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在神廟的鱷魚潭裏顯靈了。


    事情一下子傳遍了上下埃及,而李長琴離開那個該死的鱷魚潭,被法老供進皇宮裏已經是第十五天,前來拜訪的貴族們所進貢的禮物都能搞展覽了,但李長琴還沒有等到夜昕前來救助。


    李長琴的心情從開始的充滿新鮮感過度到鬱悶,連電風扇都沒有的年代,真他媽的難耐。


    癱坐在包金薄的木榻椅上,有兩名仆人在為他扇風,李長琴卻不滿足。


    “阿努比斯應該提高我的耐熱性能……或許給我一個抽水馬桶。”


    此言發出以後,旁邊一眾人竟然又拜了下去,李長琴翻了記白眼:“起來,扇風。”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這些被□□得對神明萬分敬畏的仆人全都不敢違逆神的意旨。


    李長琴懶得看他們,偏首看向窗外,偶爾起的風除了熱浪以外也帶來一絲水氣清涼。這是一座高於陸地的塔樓,從這裏能看見整片綠意盎然的庭院,華麗皇宮的一隅。


    “怎麽除了守衛就沒有別的?”李長琴喃喃,皇宮庭院裏除了巡兵以外,還真沒有看見半個人。


    “回神使大人,是法老命令禁止他人進入花園,以免打擾神使大人清靜。”


    剛才進門的一名陌生女性回話,她大概二十來歲,淺棕色肌膚,眼眸呈墨綠色,埃及風的畫妝讓精致秀美臉容顯得妖冶,她身著潔白的薄亞麻布褶裙,誘人胴體若隱若現,穿戴明顯比一般女仆高級。


    “你是?”


    “回神使大人,娜紗是法老親選的女祭司,從今天開始負責侍奉神使起居。”


    李長琴怎麽聽都像是法老選了個美女來當自己的老婆,他扯了扯唇角,對繼續呆在房間裏失去耐性,他原本有意安分地等待救援,但現在的情況,似乎要一直呆到長黴的時候。


    “賽裏斯呢?”想起那個小鬼王子,李長琴倒想見見他。


    提及賽裏斯,一眾仆從很詭異地臉色微變,娜紗卻十分淡定:“賽裏斯王子在他的房間裏。”


    “好吧,帶我去見他。”


    “不可。”娜紗禮貌地拒絕。


    “怎麽?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李長琴不準備受任何人阻攔,既然有空閑,他可以趁機了解卡羅伊的詛咒,雖然離那個詛咒生成還有十幾年。


    “神使大人,不可隨意離開,高貴的神使大人會被世俗所褻瀆。”


    十分標準的官方發言,但李長琴卻認為這是變相軟禁。他終於明白了,早前這裏門庭若市,最近卻變得冷清,原來是有人下了禁令,禁止外界與他接觸。


    李長琴淡笑著給娜紗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他和溫和地問:“那天你不在神廟裏嗎?”


    “不在。”娜紗老實回答,眼珠子一直注意著這古怪的神使。


    “老實說,你跟那天的祭司有什麽關係?”


    “……”娜紗沉默了。


    “是不是他說我是假的神使,讓你來監視我了?”李長琴很滿意看到她眼神閃縮,明顯是沒有讓鱷魚吃掉的那位祭司在做小動作。


    再下來的問題娜紗也答不上話,李長琴懶得理她,直直地往房間外走,也不管後頭一幹女仆的挽留,可是才走出沒多遠,他的去路就被衛兵擋住了。


    尖銳利器就他眼前,衛兵完全沒有退讓的意向。


    “外頭很危險,請神使大人回到房間裏。”其中一名衛兵有禮而強硬地請道。


    這簡直是恐嚇,李長琴還沒表態,娜紗就上來了,她急忙喝止衛兵。


    “諾布,不得對神使大人無禮。”


    被叫作諾布人明顯就是隊長,因為他僅僅隨意一揮手就讓眾衛兵們收起武器,隻是他們依舊擋住長琴的去路。


    “娜紗,他又是什麽人?”李長琴一邊問一邊不客氣地打量眼前人。


    娜紗老實回答:“回神使大人,諾布是專門負責神使大人安全的衛兵隊長。”


    保護安全?李長琴對此嗤之以鼻,這分明是內外監視。


    眼前人深棕色肌膚,臉容雖然不是特別俊朗,但一抬手一舉足間透著豪邁爽朗,身材高大健碩,是位強兵,就不知道腦袋怎麽樣。


    在諾布深棕色眼珠子毫不避諱的直視下,李長琴了解到諾布沒有一顆虔誠的心,這種人無法以神明的身份進行牽製,真是有夠麻煩。


    正如李長琴所想,諾布就是個不信奉神明的人,他直勾勾地審視著最近在底比斯城傳得沸沸揚揚的神使大人。諾布完全不以為這樣瘦弱的男人有什麽能力,隻當李長琴跟祭司們一樣,都是妖言惑眾的功利小人,又或者如祭司所說的外國間諜。


    “讓開。”李長琴淡淡地要求。


    諾布臉上扯開讓人鬆懈的燦笑,語言卻不退步:“神使大人,請回到房間裏,以免遭遇危險。”


    “危險?你準備讓我遭受危險?”李長琴冷笑:“你不是負責保護我嗎?我去哪你就保衛到哪裏,不對嗎?”


    “這。”諾布挑高眉:“諾布以為留在房間內最安全。”


    “但神明指引我到房間外去視察民情。”李長琴將諾布的話堵回去,繞過衛兵準備離開,但衛兵卻張臂擋住他的去路。


    再羅嗦就太無謂了,而且李長琴的少爺脾氣也犯了,他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平日裏斯文的表像隻是他冷漠的表現。


    衛兵都有強壯的體魄,李長琴卻突然出手將攔在身前的手臂重重一扭,咯的一聲脆響,女仆們尖叫起來,衛兵則抱住脫臼的手臂高聲悲鳴。


    “神明不提倡使用暴力,所以別擋路。”丟下不負責任的一句話,李長琴直直地從目瞪口呆的衛兵中間穿過去。


    接下來李長琴直接走出軟禁他的宮殿,誰擋路就揍誰,後來就沒有人敢擋‘凶神’的路,他一路順暢地走到塔樓外。


    烈日高照,但綠化不錯的院子倒挺涼爽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諾布獨自追上來了,他怪叫:“神使大人,你不是說神明不提倡使用暴力嗎?”他一路上可看見不少傷員。


    “也沒有說禁止。”李長琴涼涼地搪塞回去。


    “……”諾布的臉部不受控製地一陣擠兌,他嘀咕:“像在強詞奪理。”


    隻要不擋路,李長琴也就沒有意見:“賽裏斯在哪裏?帶我去見他。”


    “為什麽要找賽裏斯王子?”諾布不客氣地反問。


    “看看你們有沒有違抗神命,又把他丟進鱷魚潭裏去了。”李長琴嘴裏說著,其實是想找賽裏斯談談話,看看能不能得到額外情報。


    諾布嘴巴裏嘖嘖有聲:“神使大人不是神明嗎?你不是無所不知嗎?怎麽不知道賽裏斯王子有沒有危險?”


    “諾布,你幾歲?”


    “二十二。”


    “那就用自己的腦瓜子想想埃及有多少位神明。”


    “……”


    “難道你當衛兵還能管祭司的工作嗎?沒有全能全知的神。”李長琴理直氣壯地瞎辯著,反正他說什麽都有理,他是神嘛。


    “……”諾布隻能幹瞪眼。


    “你要是不用腦子,這小隊長要當一輩子。”


    “喂,如果你真是神使,那你肯定是邪神”諾布納悶地回了一句。


    李長琴冷哼,嘲弄:“人類啊?你們隻在有所求的時候,神才是神。無所求的時候,是正是邪有什麽關係?”


    諾布答不出話來,其實他也認同李長琴的觀點,每個人都因為有所求或者畏懼才願意供奉神,而他所以不相信神,也是因為從不求神什麽。


    “走哪一邊?”李長琴在岔路處環手問諾布。


    諾布呆呆地指出真正路線,李長琴便悠哉地走下去,同時將四周視線當做無物。李長琴對此並不陌生,同樣為所眾人所注視,不過以前是畏懼黑勢力,現在卻是畏懼神力而憶,經驗豐富的他都能應對自如。


    走在路上,突然聽見驚叫聲,李長琴被諾布拽了一把,箭矢就在眼前激射而過,李長琴差點就變成箭靶子了。


    “神使小心。”諾布將李長琴護在身後,拔出青銅劍刃麵對又一次拉弓的小王子,他的笑容十分苦悶,低聲問:“是拉美西斯·二世,你怎麽開罪他了?”


    李長琴從諾布背後探首看向那紅發小子,挑眉:“你拿箭射我?”


    就在十來步開外的拉美西斯二世揚頷,一副自高自大的模樣:“要真是神使,吃我一箭也死不了吧?諾布你給我滾開。”


    李長琴微訝,這二世才十一二歲就有這種霸道性格,也怪不得他以後在位的66年裏會張狂地將自己的石像立滿埃及,敢與神明同受世人膜拜。


    李長琴推開諾布:“讓開,我來會會他。”


    “喂,二王子的箭法很厲害。”諾布提醒。


    李長琴知道諾布是不相信他有什麽神力,所以才特意提醒他別做傻事,但這好意他心領了。


    “讓開,我看看他的箭法有多準。”


    的確很準,話沒才說完,一箭已經朝眼睛射來。但李長琴畢竟是自小受訓練的,而且後來吳榮那個前傭兵還借訓練為由整治了他好一段時間,他現在的身手不敢說比超人還行,但應付現狀也綽綽有餘。


    李長琴微微偏首就避過疾射而至的箭矢,他環手抱胸,睨視著二世:“怎麽,不是很準?”


    二世瞪圓一雙眼睛,不顧旁人勸阻,又抽了一支箭,再瞄準,毫不留情地放箭。


    李長琴還是輕鬆躲過去了,他慢慢舉步上前:“好了,你知道對神明放箭會有什麽後果嗎?”


    “喂,他是王子,未來的法老!”諾布想要拉住李長琴,他已經充分理解李長琴沉靜外表下的瘋狂性子,就怕王子會被挫骨揚灰。


    李長琴拍開諾布的手,在二世再一次拉弓前將他的弓毫不留情地奪去,上前阻止的侍衛被李長琴輕鬆兩拳打得躺到地上,捂著眼睛哎呀亂叫。


    二世是沒見過這樣凶悍的人,但他卻傲得緊:“怎麽樣?你也要讓鱷魚咬我嗎?!”


    “小鬼,鱷魚吃掉你就不好玩了。”李長琴冷笑。


    “啊?”二世被這種笑容嚇著了,但他還是死活裝做不害怕。


    埃及的天氣炎熱,古埃及男性一般隻在腰間圍著白色亞麻布做的短裙,然後再加些腰飾什麽的,上身是不穿衣服的。李長琴直接將二世腰上的短裙扯掉,他就光屁股了。


    未等二世發話,李長琴彎身將孩子倒提,將那短裙係在他足踝上,恰巧旁邊柱子上有一幅浮雕刻畫,某位驍勇的埃及戰士高舉著手臂突出石麵,李長琴直接將二世倒掛在那支華麗的手臂上,讓他當柱子的掛飾。


    “小鬼,要是下一回還敢再惹我,你就等著當眾被打屁股吧。”擲下宣言,李長琴懶得理會那一眾又拜又求的仆眾:“諾布,走。”


    諾布看著這一片混亂,見王子還在尖聲叫罵,他隻覺頭痛異常,差點要抓掉自己的頭巾:“天啊,那是未來的繼承人。”


    “別擔心,我是神。”李長琴再次不負責任地發言。


    “我看你跟二世差不多,意氣用事的小鬼。”諾布嘀咕。


    “閉嘴。”李長琴冷哼,但他不否認自己意氣用事,他就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麵前狂,即使那是未來的大帝。


    磨蹭了一輪,終於到達賽裏斯住的房間,推開門,裏麵竟然冷冷清清的,除了那背對著門伏案書寫的小子,竟然連個侍從都沒有。


    “賽裏斯?”


    聽見輕喚,小孩子猛地回首,一臉驚喜:“神使大人!”


    李長琴被他叫得眉頭一跳,最近被神使神使地叫,他聽得生厭:“神什麽?叫我李長琴。”


    “但神使大人是神明。”賽裏斯瞪大一雙金眸,虔誠地強調。


    諾布在後頭低聲嚷嚷,聲音裏充滿興味:“對啊對啊,你是神明。”


    “滾去看門。”李長琴不客氣地將人踢出門外去,再威脅地比比拳頭:“要不要扭斷你的雙腿擱在門外?”


    諾布縮著肩膀守門去了,但當他抱劍站在門外的以後,他不覺困惑了,他是受命前來監視神使的,可是現在……側首再瞧瞧門內,諾布倒覺得監視已經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這神明挺有趣的。


    趕走了諾布,李長琴看看案上紙卷,原來賽裏斯是在學習象形文字,在古埃及隻有貴族子女才能學習文字等知識。


    “賽裏斯,你的父親還想將你扔進鱷魚潭嗎?”李長琴打趣地問了一句。


    賽裏斯十分驚訝,又圓又亮的金眸睜大:“神使大人不是已經說了我無罪嗎?”


    李長琴挑眉,他倒不敢保證,因為法老好像不完全相信他。


    “對了,你這裏真清靜,你的仆人呢?”剛才二世身邊可是跟了一團人,像嗬護寶貝一樣護著,與之相比,賽裏斯的待遇也差太遠了。


    賽裏斯整整桌子上是紙莎草紙卷,笑容滿臉:“吃飯的時候他們就會來。”


    就是平時不來?看這樣小的孩子在強顏歡笑,他李長琴同情心倒沒多少,就是好奇心還有一點。


    “怎麽?法老對你不好嗎?”李長琴問著,抬手扯了扯他的頭發,發現這孩子的頭發是真的。埃及人認為頭發和胡須藏汙立垢 ,愛幹淨的埃及人一般喜愛刮光頭發再戴上假發和假胡子,即使二世有一頭紅發,支也修剪得極短,哪像賽裏斯將頭發留得青湯掛麵一樣。


    “不是。”賽裏斯摸摸頭發:“別摸,髒。”


    李長琴揚眉,低頭讓他摸摸自己的頭發:“我的也是真的。”


    塞裏斯看著李長琴古怪的發型,那種半長不短,一點也不整齊的發型,驚叫:“神不是光頭的嗎?”


    “沒有,至少阿努比斯有著豐密的毛發。”李長琴說。


    “……”賽裏斯十分困惑:“但阿努比斯是狼首人身的,當然有毛發。”


    “小鬼,少質疑神明的話。”搓他的腦袋一把,李長琴忽悠:“阿努比斯的毛也不是假的,人類的頭發也不髒。”


    “真的嗎?”賽裏斯瞪圓一雙大眼睛。


    “說了不準質疑我的話。”李長琴往他腦袋上招呼了一記,這才發現自己見了這小子以後反而忘記了詛咒的事。思索了半天,他才問:“賽裏斯,你有幾個兄弟?”


    “添上死去的皇兄,我有三位皇兄和兩位皇姐。”


    李長琴暗暗點頭,他轉念一想賽裏斯現在7歲,那麽14年後就是21歲,賽裏斯很可能跟14年後的詛咒有關。而且若祭品竟然是皇子,那麽同樣使用黃金棺埋葬也就更合理,因為是王子嘛。可是僅7歲的賽裏斯已經不招皇室喜歡,這樣的背景又不太像能當祭品用。


    “還有一位王子是誰?幾歲了?”


    “菲尼爾7歲!”


    說到這位王子,李長琴感覺賽裏斯是真的十分愉快,他不動聲色地問:“哦?跟你同齡嘛。”


    “嗯!我和菲尼爾是雙生子,他是哥哥。”


    “……雙生子?那我倒想見見他。”祭品會不會是菲尼爾呢?


    賽裏斯的目光一下子黯下來:“那,再見。”


    李長琴揚眉,他見賽裏斯這古怪的表現,不覺問:“你不能帶路?”。


    “父親下了命令,我不能再見兄姐們。”賽裏斯雙手握拳,耷下腦袋。


    真是成功的受氣包典範。


    李長琴能夠想像這是眼鏡蛇的問題,法老應該還相信大王子是因為賽裏斯而死。


    “為什麽他們會說眼鏡蛇是你的錯?”一般為人父母,長腦子的都不可能認定七歲親兒是凶手,而且7歲的孩子哪有腦力搞陰謀?


    “因為我出生的時候讓眼鏡蛇咬死了母親。”賽裏斯咬唇,眼睛裏又充滿水氣:“他們說隻要跟我靠近,眼鏡蛇就會咬人。”


    聽罷,李長琴不覺唇角輕抽。出生的時候母親被蛇咬死,大皇子被蛇咬死的時候不巧又跟他在一起,賽裏斯還真是天生倒黴。而且生在封建迷信的社會裏,他會遭到誤會也難免。


    既然賽裏斯不能去,李長琴就不久留了,他得去看看那個菲尼爾夠不夠格當祭品。臨走前他搓了搓賽裏斯的發頂:“想要什麽,我過兩天給你帶。”


    李長琴心想:算是報答他提供情報吧。


    賽裏斯聽到承諾,頓時一雙眼睛就變得特別明亮,李長琴看著那雙金色眼眸,再一次暗自讚歎,多難得的漂亮眼睛。


    賽裏斯興奮地盯著神使:“我想要書卷。”


    “哦……”李長琴雖然認為書卷並不難得,特別是身為王子的賽裏斯,不過想到賽裏斯的處境,他就沒有細問,答應了:“好吧,我過兩天給你帶,好好學習。”


    “謝謝神使大人。”


    跟賽裏斯道別,李長琴指揮門外守著的人:“諾布,帶我去菲尼爾那裏。”


    “……”諾布一臉嫌棄:“你把我當什麽了?”


    “狗狗。”


    “……”


    “怎麽,狗可是崇高的。”至少在古埃及是。


    諾布喃喃:“我怎麽覺得你是在諷刺我。”


    是啊。“沒有。”


    雖然心存疑惑,諾布還是乖乖帶路了。才走出一段路,二世軍團就浩浩蕩蕩地迎麵而來,諾布直呼頭痛。


    可是二世倒沒幹什麽,隻是指著李長琴宣言:“你等著吧,我會把箭法練得更好,一定讓你吃我一箭!”


    收到二世的戰帖,李長琴不禁失笑:“好啊,你要是練不好,我就繼續把你掛起來!”


    二世的臉刷地紅了:“不準再脫我的衣服!”


    “有本事就不讓我脫。”


    “……”二世雙目瞪得差點要突出來。


    “走吧。”踢了踢諾布的小腿,李長琴命令。


    諾布真被他的態度弄得心驚膽戰,他領著神使,苦哈哈地繞過王子帶來的一群人,繼續走。


    “你幹什麽跟賽裏斯那麽要好!”二世突然喊起來。


    “我為什麽不能跟他好?”李長琴挑眉:“二世,你以為賽裏斯真會謀害他人?你倒是自己想想,別不動腦子,免得以後變成像諾布這種笨蛋。”


    “喂!”諾布沒有興趣當反麵教材。


    李長琴可不管諾布願意不願意,繼續使喚他,反正法老派來的人,不用白不用。


    二世注視著李長琴遠去,撇著唇,誰勸也勸不過來,他就是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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