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夜襲(下)


    手雷準確地落篝火邊的地麵上,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這樣的夜裏,想要發現落地上的手雷本就十分困難。而篝火邊的這些家夥注意力早就被吸引到剛剛發生爆炸的方向去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下一次爆炸的犧牲品。


    隻聽到“轟”地一聲巨響,第二堆篝火也熄滅了。劉建飛這種神出鬼沒的攻擊方式,給敵人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也讓對方開始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幾個人正高聲大喊著,提醒同夥注意敵人分兩路發動了進攻。而多的人則小心翼翼地趴地上,警覺而恐懼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生怕從周圍的黑暗中會突然射出一顆子彈來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果然開始亂了。”雖然無法親眼見到敵人混亂的場麵,但隱藏黑暗中的劉建飛卻能清楚地感受到這一切,同時心中暗暗想道:“再給他們扇扇風就完美了。”


    麵對已經亂成一團的敵人,劉建飛以意念瞄準了一個目標,然後輕輕地扣下了突擊步槍的扳機。隻聽到一聲清脆的槍聲響過,那個趴地上的家夥立刻腦袋一歪,整張臉都埋進了泥濘的土裏。


    “對方開槍了!”這倒黴鬼身邊的同伴立刻發現了他的異樣,驚恐地大喊道:“阿牛被他們打死了!”


    聽到了這人的警告,包括王彪內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森森寒意從內心深處升起。剛才所有人都隻聽到一聲槍響,立刻就有一個同夥丟掉了性命。這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的那個神槍手,難道他這樣的黑夜中也能象白天一樣準確射擊麽?


    劉建飛可不管對方此時是怎麽想的,他留原地又開了幾槍,消滅了幾個敵人的同時,槍口的火光終於也暴露了劉建飛的位置。


    “三點鍾方向!”一個眼尖的家夥立刻報出了敵人的位置,雖然他下一刻就被呼嘯而來的子彈掀掉了頭蓋骨,但也給其他人指明了他們要進攻的方向。


    而劉建飛幹掉這家夥的那一槍所發出的火光,剛好被不少人看眼裏。根本不需要王彪下命令,他那些已經被嚇怕的手下立刻向著劉建飛的方向胡亂地射擊起來。


    對這些隻能看到身前幾米遠的家夥來說,想要擊中遠三十米開外的目標談何容易?不過此時每個人的想法都一樣,覺得隻要向那個方向開火,至少可以壓製住對方讓他不能再象剛才那樣從容地射擊,這樣所有人活下去的機會都要大一些。而且萬一誰的運氣好到爆棚,射出的流彈剛好把那個神槍手幹掉了呢,這樣豈不就是天下太平了麽?


    抱著這樣的想法,包括王彪內的眾人,都毫不遲疑地用手中的武器向剛剛出現火光的地方射擊。雖然這夥人的武器五花八門什麽都有,從大災變前普遍的突擊步槍――ak-47,到雙筒獵槍和打鐵砂的鳥槍可謂是一應俱全,但絕大多數武器要打出幾十米的射程還是不成問題。這一刻分散三個營地內的眾人都向著同一個方向猛烈開火,激烈的槍聲傳出很遠,徹底打破了雪夜的寧靜氣氛。


    雖然看不到目標,但近百人同時對著一小片地方射擊,火力之猛還是非常可觀的。子彈“啾啾”地射進雪下的土層裏,將泥土翻得亂七八糟。劉建飛原來所的那片雪地,就象是塊剛被拖拉機犁過的農田一樣,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如果這裏真有個人的話,早就被雨點般的子彈打成了篩子,根本不可能再對王彪等人造成任何威脅。


    然而劉建飛是何等樣人?怎麽可能還留這裏等死?射出後一槍後,他早就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機,迅速地移動到了另一邊。就王彪和手下對著劉建飛原來所的位置猛烈開火時,他已經從其他方向接近了另一個營地,然後開始了繼續收割生命的工作。


    劉建飛不緊不慢的槍聲被對方的射擊聲掩蓋了,以至於王彪等人一開始根本沒發現,死神已經悄悄地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直到劉建飛打爆了第五個目標的腦袋,那營地裏的人才反應過來大聲喊道:“九點,九點鍾方向也有敵人!”


    這一聲喊後營地裏就熱鬧了。有一些人還堅持對劉建飛原來所的位置開火,另一些人則轉向的方向射擊。而劉建飛被人發現了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轉移,找了一個的地方繼續射擊。


    和前幾次一樣,劉建飛開了幾槍後不可避免地對方發現。巧的是這次是王彪第一個發現了目標,於是毫不遲疑地大聲命令道:“六點鍾方向也有敵人,注意隱蔽射擊!”


    到了這個時候,王彪和他的手下全都毫不懷疑地認為,對方是趁夜晚的機會發動大規模反攻了。畢竟他們的觀念中,這樣下著大雪還一片漆黑的夜晚,一個人是不可能短短的時間裏連續從三個方向發起進攻的。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一下子來了不少人,這才能從三個方向發動進攻。


    有了這樣的推測,王彪和他手下自然加慌張。人人都清楚這樣漆黑一片的夜裏,人多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反倒是對方微微占據了一些主動。


    就王彪喊出劉建飛方位的同時,他身邊的一個手下臉部中彈,一聲不吭地栽到了地上。這讓王彪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大聲命令附近的手下道:“把篝火弄滅,我們都成了靶子了!”


    此時就隻有王彪所營地的篝火還沒有熄滅,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了附近不小的範圍。雖然亮度不能和白天相比,但也足以讓王彪和附近的人成為顯眼的目標。聽到了王彪的命令後,其他人也恍然大悟過來,連忙衝上去撲滅篝火,很快這後的光源也完全消失了。


    三堆篝火全滅後,整個營地周圍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王彪和手下安靜地趴雪地裏,連動不敢動一下,生怕出一點聲音就會引來對方的子彈。然而這種方法顯然不能保證安全,隱藏黑暗中的敵人還是時不時地向他們開槍,每一次槍響都會帶走一條性命。


    對劉建飛來說,有沒有亮光完全無關緊要。他敵人的視野範圍之外,每開上一兩槍就迅速換一個地方繼續射擊,很輕易地就給對方造成有很多人圍攻他們的假象。


    有精神力的幫助,即便完全看不到目標,劉建飛每次射擊也能擊中他們。而對根本看不到敵人的王彪和他的手下來說,這無疑加重了他們心中的恐懼感。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會後,有些人終於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做出了劉建飛希望看到的事情。


    “啊!”一個人突然象瘋了似地大喊了一聲,跳起來向著黑暗中猛烈射擊。那個方向正是劉建飛後一次射擊時所待的地方,不過此時他已經不那裏了。而這人顯然是看到了劉建飛射擊時發出的火光,這個巨大壓力下已經接近崩潰的家夥終於忍耐不住,不顧自身的安危跳起來開槍了。


    雖然這人的勇敢令欽佩,但他卻忘了自己和那火光之間,還隔另一個同伴聚集的營地呢。這人驚慌失措之下開槍射擊自然是完全沒有準頭,倒有好幾槍打進了另一個營地裏。這下子另一個營地也炸開了鍋,還以為敵人開始了大規模的進攻,營地裏的人本能地朝著槍聲響起的方向開火,這麽做的結果自然是立刻自己人之間引起了一場混戰。


    後一堆篝火沒有熄滅時,每個營地裏的人還能借著朦朧的亮光,確定另外兩個營地的位置。但現所有的篝火都滅了,這些人隻能看到幾步開外的距離,同時還處不停遭受劉建飛偷襲的驚恐中,哪還顧得上記住同伴的位置?


    於是兩個營地的人都以為受到了敵人的襲擊,黑暗中隻顧向對方猛烈射擊。這些家夥隻顧著保全自己的性命,全然沒想到其實隻是自相殘殺而已。


    王彪的運氣比較好,並不發生那兩個發生火並的營地裏。然而聽得黑暗中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此刻他也不禁是心急如焚。


    要知道剛才隻是聽到零星的槍手,就有不下十人被對方爆了頭。現的槍聲如此密集,分明就是敵人發動總攻了。身為這夥人的老大,王彪自然十分關心戰局的情況。然而一片黑暗中除了開槍時的火光外,他連什麽都看不到,別說想要弄清楚戰況如何了。


    說起來這情況也是王彪自己造成了,當初他為了安全起見,要求三個營地之間的距離保持三十米左右。有篝火的情況下這樣的距離非常合適,三個營地能夠相互守望,無論敵人對其中任何一個營地發動攻擊,另兩個都有足夠的時間作好準備並且展開援助。但現周圍一點亮光都沒有,分開的營地反而成了劣勢。王彪成了一個睜眼瞎,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聽著不停的槍聲和此起彼伏的慘叫,王彪再也忍不住了,決心一定要問一下情況。不過這敵暗我明的情況下,王彪是絕對不會冒然大喊大叫的。他拍了一下離自己近的那人,陰惻惻地吩咐道:“問一下其他兩個營地的情況!”


    當然知道這是件極易送死的工作,但王彪的淫威之下,那人隻得扯起嗓子大喊:“我和彪哥一起,他想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聽到的兄弟給回個話吧!”


    雖然這家夥的嗓門不小,但他另外兩個營地的同夥此刻正舍生忘死地和同伴自相殘殺呢,哪裏會回答他的問題。倒有不少人心中暗暗抱怨王彪,過了這麽多時間都不過來幫忙,心懷不滿之下這些人手裏的槍也響得歡了。


    王彪身邊那人見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忍不住又大聲問了一遍。不過這次回答他的隻一顆熾熱的子彈――劉建飛可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眼前大好的形式,這種妄圖讓局麵重穩定下來的家夥自然要立刻消滅掉。


    見那喊話的手下不出所料地被人爆了頭,王彪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動了。對方的戰術就是槍打出頭鳥,王彪可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才是這夥人的頭頭,然後被黑暗中射來的子彈奪去生命。雖然這樣一來王彪對戰局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製力,絕對會導致手下出現重大的傷亡,但對他來說那些手下的性命,絕對沒有自己的值錢。


    就一片漆黑之中,兩個營地的人不停地相互射擊。他們全然不知對方其實是自己人,都以為是礦洞裏的那些幸存者正攻擊自己。而令這些人絕望的是,另外兩個營地的同伴並沒有及時前來支援。這讓他們以為其他人已經死對方手下,心中不由得加驚慌失措,恐懼的驅使下,這些人加猛烈地向“敵人”開火。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安靜地藏身幾十米開外的雪地裏,默默地關注著這場混亂的自相殘殺。對劉建飛來說,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火種已經被扔進了柴堆,現需要做的隻耐心地等待而已。


    激烈的槍聲足足響了十幾分鍾,然後開始慢慢地變得稀疏起來。當槍聲終於完全消失後,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通過精神力劉建飛知道,發生衝突雙方的活人數量減少了八成。剩下的兩成也都身上帶傷,這一點從那些人越來越微弱的心跳就能判斷出來。


    這樣的風雪之夜,就算是一個身體健康的正常人,沒有篝火取暖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野外堅持到天亮。何況這些家夥都受了傷,生命力正隨著從傷口流出的鮮血迅速流逝,隻需要一、兩個小時就會徹底死亡。


    劉建飛對這些圍攻自己的部族,妄想奪取物資、礦洞甚至是女人的家夥自然是全無好感,對他們的死亡也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末世就是這樣,即便是獵手也要做好隨時可能送命的心理準備。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些人既然沒能力戰勝對手,那就要有麵對死亡的覺悟。


    過了一段時間後,各種呻吟聲也漸漸輕了下去,終什麽聲音都沒有了。劉建飛還是藏身雪地中,關注著剩下的那些敵人的動靜。


    這樣的天氣中置身於完全沒有保護的野外,就連劉建飛也感到非常寒冷。好他有龍象般若功傍身,所以倒也不用擔心會被凍死。劉建飛一麵以精神力監視剩下的敵人,一麵暗暗推動真氣經脈內運轉起來。隨著真氣開始流轉,一股暖意劉建飛體內升起,驅除了那令人難以忍受的寒氣。


    說來也是奇怪,這股熱流隻是劉建飛體內流轉。雖然令他感到全身都暖烘烘的,但向外界散發的熱量卻很少。以至於飄落劉建飛頭上的雪花都沒有融化,就象他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石頭似的。


    這自然是龍象般若功的妙用了。為劉建飛的身體提供多熱量的同時,也阻止熱量向外界散發,能讓他這酷寒的環境中堅持長的時間。


    離後一個營地大約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劉建飛一動不動地臥雪地裏。紛飛的大雪已經將劉建飛掩埋起來,因為不需要用雙眼觀察敵情,所以他連頭都不用抬。就算是白天湊近了觀察,都不可能發現這看似雪堆的下麵還藏著一個大活人。


    白雪之下,劉建飛的呼吸悠然綿長,一呼一吸之間相隔的時間很長,而且幾乎察覺不到。就這樣的狀態下,劉建飛不急不躁地監視著敵人,等待著白天的到來。


    和劉建飛相比,王彪和他手下的日子可就難熬得多了。先別說人人都防備著潛伏黑暗中的殺手,就是這冬夜的寒冷也不是他們能抵禦得了的。嚴酷的氣溫下,王彪和他的手下不動不動地趴地上。寒冷驅使他們緊緊地擠一起,以彼此的體溫相互取暖。雖然寒冷深入骨髓,但卻沒有一個人敢點火的。所有人都怕隻要火光一亮,就會招致對方猛烈的攻擊。


    無邊的寒冷中,那些人群邊緣的家夥慢慢被凍僵,後因為體溫過低而死亡。而有幸擠中間的人,雖然也一樣凍得夠蹌但至少勉強保住了性命。


    “活該啊,活該!”借助精神力劉建飛感覺到營地中的幸存者越來越少,心底升起一股報複的快感。


    這些家夥無緣無故地來攻打劉建飛的部族,已經觸到了他的逆鱗。雖然一開始成為部族首領,也隻是機緣巧合而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建飛部族上花的精力和感情也越來越多,所以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威脅到部族的。要不是還有其他的目的,劉建飛早就黑暗中把剩下的人都消滅掉了,哪還容得到他們活到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終於慢慢亮了起來。好不容易熬過了漫漫長夜,王彪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立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臉色變得比死人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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