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著急上火
到了總統府，統帥堂附近下了車，伍廷芳領著司戴德趕去那棟二層小樓，當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卻見幾名高級軍官從統帥堂裏走出來，為首那人鐵青著臉，正是陸軍部總長段祺瑞，身邊那幾位也都是北洋出身的高級軍官。
見到段祺瑞過來，司戴德取下禮帽，很客氣的向段祺瑞打招呼，但是段祺瑞隻是望了司戴德一眼，腳步都沒停，與對方擦著肩膀走遠了。
“段總長好象不太高興。”
司戴德聳了聳肩膀，將禮帽摁回了腦門，目光向伍廷芳臉上挪了過去。
伍廷芳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他當然清楚段祺瑞因為什麽事情不高興，今天上午，地麵戰鬥尚未打響，憲兵就將段祺瑞的小舅子、國防軍第105師師長吳光給逮捕了，罪名是“遷延畏戰、動搖軍心”，吳光被憲兵逮捕之後，立即被押去了沈陽，這個命令是統帥堂跳過陸軍部和陸軍參謀部直接下達的，段祺瑞對此非常惱火。
實際上，今天段芝貴請伍廷芳和黎元洪等人過去“鑒賞古玩”，真正的用意也是為了吳光被捕的事情，同為北洋出身，段芝貴擔心統帥堂此舉是打擊北洋派係的前兆，所以急忙邀請幾位聯合陣線的重量級人物過去，給他安安心，同時也讓總統知道，他段芝貴現正一門心思做古玩專家，沒心思搭理別的事情。
雖然不清楚中樞為什麽突然逮捕吳光，不過伍廷芳卻明白段祺瑞為什麽深夜趕到統帥堂，並且一臉懊惱的離去，堂堂北洋精神領袖，現竟然連小舅子都保護不了，那麽，其他的北洋遺老遺少又該依靠誰去保護呢？當吳光被捕的消息傳開之後，段祺瑞的夫人立即跟他鬧騰起來，段府內宅起了火，另一方麵，許多北洋遺老遺少惶惶不可終日，紛紛閉門不出，北洋集團的孑遺眼看著就要煙消雲散了，段祺瑞能不著急上火麽？
當然，伍廷芳和司戴德現都沒有心思去操心段祺瑞怎麽想，他們現隻想快見到總統先生，隻不過，見總統先生之前，兩人還必須耐心的等待片刻。
幾分鍾後，總統的衛隊長秦四虎走到會客室，將伍廷芳喊了過去，留下司戴德和外務部幾名司員，繼續會客室裏等候總統召見。
當伍廷芳跟著秦四虎走進總統那間“一號辦公室”之後，他立刻看見了兩位熟人，一位是德國駐華公使雷克斯，另一位是德國駐華公使館的前警衛隊長馮丁克曼少校，此刻，兩人正站總統的那張辦公桌前，眼眶裏都夾著單片眼鏡，認真的一張一張的研究放桌子上的那一摞照片，全神貫注之下，竟然沒有注意到伍廷芳走進辦公室。
照片是關於旅順作戰的偵察照片，現和德國、美國一樣著急上火的還有英國、法國，幾乎所有的列強都急切的想弄明白旅順戰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看上去那麽單薄的飛機可以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如果不是中國人吹牛的話，那麽，一定是軍事技術發展到了一個關鍵點上，一旦跨過這個關鍵點，就是一個軍事技術革命的時代了。
“總統先生，美國公使司戴德先生已經趕到，正等候您的召見。”
伍廷芳的這幾句話終於引起德國人的注意，他們扭頭看了眼伍廷芳，然後交換了一下眼色，德國公使雷克斯決定美國公使趕到之前離開這裏。
“總統先生，這些空中偵察照片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很難想象，飛機竟然能對戰列艦造成這麽嚴重的破壞，或許，空中戰爭的時代真的到來了吧。作為中國的好朋友，德國政府願意就空軍技術與戰術問題進一步加強合作，現，我必須立刻返回使館，向德國有關方麵報告這些空中偵察照片的事情，並將旅順戰鬥的詳細情形匯報給皇帝陛下。”
見德國公使要走，趙北站了起來。
“關於空中偵察照片，空軍那邊有多的資料，一旦等他們將全部照片送來，我一定贈送公使先生一套。另外，關於丁克曼少校去鄭州飛機製造廠參觀的事情，我會快安排的，我希望，少校對飛機製造廠特殊產品的參觀能夠進一步加強中德兩國的友誼，我衷心的希望兩國友誼萬古長青。”
“我相信，貴國一定能夠贏得這場偉大的衛國戰爭的勝利。作為中德友誼的見證，我將立即敦促德華銀行快向貴國中樞政府提供一筆一千萬德國馬克的緊急貸款，我相信，這筆貸款將用合適的地方。”
德國公使拿出了保證，然後，很有禮貌的道了別，與那位德國少校一同離開了統帥堂。
“伍總長，辛苦你再跑一趟，請美國公使先生過來，既然他想知道旅順戰鬥的細節，那麽，我可以給他看這些偵察照片。”
趙北向伍廷芳點了點頭，伍廷芳心領神會，退了下去，幾分鍾後，司戴德已站了這間辦公室裏，並像馮丁克曼少校一樣，完全被那偵察照片所透露出來的戰略意義震懾住了。
照片上，四艘日本戰列艦的殘骸清晰可見，而那旅順港裏的滿目瘡痍也非常醒目，不由美國人不相信，空中戰役的時代確實已經到來了，美國的海軍戰略確實有必要做出改。
“總統先生，我可以利用這些偵察照片的底片另外再洗一套照片麽？另外，我能不能派武官去看一看您的那支空軍突擊部隊？如果您能夠同意的話，我相信，美國國務院會很感激您的。”司戴德說道。
趙北笑了笑，說道：“其實公使先生不必這麽做，因為就剛才，我已經派人拿著底片到報社印刷廠去了，如果一切順利，那麽，明天的報紙的頭版位置，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這些照片。我們就是要通過這些照片告訴全世界，這場中國與日本的戰爭中，中國將贏得終的勝利。”
“那麽，關於您的空軍突擊部隊？”司戴德追問道。
“公使先生，現戰爭剛剛開始，空軍作戰部隊仍屬軍事機密，雖然美國是對華友好國家，但是至少目前來講，我無法同意您的這個請求，不過戰爭結束之後，或者戰局基本明朗之後，我可以批準美國記者采訪空軍作戰部隊。”
說到這裏，趙北話鋒一轉，又道：“前幾天我曾詢問公使先生，一旦日本艦隊封鎖中國沿海地區，美國政府能否出麵組織美國船隊保障中國的進出口貿易線？當時公使先生告訴我，這個問題需要時間考慮，現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不知美國政府方麵考慮得怎麽樣了？”
總統先生話裏有話，司戴德聽明白了，其實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現，他可以給總統答複了。
“總統先生，雖然美國政府目前仍考慮，不過我個人看來，如果貴國政府願意提供海運保險的話，我想，美國船東們完全可以自行組建一些全部懸掛美國國旗的運輸船隊，攻擊這些船隊，就等於攻擊美國政府，美國政府絕不會坐視不理。”
或許是擔心這個條件不夠優厚，司戴德又加了一個條件。
“我知道貴國中樞財政不是很寬裕，我認為貴國政府有必要國際公債市場發行公債，考慮到美國與中國日益密切的商貿交往，以及兩國人民之間越來越友好的感情，如果貴國政府美國發行公債的話，我想，美國公民一定會踴躍購買的。”
“公使先生的建議非常及時，我非常讚同。雖然目前無法讓您近距離接觸我國空軍作戰部隊，但是作為對美國友好的象征，我覺得可以派遣一支飛行隊訪問美國，並與美國航空專家共同探討航空技術與戰術問題。”
趙北很滿意對方的表現，於是適時的拿出了他的條件。
雖然對於總統先生的交換條件不是非常滿意，不過目前的情形下，司戴德也不可能奢望太多，而且與那位德國公使先生一樣，現的這位美國公使先生也急著想趕回使館，向國內拍發電報，將這些照片上的景象轉述給美國的航空專家，告訴他們，旅順空襲不是想象，而是實實的事實，中國空軍用他們的行動證明了飛機的實戰價值，的軍事技術革命時代到來了。
不過走之前，司戴德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與總統商量，而且這件事非常機密，好能夠與總統先生單獨密談。
趙北吩咐下去，閑雜人等立刻退散，這間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他和司戴德兩個人。
司戴德沙發上落座，打開公文包，從裏頭摸出幾張信箋，然後交給了趙北。
“請總統先生先看看這份文件，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我會量為您釋疑。”
趙北接過文件，匆匆翻了翻，有些驚訝，因為從文件的內容描述來看，這應該是一份英國政府的外交機密文件，顯然，美國政府通過某種“特殊渠道”弄到這份文件的複製件，然後翻譯成了中文，並拿給中國的總統看。
必須承認，美國人很狡猾，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外交行動中給別國暗中下絆子了，而這一次被他們下絆子的是整個協約國集團。
這份文件內容並不複雜，就是關於協約國援助日本的一份計劃草案，根據這個草案，一旦日本政府向協約國集團請求軍事援助，那麽，英國和法國將立即動用他們遠東地區的一部分戰略儲備，包括飛機和大炮，如果援助計劃得以實施，無疑將推遲中國結束這場戰爭的時間。
不過考慮到目前歐洲局勢的緊張，這份計劃草案同時也明確了這個軍事援助計劃的絕密性，英國政府不想讓國民知道，為了協助日本對抗中國英國不惜削弱遠東地區的戰略儲備，一旦這個消息走漏，英國將不得不中止這個軍事援助計劃。
看到這裏，趙北已經明白該怎麽做了，所以，他合上文件，向司戴德表達了謝意。
“非常感謝您的及時提醒，我馬上安排曝光這份計劃草案，一旦報紙報道了這件事，我相信，英國政府肯定會極力否認，但是這不能否認協約國集團對世界和平的威脅。”
司戴德擰了擰眉頭，他倒沒想過總統先生會這麽認為，協約國雖然不是保衛世界和平的力量，但是同盟國不是，相反，同盟國的所作所為才是導致世界局勢越來越不穩定的主要原因，德國皇帝想要的是將整個世界舊秩序砸個稀巴爛，這威脅的可不僅僅是英國的國家利益，美國的國家利益同樣受到了德國的威脅。
“總統先生，告辭之前，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對於歐洲局勢，美國政府非常擔心，德國和奧匈帝國借口皇儲遇刺一事對巴爾幹主權國家發出威脅，這已經是戰爭的信號了，英國和法國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我個人認為，一旦外交努力失敗的話，歐洲幾乎肯定會爆發戰爭，屆時，美國將無力關注遠東方向，因為美國的戰略重點永遠是歐洲，而不是亞洲。所以，我認為，這個協約國秘密軍事援助計劃的問題上，希望總統先生量保持克製，沒有必要激怒英國。”
“公使先生的話我記住了。我認為，這份軍事援助計劃由德國報紙曝光較為合適。”
趙北微笑著點了點頭，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當然清楚世界將麵臨著怎樣的形勢，但是他清楚，一旦歐洲的戰爭真的爆發，無論英國和法國怎樣努力，國際舊秩序的解體是不可避免的，這不僅是曆史大勢的緣故，重要的是，他也將其中發揮相當關鍵的作用。
到了總統府，統帥堂附近下了車，伍廷芳領著司戴德趕去那棟二層小樓，當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卻見幾名高級軍官從統帥堂裏走出來，為首那人鐵青著臉，正是陸軍部總長段祺瑞，身邊那幾位也都是北洋出身的高級軍官。
見到段祺瑞過來，司戴德取下禮帽，很客氣的向段祺瑞打招呼，但是段祺瑞隻是望了司戴德一眼，腳步都沒停，與對方擦著肩膀走遠了。
“段總長好象不太高興。”
司戴德聳了聳肩膀，將禮帽摁回了腦門，目光向伍廷芳臉上挪了過去。
伍廷芳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他當然清楚段祺瑞因為什麽事情不高興，今天上午，地麵戰鬥尚未打響，憲兵就將段祺瑞的小舅子、國防軍第105師師長吳光給逮捕了，罪名是“遷延畏戰、動搖軍心”，吳光被憲兵逮捕之後，立即被押去了沈陽，這個命令是統帥堂跳過陸軍部和陸軍參謀部直接下達的，段祺瑞對此非常惱火。
實際上，今天段芝貴請伍廷芳和黎元洪等人過去“鑒賞古玩”，真正的用意也是為了吳光被捕的事情，同為北洋出身，段芝貴擔心統帥堂此舉是打擊北洋派係的前兆，所以急忙邀請幾位聯合陣線的重量級人物過去，給他安安心，同時也讓總統知道，他段芝貴現正一門心思做古玩專家，沒心思搭理別的事情。
雖然不清楚中樞為什麽突然逮捕吳光，不過伍廷芳卻明白段祺瑞為什麽深夜趕到統帥堂，並且一臉懊惱的離去，堂堂北洋精神領袖，現竟然連小舅子都保護不了，那麽，其他的北洋遺老遺少又該依靠誰去保護呢？當吳光被捕的消息傳開之後，段祺瑞的夫人立即跟他鬧騰起來，段府內宅起了火，另一方麵，許多北洋遺老遺少惶惶不可終日，紛紛閉門不出，北洋集團的孑遺眼看著就要煙消雲散了，段祺瑞能不著急上火麽？
當然，伍廷芳和司戴德現都沒有心思去操心段祺瑞怎麽想，他們現隻想快見到總統先生，隻不過，見總統先生之前，兩人還必須耐心的等待片刻。
幾分鍾後，總統的衛隊長秦四虎走到會客室，將伍廷芳喊了過去，留下司戴德和外務部幾名司員，繼續會客室裏等候總統召見。
當伍廷芳跟著秦四虎走進總統那間“一號辦公室”之後，他立刻看見了兩位熟人，一位是德國駐華公使雷克斯，另一位是德國駐華公使館的前警衛隊長馮丁克曼少校，此刻，兩人正站總統的那張辦公桌前，眼眶裏都夾著單片眼鏡，認真的一張一張的研究放桌子上的那一摞照片，全神貫注之下，竟然沒有注意到伍廷芳走進辦公室。
照片是關於旅順作戰的偵察照片，現和德國、美國一樣著急上火的還有英國、法國，幾乎所有的列強都急切的想弄明白旅順戰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看上去那麽單薄的飛機可以取得如此輝煌的勝利，如果不是中國人吹牛的話，那麽，一定是軍事技術發展到了一個關鍵點上，一旦跨過這個關鍵點，就是一個軍事技術革命的時代了。
“總統先生，美國公使司戴德先生已經趕到，正等候您的召見。”
伍廷芳的這幾句話終於引起德國人的注意，他們扭頭看了眼伍廷芳，然後交換了一下眼色，德國公使雷克斯決定美國公使趕到之前離開這裏。
“總統先生，這些空中偵察照片確實讓人印象深刻，很難想象，飛機竟然能對戰列艦造成這麽嚴重的破壞，或許，空中戰爭的時代真的到來了吧。作為中國的好朋友，德國政府願意就空軍技術與戰術問題進一步加強合作，現，我必須立刻返回使館，向德國有關方麵報告這些空中偵察照片的事情，並將旅順戰鬥的詳細情形匯報給皇帝陛下。”
見德國公使要走，趙北站了起來。
“關於空中偵察照片，空軍那邊有多的資料，一旦等他們將全部照片送來，我一定贈送公使先生一套。另外，關於丁克曼少校去鄭州飛機製造廠參觀的事情，我會快安排的，我希望，少校對飛機製造廠特殊產品的參觀能夠進一步加強中德兩國的友誼，我衷心的希望兩國友誼萬古長青。”
“我相信，貴國一定能夠贏得這場偉大的衛國戰爭的勝利。作為中德友誼的見證，我將立即敦促德華銀行快向貴國中樞政府提供一筆一千萬德國馬克的緊急貸款，我相信，這筆貸款將用合適的地方。”
德國公使拿出了保證，然後，很有禮貌的道了別，與那位德國少校一同離開了統帥堂。
“伍總長，辛苦你再跑一趟，請美國公使先生過來，既然他想知道旅順戰鬥的細節，那麽，我可以給他看這些偵察照片。”
趙北向伍廷芳點了點頭，伍廷芳心領神會，退了下去，幾分鍾後，司戴德已站了這間辦公室裏，並像馮丁克曼少校一樣，完全被那偵察照片所透露出來的戰略意義震懾住了。
照片上，四艘日本戰列艦的殘骸清晰可見，而那旅順港裏的滿目瘡痍也非常醒目，不由美國人不相信，空中戰役的時代確實已經到來了，美國的海軍戰略確實有必要做出改。
“總統先生，我可以利用這些偵察照片的底片另外再洗一套照片麽？另外，我能不能派武官去看一看您的那支空軍突擊部隊？如果您能夠同意的話，我相信，美國國務院會很感激您的。”司戴德說道。
趙北笑了笑，說道：“其實公使先生不必這麽做，因為就剛才，我已經派人拿著底片到報社印刷廠去了，如果一切順利，那麽，明天的報紙的頭版位置，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這些照片。我們就是要通過這些照片告訴全世界，這場中國與日本的戰爭中，中國將贏得終的勝利。”
“那麽，關於您的空軍突擊部隊？”司戴德追問道。
“公使先生，現戰爭剛剛開始，空軍作戰部隊仍屬軍事機密，雖然美國是對華友好國家，但是至少目前來講，我無法同意您的這個請求，不過戰爭結束之後，或者戰局基本明朗之後，我可以批準美國記者采訪空軍作戰部隊。”
說到這裏，趙北話鋒一轉，又道：“前幾天我曾詢問公使先生，一旦日本艦隊封鎖中國沿海地區，美國政府能否出麵組織美國船隊保障中國的進出口貿易線？當時公使先生告訴我，這個問題需要時間考慮，現已經過去好幾天了，不知美國政府方麵考慮得怎麽樣了？”
總統先生話裏有話，司戴德聽明白了，其實來的路上他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現，他可以給總統答複了。
“總統先生，雖然美國政府目前仍考慮，不過我個人看來，如果貴國政府願意提供海運保險的話，我想，美國船東們完全可以自行組建一些全部懸掛美國國旗的運輸船隊，攻擊這些船隊，就等於攻擊美國政府，美國政府絕不會坐視不理。”
或許是擔心這個條件不夠優厚，司戴德又加了一個條件。
“我知道貴國中樞財政不是很寬裕，我認為貴國政府有必要國際公債市場發行公債，考慮到美國與中國日益密切的商貿交往，以及兩國人民之間越來越友好的感情，如果貴國政府美國發行公債的話，我想，美國公民一定會踴躍購買的。”
“公使先生的建議非常及時，我非常讚同。雖然目前無法讓您近距離接觸我國空軍作戰部隊，但是作為對美國友好的象征，我覺得可以派遣一支飛行隊訪問美國，並與美國航空專家共同探討航空技術與戰術問題。”
趙北很滿意對方的表現，於是適時的拿出了他的條件。
雖然對於總統先生的交換條件不是非常滿意，不過目前的情形下，司戴德也不可能奢望太多，而且與那位德國公使先生一樣，現的這位美國公使先生也急著想趕回使館，向國內拍發電報，將這些照片上的景象轉述給美國的航空專家，告訴他們，旅順空襲不是想象，而是實實的事實，中國空軍用他們的行動證明了飛機的實戰價值，的軍事技術革命時代到來了。
不過走之前，司戴德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與總統商量，而且這件事非常機密，好能夠與總統先生單獨密談。
趙北吩咐下去，閑雜人等立刻退散，這間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他和司戴德兩個人。
司戴德沙發上落座，打開公文包，從裏頭摸出幾張信箋，然後交給了趙北。
“請總統先生先看看這份文件，如果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我會量為您釋疑。”
趙北接過文件，匆匆翻了翻，有些驚訝，因為從文件的內容描述來看，這應該是一份英國政府的外交機密文件，顯然，美國政府通過某種“特殊渠道”弄到這份文件的複製件，然後翻譯成了中文，並拿給中國的總統看。
必須承認，美國人很狡猾，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外交行動中給別國暗中下絆子了，而這一次被他們下絆子的是整個協約國集團。
這份文件內容並不複雜，就是關於協約國援助日本的一份計劃草案，根據這個草案，一旦日本政府向協約國集團請求軍事援助，那麽，英國和法國將立即動用他們遠東地區的一部分戰略儲備，包括飛機和大炮，如果援助計劃得以實施，無疑將推遲中國結束這場戰爭的時間。
不過考慮到目前歐洲局勢的緊張，這份計劃草案同時也明確了這個軍事援助計劃的絕密性，英國政府不想讓國民知道，為了協助日本對抗中國英國不惜削弱遠東地區的戰略儲備，一旦這個消息走漏，英國將不得不中止這個軍事援助計劃。
看到這裏，趙北已經明白該怎麽做了，所以，他合上文件，向司戴德表達了謝意。
“非常感謝您的及時提醒，我馬上安排曝光這份計劃草案，一旦報紙報道了這件事，我相信，英國政府肯定會極力否認，但是這不能否認協約國集團對世界和平的威脅。”
司戴德擰了擰眉頭，他倒沒想過總統先生會這麽認為，協約國雖然不是保衛世界和平的力量，但是同盟國不是，相反，同盟國的所作所為才是導致世界局勢越來越不穩定的主要原因，德國皇帝想要的是將整個世界舊秩序砸個稀巴爛，這威脅的可不僅僅是英國的國家利益，美國的國家利益同樣受到了德國的威脅。
“總統先生，告辭之前，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一下，對於歐洲局勢，美國政府非常擔心，德國和奧匈帝國借口皇儲遇刺一事對巴爾幹主權國家發出威脅，這已經是戰爭的信號了，英國和法國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我個人認為，一旦外交努力失敗的話，歐洲幾乎肯定會爆發戰爭，屆時，美國將無力關注遠東方向，因為美國的戰略重點永遠是歐洲，而不是亞洲。所以，我認為，這個協約國秘密軍事援助計劃的問題上，希望總統先生量保持克製，沒有必要激怒英國。”
“公使先生的話我記住了。我認為，這份軍事援助計劃由德國報紙曝光較為合適。”
趙北微笑著點了點頭，作為一名穿越者，他當然清楚世界將麵臨著怎樣的形勢，但是他清楚，一旦歐洲的戰爭真的爆發，無論英國和法國怎樣努力，國際舊秩序的解體是不可避免的，這不僅是曆史大勢的緣故，重要的是，他也將其中發揮相當關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