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三角”三個字,劉小興和吳闖禁不住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哪是個什麽地方?隻能用魔窟兩個字來形容,密林、群山、蟒蛇、瘴氣、毒梟、罌粟……袁斌這個王八蛋一定是鬼迷了心竅,跑去那裏幹嘛?


    我勒個去!


    劉小興暗歎一聲,準備在多問幾句,“轟――”的一聲,小飯店的玻璃被震得嘩嘩作響,腳底下也跟著顫抖起來,街道中行走的路人紛紛尖叫著四散逃離,也有人條件反射般伏倒在地,隻有顧華達似是閃電一般帶著手下衝了出去。


    吳闖皺皺眉頭,“估計是哪裏試炸藥走火了。”


    劉小興搖搖頭說:“這幫家夥怎麽隻盯著外地人,也不管管本地人?連車站賣鹹鴨蛋的老太婆都明目張膽地賣違禁品,這地方――”


    “你不知道,”吳闖看向街麵,路人很快恢複了正常的姿態,該幹嘛幹嘛,解釋道,“賓遠縣隻有六七萬人口,估計販-毒的就有萬把人,盤根錯節,當地政府現在已經沒法控製了,隻好從外地人抓起,治標不治本,但也不能不治,還是形成了惡性循環啊!”


    劉小興問道:“有沒有渠道能進入金三角?”


    吳闖瞪大眼睛:“你真準備去啊?”


    “廢話!不把袁斌撈出來咱們到這幹嘛?你哥是護路的,應該有門路,你想想辦法。”


    吳闖苦笑一聲,“要去金三角很容易,關鍵咱們到哪裏找誰?我哥的行蹤我也無法掌握。”


    “不管怎樣,先進去再說。這幫土匪綁了人,就算交了贖金人也不一定能放出來,等見到袁斌這個王八蛋好好問問,買石頭怎麽買到金三角去了,我擦!”


    劉小興忿忿地說,對於金三角這個從未踏足卻如雷貫耳的地界,他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有更多興奮與好奇的心思在裏。袁斌跑路時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一直都瞞著,若是袁學成兩口子知道兒子在金三角被綁架,肯定把自己埋汰死,被砍一刀容易,被吐口水難啊!


    吳闖略作思索,說:“那事不宜遲,咱們先去孟臘縣,那邊有我哥的朋友。”


    “走!”


    兩人回到旅館收拾好行裝,給袁靜掛了個電話,怕小丫頭擔心,沒有說明去金三角,而是說袁斌有了線索,正在去救人,若是綁匪打電話過來催促,就說錢馬上到位,讓他們耐心等候。


    趕上長途汽車,在車上才得知剛才的爆炸聲是一群毒-販子圍攻縣公安局扔出的手榴彈,炸死了兩個公安,救出一個大毒販,劉小興與吳闖目目相覷,暗暗搖頭,這個地方太猛了!


    長途車咣當咣當行駛在山間公路上,路上仍是關卡重重,一些旅客包裏搜出的黃帶黃書統統被沒收,所幸沒有槍支彈藥之類的物品,不然整輛車都要扣下,一路有驚無險抵達孟臘。


    相對於賓遠,孟臘這座邊境口岸小城倒顯得繁華,各種語言充斥著大街小巷,路邊隨處可見販賣象牙、玉石之類的商鋪。吳闖帶著劉小興鑽進縣城中的一家旅館,旅館的老板四十來歲,胖胖實實的笑容可掬,不過眼神中藏匿很深的警惕沒有逃出劉小興的眼睛,這家夥不可能是大蓋帽,不敢持久直視,而像是走貨的。


    果不其然,就在進入旅館後不久,吳闖在給服務員小費時悄悄遞了張紙條,服務員掃過一眼,又打量下吳闖,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見劉小興躺在床上看著自己,吳闖解釋道:“這些不需要說話。”


    “明白。”劉小興嗬嗬一笑,問道,“剛才你在車站買平光鏡幹嘛?送給岑曉娟的?”


    “胡扯什麽呢?”吳闖笑道,“這兩幅眼鏡是咱們自己用的,一人一副,過去的時候有大用場。”


    “那行吧,一切都由你來安排,我眯一會。”


    吳闖又問道:“身上有多少錢?”


    劉小興把拐拐角角的鈔票都掏出來,“還有兩千多點。”


    “夠了。”吳闖點點頭說,“這就是門票錢。”


    劉小興苦笑一聲,“金三角的門票也未免太貴了點。”


    “別急,回來包你賺花眼。”


    夜幕悄悄降臨,房門處突然傳來陣陣輕輕的敲門聲,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吳闖快速拉開房門,那名胖老板悄聲道:“今晚就走,後門集合。”


    吳闖把準備好的鈔票遞過去,胖老板假意推脫一下也就收下了,兩人輕裝簡從趕到後門,四個漢子守在那裏。中午收拾房間的服務員給每人發了一個背包,劉小興接在手裏沉甸甸的,不過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可以想象得到,裏麵是應急用品,服務還挺周到的。


    領頭的是個瘦弱不失幹練的漢子,打個手勢就帶著眾人上路了,劉小興和吳闖走在隊伍最後,吳闖輕聲說:“上次見我哥也是走這條路,領頭的是個三國通。”


    劉小興無所謂地說:“隻要不是把我賣了的就行。”


    領頭的吐出一口別扭的普通話說:“少說話。”


    此時正是陰曆六月初,微弱的星光下,鋪滿眼簾的都是幽暗的綿綿群山,晚風拂過,不知名的昆蟲鳥叫聲陸陸續續響起,周圍一片寂靜,頂著夜色的隊伍一頭紮進了群山之中。


    在一處小山村附近,竟有十來個趕著矮腳馬的村民守在那裏,護送他們上路,隊伍裏又加入了三人,劉小興暗暗想道,敢情這些人還是一條龍服務的。


    有了馬匹做腳力,所有人自然都輕鬆了起來,有幾個躺在馬背上差點打呼嚕,被領隊用馬鞭敲了腦袋,強打起精神端坐在馬背上。吳闖把平光鏡遞給劉小興,示意他戴上,兩人各架一副眼鏡在鼻梁上,倒有幾分文弱書生的氣息,不過顯然劉小興更勝一籌。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劉小興不時看看手表,身後孟臘縣的燈火愈來愈遠,繞過山梁全然不見,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足足走了四個小時。他看看吳闖,吳闖給他打個手勢,是個六,想來還是有六個小時,漫漫長夜和山路,隻有一步一步熬下去。


    眼見前方的山路漸漸顯出一道岔口,劉小興突然看到遠處草叢中的一顆小樹不對勁,山風刮得方向是南,而樹的擺向卻是朝東,那裏肯定有人!在山村上馬時自己曾問過吳闖,這一路隻有翻過邊境才有人接應,這裏埋伏的隻有公安!


    “停――”


    劉小興一聲低喝讓整支隊伍都停了下來,所有人不解地看著他,領隊瞪眼看著他,吳闖忙問道:“阿興,怎麽了?”


    “前麵有人!”


    劉小興指向遠處,其他人狐疑地望過去,什麽都沒有看到,劉小興解釋道:“三岔口後麵那棵樹,剛才向東搖了幾下,那下麵肯定有人!”


    領隊仔細看了看,卻沒看出個理所然來,劉小興那是穿越人士,體內存在微量的變異基因,傷口可以自動愈合,夜視耳力都比別人要強,他如何看得清楚,除非去整一碗地溝油加蘇丹紅外加瘦肉精做出來的轉基因紅燒肉,或許還有和中福利彩票一等獎差不多的概率獲得這個特權。當下不耐煩地說:“走不走,不走就回去!”


    劉小興正要說話,山路一側的樹林突然射來道道刺眼的電筒強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暴喝道:“所有人舉起雙手,接受檢查!”


    隊伍頓時大亂,雖然相互之間沒有做過交流,但憑麵相和神思都能知道這些隊友絕對是神一級的動物,正常毒販是不可能參加這種隊伍的,那剩下的隻有一個可能:全是跑路的!


    或許是神經壓迫時間太長,對公安的聲音很敏感,一名家夥叫罵著猛夾馬肚子,矮腳馬撒歡似的向前衝出去,吳闖看向劉小興,劉小興叫道:“跟著衝吧!”說罷緊緊抱住馬脖子,身形縮到另外一邊,其他人吆喝著也跟著衝上去,護送的村民紛紛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噠噠噠――”


    連綿急速的槍聲響起,這是武警配備的七九微衝,宛若狂風暴雨般向奔馳的隊伍襲來,最先策馬的家夥被子彈擊中,不甘心地大叫一聲跌倒在地,馬兒仍舊瘋狂地向前衝去。


    在遠距離連續發射時,七九微衝的準頭不行,槍口容易往上跳,且透過樹林更是不敢恭維,馬隊很快脫了了危險,除去那名倒地的之外,隻有一人一馬掛了彩,並無大礙,就在眾人暗自慶幸時,三岔路口處的草叢中突然鑽出十來名手持長槍的武警,刷拉拉一陣槍栓響動,齊聲暴喝:“停下!再不停下就開槍了!”


    往槍口上撞的傻事誰都不願做,卻又不想束手就擒,就在進退不得的時候,馬隊漸漸放慢了速度。在距離警隊不到十米的地方,劉小興突然翻身下馬,猛地一拳擊在馬背上,馬兒吃不住疼,身不由己地向警隊衝去,武警們大吃一驚,陣腳頓時大亂,紛紛扣動槍機,砰砰砰砰,子彈似是瓢潑一般灑在馬兒身上,卻也被撞翻了兩人。


    馬隊身後傳來陣陣吆喝聲,那些躲藏在路邊的武警壓了上來。


    “操――不讓老子活,老子幹你一個就賺!”


    馬隊中一個漢子大叫一聲,玩命似的駕馬衝向警隊,其他幾個人好似活的也夠本了,瘋狂地策馬壓了上去,而領隊的漢子則悄悄轉向邊上的小道,劉小興飛身跳上吳闖的馬背,趁亂突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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