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張洹的生日,趙臻本準備好好為他慶祝,買了生日禮物,甚至將房子裏也仔細布置成了喜慶的模樣,定了餐廳,想好了要說的浪漫的話語,還準備帶張洹出海去釣魚……


    但是,張洹卻似乎對他的生日一點也不在意,趙臻對他說要為他慶生時,張洹一點高興的神色都沒有,在趙臻死纏著詢問的情況下,張洹才道,“我要回家去,姑姑他們要為我慶生。”


    趙臻聽他這麽說,就道,“我知道,你是提前一天回去,他們提前為你慶生,你生日那天就和我在一起,並不衝突,是不是?”


    張洹以前雖然表現得冷淡,但是趙臻知道這個孩子心地是很溫柔的,不過,他這一次卻對趙臻的積極的好意一點也不上心,甚至有點不耐煩,“不就是一個生日,花什麽功夫去慶祝,你別這麽亂花精力去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了,行不行!”


    趙臻完全不知道張洹為什麽對待他自己的生日這麽煩躁,於是,之後也就不好再說起。


    早上張洹去了學校,趙臻也忙公司開會的事,到下午才和張洹打了一個短暫的電話,隨意說了幾句,便掛了。


    趙臻很擔心張洹的狀況,晚上,想給張洹打電話,又怕打攪了他,就隻發了短信過去,但是張洹卻沒有回他,於是,他隻好打了張洹的手機,發現張洹關機了。


    趙臻隻好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聯係張洹,他知道張洹習慣於早起,於是早早地就給他打了電話,沒想到張洹依然沒有開機,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他隻得給張洹的姑父打了電話。


    從張洹的姑父嘴裏得知張洹沒事,趙臻也就放心了很多,然後就叫他將手機轉到張洹的手裏。


    趙臻聽到張洹的姑父用那種帶著些微嗬斥的語氣同他的孩子說話,趙臻當時心裏有點生氣,心想張洹在自己這裏,自己是一點也舍不得說他的,他是矜貴的寶貝,但他回他姑姑家裏去了,居然就變成了隨便可以罵的雜草了,趙臻對姑父不滿是一定的。


    他擔憂地詢問張洹的狀況,張洹精神似乎不大好,語氣淡淡的,說他沒有事,會去開自己的手機,然後就不再和他說了,直接把手機又轉回了姑父的手裏。


    趙臻對張洹姑父說電話的時候,語氣的確不大好,而且馬上就掛了,因為他急著去把電話打到張洹的手機上。


    趙臻雖然急著把電話撥到張洹的手機上,但是張洹的手機依然沒開機。


    過了好一陣之後,張洹手機才開了,但是趙臻的電話打過去,卻無人接聽。


    因為張洹這事,趙臻甚至沒法做別的事了,完全用來擔心這個一向驕傲又敏感的小孩兒來了。


    連續兩個小時給張洹打電話,張洹都不接聽,趙臻這下就擔心起來了,隻好又把電話打到張洹的姑父手機上去,詢問他張洹的情況。


    姑父接到趙臻的電話詢問張洹,他恭敬熱情又驚訝地道,“趙先生,這真不好意思,我早上出來上班時,他還在家裏,他既然開了機了,怎麽就不接趙先生您的電話呢,真是太不象話了……”


    趙臻不想聽薛父來批評張洹,就直接打斷了他,“我是想知道他人現在在哪裏,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了,可不可以聯係到他,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姑父馬上道,“他說不定還在家,可能是在玩電腦,一時把手機忘到一邊沒有看,所以才沒接到趙先生您的電話。我馬上給家裏去個電話,問一下他的情況。讓他馬上給您回個電話,您看行吧?”


    趙臻著急到不行,道,“那你馬上聯係家裏,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薛父奇怪於趙臻到底是有什麽急事要事需要尋找張洹,而從張洹早上對待趙臻的電話的態度來看,這個孩子似乎並不喜歡搭理趙臻的樣子,薛父不由想,難道張洹又和趙昶那個女孩兒發生矛盾了,趙昶甚至讓她父親來當說客,而張洹這孩子一向脾氣執拗,為人又孤傲,於是不願意和趙家有過多聯係了。


    薛父猜測著,覺得像是這樣,但是又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簡單,畢竟,一個父親因為寶貝女兒喜歡上了人,不會因此就寶貝女婿的,反而會對女婿百般看不順眼,畢竟,女兒和兒子不一樣。


    薛父是推己及人,所以才覺得剛才自己的那個推測不大對,但是,真正事情是什麽樣子,他也不清楚。


    因為家中每個人都用手機,薛家的座機早早就停用了,他給在家裏的薛露去了電話,問起張洹在家沒,讓張洹給趙先生去個電話。


    薛露現在聽到趙先生心裏就很不舒服,覺得這個人已經是一個擁有成了年的女兒的父親了,卻為老不尊,不僅勾搭了她的表哥,還腳踏兩隻床,又勾搭上了她的同學。所以,麵對父親說的話,她的口氣便不大好,道,“哥他一大早就出門了,他比媽還先出門。趙叔叔要找他,自己找不行嗎?還要哥去聯係他!”


    薛父對女兒的語氣不滿,但是又拿寶貝女兒沒辦法,道,“洹洹沒在家了啊!趙先生要是能夠聯係上他,還不早聯係了。趙先生是有急事找他,他去哪裏了,怎麽一直不接電話?”


    薛露道,“我哪裏知道。哥他出門的時候又沒說他去哪裏了!”說著,直接把父親的電話掛了,又給張洹打電話,果真是無論怎麽撥打都一直是無人接聽,薛露於是也擔心起來了,想到早上張洹出門的時候狀態非常不好,開始擔心他是不是會出什麽事。


    薛父被女兒掛電話,也拿她沒辦法,隻好又給趙臻去電話,先是道了歉,然後說張洹沒有在家了,而且一大早他就出了門,到底去哪裏了不知道。


    趙臻得到這個結果,更加擔心,他不想和薛父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就開車去張洹學校裏找他,又給張洹幾個關係好的同學去了電話詢問,甚至還給張洹的師兄和導師去了電話詢問,他隻說自己是張洹的叔叔,找他有事,問他在學校沒有,但是得到的卻是否定答案,說張洹沒有在學校。


    趙臻到了張洹租住的房子,他配有張洹這屋子的鑰匙,開門進去看,因為張洹好一陣子沒到這裏來住,房間裏已經有一層不太明顯的灰,他知道張洹的潔癖,要是他來過這裏,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裏收拾幹淨,既然這裏有灰塵,那說明張洹已經很久沒回這裏來了。


    趙臻又急匆匆地下樓去開車,他的車後座上甚至放著一大束紅玫瑰,但是,要送的人卻找不到了。


    趙臻實在不知道張洹會去哪裏,又給薛父打電話,問張洹可能會到哪裏去。


    薛父想了想,馬上就給出了答案,道,“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既然沒在學校,他也不會去別的地方,那麽,應該是去墓園裏祭拜他父母去了。”


    趙臻聽薛父這麽一說,有種心突然之間亮堂起來的感覺。


    心想難怪張洹之前那麽抵觸他為他慶生,原來,他的生日這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趙臻開始責怪自己的不夠細心,他雖然知道張洹的父母已經過世,而且是車禍過世,但是,他卻沒有去注意他父母過世的時間和有什麽因緣沒有。


    他想,張洹這一天定然很難受,更加需要人陪伴才對,但是自己卻不知道。


    他一時間心裏挺難受,隻想著趕緊去到張洹的身邊,即使無法安慰他,能夠在他身邊陪著他,也會好一些吧。


    趙臻問清楚了張洹父母所在的墓園地址,然後就親自開車過去了。


    在路上的花店,還去買了一大束菊花。


    在開車去城郊墓園的路上,風便開始大起來,眼見著雨要下下來了。


    趙臻在心裏感歎,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在這時候下,不知道張洹去墓園時到底有沒有帶傘,不要淋了雨才好。


    大夏天淋雨很容易生病。


    薛父和趙臻說了電話之後,因為擔心,便電話把這事也和老婆說了,薛母聽了之後,就也擔心起來,道,“今天洹洹的確是很不對勁,就怕他真出事,我看,你那邊能不能請假,要是能請假,你開車去墓園裏看一看,不要真出事才好。”


    薛父想一想,道,“趙先生在急著找他,不知道他找不找得到人。哎,我就該和他說,我們去找,也免得他著急找人,還以為我們家不把洹洹當回事。”


    因為薛父這樣說,之後薛母甚至也覺得他們應該趕緊去找人,於是,就讓薛父開車去接她,兩人一起去墓園裏看一看,無論怎麽樣,也要把張洹找到,不能讓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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