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的破壞計劃看似荒唐和冒險。[]其實卻是可行的。並且還真被他實施和實現了。


    又一個周一。


    上班時間剛到。縣委大院門前就多了三輛掛著市委市政府牌照的轎車。


    市裏來人了。


    向天亮一進自己的辦公室。秘書丁文通就跟了進來。神神道道地說。“領導。又出大事了。”


    “好事還是壞事。”向天亮坐在老板椅上。一付事不關己的模樣。


    為了保密。向天亮並沒有把那個破壞計劃告訴丁文通。所以他可以裝得更加從容。


    “當然是壞事了。你說過的。報憂不報喜。”丁文通說。“市裏來了三位領導。市紀委書記李長勝。市委組織部長餘勝春。分管經濟的副市長馬國瑞。”


    向天亮心道。架勢還不小麽。“領導下來檢查指導工作。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就是為了什麽事而來吧。”


    “你真不知道。”丁文通盯著向天亮。心說出了這麽大的事。即使不是你幹的。也一定是你知道的。


    “看什麽看。我臉上長錢了。”向天亮瞪了丁文通一眼。“昨天晚上我在打麻將。天塌下來我也不知道。”


    這幾天的晚上。向天亮確實很“忙”。百花樓新來了六位美女。為了培養和增進感情。他得教她們打麻將。還得和她們一起遊泳。八小時外的“工作”忙著呢。


    “領導。這件事我昨晚就知道了。縣武裝部在昨天舉行了一個實戰演習。參加的有縣預備役營三百人和武裝民兵兩百人。演習的地點。就在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和濱海至南河公路之間。就是我們正在與三元貿易公司談判的那段八公裏山路沿線。但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演習中竟然把那段八公裏山路炸了個稀巴爛。市裏三位領導就是為了此事而來。”


    向天亮哦了一聲。“馬部長也是老軍人了。怎麽會出現這種事呢。”


    丁文通又瞥了向天亮一眼。心說領導真是會裝。這事說不定就是你策劃的呢。段八公裏山路的路基被炸了。和三元貿易公司的談判就得重起爐灶。不就達到了你的目的了嗎。


    “我還聽說。昨天的演習是老部長許賢峰指揮的。馬騰部長的老丈人在龍橋縣。前天突發急病住院。馬部長夫妻倆前天下午就去了龍橋縣。”


    “哦。這事是挺大的。”向天亮一本正經地說。“文通。你別在這裏待著。快出去探探情況。”


    丁文通被打發出去了。但很快就有人主動上門了。


    來的是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餘勝春。


    看到餘勝春。向天亮一邊起身相迎。一邊心裏直樂。他和餘勝春真是太有“緣份”了。


    餘勝春少有的謹慎。進門後鎖上了門。


    “老餘。你怎麽來了。”向天亮為餘勝春點上了煙。


    餘勝春擺著手。“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


    “昨天的軍事演習你知不知道。”


    “瞧你說的。我一個分管農業的副縣長。有資格知道軍事演習嗎。”


    “事先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知道昨天的軍事演習的地點嗎。”


    “剛知道。我的秘書告訴我的。”


    “那你知道昨天的軍事演習。把那段八公裏山路炸了以後。等於是幫了你一把嘍。”


    向天亮故作沉吟。“我剛剛還在想呢。客觀上是幫了我。但主觀上對我造成了被動。別人還以為是我的主意呢。”


    “你啊。知道就好。”餘勝春吸著煙。靠到了沙發背上。“現在。你可以問了。”


    “老餘。[]你們來幹什麽。”


    “幹什麽。你們把那段八公裏山路炸了。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受到了嚴重影響。市書記碰頭會決定成立調查組。調查炸毀那段八公裏山路。是不是和你們縣委有關。”


    “開玩笑吧。咱們清河有特殊規定。軍方的行動可可以事先不通知地方黨委和政府。”


    “那隻是規定。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頓了頓。向天亮又問道:“老餘。三元貿易公司那邊有什麽反應。”


    “應還用說麽。當然反應強烈了。你們縣政府與三元貿易公司即將完成的談判。正是關於那段八公裏山路的修建。這個節骨眼上被炸。三元貿易公司當然認為是你們有意為之。所以三元貿易公司告到了姚市長那裏。姚市長大為震怒。就產生了這個調查組。”


    向天亮笑道:“調查組可以來。但你們這個調查組的組成人員有些怪怪的。”


    “這有什麽奇怪的。市紀委書記李長勝是組長。查的就是違紀問題。我是管組織的。也有權調查幹部的違紀問題。副市長馬國瑞。是市政府具體分管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的領導。你說說。我們哪一位沒資格參加調查組。”


    “嗬嗬……都有資格。都有資格。”向天亮笑著問道。“老餘。你說說。這事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沒怎麽樣。”稍作停頓。餘勝春說道。“以我的估計。這事最後肯定是不了了之。三元貿易公司隻能吃個啞巴虧。姚市長和三元貿易公司走得近。當然要表示一下。派個調查組走走形素。對三元貿易公司也算是一個安慰。但歸根到底。這是市警憊區批準的軍事演習。指揮者又是已經退休的許賢峰。市委市政府總不能去市警備調查。更不能處理市警備區的人吧。”


    向天亮斜了餘勝春一眼。心裏又在發笑。他知道餘勝春此番前來。因公隻是表麵。為私才是主題。


    和許西平副市長一樣。餘勝春也希望和張小雅早日離婚。而且他還要竭力封住向天亮和張小雅的嘴。那位“公關之花”的分娩期就在這幾天。餘勝春更加緊張。九十九步都走過來了。不能在最後一步出事。


    不過。和許西平不一樣的是。對向天亮占有張小雅。並且阻止張小雅和餘勝春離婚。餘勝春並不是很生氣。相反心裏還對向天亮有些感激。向天亮利用他的婚外情要挾。讓他暗中反對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他也可以利用向天亮來保護自己。


    但是。這種事情說起來有些難以啟齒。餘勝春猶豫了。


    “老餘。有話就說吧。”向天亮臉上含著笑。


    餘勝春吞吞吐吐地說。“天亮。小雅那邊。那邊不會鬧事吧。”


    向天亮顯得胸有成竹。“你放心。她不會鬧事。但你也不能主動去找她。以避免刺激她。”


    “這個我知道。”餘勝春苦笑著搖頭。“可是我不知道。幾時才是個頭啊。你小子當時還挺爽快。什麽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完蛋之時。就是我和張小雅離婚之日。可是。現在看來。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是非上不可的趨勢啊。那這樣……這樣一來。我和張小雅的離婚是遙遙無期了。”


    “老餘。你是瞎擔心嘍。”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要是攤上這種事。你還能淡定嗎。”


    向天亮心裏直樂。你老餘勾上一個公關之花就這樣焦頭爛額。老子手裏有幾十號美女都一點不愁。這方麵你就是一隻大菜鳥。


    “老餘我問你。你那位‘公關之花’那邊。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那倒沒有問題。”餘勝春道。“本來麽。她是希望我先和張小雅離婚。然後我們結婚後。再把孩子生下來。可現在已經毫無意義了。孩子都快生了。結婚也掩蓋不了事實。所以。她現在想通了。先把孩子生下來。結婚的事從長計議。”


    向天亮樂了。“那不就行了。隻要你的後院不起火。就什麽問題都沒有。”


    “你這邊呢。張小雅真的不會鬧事。”餘勝春看著向天亮問。


    “嗬嗬……叫你放心你就放心吧。”向天亮笑著說道。“張小雅絕對不會鬧事的。隻要你答應她一件事。”


    “什麽事啊。”


    向天亮說。“把你的兩個寶貝女兒交給她。從市一中轉學到濱海縣中。和她一起生活。”


    “這個我同意。”餘勝春又盯著向天亮。“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要打我女兒的壞主意啊。”


    向天亮笑著罵道:“他媽的。老餘你在說什麽那。現在是你的問題。是我在幫你解決問題。你警告我。應該是我警告你還差不多。”


    餘勝春臉色一凝。馬上意識到向天亮的話是對的。自己的這點事象個定時炸彈。而這個定時炸彈的定時器就掌握在向天亮的手裏。他得對向天亮“客氣”一點。


    “天亮。對不起。我把話說重了。你別往心裏去啊。”


    “我才懶得往心裏去呢。”


    餘勝春點著頭。“你轉告張小雅。兩個女兒的事。我答應她了。”


    嗯了一聲。向天亮問道:“老餘。你在市委的處境怎麽樣。”


    “怎麽樣。兩麵人不好當唄。”餘勝春又是苦笑。“表麵上我得支持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暗地裏我得配合你反對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項目。風箱裏的老鼠。兩頭都不敢走啊。”


    向天亮笑而不言。在這方麵。他相信餘勝春絕對能夠應付。唉聲歎氣。無非是想贏得向天亮的敬重而已。


    現在要做的。是防範三元貿易公司的報複。謝娜是不會就此罷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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