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無憂離開福晉院子,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胤g也跟了回來。


    第一句話就是問程無憂看到年氏之後的感受,“怎麽樣?你看到了吧,這回明白我了?”


    “不明白,我又不是你肚裏的蟲!那麽個嬌滴滴惹人憐的小美人,我看爺還是心疼的。” 程同學裝傻,逼著胤g自己說明白。


    “切,故意的,你還不知道我看不上那樣的!爺才沒那些閑工夫去哄小女人!”撇撇嘴,若不是年羹堯囑托他照顧他這個小妹,他真不想搭理她。


    “謔,那您稀罕什麽樣的呀,明兒再去找!”


    “嗬嗬,什麽樣的呀,那人牙尖嘴利,小氣貪財,胡鬧善妒,哎呀,還真是沒什麽優點,天底下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女人了。爺心善,自己收著了,免得禍害別人!”說著把程無憂圈在懷裏,在粉嫩的臉蛋上偷個香。


    “你,哼,既然沒什麽優點,還捧在懷裏不放幹嘛!”


    “莫氣,爺心眼實唄,著了你的魔,就把你一個當寶,再也沒別人了!”


    “切,油嘴滑舌!那個,怎麽說也是皇阿瑪指的側福晉,你就打算這麽放著了?要是讓額娘知道你們沒圓房,還不跟著操心?”雖然她很高興小禿瓢心裏真的隻有她一個,但是,他們在這個位置一天,很多現實問題就總要麵對。


    “我昨天晚上以憐她年幼身子薄為由,做了些手腳,她滿眼感激歡喜,自然不會自己往外說。先這樣吧,看著她哥子的麵子,麵上做得像些,看著得寵就行了。”年氏雖不大討喜,年羹堯卻很對他的心思,以後也許會成為他重要的臂膀,看他的麵子,年氏也總要照應。


    “做了手腳?”程無憂驚訝,這話是怎麽說的,洞房怎麽做手腳?


    “恩,就是……”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耳語。


    “嗬嗬,你真是越來越有才了!”實在想不到,她家小禿瓢居然會用這種言情小說中的橋段,當真是狗血源於生活啊,小禿瓢真有生活!


    為了顯示對新人的“喜愛”,胤g晚上又到年氏屋裏晃到入夜才偷偷溜回來。


    第二天帶著她進宮請安,回來後賊兮兮地對程無憂說,“額娘不喜歡她,覺得她身子弱,生不出孩子。還私下裏跟我說過幾年再給我選幾個,我裝著對她憐愛於心,情深意重的樣子謝絕了,嘿嘿。”


    “嗬嗬,做得好!”這個專寵善妒,由不得再納新人的名聲,還是由她背著比較好。她家小禿瓢很會演戲呀,以前竟沒發現呢,這好好培養培養也是一個影帝啊!


    做戲做全套,胤g接連三天在新人房中“留宿”,還在年羹堯再次登門拜訪時,準他們兄妹後宅相見,這在以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府中的女人們察覺出苗頭,這個新來的年側福晉頗得爺的歡心,又有一位得爺器重的哥子力挺,大有和東跨院分庭抗禮的趨勢。


    局外人不明事理得出錯誤的結論不要緊,可若是連自己都掂不清自己的半斤八兩,自以為是就很糟糕了。年家小妹自認得了胤g的憐愛,又看出胤g對他哥哥的賞識,決定依仗兄長的關係,站穩在後宅中的位置,兄妹聯手為年家贏得更好的發展。她乖巧安靜了潛伏了一個月,暗中觀察府中的人脈形勢,得出了如下認識:


    福晉那拉氏,這是府中權力最大的女人,母家背景顯赫,本人也很得爺的敬重,她這個包衣出身的人,隻站在她麵前就低了身份,隻能恭敬順誠,來贏得她的好感和支持。


    側福晉齊氏,居住地和其他人都不挨在一起,貌似是以前最受寵的。因為刨去已經出嫁的二格格,現在府中的小阿哥、小格格全都出自她一人,可見之前差不多是專寵的。不過,她雖然看著還挺年輕漂亮,但畢竟和爺年紀相仿,相處了這麽多年,沒什麽新鮮感了。而且她母家勢弱,全憑自己一個人,沒什麽依仗的勢力,隻要她日後得了兒子,就應該可以撼動她的地位。


    至於那幾個格格都不具備威脅性,隻要擠掉了東跨院那人,她就可以專寵了。


    得出了這個結論,小年糕明確目標,向著壓過程無憂,確立她在雍王府後宅一枝獨秀的偉大目標而前進。


    我們隻能說她在半錯半對的認識之上得出了一個完全錯誤的結論,提出了一個肥皂泡一般的目標,招惹了一個最不該招惹的人,至於結果麽……祝她好運?


    程無憂發現自打年氏進府,每次去福晉那裏晨昏定省,她都是最早到的,恭恭敬敬地給福晉奉茶,甚至有一次福晉不舒服起晚了,她還上前接過侍女手中的手巾,伺候福晉洗簌。


    那拉氏當時的表情,驚訝中帶著些許讚賞和感動,眼角餘光掃向其他人,鈕鈷祿氏幾個無措地低下頭,隻有程同學不以為意地輕笑回應。


    心道這年氏倒是懂得在領導麵前擺低姿態,靠著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僅從這點看,她比李氏聰明得多,把自己放在謙卑弱勢的位置上能占得的好處要多得多。


    程無憂的東跨院也是年氏經常跑去聯絡感情的地方,她的目的是刺探軍情,發掘程無憂十餘年寵愛不衰的原因,以期對症下藥,成功上位。


    程同學整日裏姐姐長姐姐短地被小年糕圍前圍後,要麽請教些胤g的喜好性情,要麽嘮叨一些針織女紅,詩詞曲賦這些程無憂都不感興趣的東西,要麽誇讚幾個小娃,帶些小禮物收買他們。看似溫順乖巧,有禮得體,但是程無憂總感覺她話裏話外隱藏著“你已經很老了,我要一代新人換舊人”這樣的意思。


    由於在東跨院“巧遇”了幾次下朝回家的胤g,小年糕跑得更加勤快,沒話找話,賴著不走的功夫也越來越深。害得胤g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肆意地和她們母子相處,隻能以關照幾個孩子課業為由,坐一會就回書房去,等小年糕離開了,再從角門返回。於是在自己家裏,他們終於產生了一種類似偷情般的感覺。


    對於年家小妹的常來常往,程無憂甚為無奈,那丫頭看著水潤,皮卻厚得很。很會裝無辜,一點也不像鈕鈷祿氏她們好打發。


    隻是程同學對她實在生不出什麽好感,甚至還不如對其他人。一來她們不是一類人,實在沒什麽共同語言。二來,她的粘皮纏,直接影響了胤g和她們母子的相處時間。三來,這丫頭看起來風吹就到,程無憂擔心被人粘包賴。


    果不其然,大概半月以後,珠兒向程無憂匯報了現在流傳在王府後院的一個傳言,“主子,奴婢近日聽到一些閑話,說是年側福晉有什麽花粉症,每次到咱麽院子來,回去後都會皮膚發紅、發癢,難受得不得了。”


    花粉過敏?難怪時常看見她拿著一塊半濕的帕子捂著口鼻經過院子。嗬,這個嬌弱的小年倒是能有的毛病一個不缺呢!“哦,然後呢,還有什麽?”


    “哼,說她謙卑溫順,對人有禮,而您一向自恃甚高,不喜和人來往。人家為了府裏和樂,強忍不適來咱們這裏走動,還總是熱臉貼您的冷屁股!”珠兒毫不避諱地將聽來的話一五一十地轉告程無憂。


    “哦,這意思就是咱們是王府後宅的不和諧因素呐。”小年糕這是想把她忽悠成人民公敵?她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哼,主子,這個年側福晉整天低眉順眼地裝嬌弱,實則盡玩些小人勾當,比李側福晉還可惡,咱們要不要教訓教訓她?”


    “嗬,人家這麽懂事明理,顧全大體,咱們也不能太小家子氣呀。隨他們說去吧,咱們就當不知道!”


    “嗬嗬嗬,有主子您這話,奴婢就安心了。”珠兒樂滋滋出去了,更用心地將院子裏的花草侍弄的更加繁盛,並在每次年氏登門的時候,都在主屋裏擺上兩個花籃。


    此舉確實讓年氏很難受,她的花粉症雖然沒有傳得那麽嚴重,不過過敏的確是真的。她不得不縮短了在東跨院呆著的時間,並在事後把自己裝的更加可憐嬌弱,也讓後院裏的流言傳得更加響亮。


    不過,她不明說,程同學也就一直假裝不知道,裝傻這活計程同學比她還拿手。所謂不知者不罪,東跨院的花朵們更甚以往的繁盛。


    時近中秋,年羹堯被康熙外放四川巡撫,成為封疆大吏。胤g很高興,特意在府中為他擺宴送行。因為中秋臨近,又都是“自家人”,宴席擺在水榭之旁,全府出席,共賞明月,此舉讓大年頗有些受寵若驚,小年則是喜不自禁。


    年羹堯也準備了不少禮物送予各位主子。除了一些女人家的頭麵首飾,還有兩株金邊富貴竹,疏挺高潔,莖葉纖秀,柔美優雅,姿態瀟灑。程無憂看著很喜歡。


    “四爺,奴才此去四川定當竭盡所能,為國效力,為主子爭氣。” 入席前,年羹堯向胤g叩行大禮,報效忠心。


    接著又為了她的妹妹特意囑托幾句,看樣子他的確很疼小年。“主子,家妹自幼體弱,年紀又輕,伺候在爺和福晉身邊,若是有什麽不周的地方,還請爺和主子們多擔待。奴才聽說齊主子愛花,特意從南方尋了兩株富貴竹送給齊主子賞玩。”


    程無憂抬眼看了他一眼,未作聲響。花雖看著討喜,不過,他特意說明是送給她的有何用意呢?他們兄妹倆個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由於她沒表態,而身邊的幾個孩子因為都不喜歡年氏,連帶著遷怒於大年和這兩株花,昀寶一開口就極為挑剔和不滿。“謔,年大人真會說笑,既然是送我額娘花賞玩,為何不送牡丹、芍藥等開得繁盛的,偏偏送來竹子。我記得書上說竹子一生隻開一次花,開過之後也就枯了,您這是何用意啊?”


    “二阿哥此言差矣,您有所不知,這不是普通的竹子,此竹名為富貴竹,產於南方,是專供觀賞的,蘊含大吉大利、富貴一生之意。奴才是覺得竹最為清雅高潔,此竹又不常見,沒的那些以花香取勝的花草的俗氣,才鬥膽送給齊主子的。”


    “唉,原來本格格特意從禦花園挖來種在院子裏的花都是些俗物啊!”果果一句話,讓原本還淡定駁斥昀寶的年羹堯,臉色頓時脹得通紅。


    “奴才罪過,言語不周,主子院子裏的花自然都是名品,奴才隻是……恩……”


    小年一看大年吃癟,連忙出來圓場,“姐姐莫怪,家兄那裏知曉姐姐院子裏那些名花。隻因小妹自幼體弱,對花粉敏感,父兄憐愛,常尋些像竹子這樣的長青植物送給我。如此多年,兄長竟覺得竹比別的花都好了。”


    “哎呀,年妹妹竟有花粉症,這就是我照顧不周了,怎麽不說呢,之前在我院子裏豈不是受了很多委屈?”程同學頓作恍然大悟狀,連連懊惱自責。


    “一點小毛病算不得什麽,妹妹喜歡姐姐,樂於常去走動,隻是姐姐看似不喜與人親近,您別嫌我煩就好。”小年柔柔一笑,眨著水汪汪地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程無憂身旁的胤g。


    “哪的話,都是一家人,我這人不過是性子淡些,不善與人交際,你別嫌無趣就好。”


    “怎麽會,和姐姐在一起閑聊很開心。”


    嗬,這話可真假,她們哪裏是一起閑聊,明明是她一個人自說自話,她偶爾恩啊回應兩聲,這樣也可以很開心?


    程無憂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這兩株富貴竹很漂亮,我很喜歡,多謝年大人了。”


    “齊主子客氣。”


    “說起來,年妹妹的身子的確是弱了些,女人家還是結實些才好。爺,您可還記得奴婢的體寒症不是吃了幾年湯藥調理好的嗎?太醫院的那幾位醫正還是挺有本事的,不如讓他們開些方子給年妹妹好好調理吧!”為了回饋大年的好意,程同學非常好心地建議胤g好好給年氏調養身子,讓年氏成為全府的重點保護對象,整天泡在中藥堆裏,她就沒那個閑情逸致跑到她那裏唧唧歪歪了。


    胤g自然明白程無憂的小心思,順勢誇讚她心細主意好,吩咐年氏多多靜養,好生調理,即使少些請安問候,福晉她們也是不會挑禮的。


    小年以為胤g是心疼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賦予她特權,心裏樂開了花,欣然應允。


    福晉得了胤g的意思,第二天就請了幾位太醫給小年會診,又是湯藥又是補品開了一大堆。囑咐小年糕安心調理,早日為王府開枝散葉,不必每日都去晨昏定省。


    程無憂僅用了一句話就成功扭轉局勢,使事態向著她想要的方向發展,東跨院漸漸恢複了平靜,胤g又可以像以前一樣呆在程無憂的書房裏處理公務,有她們母子相伴。


    小年糕卻不明所以,自以為得了重視,占了便宜。唉,她的道行還差得遠啊!


    可憐小年糕對湯藥的接受和適應力並不比程無憂好多少,雖不至於吃了就吐,也是嚴重影響食欲。以至於猛地一陣惡補惡灌,不但沒見成效,反而更加清減。於是,又一批新的藥方和補品撲麵而來。連宮中的德妃也在胤g和果果的攛掇之下,賞賜了一些補品。小年糕上頓藥下頓湯,越吃臉越黃,呈現惡性循環狀。


    年糕泡在了藥湯裏,德妃和那拉氏的想法是雍王府的後宅沉寂太久了,希望她盡快調養好身子,早日生個一兒半女,整日放亮了雙眼等著小娃娃出現。


    小年糕努力吃藥的目的是快些讓自己“強壯”起來,也好讓胤g放下顧慮,早日圓房,以便真正確立自己的專寵地位。


    看,問題的關鍵出現了!胤g遲遲不和她圓房,她光吃藥有什麽用,上哪去生小娃娃呢?


    小年糕鬱悶了,她是不是把自己扮演得太嬌弱了,以致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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