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回到宿舍已經是早晨的五點來鍾,沒想到在閣樓待了幾乎整整一晚,梳洗了一下,換掉身上濕透了的衣服,抓起一把油紙傘就直接出門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回去,大概是因為包子鋪老板的那個背影,這具不屬於他的身體在自己做著反應,也或者,他自己也想讓這具身體回一趟家。


    天還是灰蒙蒙的天,雨還在不停的下著,仿佛有雙大眼睛在哭泣流淚。雨水的早晨飄散著白霧,校園裏已經稀稀拉拉的有些許的學生走動。


    晃晃悠悠的卻又走到了包子鋪的門口,現在這個鍾點包子鋪應該開門的了,可是當楊君站在緊閉的木板門前,還是一陣唏噓。


    “唉~”無奈,隻好邁著步伐前往九山村,記憶裏薑陽的家就在靠著學校的九山村裏,學校的地勢比較高,算起來也算是在山上的了。順著門口的一條大路直下,便是九山村,星欏遍布的瓦房整齊編排。橫穿豎叉的小巷貫通著整個村莊,踏進小巷的時候,楊君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孤獨,不單是心靈還有這具身體,都一樣和別人沒什麽交集。


    小巷都看不到人,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高高的灰白色牆壁,黑色磚石的小巷,如果是在50年後這大概會是很好的一處養老場所。但是此時,走在這裏竟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牽引著自己。


    站在薑陽的房子前的時候,那種異樣越來越重,身體不由自主的就往前邁,要去推開門,走進這所房子。


    薑陽的家是讀力的一間黑色頂蓋瓦房,牆壁和其他房子一樣呈灰白色,隻是唯一不同的是薑陽家的旁邊兩麵牆竟是呈半圓形的往外包過來,屋子的門也奇怪的比其他的房子要傾斜。似是特意對著某個方位,不像正常說的座北向南,雖然楊君不懂風水,但是這樣的房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吉利。


    推了一下門,沒鎖,楊君便直接邁步走了進去,房間裏一股子的灰塵的味道,大概是太久沒人住的關係。屋子裏很簡單,上麵有個小閣樓,但是窗戶開的位子卻不好,完全不進來陽光,而且也很小的窗口。


    楊君心裏油然升騰起一種不安。“這根本就是一座墳嘛。”嘴裏這麽嘟囔著,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有些發寒,哪有房子是這樣設計的,從裏麵看牆壁完全呈圓形包裹。進不來陽光,唯一的兩個小窗口總有絲絲寒氣飄進來,這樣的屋子根本就不是給人住的。


    楊君心裏已經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留下來,今天又該死的還下雨,配合著灰蒙蒙的天整間屋子都是昏昏暗的。而且那黑色的瓦片頂蓋,有一種沉重的壓迫,在房子裏站久了好像整個靈魂都要被壓製出來。


    真難想象,在這樣的房子裏,薑陽到底是怎麽住的。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楊君艱難的穩定著身形。“地震了?”他下意識的就想往外麵跑,可是才剛轉過身就發現全身動彈不得了,更讓他徹底震驚的是,他看到剛剛進來的那道門的位置。一整麵牆,竟然是一張大臉,整個臉看上去是虛幻的,卻又栩栩如生的是張女人的臉,黑色的瓦片頂蓋是她黑色的長發,兩個小窗就是一對眼睛,不過卻黑洞洞的沒有眼珠子。


    更可怕的是,剛剛進來的那道門,就是一張血紅大口,看那模樣隻要這會出去,那張大口就會撕咬下來把他咀嚼個稀巴爛。楊君的心髒像是被蜜蜂給狠狠的蜇了一下,不由得一抽搐,隻這一動,剛剛的震動感消失了,那張人臉也跟著消失了。


    再看過去,就隻是一麵牆,一道石條門還有黑色的瓦片。楊君一下癱坐在了地上,發現身上全是冷汗,剛剛的那一刻,竟然連胸前的找靈鏡都沒有反應,他已經暗自在內心裏催動了幾次咒語。


    摸出胸前的找靈鏡,不知為何,上麵竟有一條不易察覺的裂縫,剛好就裂開在中心的鏡麵位置。“這,莫非是在學校閣樓上那會弄的?”楊君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找靈鏡,那裂縫上還纏繞著絲絲黑氣。


    昏暗的房間中,可以清晰的聽到楊君的心跳,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他站起身想去找一下屋裏能提供光源的東西,這一站身子又搖晃了一下,還沒從剛剛的震感中緩過勁來。“這房子太過詭異了,可惜身邊也沒個有本事的,這我要是不小心栽在這,估計屍體都沒人發現。”


    他拍了拍屁股的灰塵,走向了廚房,剛剛癱坐下來的時候,無意看到那邊有個隔間裏麵擺著一個石頭灶台。想著做飯的地方,火源這東西該是不會缺的了。


    雖然光線不是很足,但是可以看到灶台上放著一把打火機,一盞油燈,灶台對麵的角落堆著許多的柴火。楊君心裏不由一陣感慨,這樣的念頭,做飯果然也是件辛苦事,一邊燒柴不說,還得掌控著火候才能燒出菜來。


    試了一下,油燈可以點的亮,隻是火苗有些小,應該是太久沒有使用的原因。可是想象又覺得不對,薑陽去學校上學這才多少天啊,他的房子裏到處都呈現著奇怪的現象,感覺上就跟完全失去了人氣似的。


    ‘莫非薑陽會被安排進冥宿,跟他住的這所房子是有關聯的?’心頭突然冒起的疑問讓他更想知道,這所房子究竟有什麽不同。學校那麽多人,偏偏就薑陽一個人住進了冥宿,當然,那個變態的副校長不算,咳咳,有點歧視。


    楊君提著油燈,這會才算是比較清晰的看到屋子裏的情況,一樓已經基本是了解了,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除了剛剛突然出現的那張臉。


    可是當他的視線投向閣樓的時候,整個人一震,差點就又跌坐在了地上。薑陽家的房子有五米來高,那多出來的部分就可以搭建一個閣樓,這樣的布局在農村的瓦房裏是很容易看到的,如果家裏不是特別寬敞的,有間閣樓那就相當於是多了個房間,可以用來做臥室。


    薑陽家的閣樓全由黑色的木板搭建,連通上去的木樓梯都是黑色的,但是那個閣樓從底下看上去,就跟個吊著的棺材一樣。


    閣樓的下方四條粗圓的木材頂著了上麵的壓力,閣樓兩端稍微有些短,沒有真正的坎入牆裏麵,而是由底下那兩根較長的粗圓木材通入牆裏來固定。


    這樣的結構,如果說閣樓就是個棺材的話,那麽這樣的擺布就是一種天葬的模式。楊君幾乎都要拿不住手中的油燈了,如果一個人把自己個天葬了,那麽就表示這個人在無限接近天,也就是接近極樂世界。


    天葬是蒙古、藏族等少數民族的一種傳統喪葬方式,傳說人死後把屍體拿到指定的地點讓鷹(或者其他的鳥類、獸類等)吞食,認為可以帶到天堂。


    可是這裏住的是活人啊,而且就算放個死人上去,這裏是房子裏麵,也沒有所謂的鳥類過來吞食。也就是說,其實這又是一種反天葬,人死後會直接化作惡靈,也就是所以的魑魅體。


    “又是一種養鬼的模式。”


    楊君取下胸前的找靈鏡,繩子繞了幾圈纏在手上,掌心緊緊的握著,提著不是很光亮的油燈邁步朝樓上走去。


    又是一次閣樓,又是一口棺材,這口還要大,而且還是拿來住人的。那緊閉的黑木門後麵不知能蹦出什麽來,所以楊君必須做好預防一切不測的準備,心中已經默默的念起了催動找靈鏡的咒語。


    這找靈鏡說也奇怪,上次有鬼手的時候,他試著催動了一次,但是結果這破鏡子卻是對著他死,全然沒有幫助。


    手中白光一閃一閃,楊君的手剛伸出去要推開那道木門。“吱呀~”一聲,門卻自己開了,心頭的寒意一點一點的擴散開來。捆住了他的思想,還有手腳,放佛看到有個人站在黑暗中衝他招著手,卻又控製著他的身體。


    閣樓裏是黑的,空氣中可以看到有什麽一絲絲的東西漂浮著,站在外麵沒辦法看清楚,楊君幹咽了下口水,喉嚨已經發幹了。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可以一個人過來挑戰未知的危險,畢竟這次是出了學校,有些偏離了第肆界的範圍。


    楊君走進去之後,皮膚開始有一種瘙癢的感覺,那空氣中漂浮的黑絲飄啊飄的從他的皮膚劃過,再仔細一看,遍布空氣中的這些黑絲不就是長長的頭發嘛。


    “媽的,上當了。”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這會想要出去也已經晚了,那黑絲的發絲已經纏上了他的身體,抬頭看去,整個黑色的瓦片頂蓋全是黑色的長發。就跟一條條細小的黑蟲,在屋頂蠕動著。


    楊君立馬催動著符咒,手中找靈鏡亮起一片光來,接觸到他手掌位置的頭發瞬間就被蒸發。可是頭發實在太多,這手才恢複行動,立馬就被纏住了手腕,這回是想動也動彈不得。


    “嘻嘻嘻~”一聲尖銳的笑聲,楊君看到,頭頂蠕動的黑色頭發裏,一張女人的臉正慢慢的浮現,那摸樣跟剛剛在樓下看到的那張大臉,一模一樣。


    “這回怕是,要死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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