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灰隊沒有見過暮雪林露出這樣的神色,那是無法用言語輕易形容的表露。當中有慍怒、焦急、苦思……當中種種隻不過如一個大石落入水中一般,水花陣陣隻不過因為那落下的一瞬間。


    “一羽二羽以最快速度趕到。”


    “他們已經去了。”


    暮雪林點頭。


    平時一羽二羽沒有他的吩咐做出正確的抉擇他會給予肯定,但是此刻卻沒有這一份閑心。


    他隻恨能夠去的不是自己!


    不過這個地方布置完應該就可以了。


    兩日前啊。


    他攥緊手,還是太急了,或是平時的人手不夠,所以會造成現在的局麵?


    灰隊的人轉眼如煙滅。


    “暮雪林!”那個和卓見過幾次麵和暮雪林在同一個工作帳共事的男子走進來。


    “你在幹什麽?”


    “工作。”


    “工作?”他搖搖頭,這哪裏是工作,如果是外行看見,就會覺得暮雪林隻不過是在亂七八糟地擺東西。又寫、又敲、又打、又捏……


    隻不過他倒是不會那麽傻,那麽不識貨。知道在及其變態的快速動作下,暮雪林的兩隻手的十根手指都發揮著該有的不該有的所有功能,以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配合程度完成著一個個跳躍的任務。


    他暗自歎一聲,暮雪林的這個狀態雖然不經常出現,但是他也見過,上一次和上上一次……


    不對!


    “你不會又要開溜吧?”


    這個男子如果生在現代一定會被冠以“man”這樣的形容詞,他並沒有讓人驚豔的容貌,也沒有碩大的肌肉,但是整體上給人的感覺卻非常有安全感不過這種長相以夏國的審美觀來看也僅僅隻是一般而已。或許夏國人喜歡的是虎伺那一種吧……當然暮雪林那種類型就入不了當地人的眼了(唉,你看人家組長,小時候一定被虐待過……)。


    他其實很年輕,隻不過二十歲,但是他卻是暮雪林在螭龍坊真正的直隸下屬,也算是半個心腹。他明白有些東西該問,有些東西不知道對自己有好處,所以對於暮雪林的失蹤並沒有過問之類,反而經常替他掩護。


    “恩人”這個詞有時候有些俗氣,不過用在暮雪林對於他的意義這裏,確實也是實情。


    他那句話並不真的指望暮雪林回答,隻不過像發鬧騷一樣罷了。


    他知道暮雪林處於這種工作狀態的時候最好不要打擾,但是這次他有事要說,於是不得不開口。


    “最近要趕一批精器送到宮裏,是莫淑爾王敬給皇上的一批事物當中的一類。宮中親衛的武器還沒到更新的時候,不過這時候送些有意思的器物給皇上逗樂也不失是一個好選擇。畢竟宮中說皇上玩‘那個’有點膩了。啊,還有這次要求製器的人也要入宮……”他不得不閉上了嘴,暗想,自己好像自己說的有點多?


    “不是吧,這樣啊。”暮雪林停下手中的東西細細問了他幾句。


    他認真答著。


    “你真的沒聽說?是這樣的……”


    暮雪林麵上認真聽著,心中卻想,雕女的這個借口編得確實不怎麽樣,不過掩人耳目勉強可以吧。


    我知不知道?


    廢話!我是第二知道這件事的人!比皇上都早!


    誰是第一?當然是雕女了……


    他嘴上繼續,手上繼續,心中卻想著那個獨自一人在山中的人。


    和森吉相反,他的想法確是……一定要讓卓參與進來!


    因為她是她。


    而這個巨大的漩渦,已經不允許她不被卷入進來。


    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就,越早越好……


    而她這次的安危,他隻好篤信——她不會有事。


    “呼呼。“


    一羽這種天塌下來在落到他頭上之前都要嘲笑一番天的醜陋的人也發出了過重的呼吸聲。


    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山中搜索。


    二羽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但是一羽也感知到他其實已經產生的勞累感。


    最先發現的,當然是人數還在增加的莫淑爾王的私家軍隊。


    然後他們估計了以卓的腳程應該到的地方,以一個最可能的點為中心畫一個可能性最大的圓。他們把那個點點在一條漸成河水的溪流中,讓他們心寒的是,畫出來的圓和這支隊伍幾乎重合!那就是說卓和這支隊伍肯定遇到了!


    於是他們一直在軍中搜索,別看地方不大,但是被稱為“影子”的他們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也耗費了很大的精力。不可能扮成普通士兵混進去然後打聽情況,因為這裏的士兵太少很有可能被發現,而且這支特殊的隊伍人人自危盤查特別緊,萬一做錯,就他們二人,不管他們多牛,一比十還是沒法全身而退。


    所以他們隻好靠眼睛的力量不停地在搜索著不尋常的蛛絲馬跡。在那個圓外周又把這支軍隊整個駐紮地歸在一起,大麵積尋找。


    他們發現在最先到達臥龍山脈的那支急行軍處有問題,貌似出現過闖營的事件,有幾個崗哨受輕傷,還有一個士兵斷了右臂!這還是他們多次在主帳旁觀察才發現的。這個普通的士兵看樣子是這支隊伍的將領的心腹,天天用藥在給他醫治。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這傷口並不是卓的出手風格,不像是卓做出來的。


    二羽拂袖擦去額頭滲出來的汗水,歎道,難道就這樣陷於瓶頸嗎?


    不過幸運的是姑娘應該沒被這些兵油子殺害,沒有跡象表明他們殺死了哪個闖入者。也沒有把某人關押或者交給他們的頭省問的意思。他看來完全沒有一點嚴刑逼供的痕跡。


    他,可是這方麵專家。


    “等一下,聽。”


    一羽突然傳音給他,打斷了二羽的思路。不過稍微驚訝後二羽沉下心來,全神貫注地在聽。


    “大帳裏。”


    二羽凝神。


    =“王怎麽回答?”


    “他說,一定要將那兩個人抓回來。”


    “一定?”那個將領皺起眉頭,這種事情一般說“盡力而為”,哪裏又說一定的?


    雖然沒有怪罪下來,但是他知道這個“一定”的東西如果做不好的話,那麽有無數個墜落等著他。


    “小羅神智清楚了沒有?”


    “有好轉,用了後方帶過來的藥好多了。我們是急行軍,沒有帶足藥物,但是他們的也沒有多到哪裏去,最好還是等最後後勤部隊來……”


    “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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