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說:“那石門上雕的都是些飛禽猛獸,還有縛龍捉鬼的猛將,估計就是那個時候的猛將,是誰我也不知道。”


    我看和尚累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就讓他先睡會兒再說,這門我盯著,有啥動靜早作準備。和尚眼睛也就沒推辭,倚著牆就睡著了,我倒是有點兒擔心這光頭,生怕他這一覺睡下去醒不過來。這人真有累死的,我小時候聽那些愛扯淡的老婆子講過一個故事,那還是和小日本幹仗的時候,有個小夥子白天被鬼子押著幹了一天活,結果晚上回來睡覺,一覺下去就沒見著第二天的太陽,後來聽說一摸那娃子的骨頭,就像是酥糖似的,一捏就碎。


    床上那兩個家夥看我也倚在邊兒上不動彈了,倆人兒往被窩一鑽,蒙著腦袋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我這些年也見了些世麵,沒吃過豬肉,也見過了豬跑,這倆家夥好不容易大老遠跑這兒偷個腥,也管不了那麽多,蒙上被子就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這白花花的大饅頭擺在眼前,餓的人都會吃。


    ……


    盡管他倆呻吟的一個比一個聲音大,可惜這催情的曲子奏的也忒不是時候,我聽著聽著,就好像來到了山清水秀的大明湖畔,一睜眼就他媽的到第二天早上了。我都懷疑自己的神經被砍壞了,這麽淫?蕩的環境,我竟做了有史以來最純潔的一個夢:夢見我跟和尚一起坐在山崗子上看夕陽,夕陽的餘光中緩緩走過來一對兒男女……剩下的就記不起來了。


    醒的時候和尚屁股對著我,縷縷青煙如輕紗曼帳,我噌的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罵道:“你小子放屁也不背著點兒人。”和尚回過頭說道:“我這不是背對著你麽?”


    我白了他一眼,看他還盯著門縫兒往外看,問他道:“怎麽樣?有啥情況?”


    和尚轉過頭,關上門說道:“外麵的那些狗東西都不見了。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動靜?”


    我一撓腦袋,說道:“我他媽的後來也睡著了,問問這倆崽子。”說著一把把癱睡在床上的那對兒男女給拽了出來,尋思這兩家夥不知道昨晚折騰到幾點,應該能聽的到動靜兒。


    這一拖出來不要緊,和尚跟我都被眼前的場景給嚇呆了,我手裏攥著那小子冰涼的大腳丫子,這人昨個晚上還生龍活虎的暗吼加速呢,這會兒整個身子就剩下一半兒了,我拽出來的這娃子從腰部往上都沒了蹤影,活脫脫的剩下個下半身,也沒看見地上有什麽多餘的血,再看他旁邊的那女孩子,和尚差點兒沒吐出來,那女孩子和這男娃子正好相反,留了上半個身子在床上,下半身從肚臍眼兒開始沒了,床上除也沒見到大灘大灘的血,肚子裏的器官全被掏空了,死狀卻還很享受。


    和尚看著我,半天問道:“你昨晚不會把他倆也給殺了吧?”我手一抖,丟下那男娃子的腳丫子,退到門口,說道:“不可能,我殺他倆幹啥,你沒夜遊症吧?”


    我以前聽說這人累過勁兒了就容易夢遊,做了事兒自己還不知道。當下這麽問了和尚一句。


    和尚搖搖頭,給了我一個猜不透的答案:“不知道……。”


    很多事情沒有答案,就算是有答案,也不一定就是我們想要得到的,多年以後這宗命案依舊是個謎局,隨著層層迷霧的撥開,它卻石沉了大海。


    我見狀趕緊隨便找了個理由給解釋了過去,說道:“可能是那個女鬼昨晚又回來了,見不得現代的人這麽開放,直接給宰了……。”


    和尚也沒說什麽,默默的在屋裏的地上挖了個大坑,我和他把屍體拚好,雖然說是拚好,其實是把兩個人給合成了一個人,剩下的那部分,實在是無能為力,和尚給這個奇怪的屍體掩蓋好後說了句,“陰陽人,上陰下陽,也許真的是那女鬼幹的,……。”


    我說:“先顧不了這麽多了,得趕緊走!直接去找那老爺子或者逃命……。”


    和尚看了看我說:“逃命這事兒估計你幹不出來,這老爺子身上有咱倆想要的東西。”


    我聒了一下子和尚的腦袋,說道:“這麽大個兒腦袋真沒白長,之前怎麽就看起來那麽笨呢。”


    和尚說道:“那都是為了糊弄那老頭子,大智若愚你沒聽說過麽,老子這就叫大智若愚。”


    我說:“你廢話再少點兒就行了,趕緊的吧,這屋子越待越陰沉。”


    和尚對於鬼怪之事,從內心還是論膽子膽子都不及我的萬分之一,一聽我這麽說,嚇的也不敢再多半句廢話,直接走在我前麵出了門。


    和尚跟我商量好先奔昨天吃飯的那家館子,我笑著和光頭說道:“這就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和尚回道:“拉倒吧,明知是屎,還幻想著年糕,這次鬧不好就把命放那兒了。”


    和尚說完催促我快點兒跟上,這家夥安睡了一晚,體力恢複了差不多,我在後麵把那紅袍子給疊好了裹著那對木魚木偶,緊吧溜兒的跟著,快走到那楊家老字號的時候,和尚突的停下了,問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問道:“你說那兩半截屍體留的女上男下不會是個暗示吧?”


    我看他驚恐的眼神,膽顫的問了句:“什麽暗示?”


    他說道:“女人要把男人踩在下麵了,百萬農奴翻身做主人了……。”說完自個兒自嘲的嘿嘿笑起來了。


    我想了想,說道:“人被殺了哪有那麽多講究,找不著的那一半兒組成的屍體還不是男上女下?。”


    我見他還有點兒發呆,就又說道:“那咱前天進的那墓葬主人還是個女皇帝呢,到現在還不是咱男人的天下,這事兒你就甭想那麽多,就算女人當家也不一定比咱男人差……”。


    ……


    說話間就見前麵冒出個熟悉的人,走路如喪蕩的遊魂,我一看,跟和尚說道:“這不是那個驢皮子紙人麽,他也要找那老頭子。”


    那驢皮子紙人好像也看到了我跟和尚,在前麵停住腳兒,等了我跟和尚一會兒,我倆走上前去,問那驢皮子紙人昨晚在哪兒過的夜,不會也遭人追殺了吧。哪知道這家夥一句話把和尚我倆給嚇到了。


    確切點兒說是惡心到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想看見帶腿兒的東西。


    驢皮子紙人說道:“我昨晚在地窖啃了一晚上的人大腿,和他們聊了一晚上。”轉身走的時候還不忘加一句,“好久沒這麽爽快的聊天了,感覺自己快脫節了。”


    和尚傻乎乎的問道:“你和誰聊天?”


    驢皮子紙人說道:“鬼,魂……。”


    我顫著膽子問道:“那些…被你吃掉身上肉的鬼,魂?”


    驢皮子紙人咧開他的大嘴,嘴唇裂開的像是成排的肉牙,說道:“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和尚這一下子眼睛一翻,白仁兒就露出來了,我心想,操,這家夥的還魂石白吃了。我怕他一口氣上不來,情急之中也顧不得自己的貞操,直接上去就幫他吸了一口。


    老子曾幻想無數次自己的初吻該如何美妙,可惜了這一輩子,是與那美妙無關了。還好這家夥一口氣兒下去自己緩了上來,噎哧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那驢皮子紙人見狀也有點兒過意不去,覺得自己不應該把話說的這麽直接,立在旁邊兒不知道怎麽辦了。


    我倒是習慣了這些東西,驚訝大於恐懼,還能挺個一時三刻。我這趟也正準備向這驢皮子紙人就這事兒問個清楚,驢皮子紙人也看出來了我的意思,當啷著一個胳膊說道:“裏邊兒去說……”。說著帶頭朝那楊家老字號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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