。這個舉動,雪月兒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他的真實想法,美滋滋的幹脆就此裝睡,繼續享受這真摯的感情,雖然並不是因為愛,她卻可以認為是。


    直奔了大半夜,兩人所騎的那匹馬開始喘得厲害,而奇怪的是旁邊那匹空著的馬匹,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李浩仔細瞧了瞧兩匹馬的樣子,無奈的隻能讓它們休息一會,想要下馬歇息,卻見雪月兒仿佛真已經睡著了一般。李浩不忍去吵醒她,幹脆就這麽坐在馬上調息。


    僅僅這麽一個舉動,又將雪月兒感動得再次心花怒放。


    雪月兒美滋滋的抱著李浩瘦小的身子骨,心裏開始幻想著以後忽然懂情之後,會如何來哄自己開心,那時兩人又會如何暢快的一起遊山玩水,隻怕當真就有如以前聽戲文裏所說的,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聽說修仙會忘情,雪月兒忽然開始祈禱著,以後最好不要讓李浩真正的找到神仙。過一會兒又想,還是修成神仙的好,那樣自己倆人就可以長久的生活在一起了。再說他們那時已經是神仙眷侶,這情自然是更長久的,自然不可能忘得了的。


    就在雪月兒胡思亂想之中,李浩忽然身子動了動,感覺想要下馬換馬的意思。


    雪月兒陡然打了個嗬欠,作恍然被寒風吹醒的模樣,模糊的道:“李浩,這是哪裏……哦,咱們還在逃亡,瞧姐姐竟然睡著了,這般粗心大意的,真是該死至極!”


    李浩柔聲道:“月兒姐姐,不必這般責怪自己,這些天你沒睡好,正好多休息一下。咱們現在該換馬了,你在我後麵接著睡吧。”


    雖然李浩也感到非常的困,很想睡覺,反而是雪月兒因為不停的想著令自己興奮的事情,精神振奮得很。


    雪月兒興奮的跳下馬來,搖頭的道:“那怎麽行!我剛剛睡了半晌,精神好了許多,還是換你來睡吧,你人小,就睡我前麵,正好可以靠在我懷裏休息,更安全一點兒,也可以睡得更舒服一點。”


    李浩大喜,卻還是道:“月兒姐姐真不用再睡了?”


    雪月兒又一躍上馬,向著李浩伸出雪白的小手,李浩不再推脫,抓著她的手,由她將自己抱在懷裏,像抱一個大孩子一般。


    隻是,雪月兒又會把當大孩子看待麽?


    躺進雪月兒香軟的懷裏,李浩舒服的挪了挪身子,再次舒服的將頭靠在雪月兒那柔軟的山峰之間,閉著眼睛假睡。


    他最近發現,披著狐皮大衣靠在翠寒冰冷卻香軟的懷裏,感覺還頗為留戀了。所以,一入雪月兒的懷裏,他習慣成自然的就靠著她那山峰之中。


    雪月兒可不比翠寒,不懂得李浩的身份,被他親密的動作再次鬧了個大紅臉,雖然她已經敢大膽的承認這段感情,卻還是忍不住會有這些自然反應。


    卻說雪月兒心癢難搔的獨自在美美相思,李浩一躺進她香軟的懷裏,隻奔得數百丈的距離,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音,已經是睡著了!


    “到底是這奸滑小鬼頭膽大能安睡,福氣倒是不小!”


    雪月兒不由心中暗暗苦笑,搖了搖頭,美滋滋的繼續打馬狂奔而去。


    這下半夜跑路,這馬可就跑了沒多久開始喘氣吐唾沫,雪月兒無奈止馬歇息,看著懷裏熟睡的李浩,雪月兒露出了滿足的甜美笑容,幹脆學李浩的樣,繼續抱著他在深夜淩晨的寒露之中坐著。


    在對風寒的感覺上,雪月兒可就要比李浩敏銳,早在李浩熟睡之際,就抽空在包裹之中取出一件大衣服罩在前麵,讓李浩徹底的能夠安穩熟睡。


    等到馬匹再次喘勻氣息,雪月兒忽然就這麽抱著李浩,直接抱著他直接馬上跳了下來,強提內力想輕飄飄的站在地上,卻因為長時間的在馬上沒有動彈,腿上變得麻木,再加上懷中抱著一個人,身子不大平衡,差點向前摔到,慌忙急往後仰。


    “啊呀!”


    “撲通!”


    雪月兒驚叫一聲,麻木的雙腳再也維持不住穩定,一跤向後摔倒在地,卻因為雙手抱著李浩不肯放,直接就摔得躺到在地上,壓得胸前一緊,感覺有些麻酥酥的好神妙。


    “怎麽了,來了強敵麽?”


    李浩驚得雙手亂撐,就撐在雪月兒柔軟的雙峰上,想要躍起,卻被雪月兒抱得死死的,動也示能動。


    他這一撐,卻將雪月兒按得更加有些嬌羞,慌道:“沒有,腳麻木了,跳下來時摔倒了。”


    李浩這才平複差點嚇壞的心情,奇怪的問道:“那你下來時,為何不叫我?哦,我知道了,謝謝月兒姐姐!”


    雪月兒又喜又羞的道:“咱們現在可是一家人,當然得幫著點兒!”


    李浩忽然道:“月兒姐姐,你倒是鬆手啊,你抱著我怎麽起來,地上怪涼的,凍壞了可不好!”


    雪月兒才慌亂的將緊張過度,卻一直忘記鬆開的雙手鬆了開來,臉色羞得更紅了一些,怎麽自己最近又變得糊塗了一些麽?李浩一撐而起,轉而一把拉起了躺在地上的雪月兒,並為她拍淨身上沾的泥土。


    雪月兒站了起來,緩緩的活動了一下身子,將氣血調勻了,才道:“李浩,你還是繼續多睡上一會吧。”


    李浩搖頭道:“這可不好,剛剛我已經睡得非常香甜,反而害月兒姐姐摔了一跤,所以這次,還是換月兒姐姐休息了。”


    雪月兒大喜過望,也沒有推辭,心說李浩還是非常照顧著自己的,自己的心思並沒有白托。她不等李浩先上馬,自己先一躍而上,轉而拉著李浩上來。


    這一回,她也舒適靠在前麵,將頭枕在李浩的瘦小胸膛之上,拉著他的一隻小手抓在懷裏,再蓋上一件厚衣,開始美美的睡著。


    李浩等她弄好,開始打馬繼續狂奔,後麵還跟著一匹空騎的馬匹。


    直等到東方琉璃白,晨霧濃濃,李浩才將兩匹馬趕到旁邊的座小山路上任它們吃草歇息。


    現在可不是趕路的最佳良機,雖然江湖上夜晚趕路的人不少,可是還是會更加引人注目,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尋到一處清溪處,照常是雪月兒去打獵捕獸,李浩生火燒烤,趁著這會兒功夫,雪月兒又溜進清晨冰涼的溪水之中洗浴淨身,迅速換上了女子的粗布衣服,胸前那雙峰終於是可以自由的挺著了,不用再受那份罪。


    李浩瞧著眼前對著自己眉目傳情的雪月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這相貌還馬虎,你到底是不舍得扮再醜一些的了。”


    雪月兒嗔怪道:“你就是巴不得要我變得醜陋一些才覺得滿意舒服麽?”


    李浩大笑著搖頭道:“哪裏會!我隻是覺得你若再扮美貌女子,隻怕一路麻煩仍然不小。不過現在這樣嘛,還算馬馬虎虎!”


    李浩將調好佐料的烤鳩肉遞給了雪月兒,雪月兒忽然擋了回去道:“這兩隻烤斑鳩還是讓給你吧,補上一補,你身子骨實在太瘦了一些!”


    李浩搖頭道:“同樣是烤肉,又哪裏還分得清哪隻補一些?我其實瞧著這隻烤肉太小,嫌難換,所以就將它讓給姐姐了。”


    雪月兒不再推辭,嚼著這隻烤鳩肉,卻是甜甜的帶著微笑,一眨不眨的望著李浩。


    倆人吃飽喝足了,李浩先去將兩匹馬牽來,用山中的清泉水將它們身上的灰塵清洗幹淨了。


    雪月兒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麽要自己洗馬,這些事,不是可以交由那些小二來伺候麽?難道你舍不得銀兩?我爹送的那些銀兩,可足夠咱們兩年花銷的了!”


    李浩搖頭笑道:“你瞧這清晨如此大的濃霧,地上濕濕的,馬匹奔跑過去,同樣是片塵不起。而若咱們的馬匹滿是灰塵的進城,那就證明咱們是連夜趕了遠路,就由不得守城門的衛兵懷疑,就會多注意一些,說不定麻煩就由此而來。”


    雪月兒讚道:“李浩,你真是太細心了,連這也想得到。隻是,咱們入住了客棧,難道這大白天的就不能去休息?”


    “休息,為什麽不休息?不過咱們今天可不能放心大膽的同時休息,得輪著來,一定得小心應付著。上午人較少,那邊的訊息也沒有這麽快傳過來,月兒姐姐應該也能夠隨便應付過去,你就不能先休息了,而若你對自己有信心的話,可以下午再休息。”


    雪月兒點頭道:“那我還是下午再睡吧!人多的場麵還是由你來應付來得穩妥一些。”


    清洗好馬匹的灰塵,李浩將自己的衣服也換上一件幹淨的,將臉麵上的灰塵泥土洗得幹淨。


    處理完這一切,李浩容貌不換,與雪月兒扮作了一對中年武林夫妻,緩緩的打馬向著先前未完的路程繼續前進,前麵的地頭,他倆在權州之時就已經打探得明白,是屬於連州的一座荒僻小鎮。


    兩人來到那破敗的城門之下時,那兩個衛兵還在那兒抱槍打盹兒,對他倆望也不望一眼,估摸著是還沒有交班的守夜兵士。


    李浩不慌不忙的進了城,向著城門張貼的懸賞榜一看,除了那些懸賞江洋大盜的榜單,再也沒了他倆被西山刀莊懸賞活拿的榜單,繼當初那因雪月兒自願跟自己出來,而被張榜懸賞緝拿小銀賊複下榜,這是第二張下榜的名單。


    如今還在懸賞緝拿他倆的,就隻有這裏看不到的,雙貓懸賞三十萬紋銀的高價黑榜。而現在還掛在懸賞榜單之上緝拿他倆的榜單,那懸賞加起來也不過五千兩,尚不足他們自己開出的一個零頭。


    李浩不由得苦笑搖頭,與雪月兒向著旅店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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