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12月31日,愛因斯坦來到了上海。


    因為在德國受到了謀殺的威脅,他從七月份開始離開柏林,進行了一趟環球訪問,沿途訪問了科倫坡、新加坡、香港和日本。


    上海並不在他訪問的城市之列,隻是在前往日本的時候途徑了上海。


    愛因斯坦應日本改造社邀請,赴日講學,乘日本船“北野丸”號於1922年11月13日上午10時抵達上海。


    也就是在這一天,瑞典駐上海總領事通知愛因斯坦獲得了1921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此後,他在上海“一品香”吃飯,到上海“小世界”聽昆曲,遊覽城隍廟、豫園等地。


    下午6時,中國文化教育界畫家王振在家中設宴招待愛因斯坦夫婦。


    參加這次宴會的有德國駐上海總領事哈爾、同濟大學校長德國人斐司德夫婦,日本改造社代表稻垣夫婦,大阪每日新聞社村田。


    上海方麵出席這次宴會的除王振外,還有大公報經理曹穀兵、總編張計鸞,上海大學校長於右仁、浙江法政學校教務長應拾夫婦及其女兒應惠德等人。


    宴會晚上九點結束,淩晨時分,愛因斯坦就離開上海,前往日本。


    這次愛因斯坦在上海逗留的時間極短,卻引起了不小的反響,各家報紙都刊登了愛因斯坦的消息,主要還是因為他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


    林子軒並沒有參與其中,11月13日晚上他去了上海大學教師的聚餐會。


    主要原因是這次愛因斯坦到日本講學是日本改造社邀請的,在上海的行程安排也是日本人主導,林子軒和日本人的關係頗為僵硬,也就沒有去湊熱鬧。


    愛因斯坦在日本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日本也是唯一邀請過愛因斯坦講學的亞洲國家。


    日本是以國家元首級的禮節來接待愛因斯坦的,日本的天皇和皇後在皇宮裏隆重接見了愛因斯坦。


    他在東京的第一場講座,就有近2500位民眾買票出席,接下來又在多個城市舉辦了講座,幾乎場場爆棚。


    日方按照門票的收入給愛因斯坦提成,最後總共給了他2000英鎊的酬薪。


    也就是說,愛因斯坦在日本講學五周,共獲得5000美元左右的報酬,可謂是獲利豐厚。


    愛因斯坦於12月27日乘坐“榛名丸”號返回歐洲,31日上午11時再次途經上海。


    這一次,上海的各國使節和中外學者們更為熱情,邀請愛因斯坦在上海演講,並和中國知識界的精英進行交流。


    沒有了日本人的介入,林子軒作為上海的社會名流,也參加了歡迎晚宴。


    其實,時任北京大學校長的蔡元賠事先得知愛因斯坦訪日的消息,就通過中國駐德大使館向愛因斯坦正式發出邀請,希望他能順路來北大講學。


    1922年6月下旬,蔡元賠收到從中國駐德使館轉來的愛因斯坦的回信,信中愛因斯坦欣然同意訪問日本結束後,到北大做兩個星期的訪問,並提出了很高的酬金要求。蔡元賠通過多種努力終於籌集到了足夠的資金,他和北大這邊熱切盼望著愛因斯坦的到來,並做了大量的宣傳工作。


    可是到了1923年元旦這天,蔡元培收到了愛因斯坦12月22日發自日本的信,告知他把計劃訪問中國的時間用在了日本講學,因為下麵還要去西班牙等國訪問,取消了北大之行。愛因斯坦算是放了北京大學的鴿子。


    在31日晚上的歡迎晚宴上,上海的學者名流們濟濟一堂,他們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這個話題可以說是科學界的熱點,也是愛因斯坦的重要研究成果。


    林子軒不由得在心裏吐槽,就算愛因斯坦講了相對論,在這個時代的科學界,也沒有幾位科學家真正能明白。


    就算來自後世,林子軒也不懂相對論,和這位大科學家沒什麽共同語言。


    而且,他也不敢和愛因斯坦交流太多。


    這可是一位絕頂聰明的科學家,林子軒怕自己說出什麽來影響到這位大科學家未來的研究方向,對於這種有能力改變世界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想想看,萬一因為林子軒和愛因斯坦說了大炸彈的事情,讓德國人先研製出了原子彈,那這個世界如何發展就很難想象了。


    所以,他隻是在遠處看著。


    此時的愛因斯坦還沒有以後那種瘋狂科學家的造型,看起來較為正常,他才43歲,剛剛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正是人生最為風光的時候。


    在和中國學者交流的過程中,愛因斯坦思維清晰,談吐得體。


    看的出,他似乎不太想談論科學方麵的話題,可能是覺得我就算說了你們也聽不懂,就不太想解釋,反而對中國的事情頗為感興趣,不時詢問上海的民生問題。


    但中國學者不願意放過這個了解最先進科學理論的機會,依舊抓住相對論不放。


    後來,愛因斯坦在旅行日記中這樣描述在上海的見聞。


    “這個城市表明歐洲人同中國人的社會地位的差別,這種差別使得近年來的革命事件特別可以理解了。在上海,歐洲人形成一個統治階級,而中國人則是他們的奴仆。他們好像是受折磨的、魯鈍的、不開化的民族,而同他們國家的偉大文明的過去好像毫無關係。”


    這就是愛因斯坦對上海這座城市的印象,也是他對中國知識界的看法。


    就算林子軒躲在後麵,還是被人關注到。


    林子軒怎麽說也是享譽世界的小說家,在別人看來,這應該是兩個世界級的學者進行一場激烈而有趣的思想辯論,從而擦出思想的火花。


    但林子軒一直沉默不語,而愛因斯坦又不願意多談他的科學理論,導致場麵雖然熱鬧,卻有了些尷尬。


    終於有人開始想激發大科學家和大文學家之間的化學反應,造就一樁東西方知識精英思想大碰撞的佳話,以供大家日後閑聊的談資。


    “林先生,你對相對論怎麽看?”一位報社的主編高聲問道。


    因為愛因斯坦在場,為了表示尊重,大家說話用的都是英語,有些喜歡顯擺的還說德語。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學者們安靜下來,等待著林子軒的回答,想看看這位享譽世界的文學家會有什麽新奇的見解。


    還是躲不過去啊!


    林子軒不願意在科學的問題上糾纏,但他不乏急智,你講科學,我講科幻好了。


    “我是寫小說的,不懂科學。”林子軒聲明道,“愛因斯坦先生,我對一件事非常好奇,當一架飛機的速度超過光速的時候會發生什麽事情?會不會引起時間倒流?我們有沒有可能進行時間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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