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當下更讓人恐懼的,是從茂盛的葉叢後麵緩緩步出一身穿斑馬服的豹子,“我操……”。


    段斌察覺出我的異樣抬起頭也是猛的一愣,“雲豹……”,楊幼一爬出半個身子剛想罵個痛快,一看這東西,嘴巴都嚇的抽了筋兒,哆嗦半天沒哆嗦出半個字兒。


    段斌趕緊巴拉了她兩下子,小聲兒問她這地洞大概有多深,楊幼一哆嗦著說估計有兩個人那麽深吧,底下全是寒光閃閃的鐵紮子。


    段斌示意讓楊幼一先抓好草皮子,又蹬了蹬腿說道,“你先鬆手。”


    我也不知道他又要幹啥,眼看楊幼一抓的草皮開始鬆動,我趕緊把手鬆開。段斌二話沒說,直接一個前撲跳進了地洞,緊接著楊幼一“啊!”的一聲也跟著被拖了進去,就在眨眼間,這號稱地球上動作最快的家夥撲了過去……那簡直是擦著楊幼一的頭皮過去的,嚇的我也是一身冷汗。


    我爬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緊緊按著手中的刀子,心想,“這該死的段斌,你死還拉個墊背的,老子說不準連個渣都剩不下。”


    就見這豹子“噗噗”的邁著絨爪走到地洞口向下看了看,變得更加暴躁起來,轉過頭又望了望我,眼睛眨了眨,露出一排整齊的鋼牙!


    我想象著自己骨頭被這家夥嚼碎腸子被舔出來的淒慘,急的腦瓜子上都快冒出了犄角。


    老子處在生死線上這麽久,連閻王都不敢收我,到頭來難道竟便宜了你這個畜生。


    我坐起來依靠在老樹旁,舉著刀子,琢磨著幸好有這棵老樹,除非老子睡著了,要不然就這個姿勢保持下去,你這死豹子還真拿我沒什麽辦法。它繞圈我就跟著繞圈,眼睛始終賊著它。


    雲豹,顧名思義速度像雲一樣,常年活躍於雲貴高原的深山裏,沒想到在這兒竟讓我給碰上了,我他媽的還真是夠走運的。


    一想到楊幼一這會兒可能都成涼的了,我又有點兒心灰意冷。但考慮到段斌這個人有點兒本事,總能出其不意,他那麽做肯定多少有那麽點兒把握,隻能祈禱他倆別成了馬蜂窩。


    目前的難題是如何解決這豹子。這玩意兒機靈的很,有老虎一般的凶猛,又靈活的像個猴子。它似乎看中了我這一身不肥不瘦的膘子,鼻子上的胡須銀針似的抖來抖去。


    我心想這尼瑪你要是不吃不喝看著我看個十天半個月,等老子剩的皮包骨頭,看你吃什麽。


    正想著,地洞裏傳來一陣哨子聲,我以為段斌開始找村子裏的幫手了,心中一陣竊喜,這小子還活著,那就有救了!


    我看著這家夥蠢蠢欲動,趕緊衝著它擺了擺刀子。哪知片刻過去,這地方又開始出奇的安靜,這眼前的家夥也開始撲哧撲哧的不敢動彈,還有點兒後退的意思,我這個時候也不敢回頭,怕萬一這個空子被這玩意兒撿了,我就死不瞑目了,心想這家夥是不是正在醞釀一下準備後退幾步直接撲過來啊?。緊接著突然感覺到腳底下晃晃當當開始晃,整個人舉著刀子竟身不由己的向眼前豹子移動,我一驚,“怎麽回事兒?”


    低頭一看,大批的葬甲蟲從我腳下的土裏拱出,浩浩蕩蕩如千軍萬馬。刀子咣當一聲脫了手,“你親娘嘞,老子原來是這麽死的???”


    那哨子我見過,就是他之前送給楊幼一的那個,倒是這聲音,似曾耳熟,但又好像隔了幾輩子,找不到源頭。那花斑雲豹看樣子也是一山之主,但見到這葬甲蟲就像見了克星一樣,舔了舔鼻子,不甘心又不敢亂動,繞了兩圈掉頭就跑,頃刻就不見了蹤影。


    這蟲子似乎通了人性,見豹子跑了,刹那間又挖土挖洞的自己鑽了回去,我心有餘悸的琢磨,“這段斌果真有兩下子,這哨子是原來是幹這個用的,可他當初為什麽要撒謊。”


    想了一下又趕緊靠近那地洞,我探頭一望,段斌橫鋪在鐵紮子上,楊幼一就暈倒在他的懷裏。這場景立時讓我極其不悅。


    你段斌總仗著你有點兒本事就占我女人便宜,就算這個女人目前還不是我的但那是也被我預定的,你老當著我麵英雄救美,便宜也占的理所當然!


    不過眼下來不及講這些,看段斌被楊幼一壓的也夠嗆,根本伸不開腿和胳膊來輔助我拉他們上來,我又怕一會兒那豹子再殺個回馬槍,左思右想冒出個念頭。


    我自己也噗通跳了下去,踩的段斌哇一聲,我知道這小子是在大驚小怪,冒了句,“現在還和我裝?”


    說著笑嗬嗬的取出袖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身上的鱗可真夠結實的,雉骼紮不動你,連這鋒利的鐵紮子也不能傷你,你到底是幹啥的?”


    段斌望了望被他丟在坑裏的彎刀,黯然道,“你先拉我們上去才對,怎麽你也跳下來了,這下我們都上不去了,隻能等困死在這裏。”


    我把他手裏緊緊攥著的哨子也扯了過來,刀子又壓了壓。準備叫楊幼一起來,段斌趕緊攔著。


    “這事兒咱倆知道就行了,你別千萬別告訴她。”


    我看了眼楊幼一,這家夥仰著身子躺在段斌身上,假寐的真是可以,腮紅一片接一片的,要不是睫毛輕微抖了抖,我都以為她是真的昏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他就冒出了一句,“遺傳病。”


    我一下子急了,我說你當我眼睛瞎啊,那東西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出來,像是被催出來的指甲片子覆蓋了全身。


    段斌指了指天,“天就快亮了,天一亮我這身皮就自己蛻了下去,到時候咱們都得給紮成蜂子窩。”


    他見我還是不信,一閉眼來了句,不信你可以殺了我。


    眼看天就要亮了,山雞打了四五遍鳴,我也不敢打這個賭多做停留。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得趕快抓緊時間,不然等那群人高馬大的家夥醒來,我又有麻煩了。


    我掐了下楊幼一的小臉,“別裝了,趕緊的。”這姑娘一看被識破了,小臉更紅了。


    我又加了句,“以後你再躺段斌的肩膀,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臉早晚得給刮花了。”


    爭吵了兩句,我就趕緊用刀子在側壁上挖蹬坑,順帶著就踩著爬出了洞口,楊幼一在後麵跟著也爬了上來,最後段斌磨蹭了一會兒也鼓搗上來了。


    這家夥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擼起褲管兒,“你仔細看看,什麽都沒有。”


    我趕忙爬到洞口看了看,“媽的,全蛻到下麵了。”


    楊幼一好像也知道點兒什麽,但是啥都沒說,趕緊催促著快走,說還要在中午之前趕回村子裏吃午飯。


    要不然說這娘們心眼兒就是大呢,好像生死都不關她的事兒,一副遇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找事兒型號的。


    我問段斌快到了吧,段斌說馬上,用不了半個鍾頭就能看見那孩子藏的地兒了。一說到這孩子,我這莫名其妙的擔心又上來了,但本著遇神求神,遇佛拜佛的心態,我姑且祈禱是時候否極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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