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陳黑皮此時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再也不複之前得意洋洋地狀態了。


    陳黑皮他不是傻子,李局長現在的表現全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李先濤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這個姓葉的背後要不是大有來頭,李先濤絕不會表現的如此熱情。而且看這樣子,對方這背後的主兒還是個龐然大物。


    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捅了個馬蜂窩,陳黑皮此刻連死的心都有了。馬勒戈壁的周民陽,你不是說這姓葉的啥背景都沒有嘛?老子是在幫你做事兒,你不帶這麽玩兒人的。


    葉慶泉笑眯眯瞅著李先濤,在進派出所之前,他就預料到鄭部長一家等自己時間過久,會打電話詢問。以他的智商,已經敏銳的感覺到這事情肯定是鄭邦輝在背後發力了。要不然,自己一個沒錢沒勢的窮小子,對麵這老家夥願意搭理自己才怪。


    笑了笑,葉慶泉保持一貫的謙虛,道:“請問,領導是?...”


    “葉大夫,這是我們分局李局長。”陳黑皮趕忙湊上來獻殷勤道。話沒說完,看見李先濤兩眼一瞪,他又灰溜溜的退到一旁站著。


    “李局長,謝謝您百忙之中抽空趕來。”


    葉慶泉客氣了一句,他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下一句跟著就給陳黑皮上起了眼藥:“李局長,要不是您這麽快趕來,我可就快被你們派出所這所長整死了。”


    “啊?怎麽回事兒?”


    李先濤大吃一驚,望向陳黑皮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殺意。mb的,這小兔崽子難道給老子惹出多大麻煩了?這還了得,鄭部長的侄子你也敢往死裏整?你狗日的不想當派出所長,老子可還舍不得這分局局長的位子呢!


    誰給我惹出了麻煩,我就要找他的麻煩。誰不讓我日子好過,我就要讓他的日子更難過。李先濤進入仕途以來,一直奉行的是這個原則。


    葉慶泉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之後手指著旁邊的張翔等人,道:“李局長,這哥幾個都是被你們這個派出所的警官脅迫來的,您瞧瞧,他找了這麽多人過來,那就是要把我往死裏整啊!”


    “這還得了?陳文勇,你小子也太膽大包天了吧?你的槍呢?交出來!明天自己到分局去,找紀檢組長把事情交代清楚。”


    李先濤說做就做,板著臉,當眾繳了陳黑皮的配槍。其實他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之前心裏還想著陳文勇也算是分局的老人了,逢年過節的也會帶上銀兩去家裏“看望”自己。現在暫時把陳文勇打發到分局幹個閑差,先給葉慶泉麵子上好看,等風波過去過後,再把陳黑皮調到稍微偏遠一點的派出所官複原職。這樣既對鄭部長有了個交代,也能防止陳文勇這小子狗急跳牆的亂嚷嚷。


    但現在看見葉慶泉抓到了自己手下確切的把柄,以他的政治智慧,馬上就意識到這事態嚴重的後果了。


    葉慶泉是什麽人呐?他要是個普通百姓倒還好說,最多給他一點補償,簽個協議啥的,再警告他出去不要亂說話。然後遮上瞞下,對外就宣稱是派出所一臨時工協警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分局已經嚴厲查處雲雲,相信事情很快就會過去。


    但對方偏偏是市委常委的侄子,再考慮的遠一點,也就是渭湖市市委書記鄭可馨的侄子。這情況可就嚇人了,以葉慶泉的身份,自己不敢拿他怎麽樣,他肯定又咽不下這口氣,出去把這事情一鬧,那到時候可就有熱鬧瞧了。


    一想到過不了幾天,哪個報章雜誌、或是網絡媒體上麵登載出來這麽一個驚悚至極的標題:驚天大黑幕!廬州市某派出所長竟公然脅迫社會閑雜人員在派出所的滯留室裏群毆現任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的侄子。


    李先濤渾身一哆嗦,他仿佛已經看見王根堂瞪圓了通紅的眼珠子,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吞到肚子裏的模樣。


    額滴個娘咧!自己就等著被王老板扔出來做替罪羊吧!到了那時候,免了自己這分局局長的職務都算是客氣的。


    自己當了這分局局長,背後又有多少人在眼紅?恐怕很多人都巴不得自己倒黴吧?事情要是再被那些有心人利用,持續發酵下去,沒準兒還得把自己背後一些貓膩給抖出來,到時候就不是免職那麽簡單了。


    雙規、雙開、移送司法機關,他隻要一想到這些詞匯就感覺不寒而栗。


    不行!一定得先把陳黑皮這小子一棍子打死,千萬不能讓他連累到老子身上,此時李局長暗中已經給對方判了死刑。他已經想好了,今天連夜就找人整理陳黑皮的材料,一定要讓這小子永世不得翻身。


    葉慶泉這會兒看著李先濤威風八麵的嗬斥陳黑皮,再聯係起之前邵曉波大白天上班時在辦公室和小妞嘿咻的場景,甚至是張翔那些混混們,平日裏也抽著軟中華,他心裏那個羨慕嫉妒恨呐!


    mb的,人家這才叫快意人生,想想自己,整天隻知道流連於聲色犬馬之地,還經常被那些眼裏隻盯著高富帥的小妞所鄙視,自己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啊!不行,老子一定要有錢有勢,要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樣也不枉來世上走了一遭。


    考慮好要對陳黑皮下手,李先濤的臉色反而放的緩和了,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事情就算暫時告以段落了。


    李先濤親自陪著葉慶泉、穆婉婷兩人走出派出所的大門。之後,他還十分客氣的要開車把兩人送回家,可是兩人還是委婉的拒絕了他的熱情。


    李先濤遂笑著作罷,畢竟他也隻是在做個姿態,是一種示好的手段,目的就是想讓葉慶泉說給鄭邦輝知道,自己對這件事情是如何的關心,對你的侄子是如何的重視,你部長大人就消消火,不要拿此事做文章了。


    看見李局長驅車離開後,穆婉婷那張清麗絕俗的俏臉上,綻著一絲柔美的笑意,柔聲道:“小泉,不早了呢!咱們坐車回去吧!”


    葉慶泉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笑著點了點頭,就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看著穆婉婷在身前搖曳的身姿,心中滿是柔情蜜意。


    突然,穆婉婷俏生生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拂了拂耳邊的秀發,柔聲道:“差點忘記了,小泉,打電話給鄭部長報個平安吧!今兒個晚上要不是人家幫忙,你可有苦頭吃了。”


    “那可不一定,在裏麵可是有十來個小弟伺候我呢。”葉慶泉心裏嘀咕了一句,但依然笑著應了聲好。


    他還在遺憾沒拿兩包軟中華出來過過癮,現在沒辦法了,隻得從兜裏掏出一支阿詩瑪叼在嘴上,邊走邊掏出手機,撥通了鄭邦輝的電話。


    鄭邦輝一家人這時已經吃過飯離開了酒店,因為丁茹雪有孕在身,早早地就躺在床上休息。看見是葉慶泉的來電,鄭邦輝拿著手機輕手輕腳的走到陽台才接通電話,當得知一切順利,輕笑著安慰了對方幾句。


    葉慶泉聽見對方說話時明顯壓抑的聲音,知道他老婆需要靜養,簡單說了幾句表示感謝的話之後,又與鄭邦輝約了下次見麵的時間,掛電話時,看見穆婉婷已經在公交站台等著自己,他趕緊疾走幾步,來到對方身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輕聲道:“穆姐,這幾天邵建華那小子沒來騷擾你吧?”


    穆婉婷俏臉微紅,微一搖頭道:“沒,這幾天你不是都在嘛!他沒來咱們科。”


    葉慶泉斜眼望去,見她那般嬌羞模樣,別有一番韻味,不禁砰然心動,微笑道:“嗯!那就好。倘若這家夥再不識趣,老子...我就揍死他。”


    “小泉,伯母生前就擔心你惹禍,你可千萬別亂來,聽見了沒?”穆婉婷聞言,蹙起秀眉,說了他幾句。這時她已經感受到了葉慶泉放肆的目光,心頭一陣小鹿亂撞,粉麵羞紅,假作不知的將頭扭到一邊,掩飾地道:“這車子怎麽還不來呢?”


    嗅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葉慶泉心裏像長了草似得亂糟糟的,但望著那張清絕的俏臉,他不禁又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這麽多年相處,他知道穆婉婷喜歡的是那種有上進心的男人。一想到自己如今還在受對方的照顧,葉慶泉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搖了搖頭,苦澀地咂了咂嘴,沒在繼續說話,兩人就沉寂下來,默默地凝視著遠方,彼此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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