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越來越近,當看清馬上坐著的人影時,藍海微微一楞,轉過頭看著身後站在的白雪飛。


    "雪飛。"


    白雪飛怔了一下,看著向他走來一臉興奮不已的藍心,不禁看了一眼藍海,不知為何,她來找自己,他的心,卻沒有一丁點的喜悅。


    "雪飛,你可知道,你讓我有多擔心。"藍心衝向白雪飛,一把將他摟在懷裏。


    白雪飛抿了抿唇,眼神微微一閃,無意間看見從馬上下來的紅衣男子,原本心底升起的一絲溫暖,瞬間冷卻了下來。


    "雪飛,你有沒有怎麽樣?"等了半響,也不見他回應,以為他受傷的藍心疑惑的鬆開手,看著白雪飛,一臉擔憂。


    搖了搖頭,白雪飛仍然隻是沉默,也許是覺得無話可說,藍心隻是握緊了他的手。


    藍海看了一眼紅衣男子,有些驚訝,雲清揚,他怎麽也來了?


    "海兒,你有沒有事,這些日子你到哪去了?"藍悅快步走到藍海的身邊,疑惑的看向她懷裏昏迷過去的紫漠,微皺起眉。


    "受了一些傷,這些人是從一幫山賊的手裏救出來的,先將他們帶回去再說吧。"藍海看著跟在身後的十多名男子,微微皺眉,這些人,大部分來自鳳臨國,一定要順利將他們送回國才行呀。


    山賊,藍悅一楞,海兒怎麽會遇到山賊,這些日子她到底去了那?而且,這個叫紫漠的男子是怎麽受的傷,看著那群麵容憔悴的男子,盡管心裏存在著疑惑,但,看著藍海疲憊的模樣,藍悅也隻能將心裏的疑惑壓下。


    "皇姐,這附近有沒有客棧,紫漠,他受傷了。"藍海雙眼擔憂的望向懷裏像睡著了似的紫漠,朝著藍悅問到。


    "客官,請問你們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店小二看著走進來的一群人,微微一楞之後,露出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的看著走在前麵,衣著華麗氣質不凡的年輕女人身上。


    "住店,小二,給我們安排多間上房,還有,去請個大夫過來。"一身黃衣衫的絕色女子從懷裏掏出幾澱白銀,淡淡的吩咐。


    趕了一天的路,藍海看著這身後跟著一群嬌弱的男子,還好在天黑前終於找到一家客棧,不然,他們今晚就要在荒郊野外裏度過了。


    看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樓,店小二連忙將桌子上的幾澱白花花的銀子揣入懷中,臉上的笑容如向日葵般燦爛。


    紫蘇半摟著紫漠踏入房間內,藍海剛一走進房間內,旁邊的一間廂房門,在這個時候打了開來。


    "爺,吃點東西吧。"一身青衣的男子走入房中,將手中端著菜肴一一放在廂房裏的圓木桌上。


    窗前,站著一道挺拔的身影,看著天上清冷的圓月,擺了擺手中的黑鞋子。


    "青峰,你說,還有機會再見到她嗎?"藍禦魂將黑鞋子放在桌子上,半撐起下巴,看著桌上的黑鞋子,頭也沒抬的問到。


    "一定會的,相爺,人人不是都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嗎?"青峰一臉恭敬的看著藍禦魂,不禁有些感歎,這一路上,相爺的雙眼就一直沒離開過這雙形狀詭異的黑鞋子,雖然,那女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絕色,隻是,她的身著怪異,也不知是哪一國的女子?


    青峰暗歎,畢竟,這世上能讓自家相爺上心的女子真的實在是太少了,以前有很多富家小姐明裏暗裏對相爺表達過愛慕之情,甚至連男子都有,害的他幾度以為自家相爺有分桃斷袖。可是,也沒見過他對誰認真過。


    小丫頭,應該能夠再見到你吧。藍禦魂看著桌上的黑鞋子,目光深沉。


    夜,清冷如水。


    藍海打開窗戶,涼爽的夜風迎麵撲來,舒服的眯了眯眼。


    "紫漠。"


    聽到身後憂傷的聲音,藍海回過身,走到床前,雙手搭在紫蘇的肩膀上,無聲的給予安慰,看著臉色仍然有些蒼白的紫漠,微微皺了皺眉。


    "海兒,你身上還有傷,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紫漠。"紫蘇一臉溫柔的握著藍海的小手。


    藍海輕輕撫上紫蘇白皙的臉頰,低語,"為什麽,你不問我,這三天多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嗎?"


    他,指的是雷斯吧。紫蘇雙眸微微一暗,輕摟著藍海纖細的腰肢,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海兒,我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其他,我都不在乎。"


    藍海淡淡一笑,溫柔的看著紫蘇,這個男人,就那麽容易滿足嗎?


    轉頭,看向窗外,腦海卻不由的浮現另一張臉。


    另一間廂房內,卻是寒氣四射,一進入,猶如墜入萬年寒冰中。


    一身白衣的美麗男子,氣質高雅,絕美之容此時卻布滿了寒霜。


    悠悠的歎息聲在寂靜的房間內響起,打碎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雪飛,你到底要我怎麽樣。"藍心一手揉著額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白雪飛緊抿著紅唇,漂亮的丹鳳眼微微揚起,看著站在門邊上的藍心,冷淡的開口:"我能怎麽樣,你是王爺,你要娶什麽人都是你的自由。"


    藍心歎了一聲,慢慢的走到白雪飛的身邊,輕摟著他,感覺到他的掙紮,雙哞透出一絲不悅,"雪飛,雖然清揚身在青樓,但是,他一直潔身自好,再說,他也是個人呀,難道因為他的出生就可以看輕他嗎?"


    白雪飛緊握著雙拳,黑瞳閃過一道幽暗的光芒,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句話,她難道忘記了嗎?當初,他就被這句承諾吸引,被她的才華,出口成詩所著迷。


    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的母親身為丞相,卻娶了一名出身青樓的男子為夫,在小的時候,他的父親一直以淚洗臉,所有的人,都在暗地裏嘲笑他的父親,說他身為名門望族之後,竟然要跟一個在青樓裏接客的男子平起平坐。


    每一個人都以為他有多風光,受盡父母的寵愛,但是,他的心底一直都不快樂,他,不止一次的在心底發誓,以後,他一定要找一個一心一意待他的妻主。


    可,結果呢,那當初給他承諾的女人,她竟然在婚禮的前期告訴他,要娶小妾。


    "我不會讓你娶他的,絕不。"他不會像父親那樣天天以淚洗臉,卻在母親的麵前笑容相迎,他辦不到,辦不到。


    看著白雪飛一臉的堅決,藍心也有些氣惱,"雪飛,人跟人之間都是平等的,雖然清揚是青樓男子,但是,他都比你懂事的多,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一直以為他隻是有些任性,但還是一個明事理的男子,畢竟這世界上娶三夫四侍的人多的是,為什麽他就無法跟清揚一起共處呢?


    "那你走,走呀,去娶他呀。"白雪飛幾乎控製不了自己的大吼,內心一陣失望,她竟然將自己與青樓男子相比,他也有自尊,他也會嫉妒,會難過。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藍心氣急,拂袖而去。


    看著藍心毫不留念離開的背影,不爭氣的淚水從白皙的臉頰上落下。


    "你還好吧。"


    一道聲音猛的響起,白雪飛一怔,轉頭看著站在門邊上的藍海,連忙伸手擦了擦臉,一言不發。


    藍海看著白雪飛的模樣,不會是跟藍心吵架了吧。雖然,人家的家務事,她管不著,隻是,偏偏讓自己碰上,她也不能假裝看不見吧。


    "要出去走走嗎?"藍海提議道。


    月,爬上高梢。兩岸柳樹擺動著纖細的腰肢,璀璨的繁星如銀河般灑滿了天際。


    清風徐徐,吹皺了一江湖水,水波粼粼,如此美景,卻無人欣賞。


    "你的傷,不要緊嗎?"白雪飛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有些紅腫的雙眼看向身旁的藍海。


    藍海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看著天空皎潔的圓月,"隻是被劃傷而已,並不嚴重,我最擔心的,是紫漠。"


    白雪飛深深一歎,也學著藍海的模樣仰頭看著天空中的月兒。


    "他的傷,是不是很嚴重。"白雪飛不僅關心的問到。紫漠,想到那男子的遭遇,也不禁有些同情,如果,不是遇到她,自己可能也會被同樣的對待,那時,自己要該怎麽活下去。


    "大夫看過他的傷勢,好好調養就可以恢複,隻是..."藍海微垂下眼簾,身上的傷能好,心裏麵的傷痕怕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恢複,似乎不打算繼續說下去,話鋒一轉,"對了,你跟三皇姐鬧矛盾了嗎?"


    世事真是奇怪,當初,前身曾調戲過他,可如今,她卻能跟一向厭惡她的男子一起站在湖邊如朋友般的交談。


    白雪飛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嘴角揚起一抹苦澀,"藍海,你相信承諾嗎?為什麽一個人,會變得那麽快。"當初,在月光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人,一轉身,卻可以帶著滿臉的笑容告訴他,她要娶新夫侍,這,讓他情何以堪。


    藍海搖了搖頭,席地而坐,看著滿天的繁星,聞著空氣中湖水淡淡的腥味,她曾經也相信過一個男人給的承諾,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離開了一直對她很好的師傅,為了能跟他在一起,為了擺脫組織,她忍受著所以一切難以忍受的痛苦,可是,那個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背後為他付出了多少傷痛。


    他曾經嫌棄自己身上的燒傷,雖然他沒說,可是,他的眼神卻明明白白的告訴了自己。


    要擺脫組織,這些痛苦是必須承受的。隻是,那個男人,卻什麽也不知道。


    當深陷情網時,柔情蜜意,你濃我濃,可愛情一旦沒了的時候,卻是冷酷無情。這,就是人心。


    "藍海,你會給男人承諾嗎?"白雪飛挨著藍海的身邊坐下,看著有些憂傷的她,忍不住再一次問到。


    "不會,因為,承諾太重,太重,"藍海一臉的凝重。承諾,對相愛的男女來說,它就等於永不拋棄,背叛。可是,世事難料,誰要能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呢?


    "一生一世一雙人,難道,這也難嗎,藍海,若是你,做的到嗎?"白雪飛一臉深沉的望著藍海。


    一生一世一雙人,藍海望著天空的圓月,搖了搖頭。她,不能負了魅落,也不想傷了紫蘇,而紫漠,她已經說出口的承諾,她就一定會去實現。


    她會一輩子對紫漠好,不傷他,不棄他。


    "白雪飛,有時候,人,是沒得選擇的,愛一個人,沒有錯,不愛一個人,也沒有錯,錯隻是錯在,愛上不該愛的人。"藍海深深一歎,魅落也好,紫蘇也罷,前世背叛的痛苦,早已在心口烙下記憶,因為,不想讓他們受到傷害,所以,她不想傷害任何人,隻想盡自己所能,讓每一個人都能過得更好。


    愛上不該愛的人,高高在上的母親,就是因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將父親的心都傷透了,甚至,在自己的心目中,她再也不是自己尊敬的母親。


    而現在,他未來的妻主,卻在走上母親的老路,可笑的是,在她的心裏麵,自己還不如一個**。


    看著藍海,以前,她曾經調戲過自己,卻為此而挨了女皇幾十大板,可是,但自己有危險的時候,她卻擋在自己的麵前,她的心胸,她的為人,決不像世人所說的那樣,惡毒,好色,膽小。


    可是,反觀藍心,雖然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可是,她卻對接近她的男子來此不拒,卻從未想過,他的心,也會痛。而藍海,卻坦然的多,雖然所有人都說她是個惡毒,要好色的女人,可是,在他看到今天她對紫漠舍身相救的那一刻,他竟然覺得,跟她在一起,比跟藍心還要幸福一點。


    "藍海,我發現,其實你並不像以前那樣討厭。"白雪飛一臉真誠的看著藍海說到。


    藍海聞言隻是淡淡一笑,"那麽,你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想到雲清揚跟藍心兩人走的那麽近,眼睛沒瞎的人都看的出來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隻是,在白雪飛這準夫君的麵前,那兩人就有點太過了。


    白雪飛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半響,聲音帶著一絲的幽怨,"她說,她要娶雲清揚做妾,要我們好好相處,就像,兄弟一樣。"真是諷刺,他難道要步自己父親的後塵,兄弟,他已經有白雪歌這個讓他不願去接受的兄弟,現在,卻要讓他將心愛的女人與別人分享。


    "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可以讓你靠一下的,隻是一下哦。"藍海拍了拍有些瘦弱的肩膀,溫柔一笑。


    看著肩膀上的腦袋,聞著他身上的清香,藍海無語,她隻是隨意說說而已,他還真的靠過來了。


    白雪飛微微抬頭,看著藍海絕美的側臉,胸口的深處有什麽正劇烈的跳動著,臉,微微一紅,"呐,以後,我若有什麽不開心,你就將肩膀借給我,好嗎?"


    藍海楞了下,開下玩笑,"我是無所謂,不過,你不怕三皇姐吃醋嗎?我可是很怕她在女皇麵前告我一狀呢。"她藍海的名聲可是很臭的,若是再加上勾引未來姐夫,這罪名,可就太冤了。


    "也許,我應該做點什麽。"白雪飛幽幽的聲音響起,從地上猛的站起來,轉身就走。


    藍海仍然坐在草地上,一動不動,背後,猛的響起白雪飛的聲音。


    "藍海,你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藍海失笑,搖了搖頭。


    月光如鏡,湖麵上的一淪圓月在水波中蕩漾著,一陣風吹來,月,碎了。


    藍海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到的泥土,朝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樹後,一雙幽暗的雙哞目視著藍海離去的方向,一抹紅色的身影隱身於黑暗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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