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小癩子向天行來搔擾和打擊向天亮。謝娜和馬蘊霞算是掐住了向天亮的軟肋和命門。


    從懂事的時候起。向天亮就覺得他在虧欠向天行。所以一直是處處讓著他。


    向家是濱海的大家族。家風嚴格家規森嚴。老爺子向振天不因循守舊卻又嚴守家門傳統。


    有一條家規。老爺子是嚴格遵守的。長孫年滿周歲時。就要召開家族會議。正式在家譜上賦予長孫的地位。長大以後。長孫就會在上輩族長退位後。自動接任族長一職。


    向天亮隻是向家收養的孩子。沒有血緣關係。根本沒有資格擔當向家的繼承人。


    在向天亮五歲那年。二叔向雲文的大兒子向天行年滿一周歲。到了該立向家第二十一代族長的時候。


    但老爺子向振天不同意。就連二叔三叔都不同意。


    老話說孩子三歲能看老。老爺子向振天擅長相麵看人。認定向天行將來沒有出息。掌管不了龐大的家家族。


    是二叔向雲文主動提議。將向天亮冊立為向家第二十一代族長。取代了向天行。


    族長地位崇高。向天亮年滿十六歲以後。可以參加隻有祖輩父輩參加的家族會議。連幾位嬸嬸都對向天亮敬重有加。


    向天亮一直認為。是自己的出現。才讓堂弟向天行失去了族長的位置。


    所以。向天亮對向天行一直心有歉疚。


    抓了向天行。打一頓已是最嚴厲的懲罰。該放還得放。向天亮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向天亮明白。謝娜和馬蘊霞在盯著自己。自己的工作重心。也應該放在對付謝娜的三元貿易公司上。


    與三元貿易公司的談判已進入到第四輪。即連接濱海南河公路和三縣區綜合市場的那段八公裏公路。


    星期一。向天亮剛上班。就讓秘書丁文通打電話。把負責與三元貿易公司談判的縣招商局局長成達明找來。


    成達明來了就先發牢騷。“我的向大曰長啊。我現在才知道。你坑人的能耐真不小。連我這個自己。你都要活活地把我熬死啊。”


    “什麽話。什麽話。”向天亮扔了一支香煙給成達明。接著自己也點上了一根。“老成啊。你再辛苦一陣子。我和肖副書記商量過了。等你把三元貿易公司這檔事搞定了。你也該往上挪一挪了。”


    成達明一聽就樂道:“這麽說。我要升官了。”


    “嗬嗬……老成。沒想到你也是個官迷麽。”


    “廢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決不是好士兵。”成達明道。“想我成達明也不是吃幹飯的。當年的陳樂天還不如我呢。現在他當縣長都當了六、七年了。要不是被張衡那老小子打壓。我起碼也是副縣長了。”


    “那倒也是啊。”向天亮也為成達明的遭遇感慨。“老成。縣裏還有一個副處級的缺額。就是縣長助理。陳書記一直堅持留著。實際上就是為你留著的。”


    成達明有些不以為然。“哎。光給我一個虛頭八腦的縣長助理。我還不如在招商局有職有權地待著呢。”


    向天亮笑著說。“縣長助理兼縣經貿委主任。或者是縣長助理兼城關鎮黨委書記。你認為這兩個職務還行吧。”


    “這還差不多。”成達明嘀咕道。“道千言。說萬語。還是得把三元貿易公司先對付過去啊。”


    “這倒是句大實話。”向天亮笑著問道。“說正事吧。老成。那段公路的修建談得怎麽樣了。”


    成達明立即換上了一張苦臉。“這事難談啊。八公裏山路。造價兩千萬不貴。但人家不傻。知道那八公裏山路曾是軍用公路。基礎完好。實際上一千萬都不用。所以他們同意了。不管多少錢。那八公裏的錢由他們全部負責。”


    “這不是好事麽。你幹嗎還愁眉苦臉啊。”向天亮好奇地問。


    成達明說。“但是。人家也提出了條件。那八公裏的公路。要由他們自己負責修建。”


    “這不行。我還指望著在修建時拖延時間呢。”向天亮搖著頭道。“我調查過了。那段公路要是原路上修建。因為舊路基礎完好。完全用不了兩個月啊。”


    成達明無奈地說。“我是沒辦法了。每次跟人家談判都是一個拖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向天亮道:“這樣吧。你再拖一個星期。其他方麵我來想辦法。”


    “你說得倒是輕巧。難啊。”成達明搖頭不已。


    向天亮笑道:“反正你要始終堅持一條。那八公裏的公路。由他們出錢。但必須由我們組織施工。”


    “行。行。不過隻能是一個星期哦。”


    “嗬嗬……你放心。我保證一個星期後。公路談判會推倒重來。三元貿易公司會主動找你的。”


    成達明笑著斜了向天亮一眼。“你又要動壞心眼了。”


    向天亮立即端起了臉。“怎麽跟領導說話的。怎麽跟領導說話的。老成。你快從我麵前消失。否則我要削你了。”


    打發走成達明。向天亮也起身。向丁文通交待幾句後。下樓上車出了縣委大院。


    向天亮要去的地方是縣武裝部。


    縣人民武裝部部長馬騰。將向天亮迎進了辦公室。“天亮。你可是稀客啊。”


    “老馬。我是無事不登你這三寶殿哦。”向天亮坐在沙發上笑道。


    馬騰笑著說。“你我之間。還用得著客套嗎。”


    “這事有些難辦。”向天亮晃著二郎腿。


    向天亮說得認真。馬騰便收起了笑容。“你說吧。”


    “麻煩你先把老許請過來吧。”


    老許就是前任武裝部長許賢峰。他的家與武裝部一街之隔。接到馬騰的電話後很快就過來了。


    許賢峰坐下後就說。“天亮。你終於用得著我這把老骨頭了。”


    “老許。老馬。我先縣政府與三元貿易公的談判說一下……”


    向天亮一口氣介紹了縣政府與三元貿易公的談判情況。


    馬騰聽完後就明白了。他轉身從文件櫃裏拿出了一張地圖。“天亮。你是想在那八裏山路的路基上做文章。”


    “明人不說暗話。”向天亮微笑道。


    許賢峰笑著說。“老弟。你的計劃夠大膽的啊。”


    向天亮點著頭道:“是的。我想把那段八公裏的山路路基毀掉。根據計算。隻要把原有的山路路基毀掉。那段八公裏的山路要想修建成可以通汽車的公路。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這樣。我們就達到了拖延的目的。反之。不用兩個月就能建好公路。到那時。公路一通。車流人流有了。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就算象模象樣了。”


    馬騰問道:“可是。犧麽才能毀掉那段山路的路基呢。”


    “炸掉它。”向天亮道。


    馬騰吃了一驚。“炸掉它。這對外不好交代吧。”


    向天亮看著許賢峰。“老許。你看呢。”


    許賢峰笑著說。“老馬。天亮找我來。就是要讓我幫你頂雷的。你是在職的。你不能幹壞事。但我已是退休之人。我不怕。出了問題頂多是個處分加通報批評。”


    “那麽……那麽具體的計劃呢。”馬騰問道。


    “這得由天亮來說。”許賢峰道。


    向天亮說。“我的計劃是這樣的。老馬你先製訂一個縣預備役營和武裝民兵的軍事演習計劃。地點就在那段八公裏長的山路上。演習的目的。就是敵方侵入時我方撤退的破壞演練。演習計劃擬好後。你要送到市警備司令方成軍那裏。我會與方司令溝通好的。演習計劃批準後。你要立即組織實施。但是。就在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老馬你要找個理由突然離開濱海縣幾天。把演習計劃交由老許代理執行。我最後的要求是。在演習過程中。把那段八公裏的山路路基炸掉。炸得越徹底越好。”


    “好計劃。”許賢峰讚了一聲。“天亮。你給老馬和我多少時間。”


    “今天是周一。我希望整個計劃在七天內完成。下周一。我希望三元貿易公能主動上門找我。重新進行那段八公裏公路的談判。”


    “時間是緊了一點。”馬騰看著地圖說。“其他方麵都好辦。就是最後的破壞。還要破壞得徹底。這恐怕有困難。我知道那是工程兵建築的。讓咱們這些土八路去破壞。恐怕有點勉為其難了。”


    向天亮嗬嗬一笑。指著許賢峰說。“老馬啊。老許就是工程兵出身。當年在部隊裏有‘破壞大王’的美譽。這個他內行啊。”


    “哈哈……這活交給我了。老馬。你搶也沒用。”許賢峰笑道。


    “可是。”馬騰說道。“在演習即將開始時讓我躲開。這不是讓我臨陣脫逃麽。”


    許賢峰一臉的嚴肅。“老馬。話不能這麽說。現在縣委領導班子的形勢還很微妙。你不能有事。否則。形勢就會有被逆轉的可能。”


    向天亮也點著頭說。“老許說得對。咱們要以大局為重。老許有點事問題不大。方司令一句話就能化解。老馬你要是有事。方司令一句話卻幫不了你。因為你還是縣委常委。你還由市委組織部管著。”


    許賢峰擺了擺手。“不用再商量。這事就這麽定了。”


    破壞計劃已經確定。向天亮心裏一陣得意。嘿嘿。就等著看好戲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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