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


    五道詭異的暗紅色絲線,竟然輕易的穿透李宇陽一身磅礴的護身法力,嗤嗤作響中直接穿入其身體之中,


    轉瞬間,便見其體表鼓起無數個疙瘩,每一個疙瘩中,似是有無數鬼麵若隱若現,淒厲的哀嚎隱約傳出,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啊。”


    原本遭逢驟變,身形好似被製住的李宇陽,陡然發出一聲慘嚎,雙目中的失神在這一刻盡去,左手驀地一彈,便見一柄玉劍模樣的淡藍色光華,瞬息間穿破虛空激射而去,


    當其想要激發右手中那怪異法寶之時,眼神中的清明陡然盡去,渾渾噩噩,好似失神了一般,


    “混賬。”


    看到那玉劍離去,五大化神沒有一人敢於去追趕,齊齊怒罵出聲,


    他們很清楚那是什麽,沒想到五大化神埋伏一人,雖然將之留下,但對方卻也傳了消息出去,


    如此一來,其餘化神定然會接到消息,到時他們所做一切皆前功盡棄,


    而且,現在他們一眾,除卻他們三人之外,其餘還在努力積蓄魔氣,並未突破化神之境,真要打起來,他們決然是沒有贏的道理,


    “不用多想了,此地空間風暴如此密集,那虛空傳音劍縱然能夠在空間風暴中不損,也決然不可能太快傳遞到接收人之處,看來我們要稍微改變下計劃了。”


    陰寒氣息閃爍中,厄多摩一揮手,將上空幾樣寶物盡數收起,目光掠過四人,最後落在神情呆滯的李宇陽身上道,


    “可惜了,我們五人聯手才煉製出這麽一套攝魂天魅絲,隻用在一個化神中期小輩身上。”


    化作少女模樣的另一位下界魔修月千瓏,黛眉微蹙,略顯不滿道,


    “這沒什麽,攝魂天魅絲雖然用了,但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這樣吧,由赫連道友將此人帶回,供其餘之人煉化,我們四人直接趕往煉器宗,將之覆滅,想來將這一宗之人煉化,足以讓我們再進一步了。”


    厄多摩目光一閃,繼而看向幾人道,


    “也好,天青龍蟒至今沒有回音,看來是當年動蕩之時所受創傷還沒有恢複,多半是不會來了,我這就帶著李宇陽趕回去。”


    赫連雲微微頷首,向羅重樓投去一個隱晦的眼神,便伸手向李宇陽的身體抓去,


    “哈哈,聽你們說這老東西是什麽煉器宗的宗主,本座倒要看看他身上有什麽好寶物。”


    不待其手掌碰到,一直未曾言語的煞丘魂,大嘴一咧,伸手向李宇陽一招,


    便見其手中那塔狀機括般的寶物與其手掌中的一抹暗紅色指環,嗖忽間便落入其手中,


    “諸位小心,煉器宗數萬年傳承,單是其護宗大陣就不可小覷,我先走一步。”赫連雲見狀,沒有多言,向四人略一拱手,便一把將李宇陽抓在手中,周身血色光華一閃,瞬間衝天而起,化作一抹流光,向西北而去,


    “我們也走吧。”


    月千瓏螓首微抬,便要展開遁光,


    “莫急,既然那家夥是煉器宗的宗主,其指環中必然有其宗中之密,先查看一番,到時候也好輕鬆一點。”


    煞丘魂大大咧咧的一揮手中寶物,止住幾人身形道,


    “也好,雖然煉器宗中有羅道友的弟子接應,但還是多準備一下為好。”


    厄多摩聞言,微微頷首,


    一時間四人圍在一處,驗看起那指環中的寶物來,


    ……


    於此同時,天雲城內,一座不大的酒樓雅間之中,兩名男子時隔百多年,再一次的聚首在一處,


    “王兄,真的是你。”


    夏瓊崖望著麵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俊逸的麵龐之上閃過一抹激動,身形不由往前湊了幾步,


    “夏兄,多年不見。”


    中年男子麵上一陣虛幻的光影閃爍,轉瞬間變成了一名樣貌普通,卻透出一股剛毅的年輕男子,衝其拱手一禮,正是王墨,


    眼見收徒大會結束,雲霄閣一行天驕,便要帶著那些篩選出的築基修士進入宗門,王墨又無法混入其中,


    不得已下,在眾人路過之處,暗中向夏瓊崖傳音,希望他能暗中前來一見,


    雖然時隔百多年,夏瓊崖依舊沒有忘記,當年樓閣處對飲的王墨,這些年來他遊曆諸多地方,也暗中打聽了不少消息,


    知道王墨身份有些特殊,盯著他的元嬰聖者也不再少數,當時接到他傳音之時,還有些不信,


    但想及當年兩者有所交集之人,實在太少,在此地中可謂基本沒有,略作思量下,便按照王墨傳音指示,避開了所有人前來一見,


    “是啊,當年聽說你從天牢中脫困而出,便從此不知去向,又傳聞你在天火州進入琅琊密境,又在魔域中闖下莫大名堂,撚轉從天鳳州來到此處,當真是不可想象啊。”


    看到王墨的樣子,夏瓊崖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自始至終,雖然兩者沒有多少交流,但他卻一直將其當做朋友,


    “夏兄請坐。”


    王墨心下也是滿懷欣慰,當年隻不過是數麵之交,對方卻是為自己做了許多,他在夏京之中也是探聽了不少當年之事,對於夏瓊崖,王墨心下也是存了一份感激,


    “好。”


    夏瓊崖微微頷首,便坐在一處擺著酒菜的桌旁,


    “請。”


    王墨伸手一引,便端起了酒杯,示意對方共飲,


    夏瓊崖麵露一絲淡笑,舉杯一飲而盡,


    王墨同樣如是,兩者同時倒杯,繼而相視一笑,


    “好酒。”


    夏瓊崖麵頰之上湧起一抹淡紅,眼中露出一抹驚異,更是感到體內有兩股截然不同的元氣波動,在滋潤著自己的內府,繼而麵色一整,將酒杯放在桌上,鄭重道:“王兄邀我前來,想必是為了冰夢月此女吧。”


    “不錯。”


    對於夏瓊崖能夠猜出自己的來意,王墨絲毫沒有意外,微微頷首道:“想來夏兄已經發現,此女跟珊兒一模一樣。”


    “嗯,確實如此,連穿著都頗為相似,若非其氣息與珊兒妹妹完全不同,我都要懷疑,是不是珊兒妹妹死而複生。”


    夏瓊崖略一點頭,皺著眉頭道,到現在想及當年楊珊兒之死,其心頭都不免唏噓,


    “那確實是珊兒。”


    看著他的眼睛,王墨一字一頓道,


    “什麽。”


    夏瓊崖一驚,繼而搖首道:“不可能,那冰煙與冰夢月一看便知身出同宗,更不可能與珊兒搭上關係。”


    “那身體確實是珊兒的沒錯,但卻是被另一人占據了罷了。”


    王墨緩緩起身,麵露一絲陰沉,自己心中的妹妹,被人盜屍,還被人占據了軀殼,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會震怒,


    “被人占據,王兄可知道是誰。”


    夏瓊崖劍眉皺在一處,仍舊有些懷疑,但以他對王墨的認知,卻是知道他絕不會信口開河,


    “原本我還不清楚是誰,但你說此女自稱冰夢月,而其身邊女子自稱冰煙,我就確信,占據珊兒屍身之人名叫寒夢月,其身邊女子名叫寒煙,當年她盜走珊兒屍身之時,我因故未能追尋,前往了天鳳州,沒想到她竟然來了這裏。”


    王墨緩緩道,事實確實如他所言,但在天鳳州,聽了鳳無瑕對他講述的當年之事,兼之寒煙的來曆,與盜屍之舉,他便斷定,當年傳聞中的玄陰天女,正如鳳曼青一般,施展了某種秘術,將自身封印,得以存活到現在,


    “寒夢月。”


    夏瓊崖自語一陣,驀地仰首道:“怎麽與數千年前的玄陰天女同名。”


    “不是同名,應該就是此女,數千年前的一場博弈,應該是老一輩化神修士所布局,其中有人上位突破化神,有人為他人做了嫁衣,直接隕落,這寒夢月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王墨深吸口氣,緩緩訴說著他從鳳無瑕處所得知的隱秘,兼之自己行走大陸多年所得,還有當年從小白靈識中探知,它給楊珊兒屍身喂服的一顆奇異冰珠,一一為夏瓊崖解說起來,


    “嘶,世間竟然有如此奇異的秘法。”


    聽完王墨的敘述,夏瓊崖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之色,起身凝重道:“按照王兄所言,當真是寒夢月占據了珊兒妹妹的屍身了。”


    “不錯,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此番來雲霄閣,必然是為了尋仇,而其目標,就是雲霄閣閣主葉重陽。”


    王墨頷首道,


    “找……閣主尋仇。”


    夏瓊崖隻覺腦海一震,似是有些理不清的道,


    “當年鳳曼青前輩身隕魔域,寒夢月應該是死在葉重陽之手,而且還被奪了一身玄陰真元,雖然傳聞中,玄陰天女乃是化神修士,其實不過是元嬰大圓滿罷了,隻不過其一身實力冠絕大陸,才被以訛傳訛成了化神修士,至於當年真正的隱秘,也隻有他們幾位當事人知曉了。”


    王墨轉首看著窗外,語氣頗為沉重道,


    呼,


    夏瓊崖吐出一口氣,平複了下心緒,好一會,才對王墨道:“王兄,你說吧,要如何做。”


    “隻要夏兄找機會,將之約出,避開其他人,王某就感激不盡了。”


    王墨看著他,一字一頓道,


    “好,這是我的傳音玉簡,待得事成之後,我便給你傳音,你盡且前來便是,到時夏某一定鼎力相助。”


    夏瓊崖手腕一翻,取出一枚玉簡,遞給王墨,言辭懇切道,


    “夏兄能念及當年情誼出手,王某心領了,但此事我一人足矣。”


    王墨接過玉簡,眼中閃過一抹感激與執著之色,繼而正容道,


    夏瓊崖無言的微微頷首,這一刻,他知道,當年在大夏鬧的天翻地覆的堅毅少年,曆經百年滄桑,從未有過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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