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總有很多情節縱是多少年後也讓人津津樂道回味無窮,那是比小說更能激起心靈共振的傳奇故事。欠了一屁股債無奈背井離鄉來到千裏外的異地的趙慶之,隻求賺點小錢寄給家裏不敢出門的老婆和嗷嗷待哺的兩個孩子。遊走了十數個地方,幾乎見遍了五湖四海的大學同學,得來的隻是唏噓和安慰沒有任何實際的幫助。


    從這個同學介紹到那個學長,然後又介紹到下一個親戚,他已經習慣了無論對方的態度如何,都要俯身低頭以示謙卑。


    原先握在手中的紙條是不知經手了多少道關係的一個住址,上麵隻寫了莊西昌三個字。對於腳下的村莊,趙慶之來之前做了詳細的調研,發現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竟然有著濃濃的商機。


    無論是村莊裏上千畝數十年曆史的果園,還是臨近中部最大人造板基地的地理位置,都是得天獨厚卻還未被開發的優勢。


    他永遠不會忘記決定躲債離家後,抱著兩個孩子的女人那毫無希望的灰色眼眸,機會對他來說就是親爹,哪怕跪下磕頭認孫子也要拿到手。


    語言是他離家後最大的障礙,雖然上過大學,可他的普通話並沒有多少提高。絕望的是那張紙條竟然半路丟了,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寂寥的清晨,腳步聲突然響起,蹲在橋頭幾乎絕望的趙慶之抬起頭,一張洋溢著和煦笑容的青澀臉龐映著朝陽出現。


    “你好,我叫鄭凡。”


    趙慶之無助的眼睛驀地睜開,一時竟隻不可思議的盯著鄭凡,說不出話來。多麽熟悉的音節,這是自己幾個月來第一次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親切的鄉音。


    “你好,我是趙慶之。”


    趙慶之頓了許久,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一把握住了鄭凡的手,一表正經的介紹自己,在他說趙慶之三個字時,一時竟忽略了眼前的男子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心裏隻是訝異,為何在皖北的小村落裏,會有能說安慶方言的人。


    “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麽?”鄭凡很慶幸大學時候曾去安慶支教過兩個暑假,半年的時間讓他認識了諸多山區裏可愛的孩子,也讓他勉強掌握了安慶地區的方言。他無意欺騙趙慶之,平複了心情,緩緩詢問。


    方才趙慶之突然熱情的握住他的手時,他也很想脫口說出,我要和你合夥承包梨園這類激情壯語。


    結果必然是趙慶之抽出雙手,將他化為妖孽騙子之流,試想他在陳橋根本沒有一個熟人,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人知道他來陳橋要做什麽?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孩子。


    即便鄭凡有重生者的先知先覺也不能驟然闖入命運的和諧之中,任何事總要有它的發展規律,突兀的攪亂隻會讓事情變得一團糟。


    “我想找莊西昌,你認不認識?”此時的趙慶之還是三餐不定,甚至居無定所的流浪漢,他不會想到這一站帶給他命運的改變,更不會想到會有一個洞悉了他命運的人早在這裏等候著他,帶給他新的變數。


    鄭凡點點頭,卻沒有表現出要帶路的跡象,“我還要等一個人,等會順路送你過去行麽?”


    “謝謝。”趙慶之沒有任何不滿,這些天的苦難讓他學會感恩,他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的和鄭凡一起望著道路的盡頭,


    孟威沒有守時,足足晚了半個時辰才開著一輛寶馬5係華麗而至。


    當趙慶之幾乎發蒙的坐進車裏時,鄭凡不由的感慨命運的奇妙。他今天本是想讓孟威提十萬塊錢先行把梨園承包下來,在往來無數的過客中等一個不知何時會來的旅客無異於守株待兔。然而巧合的是,趙慶之恰好在這一天出現。


    他原本還擔心,趙慶之和莊西昌是什麽關係他不太了解,是不是能把這個牆角給挖了,還是個問題。


    結果出奇的順利,鄭凡得知趙慶之和莊西昌沒有任何關係,隻不過中間有個朋友搭橋之後,立刻透露出自己要承包梨園的消息。


    趙慶之還不清楚自己遇見了什麽人,就稀裏糊塗的被鄭凡套了進去。二人關於水果批發市場的出路和新鮮食品運輸方麵頗有共識,鄭凡是因為有超越時代的目光,而趙慶之則是敏銳的商業嗅覺和大膽的論斷。


    二人談得越久,趙慶之對眼前這位少年越是敬畏,自己能說出這番話完全是幾個月闖蕩的結果,他走過了許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把當地詳細調查一遍,這才能說出運輸和加工是水果唯一出路的論斷。


    眼前這位看似還未出校園的少年,又是如何有剖析問題的關鍵,從各種國家政策上論述果農若無渠道隻有死路一條的能力。


    “包裝和市場開發,是下一年的重中之重,我們資金緊張,暫時沒有能力涉足加工和運輸業,隻能從小方麵入手。”


    “我們?”趙慶之一愣,不明所以。


    “說了這麽多,難道還不準備和我們一起幹麽?”


    鄭凡從副駕駛的位置把一個紅布袋拎了過來,扔到了趙慶之腿上,他遲疑著打開頓時瞠目結舌,震驚得無以複加。


    “這是十萬塊,梨園一年的承包費。如果你願意,我們這就去村委會把合同簽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出錢?”趙慶之把目光投向一直在看戲的孟威,十萬塊的鈔票把他給敲醒了,對他而言的巨額財富和鄭凡的年紀結合起來,才讓他發覺眼前與他侃侃而談的人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能做的了主?


    “別看我,我不過是個打工的,他才是老板。”一直看戲的孟威心裏不由的發笑,原來這個小子不僅學習厲害,忽悠人也是一流。


    “老板?”


    鄭凡輕笑道:“我和你都看到了梨園存在的潛力,我有錢但是缺乏一個能管理它的人才,而你恰好有我需要的能力。這是委任書,如果你能讓梨園產生收益,未來五年內收益的百分之三十都是你的。”


    趙慶之結果鄭凡手中的合同,隻是掃了幾眼,毫不猶豫的在落款人上簽了字。


    “我不明白這是不是命運,總之你的確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了我最想要的。坐了你的車,摸了你的錢,未來就算是懸崖我也跳下去。”


    鄭凡嘴角再次洋溢出孟威熟悉的微笑,場麵是如此的熟悉,就像半個月前那場會麵一般。


    “咳咳,老趙啊,實話告訴你,其實這輛車是租的,咱們手裏的交通工具,暫時隻有我和這小子的兩輛自行車。我的還是老式大駕的鳳凰牌。”


    趙慶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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