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熱氣,繚繞著整個客房,窗戶開了一角,徐徐冷風吹進,略感到絲絲的涼意,圓木桶內,坐著一名女子,白嫩香豔的雙肩,濕漉漉的墨發披散在肩膀上,發綃漂浮在水麵上,黑的妖嬈,白的香豔。


    "你是藍海。"冰冷的聲音如他手裏的劍一樣寒冷無比。


    "你是何人,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麽要殺我。"藍海雙哞裏的冰冷一閃而過,微轉過頭,看著身側站著的黑衣男子。除了那一雙如寒譚般幽深的眸子,整張臉,看起來平凡無奇。


    "你不需要知道。"將死的人,他從不廢話。


    "那我能問下你的名字嗎?"


    "龍一。"龍一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絕色女人,這個人,就是藍海,世人口中的惡毒王爺,的確如傳聞般的無用,隻是,為什麽在她的眼裏看不出一絲害怕的情緒。


    龍一,藍海雙哞微閃,水底下拿著白布的手朝著一旁不防的龍一甩去,水花四濺,龍一一時不慎,朝著身後退了一步,隻聽"碰"的一聲,幾道身影從門外衝了進來。


    "王爺。"風雨雷電看著出現在房間裏的黑色身影,神色冰冷的抽出隨身帶著的長劍揮向房裏的龍一。


    藍海換了身衣物,看著幾道身影飛出房間,連忙追了出去。


    打鬥聲越來越大,客棧裏留宿的人大多被吵醒,很多房間都掌了燈,客棧裏頓時燈火通明。


    客棧的門外傳來兵器發出的"鐺!鐺!"聲,夾雜冷風,顯得詭異異常。


    客棧的窗戶裏偶爾有探出一兩個腦袋看熱鬧的,但大多數都連忙將房間裏的燈滅掉,以免惹禍上身,在這個窮鄉僻鄰的地方,保自己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藍海皺了皺眉,看樣子,他們四人明顯敵不過龍一,打的有些吃力,隻聽"啊"的一聲悶哼,藍海一驚,是魅落。


    魅落捂上肩膀,俊臉微微皺起,藍海一急,正要朝著他跑去,一道如風般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她的身後,眼前頓時一黑,昏迷前,隻聽到魅落撕心裂肺的呐喊聲。


    水上濺起了一個波紋,一圈一圈的向遠處漾開...


    藍海猛的清醒過來,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直一直往下沉,星眸怒視著站在岸邊的身影,湖底的水十分的冰冷,藍海隻感覺一陣徹骨的涼意從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傳上,手腳被綁,她竟然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生死有命,怪不得我。"龍一站在岸上,看著水裏掙紮著的藍海,冷冷的說道。


    他是殺手,在他的世界裏,沒有所謂的善與惡,隻有錢多還是錢少,隻要你出的起價錢,無論什麽人,他都會出手殺死。


    之所以,不一刀解決掉藍海,隻因為,他不能。


    雙手雙腳被綁,腳腕上綁著的大石塊一直一直將藍海的身體往水底拖去,不甘的雙眼望著湖麵上挺拔的身影,在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的時候。耳邊似乎聽到了爭執聲。


    藍海緩緩的閉上雙眼,大腦反而變得清晰了起來,真是可笑,前世,她被自己的戀人淹死水裏,以至,她對水充滿了恐懼感,而現在,她要以同樣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


    不知道死後,她要會到那裏去。


    雷斯,藍海張了張嘴,湖水的鹹味侵入口鼻,嗆得她咳嗽出聲,意識漸漸遠離,恍惚間,她看到一雙紫色的雙眸。


    幽暗陰冷的地府,鬼魂四處遊蕩。


    藍海一睜開眼,看著麵前熟悉的黑色,還沒喚過神,一道高大陰冷的身影朝著她走了過來,"醒了。"


    "我,死了嗎?"看著雷斯,從床上坐起身,看著坐在床頭的他,怔怔的出聲。


    "你說呢。"


    藍海的雙哞一暗,要落到他的手裏,自己難道就逃不出他的身邊嗎?


    雷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伸出手輕撫上她柔軟的臉頰,"很意外吧,水底竟然通向閻羅殿,我們,要見麵了。"


    藍海怔怔的看著雷斯,微微瞥過臉,躲過他的碰觸。


    "你的傷,好了嗎?"


    自從自己上一次傷了他之後,她就一直沒再見過他,還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麵的。


    似乎看透她的想法,雷斯雙哞微閃,雖然,她的護身符的確讓他受了很大的傷害,這些日子之所以不去打擾她的生活,除了身上的傷勢未痊愈,更多的是。他不想再強迫藍海。


    看著藍海絕美的臉,他不止一次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愛的方式錯了,為什麽,他越是追逐,她逃的越快,為什麽,他的愛,他的心,對她來說,竟然好比毒蛇猛獸還來得讓她害怕。


    "海兒,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一次次的逃開我,為什麽,我該怎麽做,你才能接受我呢,告訴我?"雷斯痛苦不已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他真的是愛她呀,為什麽,他的愛,在她的眼裏,就那麽可怕嗎?


    藍海一楞,看著那雙紫哞裏流露出的痛苦,心,一顫。


    聽著他一聲聲的為什麽,藍海的心,迷惑了?為什麽,為什麽她可以接受魅落,可以去愛紫蘇,可以去疼白雪飛。為什麽,隻要是麵對雷斯,她的心就會本能的去排斥他。雖然知道他愛自己,但就因為他的愛,所以自己總想逃開他,正因為他的愛,讓自己覺得過於沉重,他的愛,太過深沉,深到自己覺得無法去接受。


    每次,看到那雙紫眸裏濃濃的深情,就像大海一樣快要將自己淹滅。她,就會忍不住想逃,想要逃的遠遠的。


    因為,她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會控製不住自己沉淪在那片紫色的汪洋之中,無法自拔。


    "別逼我,不要再逼我好不好。"藍海捂住雙耳,不要再逼我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雷斯的嘴角苦澀的揚起,輕輕的將藍海摟在懷裏,雙手輕拍她的後背,溫柔的低喃,"好,我不逼你,再也不強迫你,所以,所以不要再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我會心痛。"她臉上的脆弱,痛苦,他的心也一樣不好受,她痛,他的心比她還要來的痛苦。


    也許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藍海,竟然在雷斯的懷裏昏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雷斯已經不再身邊,看著四周,沒有他的身影,隱隱的感到失望,藍海一怔,捂著頭,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海兒,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一次次的逃開我,為什麽,我該怎麽做,你才能接受我呢,告訴我?"


    他痛苦的聲音在腦海裏突然響起,雙眸微暗,雷斯,你真是傻透了。


    從床上坐起身,藍海走下床,看著原本黑不隆冬的房間瞬間亮了起來,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適應了下周圍的光亮,這,是雷斯的房間。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藍海轉過頭,看著從門外走進來一名絕色的女子,氣質高雅,雍容華貴,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你是?"藍海有些遲疑的出聲。目光微帶疑惑的看著走進來的女子。


    "我是雷斯的母親,瑪朵拉。"瑪朵拉笑嗬嗬的看著眼前一襲白衣,氣質優雅脫俗的女子,"你就是藍海吧。"


    點了點頭,這美麗大方的女人,是雷斯的母親。


    "你就跟斯兒一樣的叫我母後吧。"瑪朵拉滿意的看著藍海說到,無論長相,氣質,的確配的上她的雷斯。她的兒子終於要下決心定下來了,真是太好了。


    "恩,母後。"藍海楞了楞,看著瑪朵拉臉上露出的喜悅讓藍海暗叫一聲糟糕。


    "乖,海兒呀,來。"瑪朵拉牽起藍海的手往門口走去。而藍海,卻隻能讓她牽著走,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是她的眼神太溫柔,像一個母親那樣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還是,什麽呢?


    藍海不懂!


    走出房間,沒有看到幽暗的上空漂浮的遊魂野鬼,藍海看著出現在她們麵前的一座掉橋,橋下開滿了鮮豔的曼紗珠華,大朵大朵的盛開著,紅的鮮豔,美的驚人。


    "瑪朵,母後,你要帶我去哪。"接到瑪朵拉微帶不悅的眼神,藍海連忙改了口。


    瑪朵拉朝著藍海笑笑,這一路走來,藍海看著周圍的鬼怪越來越少,她到底要帶自己去哪?


    正當藍海疑惑不已的時候,麵前,出現了一棟房屋。


    "進去吧,進去你就會明白了。"瑪朵拉輕聲開口。


    藍海望了一眼瑪朵拉,輕輕推開門,剛一走進去,門,在身後關上。


    周圍黑漆漆的,藍海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在她的身旁,泛起一陣白霧,藍海一怔,下一秒,霧氣散去,眼前出現一個個片段,她張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瑪朵拉站在門外,看著橋下的大片大片的曼紗珠華,輕輕一歎,希望她能明白雷斯的心意吧。


    這一邊,客棧裏,從藍海被帶走,魅落也病到了。


    風幾人看著躺在床上呼喊著藍海名字的魅落,擔憂的皺起眉,雖然很不容易找到了大夫,卻沒想到魅落竟然懷了孩子,受了傷又有了孩子,過度勞累的話,對傷勢,對肚子裏的孩子也有不好的影響。


    可是,王爺要不能不去尋找,若是王爺出了什麽事,他們也隻能以死謝罪。


    "海兒,海兒。"


    "風,現在怎麽辦,王爺被殺手龍一帶走,我們,不能拖下去。"雨皺眉擔憂的看著說著夢話的魅落,望向風,希望她出個主意。


    望向雨跟雷投來希翼的眼神,風的眉微皺,沉思了下,道:"我跟雨去尋找王爺,雷,你照顧魅落,你們男人比較好說話,等魅落醒來,好好的勸說他。"


    雷無議意的點頭,看著風跟雨走出房間,俊眉微皺,一向冰冷的毫無表情的臉也不禁露出一絲痛苦。


    打開窗,看著外麵的陽光高照,風跟雨還沒有回來,雷轉過身,看著床上似乎動了下的魅落,連忙走了過來,"電,你覺得怎麽樣?"


    海兒,魅落從床上掙紮坐起身,肩膀上的疼痛讓他不由的皺起眉,看的雷直歎息,"電,怎麽剩你一個人,她們呢?"


    "風跟雨去找王爺,你先好好休息。"雷如實的說到,看著魅落急欲起身,連忙按住他,道:"別擔心,王爺不會有事,她們會找到王爺的。"


    魅落不停的搖頭,他也要去,見不到海兒平安,他的心裏難受的要命。


    見他執意要下床,雷的聲音冷了下來,說的話更是冰冷,"你的肚子裏已經有王爺的孩子了,難道你想讓孩子跟你一起受苦,若是你有什麽事,孩子怎麽辦!"


    魅落一怔,不自覺的捂上小腹,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有他跟海兒的結晶,眼含著淚水,朝著雷點頭,聽他的話,重新躺下床去。


    "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熬藥。"雷低聲說到,給他給上被子,轉身,走出了房間門。


    魅落剛一閉上雙眼,房間裏突然出現兩道人影,他還沒來的及做出反映,麵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身上的穴位被點,連聲音也發不出來,魅落忍受著那種排山倒海的惡心感,皺起眉頭。


    迷迷糊糊間,他覺得自己好象被裝入了馬車,眼前一片黑暗,慢慢的,陷入沉睡,睡夢裏,他好象看到海兒身穿黑色的嫁衣,朝著他揮手...


    心突然猛烈的跳了一下,從房間裏走出來的藍海捂住心口,她,怎麽突然覺得心好痛呢?


    "海兒,你怎麽了?"瑪朵拉慈祥的臉出現在眼前,擔憂的眼神看著藍海。


    藍海搖了搖頭,朝著她微微一笑。


    "海兒,這件婚紗真的很適合你,美極了。"瑪朵拉看著藍海這身嫁衣,她的眼光沒錯,這身婚紗真的跟她的氣質很配。


    她,今天就要嫁給雷斯,這一次,她不能再逃了,也應該讓自己試著去接受他,接受鬼界的一切。


    藍海一路走來,看著周圍穿上紅色喜服的鬼魂,地府的鬼怪換了一批又一批,大多都去投了胎,隻有少數的鬼知道,眼前的女人,曾經嫁給同一個人近100次。


    瑪朵拉牽著藍海的手,給她勇氣與鼓勵,藍海淡淡一笑,看著眼前同樣一身黑裝,俊美無比的男人,雷斯,從來,都沒有認真的看過他,原來,他是如此的俊美,他的愛,執著的讓人無奈,卻也讓人如此的感動。


    他的身旁站著一名頗有威嚴的男子,兩人的長相也有七八分相似,他們,是父子吧。


    "交換了戒指,喝下冥水,你們將成為夫妻。"男子一臉的公事公辦,引的身旁的瑪朵拉一臉的不悅。


    冥水,傳說中,這水被下了祝福,隻要是在鬼界裏喝下冥水的人,他們投胎以後,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一旦一方背棄了對方,他將失去所有,痛苦一生。


    看著麵前擺放著的冥水,在黑夜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好象浩瀚的銀河在冥水中閃爍著光芒。美極了。


    雷斯嘴角帶著一抹幸福的微笑,他,終於娶到她了,心裏的幸福感似乎要將自己淹滅。


    藍海看著他,伸出中指,看著他為自己戴上了戒指,"海兒,你以後就是我的妻,我的鬼後,永遠的妻。"


    藍海拿著一旁的戒指,看著他如藝術家般修長的雙手,剛要為他戴上戒指,頭,微微一刺痛,有什麽,她忘記了?


    "海兒。"雷斯輕喚。她,是不是要又離開自己了。


    聽到雷斯略帶痛苦的聲音,藍海回過神,說了句抱歉,交換了戒指,接下來,該喝下冥水,一旦喝下,她的靈魂,將永遠留在地獄,留在雷斯的身邊。


    "海兒,已經夠了。"雷斯拉住藍海欲拿起冥水的手,微笑的看著藍海。


    "雷斯。"藍海茫然的看著雷斯。


    "海兒,你今天終於嫁給我,我真的,真的覺得很幸福,可是,那裏,還有人等著你,還有很多事等著你。"


    雷斯,他想說什麽?她的心,好痛,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知不知道,我會心疼。


    "你隻要時刻的記住,記得有一個人,在遙遠的角落愛著你,想著你,就夠了,去吧。"雷斯輕輕的推著藍海的身影。


    "雷斯,我不懂。"他不是一直要娶自己嘛?為什麽,現在卻將她推開。


    藍海被雷斯推到一道門前,在她驚訝的目光下,雷斯揚著微笑,強忍住內心的痛苦,掙紮,閉上雙眼,將她推了下去。


    "因為,我不想讓你恨我。"


    在掉下去前,藍海聽到這麽一句,眼淚不由的掉落。


    "斯兒,你,這要何必呢。"身後,傳來母親不解的聲音。藍海終於願意嫁給他,他卻將她送了回去,送到別的男人身邊,這個傻孩子。


    瑪朵拉看著身邊的丈夫,搖頭歎息。


    雷斯望著麵前消失的大門,"這樣就夠了,夠了。"他不該再強求的不是嗎?她已經嫁給他了,是他的鬼後,永遠不會變。


    "雷斯,你會後悔的。"


    看著手心裏的戒指,淚,滴落,戒指閃發著淡淡的光芒。


    父親的話在耳邊回響,後悔嗎?他,已經後悔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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