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讒言
天氣炎熱，屋裏的室溫已上升到了三十五攝氏度。
楊度一身長衫，雖然電風扇仍吹著風，但是汗水仍將衣背濕透，這倒不是屋裏熱出的汗，而是剛才外頭曬出的一身汗，進了書房之後，來不及脫去那件長衫，又不得不拿起筆來，寫上幾封信。
說起來，楊度現是真正的大忙人。
終於將那幾封信寫完，楊度匆匆將信封起，然後走出書房，喊來一名工友，吩咐他馬上拿著這幾封信趕去郵局，將信寄出，並一同將郵資給了工友。
工友急忙轉身離去，楊度站書房門口，目送工友走出小院，然後才背起手，小院裏踱來踱去。
這裏是市政府，這座小院就位於市政府旁邊，地處幽靜，而且與市政府共用發電機，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現楊度不僅地位尊貴，而且也是總統的全權代表，市長自然不敢怠慢，不僅將楊度安置這裏，而且每天總是要親自跑過來一趟，看看楊代表有什麽吩咐。
楊度已沈陽住了兩天時間，一邊等待著那位俄國外交特使趕來，一邊籌備著東三省訓政促進總會，諸事繁忙，他竟沒有工夫去城裏走馬觀花的轉悠轉悠。
就剛才，楊度已接見過東三省訓政促進會的幾名骨幹，聽取了籌備工作進展情況，對於目前的籌備工作，楊度基本滿意，但是另一方麵，他並沒有因為籌備工作進展順利而掉以輕心，東三省不比關內各省，這裏情況複雜，必須謹慎從事，也正因此，楊度才這座小院裏躑躅，他思考下一步的工作重點。
到目前為止，東三省訓政促進會的人員、資金都已到位，所不足的就是這個輿論準備，東三省不比關內各省，這裏文化落後，不像關內省份多少都有一些知名的文化人，搖旗呐喊時未免有些底氣不足，僅靠一幫政治投機客，遠不能製造足夠的輿論，現楊度所思考的正是這個問題。
沒等楊度琢磨出個應對之策，一名工友突然走了過來。
“楊先生，有位黃先生求見。”
“黃先生？”
楊度接過工友拿過來的名片，看了一眼。
“黃克強？他怎麽到沈陽來了？事先也不來個電報？”
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不過楊度還是跟著工友趕去正門，到了地方一看，那站門房邊的人正是黃興。
“克強，你怎麽跑到沈陽來了？你不是西山療養麽？”
楊度知道黃興有肝病，早就處於病休狀態，國會還沒休會之前，黃興就已搬去西山別墅療養去了，而且按照總統的安排，等這場中日之戰結束之後，中樞還打算公費送黃興去美國療養，陪著他一起去的人中還有準備去美國考察軍事的蔡鍔。
“西山療養，不過是整天躺床上看書，左右閑得無聊，於是幹脆到處走走。昨天剛到沈陽，今日便來你這裏坐坐，順便討杯茶喝。”
黃興笑笑，指指跟身後的那幾位同伴，將眾人引見給楊度，都是他的同盟會同誌，不過現也都像他一樣加入了聯合陣線。
楊度急忙將幾人請進廂房，吩咐工友沏了好茶，然後便探問黃興真正來意，說句實話，他一點也不相信黃興跑到沈陽來是為了旅遊，肝病需靜養，這是醫生吩咐過的，黃興現東跑西顛，這未免有些拿自己性命冒險。
“實不相瞞，我此次過來找你，是為了訓政之事。作為憲政派，我反對總統訓政。”
黃興這才說出他的真實目的，這讓楊度有些驚訝。
“是熊味根叫你過來的？”
楊度站起身，盯著黃興問道。
黃興是憲政派中堅分子，這一點，總統很清楚，楊度也知道，而且楊度還知道，熊成基與黃興是誌同道合的同誌，兩人都認為憲政道路必須堅持走下去，如果不是黃興身體不好的話，現國會裏的憲政派領軍人物恐怕也不會是熊成基。
“我西山療養，熊味根沒有去打攪我，實際上，是我自做主張過來的，我就是向你表明我的立場，無論總統訓政之事到底真相如何，我都是堅決反對的。現我國憲政事業雖然有諸多弊端，可是畢竟已經走入正軌，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這條憲政道路上走出一條強國之路，如果現半途而廢，怎麽對得起去世的宋先生呢？怎麽對得起那些為了革命拋卻頭顱熱血的革命同誌呢？”
黃興也不含糊，直接亮明立場，他現重病身，自知時日無多，倒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畏首畏尾，實際上，他過來找楊度隻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就會趕去蓋平，去見總統，直接跟總統表明他的立場。
楊度歎了口氣，雖然他不同意黃興的看法，不過終還是量壓下心頭的火氣，反駁對方的觀點。
“克強，你也是知道我的背景的，當年，我就是君憲派中堅分子，日本留學的時候，我就曾經跟你們同盟會進行過辯論，當時，你們這幫革命派就反駁不倒我這個改良派，而現，你們又怎麽可能改變我的思想呢？
我看來，總統訓政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國家能不能保持目前的這種強國勢頭，別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沒有趙振華，如果不是他做總統，那麽，或許現的中國還是一盤散沙、軍閥混戰呢。
既然趙振華做得很好，那麽，我們為什麽就不能請他訓政呢？現趙振華眾望所歸，不趁此機會一舉定乾坤，難道真的要去跟那幫縉紳耆老競選總統不成？他們又懂得什麽是憲政？他們隻懂得手裏有了權力，就可以為所欲為，與其將權力交給他們，還不如交給趙振華。
克強，當年你們同盟會的組建，我也是出過力的，雖然我並不讚同你們的觀點，但是我也沒有將雞蛋都放一隻籃子裏麽，我看來，兩手準備總是好過一條道走到黑，改良不成，再談革命也不遲，後來事實證明，你們同盟會是對的，所以，我後來也讚成革命推翻滿清朝廷，現也是一樣的道理，一方麵，我支持總統訓政，另一方麵，我也建議總統保留國會，而且總統也已同意，如此，假如訓政道路走不通的話，那麽再回頭走憲政道路也未嚐不可啊。
現萬事俱備，就等這場中日之戰結束了，一旦戰爭結束，總統訓政就是順理成章之事，誰也反對不了，克強，你也反對不了的，即使你們同盟會那位孫先生，恐怕也沒有能力反對，這不是誰占理誰不占理的事情，這要看實力，總統的實力無人能及，訓政就是不可改變的。克強，我勸你一句，你也別到處跑了，還是趕緊回西山療養，蚍蜉撼樹，雖然勇氣可嘉，然則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楊度說到後來，這口氣未免有些讓人側目，陪著黃興過來的那幾位革命同誌差點就忍不住要發作，不過卻讓黃興給拉住了。
“皙子，我知道你歪理甚多，可是目前不是講歪理的時候，國家已到關鍵時刻，憲政事業已到關鍵時刻，身為憲政派中堅分子，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見了你之後，我還要去蓋平見總統，力勸他改弦張，不聽你的讒言。”
黃興雖然拉住了同伴，不過這心頭的火氣到底是有些壓不住，這說出來的話也是冒著火星呢，一句“讒言”就將楊度打入小人之列。
楊度鼻子都快氣歪了，總統訓政，明明就是總統自己的打算，他不過是承旨辦事而已，多算是一拍即合，怎麽能說他進的是“讒言”呢？黃興這麽說，等於是將訓政這件事一股腦的扔到了楊度腦袋上，所有的罪責都要他楊度一人承擔，這打的是什麽主意，楊度也能猜出幾分，這是丟車保帥，黃興反對趙北訓政，但是並不反對趙北做總統。
“讒言？克強，你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些。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我要告訴你，就算你去進讒言，總統還未必肯聽呢。”
話已至此，楊度已不打算再跟對方長篇大論，當下走到茶幾邊，端起茶杯，向麵前一舉，算是送客了，然後擱下茶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廂房。
楊度走後，黃興並沒有立即離開廂房，而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楊度的言行如此肆無忌憚，這顯然是有恃無恐，黃興加擔心了，因為這表明，訓政之事很可能就是總統親自策劃，不然的話，就憑楊度一個書生，絕不敢如此張狂。
而且楊度剛才說得沒錯，就憑黃興現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止總統走向訓政道路，即使加上熊成基的力量，也不可能維持住目前的憲政表象，哪怕僅僅隻是一個表象。
黃興知道，熊成基現正謀劃著什麽，雖然他並沒有直接參與其事，但是他很清楚，一旦熊成基有所行動，恐怕立刻就會遭到無情掃蕩，而熊成基作為目前憲政派領軍人物，如果有任何閃失的話，對於憲政事業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黃興不會眼睜睜看著熊成基成為撲火之蛾，這也是他此次趕來東北的重要原因。
可是話又說回來，黃興現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去阻止熊成基采取行動，他很清楚熊成基的性格，那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人，絕不會因為困難而退縮，訓政成立之日，恐怕就是熊成基振臂高呼之時。
“先生，我們怎麽辦？是不是去蓋平見總統？”
一名同伴詢問黃興，但是黃興遲疑了很久之後，才拿定了主意。
“去！咱們這就乘火車去蓋平。不過現前方打仗，普通火車肯定是坐不上的，隻有坐軍列，我馬上去給蔡鬆坡拍封電報，請他幫忙安排，你們也別愣著了，趕緊回去收拾行裝，等車次一排好，咱們立刻就走。”
天氣炎熱，屋裏的室溫已上升到了三十五攝氏度。
楊度一身長衫，雖然電風扇仍吹著風，但是汗水仍將衣背濕透，這倒不是屋裏熱出的汗，而是剛才外頭曬出的一身汗，進了書房之後，來不及脫去那件長衫，又不得不拿起筆來，寫上幾封信。
說起來，楊度現是真正的大忙人。
終於將那幾封信寫完，楊度匆匆將信封起，然後走出書房，喊來一名工友，吩咐他馬上拿著這幾封信趕去郵局，將信寄出，並一同將郵資給了工友。
工友急忙轉身離去，楊度站書房門口，目送工友走出小院，然後才背起手，小院裏踱來踱去。
這裏是市政府，這座小院就位於市政府旁邊，地處幽靜，而且與市政府共用發電機，是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現楊度不僅地位尊貴，而且也是總統的全權代表，市長自然不敢怠慢，不僅將楊度安置這裏，而且每天總是要親自跑過來一趟，看看楊代表有什麽吩咐。
楊度已沈陽住了兩天時間，一邊等待著那位俄國外交特使趕來，一邊籌備著東三省訓政促進總會，諸事繁忙，他竟沒有工夫去城裏走馬觀花的轉悠轉悠。
就剛才，楊度已接見過東三省訓政促進會的幾名骨幹，聽取了籌備工作進展情況，對於目前的籌備工作，楊度基本滿意，但是另一方麵，他並沒有因為籌備工作進展順利而掉以輕心，東三省不比關內各省，這裏情況複雜，必須謹慎從事，也正因此，楊度才這座小院裏躑躅，他思考下一步的工作重點。
到目前為止，東三省訓政促進會的人員、資金都已到位，所不足的就是這個輿論準備，東三省不比關內各省，這裏文化落後，不像關內省份多少都有一些知名的文化人，搖旗呐喊時未免有些底氣不足，僅靠一幫政治投機客，遠不能製造足夠的輿論，現楊度所思考的正是這個問題。
沒等楊度琢磨出個應對之策，一名工友突然走了過來。
“楊先生，有位黃先生求見。”
“黃先生？”
楊度接過工友拿過來的名片，看了一眼。
“黃克強？他怎麽到沈陽來了？事先也不來個電報？”
雖然心中有些奇怪，不過楊度還是跟著工友趕去正門，到了地方一看，那站門房邊的人正是黃興。
“克強，你怎麽跑到沈陽來了？你不是西山療養麽？”
楊度知道黃興有肝病，早就處於病休狀態，國會還沒休會之前，黃興就已搬去西山別墅療養去了，而且按照總統的安排，等這場中日之戰結束之後，中樞還打算公費送黃興去美國療養，陪著他一起去的人中還有準備去美國考察軍事的蔡鍔。
“西山療養，不過是整天躺床上看書，左右閑得無聊，於是幹脆到處走走。昨天剛到沈陽，今日便來你這裏坐坐，順便討杯茶喝。”
黃興笑笑，指指跟身後的那幾位同伴，將眾人引見給楊度，都是他的同盟會同誌，不過現也都像他一樣加入了聯合陣線。
楊度急忙將幾人請進廂房，吩咐工友沏了好茶，然後便探問黃興真正來意，說句實話，他一點也不相信黃興跑到沈陽來是為了旅遊，肝病需靜養，這是醫生吩咐過的，黃興現東跑西顛，這未免有些拿自己性命冒險。
“實不相瞞，我此次過來找你，是為了訓政之事。作為憲政派，我反對總統訓政。”
黃興這才說出他的真實目的，這讓楊度有些驚訝。
“是熊味根叫你過來的？”
楊度站起身，盯著黃興問道。
黃興是憲政派中堅分子，這一點，總統很清楚，楊度也知道，而且楊度還知道，熊成基與黃興是誌同道合的同誌，兩人都認為憲政道路必須堅持走下去，如果不是黃興身體不好的話，現國會裏的憲政派領軍人物恐怕也不會是熊成基。
“我西山療養，熊味根沒有去打攪我，實際上，是我自做主張過來的，我就是向你表明我的立場，無論總統訓政之事到底真相如何，我都是堅決反對的。現我國憲政事業雖然有諸多弊端，可是畢竟已經走入正軌，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這條憲政道路上走出一條強國之路，如果現半途而廢，怎麽對得起去世的宋先生呢？怎麽對得起那些為了革命拋卻頭顱熱血的革命同誌呢？”
黃興也不含糊，直接亮明立場，他現重病身，自知時日無多，倒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畏首畏尾，實際上，他過來找楊度隻是第一步，第二步他就會趕去蓋平，去見總統，直接跟總統表明他的立場。
楊度歎了口氣，雖然他不同意黃興的看法，不過終還是量壓下心頭的火氣，反駁對方的觀點。
“克強，你也是知道我的背景的，當年，我就是君憲派中堅分子，日本留學的時候，我就曾經跟你們同盟會進行過辯論，當時，你們這幫革命派就反駁不倒我這個改良派，而現，你們又怎麽可能改變我的思想呢？
我看來，總統訓政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國家能不能保持目前的這種強國勢頭，別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沒有趙振華，如果不是他做總統，那麽，或許現的中國還是一盤散沙、軍閥混戰呢。
既然趙振華做得很好，那麽，我們為什麽就不能請他訓政呢？現趙振華眾望所歸，不趁此機會一舉定乾坤，難道真的要去跟那幫縉紳耆老競選總統不成？他們又懂得什麽是憲政？他們隻懂得手裏有了權力，就可以為所欲為，與其將權力交給他們，還不如交給趙振華。
克強，當年你們同盟會的組建，我也是出過力的，雖然我並不讚同你們的觀點，但是我也沒有將雞蛋都放一隻籃子裏麽，我看來，兩手準備總是好過一條道走到黑，改良不成，再談革命也不遲，後來事實證明，你們同盟會是對的，所以，我後來也讚成革命推翻滿清朝廷，現也是一樣的道理，一方麵，我支持總統訓政，另一方麵，我也建議總統保留國會，而且總統也已同意，如此，假如訓政道路走不通的話，那麽再回頭走憲政道路也未嚐不可啊。
現萬事俱備，就等這場中日之戰結束了，一旦戰爭結束，總統訓政就是順理成章之事，誰也反對不了，克強，你也反對不了的，即使你們同盟會那位孫先生，恐怕也沒有能力反對，這不是誰占理誰不占理的事情，這要看實力，總統的實力無人能及，訓政就是不可改變的。克強，我勸你一句，你也別到處跑了，還是趕緊回西山療養，蚍蜉撼樹，雖然勇氣可嘉，然則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楊度說到後來，這口氣未免有些讓人側目，陪著黃興過來的那幾位革命同誌差點就忍不住要發作，不過卻讓黃興給拉住了。
“皙子，我知道你歪理甚多，可是目前不是講歪理的時候，國家已到關鍵時刻，憲政事業已到關鍵時刻，身為憲政派中堅分子，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的，見了你之後，我還要去蓋平見總統，力勸他改弦張，不聽你的讒言。”
黃興雖然拉住了同伴，不過這心頭的火氣到底是有些壓不住，這說出來的話也是冒著火星呢，一句“讒言”就將楊度打入小人之列。
楊度鼻子都快氣歪了，總統訓政，明明就是總統自己的打算，他不過是承旨辦事而已，多算是一拍即合，怎麽能說他進的是“讒言”呢？黃興這麽說，等於是將訓政這件事一股腦的扔到了楊度腦袋上，所有的罪責都要他楊度一人承擔，這打的是什麽主意，楊度也能猜出幾分，這是丟車保帥，黃興反對趙北訓政，但是並不反對趙北做總統。
“讒言？克強，你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些。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我要告訴你，就算你去進讒言，總統還未必肯聽呢。”
話已至此，楊度已不打算再跟對方長篇大論，當下走到茶幾邊，端起茶杯，向麵前一舉，算是送客了，然後擱下茶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廂房。
楊度走後，黃興並沒有立即離開廂房，而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楊度的言行如此肆無忌憚，這顯然是有恃無恐，黃興加擔心了，因為這表明，訓政之事很可能就是總統親自策劃，不然的話，就憑楊度一個書生，絕不敢如此張狂。
而且楊度剛才說得沒錯，就憑黃興現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止總統走向訓政道路，即使加上熊成基的力量，也不可能維持住目前的憲政表象，哪怕僅僅隻是一個表象。
黃興知道，熊成基現正謀劃著什麽，雖然他並沒有直接參與其事，但是他很清楚，一旦熊成基有所行動，恐怕立刻就會遭到無情掃蕩，而熊成基作為目前憲政派領軍人物，如果有任何閃失的話，對於憲政事業而言都是巨大的損失，黃興不會眼睜睜看著熊成基成為撲火之蛾，這也是他此次趕來東北的重要原因。
可是話又說回來，黃興現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去阻止熊成基采取行動，他很清楚熊成基的性格，那是一個寧折不彎的人，絕不會因為困難而退縮，訓政成立之日，恐怕就是熊成基振臂高呼之時。
“先生，我們怎麽辦？是不是去蓋平見總統？”
一名同伴詢問黃興，但是黃興遲疑了很久之後，才拿定了主意。
“去！咱們這就乘火車去蓋平。不過現前方打仗，普通火車肯定是坐不上的，隻有坐軍列，我馬上去給蔡鬆坡拍封電報，請他幫忙安排，你們也別愣著了，趕緊回去收拾行裝，等車次一排好，咱們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