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呢,就以道友相稱吧,奴家水若涵,見過道友。”


    嬌笑了好一陣,似是眼角都有一絲晶瑩閃過,葉涵青亦或者水若涵,這才止住了笑意,看向王墨,美眸中露出一抹嫵媚之意,略頷螓首道。


    “王墨見過水道友。”


    沒有猶豫,王墨深深看了此女一眼,抱拳一禮,繼而雙目微眯道:“敢問水道友,可方便告知來曆。”


    “咯咯。”


    聽得此問,水若涵輕笑出聲,淡然道:“到了你這境界,還在乎這些嗎。”


    王墨沉吟了少頃,伸手入懷,摸出了一物,遞到近前:“此物,歸還道友。”


    “你倒是不貪心。”


    輕伸玉手,將其內的指環捏起,水若涵笑顏如花驀然一斂,意有所指道:“你修煉了《五行煉體真罡》,曰後可要小心呢。”


    聽得此言,王墨麵色微變,眉頭皺起間,略一拱手問道:“小心,還望道友解惑。”


    對方如此說,自是承認了來曆不凡,若非如此,也絕不會有這樣的說辭。


    那指環,自是當年水若涵在濟陽城遭難,其母交予自己之物。


    這麽多年來,王墨早已是發現,那指環中之物,並非自己所發現的那般簡單,單單一部《五行煉體真罡》就足以讓天下修士動心,更遑論,連他現在,都無法打開的禁製中的寶物。


    但這樣一部功法,又何來小心一說。


    “咯咯,不用如此拘謹,當年之事,我還要多謝你呢,畢竟是你幫我葬了這一世的母親。”


    水若涵嬌笑一聲,嫵媚的橫了他一眼,繼而麵色微肅道:“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曉,若是到不了,自然沒有必要知曉,對於此功法,你隻要謹記,切莫在人前多言便是。”


    深深看了水若涵一眼,王墨心下微凜,沒有再追問,但心下對此女卻是多了數分防備之意。


    當年自身修為低下,眼界狹窄,自是看不出《五行煉體真罡》這功法的深奧之處,隻是覺得修煉可行,對自身有助益,便鍥而不舍的修煉下來。


    但經過這麽多年,修為到了如今地步,這門煉體功法的深淺,他仍舊是看不出分毫。


    這種感覺,在他修煉《開源天經》之際,也是如此,每每修煉到一境界,腦海中便會自動浮出下一步的修煉之法。


    這也讓他沒有為功法發愁之時,但心底對這兩部功法的猜測,卻是從未減少過。


    能擁有這等功法之人,又豈是簡單易於之輩。


    而在王墨當年從袁佳怡處搜魂所得,水若涵早已被葉重陽用秘術封印了記憶,但現在看來,卻是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之前的種種試探,無一不昭示著此女的神秘,兼之其所言中‘這一世的母親’,莫不在提示王墨,眼前女子,乃是如他一般,擁有兩世記憶之人。


    亦或者,乃是擁有不知多少世記憶的老怪物,這種人行事,自是有自身目的,其所提醒之事,王墨自是會留意。


    而其所言,王墨也明白,自身修為不到,死了也就是死了,自然沒有必要知曉的太清楚,而若是成長到那一步,自然是明白不過了。


    轉瞬間,王墨腦海中劃過諸多念頭,目中神光連閃間,深吸口氣,頷首一禮道:“多謝道友提醒。”


    他修煉至今,一向行事小心,卻是從未對人言及自己所修,這一點倒是可以做到。


    但這種特殊功法,自有其獨特的表象,動起手來,想要隱瞞,卻是極難。


    水若涵微微搖首,示意其不必如此,繼而美眸中劃過一抹亮色,問道:“這麽多年,你遊曆大陸,可曾遇到一個行為特殊的魔道修士。”


    聞聽此言,王墨微怔,繼而心下猛然一跳,沒來由的腦海中露出一個頗為囂張的聲音,但麵色不變,小心道:“怎麽個特殊法。”


    水若涵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繼而掠過其麵上的漆黑紋路,雙目微眯道:“一個擁有怪異雕像的魔道修士。”


    “嘶。”


    饒是王墨定力過人,也不由輕抽了口氣,目中推衍之色連閃,最終定定的看向水若涵道:“你你是寒家玄陰天女。”


    “看來你見過了。”


    水若涵黛眉輕蹙,點點頭道:“我確實曾是寒家一脈的玄陰天女,或者說,每一代的玄陰天女都是我。”


    “什麽。”


    這一下,王墨再也坐不住的豁然站起,滿麵震驚之意的看著水若涵。


    若其所言為真,那她到底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亦或者說,真能夠延伸到天風大陸最巔峰的時代不成。


    據他從寒煙處所知,她寒家的曆史,可是足以延伸到極為遙遠的時代,隻不過時代變遷,兼之寒家曆經數次大變,早已不複當年的繁榮罷了。


    他之所以猜測對方是玄陰天女,蓋因自身在天火州,與被封印的魔靈交手,這麽多年暗查,從蛛絲馬跡中查知,當年種種聚變,這特殊魔頭,每一次的現身,都會與玄陰天女有所瓜葛。


    以這等老怪物的身份而言,能夠破除葉重陽的封禁,自是不在話下,縱然修為不及,但自是有秘術可以做到。


    “咯咯,我還以為你是個木頭呢。”


    看到他如此吃驚的模樣,水若涵似是極為感興趣,嬌笑幾聲,看著王墨認真道:“你若真見過此魔,曰後可要小心了,我可是感覺到,他的封印已破,而且離開了此界,他可是極為記仇。”


    深吸了幾口氣,察覺到自己的失態,王墨雙目微眯緩緩坐下,沉思了一會,這才道:“還請道友告知,此魔的來曆。”


    雖然魔靈已經離去,但那神秘雕像,卻是被自己神魂中的紫色光華困住,若真如水若涵所言,魔靈必然還會尋上自己。


    若是不做些防備的話,自己還真的難以抵禦。


    “具體來曆,雖然有一點印象,但我的記憶並未全部蘇醒,所以也無法告知,隻不過當年我一次轉世之際,此魔突然降臨此界,我與之交手一番,最終不能將之消滅,隻能選擇封印。


    我依稀記得,此魔應是受了重創,自身也是記憶不全,而以天風大陸地元域而論,他是沒有能力恢複本來修為的。


    而同樣的,以其本質修為而論,這一域中是沒有人能將之除滅的。”


    水若涵輕搖螓首,將自己所知一一說出。


    “那道友可知,其所有的那雕像是何物。”


    王墨深吸口氣,再度問道,目中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精芒。


    那神秘雕像,至今留存在自己識海之中,雖然沒有多大異動,但如此一件不知根底的魔道異寶,實在讓他寢食難安。


    若是能夠弄清楚,自是再好不過。


    “雕像。”


    水若涵目中異色閃過,深深看了王墨一眼道:“依稀中,我隻記得,此物關聯極大,你最好不要觸及,否則,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這”


    王墨怔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下如亂麻一般攪動起來。


    “你也不必煩心,雖然我還無法記得太多,但你隻要清楚,那魔頭你輕易不要招惹便是,其來曆極大,縱然是當年的我,隱隱也要忌憚幾分,而你若能將《五行煉體真罡》修煉完整,或許可以抵擋一二。


    而以他的重傷情形,想要恢複本來修為的話,短時間必然無法做到,更何況,他已經離開了此界,你們能否再見,還是未知之數。


    我能告訴你的,隻有這些,也算是還了當年你助我葬母之情。”


    水若涵寬慰幾聲,意有所指道,便不再多言。


    “多謝道友提醒。”


    其言說到如此地步,王墨也不好再多問什麽,隻得苦笑幾聲的應道。


    兩者之間,也是再度沉默下來。


    但隨著時間推移,沉默許久之後,一直沉思所知的王墨,心中猛然一動,趕忙看向水若涵道:“在下還有一事相詢,還望道友告知。”


    “何事。”


    水若涵黛眉一揚,有些意外道。


    “既然道友言及,曆代玄陰天女都是道友,那必然可知玄陰天珠之用,曰後修行,是否會收回此寶。”


    王墨定定的看著水若涵,不知不覺間,言語中戴上了一絲淩厲之意。


    “哦。”


    看了王墨一眼,水若涵這才輕笑一聲道:“莫不是你有紅顏知己,修煉了我所傳的玄陰[***]訣,放心,根據我現在的記憶,我所修煉之法已然完工,玄陰天珠自然沒有用了,你若是不放心,我可將剩餘功法盡數交給你,其中還有專門克製此功法的秘術。”


    說著,便取出一枚玉簡,放在額頭處,刻錄起來。


    過了約莫盞茶工夫,這才取下,將之遞給了王墨。


    “多謝道友。”


    王墨將玉簡接過,仔細偵查了好一會,這才輕舒口氣的將之收起,拱手一禮。


    “咯咯,你放心便是,雖然我還沒有完全記起最深處的記憶,但以我的身份,還不至於哄騙於你。”


    見王墨神色中仍有謹慎之意,水若涵嬌笑一聲,再次寬慰道。


    “嗯。”


    聽得此言,王墨隻得點點頭,將心底深處的那抹殺意掩埋。


    此事關乎楊珊兒的姓命,容不得他不小心。


    但水若涵所言,實在令他大為震驚,知曉絕大多數強者所不知的隱秘,令他不由不相信對方之言。


    若動起手來,做不到將之徹底滅殺的話,恐怕遭殃的還是楊珊兒與自己。


    若是水若涵依舊是當年的那懵懂少女,王墨必然不會如此,但對方已然表態,乃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哪裏能容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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