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輕舒了口氣:“這便是第一層的修煉之法,希望大家依法修煉,待明日此時,大家還是來此聚集,互相印證修煉所得。”


    “好”,幾人幾乎異口同聲應道。


    幾人順原路返回林家村,尚未進村,便看見村口聚集著不少人,這些人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葉浩暗暗納悶,林家村還有自己不認識的人嗎?瞥了瞥身旁四人,但見四人臉上也流露出些許疑惑。


    林慶娃眼尖,一眼瞥到了自己的爹林屠戶也在人群之中。


    林屠戶名叫林鼎,是個標準的胖漢,一眼看去便可約莫猜出和林慶娃是一家人。


    林慶娃上前問道:“爹,你們這麽多人在這裏做什麽呢?”


    林鼎轉頭一看是自己的兒子,一瞪眼道:“小孩子多管什麽閑事,快回家去。”


    林慶娃剛想再問,見林鼎又一瞪眼,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葉浩向慶娃使了個眼色,笑著迎上去:“鼎叔,你們忙,我們幾個回去吃早飯。”


    林鼎點點頭道:“嗯,這就對了。”邊說邊朝林慶娃喝道:“看看葉浩多懂事,沒事多和人家學學,聽到沒有。”


    林慶娃憨笑著連連點頭:“那是,那是,葉浩是我老大,我每日都在向他學習呢。爹,沒事我們走了,您老忙著。”


    說罷偷偷一吐舌頭,拉著其他幾人快速進村,邊走邊道:“今兒是怎麽了,我爹這麽暴躁。”


    林虎說道:“我剛看到林二叔,林四叔都在裏麵,估計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葉浩悄聲道:“別管那些,大家最緊要的是盡快把焚虛經第一層練好,這才是正經事,咱們各自去修煉吧。”


    眾人一應而散,葉浩一個人怏怏的走回家中。


    葉浩將口訣心法傳授給眾人,但卻對自己無法入境的事情隻字未提。自然,葉浩對自己的好兄弟從沒有藏私的念頭,隻是想看看大家修煉時,是否也遇到自己一樣的情況。如果大家都是如此,那說明這功法有問題,或者修煉的方法不對。如果大家都能夠進入初陽境界,那就說明是自己的問題了。


    再次依法修煉,胎基之氣仍在體內徘徊,無法納入百匯。恍恍惚惚已到午時,忽然林晚晴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林晚晴雖然年紀不大,容貌已出落的極美,雖不似城中女子的端莊秀麗,但自有一種水靈清秀,麗質天成的韻味,再加上那雙美目,早成為村中無數男子思戀之人,即使外村的人也多有托人請媒,想在年至二八時娶回家中。那些人中自然也有容貌品行出眾的,但晚晴卻毫不理會,隻對葉浩情有獨鍾。


    晚晴的父母自然知道女兒心中的心思,也對葉浩頗有好感,因此也不勸阻,任由二人往來親密,因為她時常跑來葉浩家裏玩耍。


    葉浩雖小小年紀,但是卻因自小家境所累,早早扛起男人應抗的重擔,因此性情頗為早熟,心中也早已明白晚晴的心思,隻是一直以來,他都當晚晴是自己的妹妹一般嗬護,從沒有其他非分之想。隻是越嗬護,晚晴對葉浩的情愫結的越深,無法自拔,葉浩雖然心中明了,但是卻無法明言,沒有辦法,隻能任其自然。


    此時林晚晴一進來,便眉頭緊蹙,略顯焦急的說道:“浩哥哥,你知道今早村口那些人去做什麽了嗎?”


    “這個我怎麽知道。”葉浩一怔。


    晚晴見葉浩茫然,接到:“今早那些人都是族長召集起來的,目的就是要去那個山穀,說是要找一樣東西……”


    “找一樣東西?是什麽東西?莫非是……”葉浩驚訝道。


    “這個我也問過,但他們每個人都支支吾吾的,什麽都不肯透露……”


    “可有人帶他們去那山穀?”


    “這個我剛才偷偷聽他們提到過,有人說那個山穀被人施了法障,雖然離我們村子很近,但是卻少有人能發現,不過據說那山穀以前都是每隔數十年才會出現一次,但最近不知為何隔上幾年就會顯現蹤跡,村裏也有人進去過那裏,因此那山穀的方位村長是知道的。”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小浩子你可在家,大伯來看看你。”


    門簾一閃,自屋外走進一個人來。


    葉浩定睛一看,卻是族長林德壽的兒子,林豆子的親爹,林堅。


    林堅看了看葉浩和晚晴,笑道:“原來晚晴也在啊。”


    晚晴臉一紅,輕聲回到:“大伯好。”


    林堅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道:“小浩子,聽說你冒死進山穀救人,真是英雄出少年,誌氣可嘉啊。大伯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個話,族長讓你過去一趟,要問問你關於那山穀的一些情況。”


    “大伯過獎了,是大家齊心協力才救出了石猴子,不隻是我一個人。”葉浩笑著應道。


    “哈哈哈,小小年紀就懂得謙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柔妹真是教導有方啊。看見你就想起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相比之下真是天壤之別,唉……”


    葉浩靦腆笑笑:“小豆子也很好啊,隻是年紀太小貪玩了些。”


    林堅搖頭苦笑道:“自己的兒子我還不清楚嗎,尤其是這次跟你們回來後,整天也不知道人在哪,村頭村尾也尋不到,越加貪玩了。算了,不提這些了,小浩子,你收拾收拾一會就去見族長吧。我還要去尋你四叔,就不陪你回去了。”


    葉浩點頭道:“好的,我馬上就去,林大伯,您慢走。”


    林堅走後,晚晴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臉上一紅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見到林大伯就感覺壓力很大,緊張的話都說不出。”


    葉浩疑惑道:“不會吧,林大伯人挺好的,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晚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就是這麽覺得。”忽又道:“浩哥哥,我陪你一起去見族長。”


    葉浩點頭道:“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對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講,唯獨焚虛經絕不能提起。”


    晚晴點頭道:“浩哥哥你放心吧,我明白的。”


    兩人一溜小跑,來到村子中央的族長家。


    族長林德壽住在林家村的正中央,房子有些與眾不同,圓邊穹頂,外圍用巨大的石塊圍住,頗有些神秘。


    兩人對視一眼,晚晴眨眨眼,吐了吐小舌頭:“德壽族長總是這麽神秘。”


    “嗯,族長家我隻來過兩次,每次都感覺有些不同。”說完葉浩敲了敲門。


    “是葉浩吧?進來。”一陣蒼老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兩個人推門而入,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立在堂下。


    一個老人從內室緩緩走了出來,他衣衫整潔,目光深邃,但是走路卻有些顫顫巍巍。手中拄著一根彎的很厲害的木頭拐杖,每走一步,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都會讓人心頭微顫。


    葉浩抬頭望去,與老人的目光剛一接觸,立刻便感到渾身一顫。


    老人泛黃的眼瞼下,一對眼珠竟然精光碩碩,鼻子旁顯出兩道深深的溝壑,和他微微帶笑的嘴角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他背駝得厲害,但一張臉始終抬著,和藹中不失威嚴。


    地麵傳來的拐杖聲終於停了下來,老人坐在一張竹椅上,手中的拐杖始終握著。


    “葉浩,晚晴,你們不要緊張,現在不用當我是族長,你們麵前的就是一個風燭殘年的糟老頭子。我找你們來,就是想問問你們進去那個山穀之後的詳細情形。你們給我講講吧。”


    “是,族長。”葉浩和晚晴應了一聲,便將進入山穀之後的情況詳細講述了一遍,隻是沒有提起關於焚虛經的任何事情。


    林德壽聽的很仔細,不時點頭,不時深思,不時皺眉。直到葉浩講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林德壽緩緩地站了起來。他拄著彎曲的木頭拐杖來回的踱了幾步,拐杖敲擊著地麵,地麵傳來的聲響讓葉浩和晚晴不由得有些心頭慌亂。


    林德壽停下腳步,身子竟然有些微微顫抖。他忽的仰頭對天,喃喃道:“列祖列宗在上,德壽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了……哈哈哈哈。”


    葉浩和晚晴麵麵相覷,滿臉震驚。


    一直以來,林德壽族長在他們的心裏都是極其威嚴神秘的,從沒見過他如此無所顧忌的開懷大笑,二人一時間竟看的有些發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恭敬地聲音:“族長,我們回來了。”


    林德壽止住笑聲,又恢複了往昔的威嚴神態,拐杖在地上輕輕一磕道:“你們幾個進來吧。”


    門一開,四個身影從門外魚貫而入。葉浩一看,兩個認識,兩個不認識。認識的兩個人,一個是林慶娃他爹,屠戶林鼎;另一個一身的獵戶打扮,正是林龍林虎的爹,名叫林溪。而不認識的兩個人,一個方臉大耳,膀大腰圓,一身的虎皮勁裝,威風凜凜;另外一人身材不高,短衣襟小打扮,麵如冠玉,耳似流銀,雖然衣衫有些破爛,但是人卻無比的精神。


    四人中領頭的應是那個魁梧大漢,那大漢一進門本欲說些什麽,忽的瞥見葉浩和晚晴,欲言又止。


    林德壽擺擺手,和聲道:“林重啊,但說無妨,這兩個孩子就是進入山穀的葉浩和晚晴。”說著對著葉浩晚晴一指那魁梧大漢和瘦小漢子道:“這兩位你們沒有見過,他們都是你們的叔伯輩,名叫林重和林風。”


    葉浩和晚晴趕忙施禮道:“二位伯父好。”


    矮小精幹的林風笑嘻嘻道:“免了免了,嗬嗬,早聽說村裏出了個孩子王名叫葉浩,今天才見到,果然不錯。”


    林重衝著葉浩晚晴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對著林德壽恭敬的道:“族長,我們把人分成了四隊,在那無名山穀的方位來來回回搜索了幾十次,一天一夜竟然毫無所得,那山穀好像再次消失了。”


    林德壽閉目凝神,聽到這話緩緩睜開眼道:“這事在我意料之中。那山穀有仙家禁製,不是我等可以輕易找到的。這十多年來,除了這一次,也就是葉柔和林青兩個人能夠進去後安然無恙的回來,其他進去的人都沒有出來過。這次萬幸,葉浩他們不僅進入了山穀,而且還探得很多秘密,已經是難得之極,也正是通過他倆的描述,我才想通了很多事情。”


    林德壽站起身形,仰頭道:“唉,這麽多年啊,直到今日我才終於明白我們林石兩家守護的究竟是什麽了……”


    林重等四人聞言頓時身形一顫,搶身上前,激動道:“族長,您知道了?那我們家族這上千年來在這裏守護的究竟是什麽?”


    林德壽眼睛忽然閉上,緩緩說道:“我們守護的……”


    “是一個魔王……”


    “什麽……”


    “怎麽會……”


    “這……”


    林德壽點頭道:“也許不應該用守護,更確切的說是看守……我們兩大家族守在這裏,就是為了封印在山穀裏的那個魔王。”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句話讓在場的人一片嘩然。


    林鼎暴躁的說道:“媽了個巴子的,我們守在這裏這麽久,原來就是看囚犯啊。天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喝西北風,我早膩歪了。”


    林溪和林風也情緒激動地附和著。


    林重一把拉開林鼎:“鼎弟,不得在族長麵前無禮。”轉頭對林德壽說道:“族長,你覺得我們這麽做……值得嗎?”


    林德壽溝壑叢生的臉頰明顯有些顫抖,兩行淚水竟無聲滑落。


    他閉上眼睛,理了理心中的思緒,深深地吸入一口氣,道:“值……我們值得這樣做……我們林家祖祖輩輩的守在這裏,就是要讓天下太平。之前我們不知道守護的是什麽,而現在我們知道了。那就讓我們繼續守護下去,守護這個幾千年的承諾。凡我林家子孫必須對天發誓,定要以此為大任,守護這個承諾,有生之年不得改變。”


    林德壽蒼老的身體中迸發出如此激昂的話語,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林重、林溪、林鼎、林風刷的跪倒在地:“我等謹遵先祖遺訓,發誓永世守護在此,如有違背,天雷轟頂。”


    葉浩和晚晴的身上滿是汗水,早已跟著幾人跪倒在地,他們被屋內幾人的誓言深深震撼,然而內心深處又是熱血沸騰,作為林家的子孫就該完成祖宗的遺訓,不管多難多險,都要完成,這是他們要背負的,而且要一輩子背負。


    葉浩雖然不姓林,但是在林家村十幾年,早把自己當成了林家村的一份子,因此這個遺訓在葉浩的心裏依然回蕩著,他在心裏也默默念著:“謹守遺訓,守護在此,如有違背,天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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