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這隻宋代的青瓷輪花缽,金沐晨繼續向前,要知道這橫河民輔捐獻給東京國立博物館的精美中國瓷器,可不止這麽幾件。


    這幾件隻不過是他捐獻的一千多件精美中國瓷器當中,極具代表性的幾件而已。


    而他捐獻的瓷器裏,還有很多是明清時代的頂級瓷器,這些瓷器,對於金沐晨而言,那也是不容錯過的。


    就比如接下來他見到的這隻清雍正粉彩梅樹紋盤,就業是這橫河民輔捐贈頂級中國瓷器。


    雍正粉彩梅樹紋盤,做工極其精美,盤中描繪梅樹正值盛放,梅花粉白相映,餘白部分題有流暢的行書,印章亦采用粉彩顏料繪製。


    這件作品的畫風極盡精巧細致,格調非常高雅,可以說是清代圖繪瓷器的巔峰之作之一,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都非常高。


    如果拿到中國拍賣市場上的話,這樣的一隻瓷盤,金沐晨估計,怎麽著也能拍出個三五千萬人民幣的價位出來。


    其實在日本有著很多中國瓷器的收藏家,不過這些人的品味都非常古怪,可以說非常的專一。


    就和之前說的一樣,他們都非常喜歡中國宋代,或者是宋代之前的陶瓷,所以他們的收藏品,大多數都是那些年代的作品。


    反之中國瓷器的巔峰時代的明清時代,可開啟了中國瓷器巔峰的元朝的瓷器,這些人到不是特別喜歡。


    而橫河民輔的收藏風格,就與這些日本藏家不同。


    他的藏品雖然不乏一些平庸之作,但是他的這些收藏的一個最特殊的特點就是,更有代表各個時代的資料性的藏品。


    這當然也和橫河民輔收藏的思路有關,他更希望通過收藏中國各個時期的瓷器作品,來展現中國陶瓷的發展曆史。


    而這一點尤其體現在他對中國明清時代,官窯瓷器的收藏上。


    在清末動蕩的歲月裏,很多原本清朝的皇親貴胄們,因為中國的革命。而失去了鐵杆莊稼,因為平時就是一幫每天招搖過市的八旗子弟,不事生產,所以一旦朝廷被顛覆。他們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於是就不得不把他們老祖宗幾百年攢下的家底,拿出來賣,那段時間京城的天橋,琉璃廠等地區,可經常可以看到。跟蹤珍貴的明清時代的珍貴瓷器。


    這個時期,中國明清官窯瓷器大量流入古玩市場,但是當時的日本人卻並不喜歡這類瓷器,因為中國的唐代和宋代的文化輸入,對日本文化的影響巨大,所以日本人一直都有著一種唐宋時代的情懷,所以他們更加喜歡唐宋時期的瓷器作品。


    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明朝積弱,外加上後來的清朝是滿韃建立的朝廷,日本人更加的不喜歡。認為他們不是唐朝文化的正朔傳人,而明王朝更是導致中原文明喪失於韃虜之手的罪魁禍首,所以他們對明清時代的瓷器,非常的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到了討厭的地步。


    所以那時候盡管,在京城的琉璃廠地區,有很多明清時代的珍貴瓷器,流入到市場,但日本人卻第一次表現的興趣缺缺,根本沒多少人願意出手購買。


    但橫河民輔卻和那些日本收藏家不同。他認為這是研究中國陶瓷發展史所必須的部分,應該摒棄喜惡給予正當的評價。


    正是這一決定,使得橫河民輔,在那段時間經常往返於京城和日本之間。他多次出手購買,那些明清時期的珍貴瓷器,這也是他的藏品裏有許多極為精美的官窯瓷器主要原因。


    後來在他臨死之前,那已經是二戰之後了,日本人對中國的瓷器,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對於明清兩個朝代的厭惡,更是早就已經被他們拋到了腦後,而橫河民輔的收藏,就成了很多日本政商兩界的大鱷們所覬覦的寶貝。


    這橫河民輔活著的時候還好說,因為他在日本古董收藏界德高望重,大家還不敢放肆,可是一旦要是他兩腿一伸掛了,那麽大家可就磨刀霍霍了,畢竟橫河的子孫,可沒有他這般的地位和名氣。


    而橫河民輔在臨死之前,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深知,如果自己死了,他的那些收藏如果全部留給自己的子孫,那可不是留給他們財富,而是留給他們一個禍根,所以他索性,就把他收藏的那些明清時代精美瓷器,也都一股腦的捐給了東京國立博物館,也正是他的這次捐贈,才極大地充實了日本國內的中國陶瓷收藏,搭建了東京國立博物館關於中國瓷器收藏的骨架。


    收好了這件,雍正粉彩梅樹紋盤,金沐晨並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繼續向前。


    這橫河民輔捐獻給東京國立博物館的瓷器精品裏麵,最為精華的幾件陶瓷作品,都已經被他收入囊中了。


    剩下的那些瓷器,他並不著急,一方麵是因為他的紫玉空間裏的容量有限,那麽多的精美瓷器,肯定不能全部帶走。


    所以他隻能挑選幾件最頂級,最精華的帶走,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和橫河民輔捐獻的最頂尖的精品陶瓷,已經被他搜刮完畢了。


    可是另外一個和橫河民輔齊名的收藏巨頭,廣田鬆繁捐獻給東京國立博物館的中國精品瓷器,他還沒光顧呢。


    說起這東京國立博物館,的中國陶瓷藏品,那除了橫河民輔之外,另一個不可忽略的名字就是廣田鬆繁了。


    廣田鬆繁少年時期就進入了東京地區,一家著名的古董商店作為學徒工學習,兼打工。


    二十七歲的時候,因為積攢了一些家底,再加上多年在古董店的磨礪,技術已經小有成就。


    於是就獨立出來和幾個誌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創立了一家美術商店,名字就叫做壺中居。


    當然這店名字雖然叫做美術商店,可其實就是經營古董的古董店,而主要經營的上品,就是中國陶瓷。


    正因為這方麵的原因,他也因此多次前往中國去收貨,在清末民初那段時間,他曾經活躍在多個比較有名氣的中國古玩市場,比如京城的琉璃廠,和津門的大胡同古玩街一帶。


    甚至在哪裏,他還闖出了一定的名氣,因為眼力夠準,再加上為人也夠陰險,經常使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從中國的買家手裏,強取豪奪,所以他在中國的古玩界也有了一定的名氣,當然不是什麽好名聲,這一點從中國人給他取得外號裏就能知道,當時和他打過交道的中國古董商人對他的印象可都不太好,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做惡狗。


    因為要是他看上的東西,他出個價,你不滿意,不願意和他做生意的話,他就會勾結一些本地的地痞流氓,去你那裏強取豪奪。


    如果那些地痞流氓鎮不住你,那他就聯係一些日本的b社會,或者是浪人來下手。


    因為當時日本人在中國的勢力很大,所以很多人不敢輕易得罪這些東洋小鼻子,所以在他手底下吃虧,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過久而久之,這家夥在中國的名聲也就臭了。


    很多人一聽說他上門,幹脆就閉門不做他的生意,最後這家夥倒是好,也就不直接露麵了,隻是通過一些代理,來替他搞收購,不過手段依舊是同樣的肮髒卑劣。


    不過這家夥雖然在中國是坑蒙拐騙,無惡不作,但是在日本,他卻是個守法公民,因為他在日本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古董商人而已,和高島,和橫河那樣的社會知名實業家的社會地位,根本無法比,所以他在日本,一直都是夾著尾巴在做人。


    而他因為手段卑劣,倒也從中國搜刮了不少好東西,以至於最後在日本的收藏界,他居然可以做到和高島以及橫河同樣地位的地步,成為當時日本中國古董收藏方麵的三位傑出代表之一。


    但他和那橫河一樣,在臨死的時候也悟了個通透,知道他那些收藏,如果留給子孫,那就是禍根,於是也罷自己的收藏挑出來不少精品,捐給了東京國立博物館。


    他臨死的時候,一共捐獻的二百九十四件中國瓷器給東京國立博物館,雖然他捐獻的瓷器並不像橫河捐獻的藏品那樣具有的全麵性和係統性,從陶瓷發展史的角度來看存有不少空白,但其中精品也不在少數。


    作為古董商的廣田鬆繁從一開始,就並沒有大規模收藏中國瓷器的打算,畢竟他沒有高島和橫河那樣的財力,他隻是在經營他的古董商店的同時,買入了一些自己喜歡的作品。


    但即便如此,他作為一名古董商,他所具備的審美眼光和經驗,卻是橫河民輔那樣的藏家所不具備的,所以廣田鬆繁收藏的中國瓷器,在藝術成就方麵,都有著極高的水準。


    就比如現在出現在金沐晨麵前的這件瓷器,就是廣田鬆繁,捐獻給東京國立博物館的中國瓷器藏品中,最為著名的是一件南宋官窯瓷器:青瓷琮形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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