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十裏之界
雖然已經到了豐城近郊，但四周還是一片田野，除了一些在地裏勞作的農夫之外，路上沒幾個行人。
月不黑風不高，但卻是個殺人的好地方啊！
這家夥不會是覬覦我的那些價值連城的華服，起了劫財滅口的心思吧？
不過唐猛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判斷，薑無用要想劫財早就劫了，根本就不必如此周折。
“你不會是想進城吧？我現在終於有點擔心，你可能會潛逃，會賴賬了。”那種鄙夷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薑無用臉上，他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車轅：“你沒有計算距離嗎，這裏到聚賢莊已經十裏有餘了。”
“十裏，什麽意思？”唐猛是真的不懂。
“天，不是你的師尊沒有教你，而是你們整個門派都沒離開過深山。十裏之界你懂不懂？你欠下了巨額債務，居住地距離債主就不能超過十裏，在沒經過債主許可的情況下活動範圍不能超過二十裏，否則的話就會被視為逃債的敗類。你現在雖然道德有虧，但是隻要你安分守己，一般人也不會揪住不放，甚至如果你做幾件好事，人們對你的看法還可能發生轉變。但是如果你逃債，就不是道德有虧，而是道德徹底淪喪。到了那個時候，不但道德高尚的人會唾棄你，派人追殺你，國君也會對你下達追殺令的。”
薑無用說話雖然難聽，但他是個好老師，對於唐猛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不介意進行一番啟蒙教育。
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奇怪的行為規範，但是聽了薑無用的話唐猛還是有些發蒙。怪不得薑無用敢放心大膽的把那麽多錢借給我，原來有這個什麽十裏之界作保證啊。
“這裏怎麽過夜啊？”此地距離聚賢莊的確至少十裏了，難道說自己要在這荒郊野地生活？
“你有錢，何愁找不到住的地方？”薑無用有點不耐煩了：“抓緊時間吧，找個地方，再賣一頭豬，你可還欠我一罐肉呢。要是連這個承諾你都不能完成，你就真的無可救藥了，不用別人找你，我這就向你追討六萬個刀幣了。”
看來，還真走不了了。
唐猛無奈的四下看看，都是綠幽幽的田野，其間有一些矮矮的茅草屋，甚至還有人在牧羊。
就在道路左側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座毛坯房子，雖然不大，但卻已經是附近所能看到最豪華的地方了。
先到那邊看看再說吧，唐猛拎起一袋子刀幣走了過去。
柴門虛掩，裏麵有條大黃狗在不斷地狂吠，很快就把主人給引出來了。
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農夫，看到唐猛身後的馬車立刻打開柴門跪在地上：“小的麥秸見過大老爺。”
“老哥快起來。”唐猛見不得這種跪拜禮，連忙伸手去拉。
“老爺折煞小的了。”麥秸跪著倒退了兩步，臉上居然顯出恐慌的神色。
“你別怕他，他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不是聚賢莊的門客。”薑無用白了一眼唐猛，低聲說道：“他是良人，把你當做貴人了。貴人和良人稱兄道弟，對於貴人來說是有失身份，道德有虧。對於良人來說，則是以下犯上，輕則掌嘴，重則貶為賤人。”
貴人，良人，賤人，分得太詳細了吧，唐猛直搖頭。
一聽說唐猛不過是個普通人，麥秸立刻就站起來了，不滿的瞪了唐猛一眼，說道：“你有何事？”
“是這樣的，你這做房子租……恩，賣不賣？”唐猛本來打算租，但是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在這裏過很長一段時間，因此改口為買了。
“買房子？”麥秸警惕的看了一眼唐猛：“不賣。”
“現金交易，多少錢你說。”唐猛用力搖晃了一下口袋，示意裏麵裝滿了錢。
麥秸還是搖頭：“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房子，前些日子有人出價三百個刀幣我都沒賣呢。”
唐猛差點笑出聲來，本以為對方會開出天價，卻沒想到隻要幾百個刀幣。
“三百不賣，那五百個刀幣賣不賣？”
“五百個？”麥秸盯著唐猛的錢口袋，嘴唇哆嗦了一下。
“六百……七百……八百。”唐猛繼續搖晃錢口袋。
“你……真的肯出八百個刀幣？”麥秸挺不住了，甚至都開始搖晃起來。
“隻要你點頭，我立刻給你八百個刀幣。”唐猛知道自己成功了。
“賣，我賣了！”麥秸扭頭就往回跑，興奮地哇哇大叫：“麥穗，麥苗快出來，外地來的富商要買咱們的房子，八百個刀幣，八百個刀幣啊！”
很快，裏麵跑出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三個人圍在一起興奮地又喊又叫。
唐猛看得直搖頭，這個時代的人太淳樸了，錢還沒收到就開始慶賀。這要是放在後代，買主絕對反悔，如數支付貨款的就是冤大頭。
不過他們是幸運的，唐猛本來就是要做冤大頭的。
房屋的交接很順利，這個時代還沒有房契和交易稅之類的概念，隻要房屋的主人認可，交易就算完成了。
當唐猛如數將八百個刀幣交給麥秸的時候，這個強壯的漢子居然激動地流下了眼淚。原來這一家人最近做了一件有違道德的事情，被族長判令罰款四百個刀幣，一家人正在為這件事情發愁呢。
四百個刀幣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筆巨款，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賣房子賣地，甚至連女兒麥苗也可能會被賣掉。如今一下子得到了八百個刀幣，不但難題都解決了，還大賺了一筆，怎能不激動萬分。
麥秸也是個爽快的人，聽說唐猛今天就要入住，二話不說就開始清理房間。他們的東西少得可憐，隻有幾床破被子，幾個破瓦罐，不到三百斤糧食，一會兒功夫就搬空了。一家人準備在房屋後麵蓋一個小棚子，暫時就在那裏麵生活了。
為了感激唐猛的慷慨，麥秸還狠心勻出了一床被子，聲稱晚上涼，這東西能夠驅寒。
可是當唐猛看到那床黑黢黢，破了好幾個窟窿，裏麵露出亂麻和茅草的所謂的被子，立刻斷然拒絕了麥秸的好意。
唐猛把口袋裏剩下的兩百個刀幣遞過去說道：“麥秸大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到城裏幫我買套被褥？”
麥秸掂了掂錢口袋的分量，說道：“要不了這麽多，一床被子才十個刀幣，最好的雞毛被子也不過三十個刀幣。”
“那就多買幾套，另外還可以買一些過日子用的東西。”在這個農夫麵前，唐猛絕對算得上一個富翁了。
麥秸拎著錢口袋去了城裏，薑無用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勁的催促唐猛做飯。
唐猛也有些餓了，於是叫來這套房屋的原女主人麥穗，指著在院子裏亂跑的雞問道：“雞多少錢一隻，賣給我兩隻。”
“唐兄弟這是在羞辱我們是勢利小人嗎？要吃雞隨便抓，什麽錢不錢的？”麥穗認為自己家在這次房屋買賣的過程中占了外地商人的便宜，內心很是惴惴不安，因此立刻抓了兩隻雞送了過來。
正宗的老母雞，至少活了四五年，肉質致密，無論熬湯還是油炸都是難得的美味。
唐猛在門口的小河溝裏麵殺雞去毛，然後拎著兩隻雞進入一間已經清空了的土坯屋子。之所以沒有在外麵的灶台上做，是因為擔心外麵風沙大。但是薑無用卻以為唐猛這是不願意泄露廚藝，因此不但不進來看，反倒站在門口做起了門衛。
這個時代的人太自覺了，自覺地令人發指。
唐猛做的是枸杞燉雞，雖然儲物空間中沒有食材，但是枸杞作為一種調料卻取之不盡。隻可惜沒有配菜，如果再加上點土豆粉條之類的配菜，味道會更加豐富。
然而即便如此，薑無用卻也讚不絕口，兩隻雞他吃了至少一隻半，隻看得唐猛目瞪口呆。這可是六七斤重的老雞，去毛去內髒之後至少四五斤，他的肚子是怎麽長的？
吃完燉雞，薑無用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一再囑咐唐猛不要四處亂跑，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他會不定期前來監督。
另外，薑無用還拿走了三百個刀幣，說是護送唐猛來這裏的酬勞。他是上品門客，三百個刀幣是最低價格，要不是看在和唐猛認識的麵子上，就是給他五百個刀幣他也不幹。
趕著馬車溜一圈，吃了一隻半雞還要走了價值一套房子的勞務費，吸血鬼啊！
薑無用前腳剛走，麥秸就回來了，背著四床雞毛被，手裏還拎著兩個瓦罐。
雞毛被裏麵的確裝滿了雞毛，還有一股子腥氣味兒，而且雞毛梗也去除的不幹淨，很多都從粗糙的麵料中露出頭來了。不過相對於麥秸他們用的被子，這已經是好太多了。
“唐兄弟，一共花了一百四十七個半刀幣，這是五十三個半刀幣。”麥秸有些懊惱，悻悻的說道：“賣瓦罐的那個家夥真是勢利小人，知道我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離開，硬是多要了我一個刀幣。這是我的錯，這一個刀幣我補給你。”
“這怎麽能行，我連跑腿費都沒給你呢！”唐猛的眼眶濕潤了。
你們能不能不這麽淳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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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到了豐城近郊，但四周還是一片田野，除了一些在地裏勞作的農夫之外，路上沒幾個行人。
月不黑風不高，但卻是個殺人的好地方啊！
這家夥不會是覬覦我的那些價值連城的華服，起了劫財滅口的心思吧？
不過唐猛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判斷，薑無用要想劫財早就劫了，根本就不必如此周折。
“你不會是想進城吧？我現在終於有點擔心，你可能會潛逃，會賴賬了。”那種鄙夷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薑無用臉上，他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車轅：“你沒有計算距離嗎，這裏到聚賢莊已經十裏有餘了。”
“十裏，什麽意思？”唐猛是真的不懂。
“天，不是你的師尊沒有教你，而是你們整個門派都沒離開過深山。十裏之界你懂不懂？你欠下了巨額債務，居住地距離債主就不能超過十裏，在沒經過債主許可的情況下活動範圍不能超過二十裏，否則的話就會被視為逃債的敗類。你現在雖然道德有虧，但是隻要你安分守己，一般人也不會揪住不放，甚至如果你做幾件好事，人們對你的看法還可能發生轉變。但是如果你逃債，就不是道德有虧，而是道德徹底淪喪。到了那個時候，不但道德高尚的人會唾棄你，派人追殺你，國君也會對你下達追殺令的。”
薑無用說話雖然難聽，但他是個好老師，對於唐猛這種沒見過世麵的人，不介意進行一番啟蒙教育。
雖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奇怪的行為規範，但是聽了薑無用的話唐猛還是有些發蒙。怪不得薑無用敢放心大膽的把那麽多錢借給我，原來有這個什麽十裏之界作保證啊。
“這裏怎麽過夜啊？”此地距離聚賢莊的確至少十裏了，難道說自己要在這荒郊野地生活？
“你有錢，何愁找不到住的地方？”薑無用有點不耐煩了：“抓緊時間吧，找個地方，再賣一頭豬，你可還欠我一罐肉呢。要是連這個承諾你都不能完成，你就真的無可救藥了，不用別人找你，我這就向你追討六萬個刀幣了。”
看來，還真走不了了。
唐猛無奈的四下看看，都是綠幽幽的田野，其間有一些矮矮的茅草屋，甚至還有人在牧羊。
就在道路左側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座毛坯房子，雖然不大，但卻已經是附近所能看到最豪華的地方了。
先到那邊看看再說吧，唐猛拎起一袋子刀幣走了過去。
柴門虛掩，裏麵有條大黃狗在不斷地狂吠，很快就把主人給引出來了。
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農夫，看到唐猛身後的馬車立刻打開柴門跪在地上：“小的麥秸見過大老爺。”
“老哥快起來。”唐猛見不得這種跪拜禮，連忙伸手去拉。
“老爺折煞小的了。”麥秸跪著倒退了兩步，臉上居然顯出恐慌的神色。
“你別怕他，他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不是聚賢莊的門客。”薑無用白了一眼唐猛，低聲說道：“他是良人，把你當做貴人了。貴人和良人稱兄道弟，對於貴人來說是有失身份，道德有虧。對於良人來說，則是以下犯上，輕則掌嘴，重則貶為賤人。”
貴人，良人，賤人，分得太詳細了吧，唐猛直搖頭。
一聽說唐猛不過是個普通人，麥秸立刻就站起來了，不滿的瞪了唐猛一眼，說道：“你有何事？”
“是這樣的，你這做房子租……恩，賣不賣？”唐猛本來打算租，但是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在這裏過很長一段時間，因此改口為買了。
“買房子？”麥秸警惕的看了一眼唐猛：“不賣。”
“現金交易，多少錢你說。”唐猛用力搖晃了一下口袋，示意裏麵裝滿了錢。
麥秸還是搖頭：“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房子，前些日子有人出價三百個刀幣我都沒賣呢。”
唐猛差點笑出聲來，本以為對方會開出天價，卻沒想到隻要幾百個刀幣。
“三百不賣，那五百個刀幣賣不賣？”
“五百個？”麥秸盯著唐猛的錢口袋，嘴唇哆嗦了一下。
“六百……七百……八百。”唐猛繼續搖晃錢口袋。
“你……真的肯出八百個刀幣？”麥秸挺不住了，甚至都開始搖晃起來。
“隻要你點頭，我立刻給你八百個刀幣。”唐猛知道自己成功了。
“賣，我賣了！”麥秸扭頭就往回跑，興奮地哇哇大叫：“麥穗，麥苗快出來，外地來的富商要買咱們的房子，八百個刀幣，八百個刀幣啊！”
很快，裏麵跑出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三個人圍在一起興奮地又喊又叫。
唐猛看得直搖頭，這個時代的人太淳樸了，錢還沒收到就開始慶賀。這要是放在後代，買主絕對反悔，如數支付貨款的就是冤大頭。
不過他們是幸運的，唐猛本來就是要做冤大頭的。
房屋的交接很順利，這個時代還沒有房契和交易稅之類的概念，隻要房屋的主人認可，交易就算完成了。
當唐猛如數將八百個刀幣交給麥秸的時候，這個強壯的漢子居然激動地流下了眼淚。原來這一家人最近做了一件有違道德的事情，被族長判令罰款四百個刀幣，一家人正在為這件事情發愁呢。
四百個刀幣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筆巨款，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賣房子賣地，甚至連女兒麥苗也可能會被賣掉。如今一下子得到了八百個刀幣，不但難題都解決了，還大賺了一筆，怎能不激動萬分。
麥秸也是個爽快的人，聽說唐猛今天就要入住，二話不說就開始清理房間。他們的東西少得可憐，隻有幾床破被子，幾個破瓦罐，不到三百斤糧食，一會兒功夫就搬空了。一家人準備在房屋後麵蓋一個小棚子，暫時就在那裏麵生活了。
為了感激唐猛的慷慨，麥秸還狠心勻出了一床被子，聲稱晚上涼，這東西能夠驅寒。
可是當唐猛看到那床黑黢黢，破了好幾個窟窿，裏麵露出亂麻和茅草的所謂的被子，立刻斷然拒絕了麥秸的好意。
唐猛把口袋裏剩下的兩百個刀幣遞過去說道：“麥秸大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到城裏幫我買套被褥？”
麥秸掂了掂錢口袋的分量，說道：“要不了這麽多，一床被子才十個刀幣，最好的雞毛被子也不過三十個刀幣。”
“那就多買幾套，另外還可以買一些過日子用的東西。”在這個農夫麵前，唐猛絕對算得上一個富翁了。
麥秸拎著錢口袋去了城裏，薑無用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勁的催促唐猛做飯。
唐猛也有些餓了，於是叫來這套房屋的原女主人麥穗，指著在院子裏亂跑的雞問道：“雞多少錢一隻，賣給我兩隻。”
“唐兄弟這是在羞辱我們是勢利小人嗎？要吃雞隨便抓，什麽錢不錢的？”麥穗認為自己家在這次房屋買賣的過程中占了外地商人的便宜，內心很是惴惴不安，因此立刻抓了兩隻雞送了過來。
正宗的老母雞，至少活了四五年，肉質致密，無論熬湯還是油炸都是難得的美味。
唐猛在門口的小河溝裏麵殺雞去毛，然後拎著兩隻雞進入一間已經清空了的土坯屋子。之所以沒有在外麵的灶台上做，是因為擔心外麵風沙大。但是薑無用卻以為唐猛這是不願意泄露廚藝，因此不但不進來看，反倒站在門口做起了門衛。
這個時代的人太自覺了，自覺地令人發指。
唐猛做的是枸杞燉雞，雖然儲物空間中沒有食材，但是枸杞作為一種調料卻取之不盡。隻可惜沒有配菜，如果再加上點土豆粉條之類的配菜，味道會更加豐富。
然而即便如此，薑無用卻也讚不絕口，兩隻雞他吃了至少一隻半，隻看得唐猛目瞪口呆。這可是六七斤重的老雞，去毛去內髒之後至少四五斤，他的肚子是怎麽長的？
吃完燉雞，薑無用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一再囑咐唐猛不要四處亂跑，否則會有生命危險，他會不定期前來監督。
另外，薑無用還拿走了三百個刀幣，說是護送唐猛來這裏的酬勞。他是上品門客，三百個刀幣是最低價格，要不是看在和唐猛認識的麵子上，就是給他五百個刀幣他也不幹。
趕著馬車溜一圈，吃了一隻半雞還要走了價值一套房子的勞務費，吸血鬼啊！
薑無用前腳剛走，麥秸就回來了，背著四床雞毛被，手裏還拎著兩個瓦罐。
雞毛被裏麵的確裝滿了雞毛，還有一股子腥氣味兒，而且雞毛梗也去除的不幹淨，很多都從粗糙的麵料中露出頭來了。不過相對於麥秸他們用的被子，這已經是好太多了。
“唐兄弟，一共花了一百四十七個半刀幣，這是五十三個半刀幣。”麥秸有些懊惱，悻悻的說道：“賣瓦罐的那個家夥真是勢利小人，知道我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離開，硬是多要了我一個刀幣。這是我的錯，這一個刀幣我補給你。”
“這怎麽能行，我連跑腿費都沒給你呢！”唐猛的眼眶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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