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董卓死後,朝政大權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王允的手中。王允則利用職務之便,開始了翦除異己地行為。


    他先是免除李儒郎中令的職責,轉命李儒為原先出任過的沒有實權的五經博士。又找借口將董卓所親信、且負責撰寫史書的蔡邕定罪,並押送廷尉準備處以死型。雖然有太尉馬日磾等一幹公卿為蔡邕求情,但卻依舊不能改變王允的決定。


    此時,劉協見王允似要獨攬大權,心下頗為忌憚,且擔心他會像當初董卓那樣擅弄朝政。於是,侍中種輯便給劉協出了個主意,奉先誅殺董卓為漢室立下頭功,可倚重他來節製王允的權勢。劉協聽從了種輯的建議,便派人去召奉先入宮覲見。


    奉先來到後,拜道:“臣奮武將軍呂布,拜見陛下。”


    劉協示意道:“呂愛卿平身。”


    “謝陛下。”奉先謝禮後便站了起來,旋即又問:“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旨意?”


    劉協微微歎了口氣,說:“呂愛卿,近幾日王司徒的所作所為,想必你都是知道的吧?”


    劉協言下之意,奉先自是心中了然的。但他隻是個奮武將軍,心下雖明白王允的作為有獨攬大權之意,但嘴上卻不好說什麽。隻見奉先拱手道:“回稟陛下,臣不大明白陛下所言是指什麽。”


    劉協不禁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一旁的種輯,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這時,種輯趕忙接過話頭說:“呂將軍,眾人都知你是個忠厚之人;如今陛下隻想問你一句,你還是不是漢室臣子?”


    奉先忙道:“陛下這般問,讓臣甚感惶恐;臣食漢祿,自為漢臣,此心不敢有二。”


    種輯不禁朝劉協點了點頭。此刻,劉協聽了奉先的話,心下也鬆了口氣,便說:“既然如此,朕希望呂愛卿能為朕辦件事,不知愛卿能應允否?”


    奉先說:“陛下請講。”


    劉協便說:“朕想委派你與王司徒一同執掌朝政,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奉先聞言,不禁稍有些猶豫了起來。倒非是他有多怕王允,隻是忌於王允同任紅昌之間的父女關係,不好爭鋒相對罷了。


    劉協不由問:“怎麽了愛卿?”


    奉先稍稍沉吟了下,便說:“不瞞陛下,非是臣不願遵從陛下的旨意,隻因王司徒乃內人義父,故而有所忌諱。”


    種輯卻說:“呂將軍此言差矣;雖說令夫人在名義上為王允義女,實則隻是他用來拉攏將軍的手段罷了;將軍切莫忘記了,當初王允便是以令夫人來取悅董卓的,如他那般作為,根本就沒有將令夫人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更何況將軍誅殺董卓為漢室立下大功,陛下理應厚加賞賜於將軍。”


    劉協點點頭說:“嗯,種愛卿所言不錯。”


    奉先稍稍思索了下,便說:“陛下,倘若您當真信得過臣,臣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臣勢單力弱,又才智短淺,恐難以與王司徒爭鋒;懇請陛下將少成廉召回,憑借他的遠見卓識及在軍中的威信,必能輔佐陛下匡扶漢室。”


    一旁的種輯忽然說:“陛下,少成廉其人確是不凡,若能召他回來是再好不過了。”


    劉協點頭說:“好,便依愛卿所言。”


    旋即,劉協下詔賜予奉先代表天子權威的符節,禮儀待遇等同三公,加封溫縣侯爵,與王允一同執掌朝政。又下詔予我官複原職,並派出使者命我盡快前來赴任。


    卻說,此刻的我已經帶著張驍、宋憲等人來到長安地界,並在途中遇上了使者。


    說實話,對於漢室王朝我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是否官複原職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但既然兄長想要挽救一下衰微的漢朝,我便也姑且試著去力挽狂瀾一下,看是否能有所作為。其實,就算漢朝的命運此時被改變了,日後也一樣擺脫不了被推翻的下場。隻因製度的變更是時勢所趨,不過就是時間上早晚的問題罷了。


    對於我及時地到來,奉先感到又驚又喜,卻笑著說:“賢弟啊,為兄正盼著你來,你竟然就及時地出現了;這可真是太教人意外了。”


    我笑了下說:“我知道兄長肯定有需要用著我的地方,所以就趁這幾天趕過來了。”


    “賢弟來得好啊。”奉先笑著說。旋即,他不禁問:“對了賢弟,為兄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預先得知董卓會死於我的手中的?”


    我輕笑了下說:“最近這幾個月來,我天眼的功能又愈發變得更加強大了;不但可以看到千裏之外的事情,還偶爾可以看到未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噢,原來如此啊!”奉先很是驚奇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問:“既然賢弟可以未卜先知,那依賢弟之見,我們此番能否力挽狂瀾呢?”


    我則搖了搖頭說:“人心不在這裏,怎樣都是白費工夫的;我隻能說權且試試看,如果最終還是無法挽回,就隻能說天意如此了。”


    “唉。”奉先歎息著點了點頭,說:“一切便都有賴賢弟了。”


    翌日上朝開會,眾臣都依照往常那樣參拜天子。


    隨後禮畢,王允不禁笑著說:“未曾想衛將軍竟能在此時歸來,這可真是漢室的幸事啊;要匡扶社稷,這下想必是指日可待了。”


    對於我的到來,王允表麵上是一副笑意相迎的模樣,心底裏卻是頗為忌憚的。我很清楚他是在擔心我會得到天子的重用,而後騎到他的頭上,那樣他一直以來地幸苦就白費了。然而,事實上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滿朝公卿大部分人此刻已經對他產生了偏離之意。其主要原因應當就是因為蔡邕,而其次才是劉協對於我的倚重。


    其他大臣聞言,大都點頭以示讚同之意。劉協微笑著說:“王司徒所言不錯,少愛卿實乃我漢室不可或缺的棟梁之才。”


    此時,我的性情也不像以前那般棱角分明了。我明白有些時候即便自己所堅持的事物是正確的,也未必會得到多數人的認可,與其自顧的堅持強調自我,倒不如暫且順其自然。因而,我的性格開始變得喜怒不形於色了。


    我微笑著恭了下身說:“陛下過獎了,臣不敢說一定能匡扶漢室,但卻會盡力而為。”


    劉協笑道:“少愛卿真是太謙虛了;對了少愛卿,依你之見,眼下的當務之急應是什麽?”


    我拱手說:“陛下,臣聽說蔡中郎因罪下獄,被叛了死刑;不知他犯了什麽罪,需要予以處死?”


    這時,王允笑而說:“喔,蔡邕乃逆臣董賊之親信黨羽,論罪當收入大牢,處以斬首之刑。”


    我不禁輕笑了下,卻說:“若說起董卓的黨羽,貌似王司徒也是他生前較為親信的人吧?”


    王允聞言不禁臉色一變,一旁的劉協及大臣們則都禁不住一陣竊笑。


    旋即,王允笑笑說:“衛將軍真是說笑了,那時老身隻是暫且屈身侍奉於董賊身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手刃逆賊。”


    我則說:“既然如此,王司徒又怎知蔡中郎不是暫且屈身侍奉於董卓,而後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手刃逆賊呢?”


    “這——”王允不禁一陣語塞。


    旋即,士孫瑞拱手說:“啟奏陛下,臣士孫瑞以為衛將軍所言不無道理;論起蔡伯喈之罪,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其他大臣見狀,也大都拱手道:“臣等懇請陛下從輕發落。”


    劉協神色一動,不由說:“王司徒,呂愛卿,眾卿家都請求從輕發落,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奉先拱手說:“回稟陛下,臣呂布以為蔡中郎在職其間安分守己,並無違法亂紀之舉,當可從輕發落。”


    王允見狀,便也拱手道:“既然眾位大臣都認為應該從輕發落,那便聽從陛下的旨意吧。”


    這時,我不禁拱手說:“陛下,不必從輕發落了。”


    眾臣聞言,都有些不解。劉協不禁道:“少愛卿此話怎講?”


    我回道:“回稟陛下,蔡中郎此時已經在獄中身亡了。”


    “什麽!”眾臣聞言,立時都露出一陣詫異之色。


    就在這時,突然一名侍者從門外趨步而來,旋即拜道:“啟奏陛下,廷尉有奏,左中郎將蔡伯喈因傷勢過重,已於昨夜在獄中身亡。”


    “啊?這——”眾大臣聞言,立時一片嘩然。進而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我。


    劉協不禁很是疑惑地看著我問:“少愛卿,你是如何得知蔡中郎早已身亡?”


    我回道:“回稟陛下,此乃天機,請恕臣不能直說。”


    劉協聞言稍有些意外,旋即點點頭說:“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強你了。”


    滿朝文武之中,隻有奉先和王允知道我有天眼神通。此刻,王允心下對於我的存在,感到愈發忌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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