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見到我回來時,小李立馬嬉皮笑臉地迎了上來:“喲,歡哥回來了。局長找你談什麽啊,聊這麽久,怎麽你的腿瘸了,咦!眼睛也青了,局長打你了?”


    我操,世事無常啊!人活一輩子不可能不會大大丟一次臉,這應該很正常。不過相隔不到一天連續大大丟臉兩次,我可以相信自己是無敵倒黴鬼了。我就奇怪,平時刑警隊的那幫練家子又嚴厲又傲氣,即使自己不能散發出殺氣也要保持一種殺人的眼神。當他們得知我與沈孝柔比試時,看我的眼神居然變得悲天憫人。不過沈孝柔出手以後我就明白了,那真是一腳襲來,天外飛仙啊!更倒黴的是練習場上突然湧出一大幫人,可以說是萬人空巷。剛開始我發覺有這麽多的觀眾,還暗暗告誡自己要保留三分力,好歹我是個爺們,已經占了性別上的優勢,所以該給沈孝柔留點顏麵。誰知最後的結果卻是我使出了十二分力也沒留住自己的那點顏麵。


    因此當我回到科室時發現大家就像文革時的紅衛兵一樣要給我開場品評會。不過慶幸的是小李還沒把諷刺我的話說完,我就被沈孝柔拉近了她的新辦公室。雖然我極不情願做沈孝柔的下屬,但她這種護短的精神還是值得稱道的。


    “小歡子。”沈孝柔懶懶地坐在她的心辦公桌後,仿佛在叫我。


    “什麽?小歡子,你叫我啊。”


    “這裏除了你還有誰,不是你不願意我叫你流氓嗎?而且你現在是我的手下,我總得給你禮物是不?”沈孝柔睜著她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故作天真的看著我。


    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真恨不得把她肚子搞大。我靠,流氓雖然不好聽,好歹雄性特征很明顯嘛。這“小歡子”就是個太監名字啊。


    “你個做警察的身體素質怎麽這麽差?”


    “我不過是做文職的,身體要那麽好幹嗎,又不是武警。況且我還是個無能的二世祖。”


    “我不管那麽多,我的手下不能給我丟臉。以後每天早上六點半,準時到南山公園來鍛煉身體!”


    這小妞說話咋就那麽不讓人順心呢,我剛想頂兩句嘴,摸了摸又腫又痛的臉隻得忍了。


    “行啊,你是老大你說了算。不過,可不可以不叫我小歡子啊。”我怎麽也得爭取一點尊嚴啊。


    “看你是我的手下我才叫得這麽親熱,要不然叫你嫖客好不好?”


    看來我還得再忍。


    以後的一個月,於我市一個重要事件就是以趙家俊為首的暴力團夥——赤幫瓦解了。抓獲的涉案人員有幾十個,不過他們的頭頭趙家俊卻逃跑了。這個問題明眼人都知道有貓膩,但這並不屬於我所考慮的範疇。我現在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每天清早接受沈孝柔的操練。我本來是個生活懶散的人,根本受不了早起的痛苦,可每次鼓起勇氣向沈孝柔反抗時,她就會把她的粉拳捏的咯咯直響,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女人還是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大美人,怎麽就這麽暴力。不過她心理不平衡我也能理解:以前在刑警隊混得風生水起,手底下隨時有十幾個四肢發達的猛男候命,可是現在的網絡安全科加上她也才九個人,而且其中隻有我這麽個文質彬彬的小生算是她的直屬小弟,她怎麽可能會開心。而她不開心,我就更高興不起來了。


    網絡安全科草創,塞進來的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爛人,除了上級安排的科長,全都盯著副科長的位子。剛開始那群人看不慣我和小李就是因為我們是關係戶,競爭力比較強。誰知這下空降來個沈副科長,警銜還和科長一致,搞得科長都感覺不爽。何況沈孝柔來自刑警隊,那個心氣可是高得很,科長也不好管她,任由她屍位素餐。於是科室裏馬上就壁壘分明了。本來我和沈孝柔應該是不共戴天的,可我偏偏是她的直屬小弟,在她的辦公室裏搭了個小桌辦公,於是我理所當然的成了沈派,而且沒有向趙派投誠的機會。更可恨的是:我以為小李跟了我這麽久,也應該算是沈派的中堅分子吧,誰知他他媽的早就跑進敵營搖旗呐喊。我曾經嚴厲的質問他,他卻說什麽一直以來站錯了隊伍,沒有理解到人民群眾的偉大力量,而且上次我上演武鬆怒打母老虎時他慫恿科室裏的人在我身上押了重注結果輸得精光,他現在再執迷不悟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了。末了他還說了一句挺講義氣的話:“歡哥,瞧你過得那日子,還算個男人嗎?”這話聽得我的心是拔涼拔涼地。


    “怎麽,你的工作就是這個,怪不得……”沈孝柔伏在我身邊看著電腦屏幕說。這婆娘聽說趙家俊沒有逮到,最近可是發狂地操練我,我不禁虛虛地說:“怪不得什麽啊,老大。”


    “流氓就該幹流氓的活囉!”一聽這話,我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明明是個童子,怎麽老說我是流氓。


    “拷!你這叫什麽話啊?我瀏覽網頁可是飽受身理和心理的摧殘,為的還不是維護網絡安全,肅清網絡秩序。你他媽不懂就別裝蒜。”話一出口我就暗叫糟糕,嘴一溜就把沈孝柔當小李了。


    果然就聽她尖聲吼道:“皮癢找抽是不是,要不要去練習場?”唉!又是這句話,明明是我有理嘛,怎麽老天就不開眼呢。孟子說的威武不能屈咋就不能讓我爺們一回呢。看來儒家思想真的失魂了。


    沈孝柔的刁蠻無理已經深深地刺激了我,動不動就說要去練習場,搞得我雄風不振。這種羞辱我一定要報複。所以這一個月裏,我除了早晨接受她的訓練,每天晚上我還刻苦鑽研搏擊之術。李小龍的全套dvd我看了五遍,下班之後我哪裏都不去,一回家就看功夫片。媽的,要是我是武林高手我還會怕她。看我平時對她唯唯諾諾,那是示之以弱隱忍不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練成武功,她就死定了。


    終於在她第一千零一遍威脅我要去練習場時,我那潛藏已久的男子漢氣概爆發了。不過我還是要求她秘密比試一下就好了。畢竟我現在隻是武功小成,雖然豪氣幹雲但還無法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勝率,如果搞得人山人海的再丟一次臉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所以下班之後,我們悄悄地來到一家健身房。盤子我早就踩好了,這地方生意不太好,顧客不多,因此觀戰者就少。要知道就算我打贏她,讓那麽多人看見我欺負女人,也不是什麽有麵子的事。


    在場地上,我擺好pose後四下看了看,我們來得晚,已經沒有閑人了。我穩定心神,也沒說什麽客氣話,直接就猛撲上去。笑話,打就要打她個措手不及。沈孝柔哼了一聲,滿臉不屑的迎了上來。我心想來得正好,如果她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她那些精妙的路數我肯定招架不住。不過我還是自信自己的力量,一旦跟我近身纏鬥,我可以使出我的小擒拿手,鎖住她……


    咦!怎麽我被鎖住了。就在我撲向她那一刻,腦海中還在盤算如何施展手段時,她卻以閃電般的身法卸開了我的力量,迅速的用胳膊夾住了我的脖子,並且腳也很不安分,想要把我放到。


    當時我就急了,這才剛剛出手,不能這麽快就栽了吧。我腦海中馬上閃現出周星馳的《鹿鼎記》中的鏡頭——抓奶龍抓手。不過我們現在的造型於我不利,我背對著她不好抓啊!於此同時我心念電轉:這招太陰毒,幸虧不能用,否則後果會更慘。


    此時我脖子被她勒的實在受不了了,我估計自己快成紅臉關公了,隻好拚命壓住下盤不被她扳倒,形勢極其嚴峻啊!還好我最近的力量練習管用,而她畢竟是個女人,所以一時還不能將我摔倒。不過我何等聰明,瞬間想出反攻計策來。我身形比她高,雖然一隻手必須護住自己的脖子,但另一隻手卻可以穿襠而過,給她來個過肩背摔豈不快哉。


    心動不如行動,我立即下手探去,卻覺得脖子上的力量一鬆,沈孝柔怒斥道:“你想幹嘛?臭流氓。”


    聽到她吼,我忽然醒悟過來,這一招俗名猴子偷桃,好像也是《鹿鼎記》裏的武功,他媽的我狂練了一個月的武功,怎麽會老和韋小寶想到一塊去。可是眼前的人也不是康熙皇帝,不僅沒有桃而且還偷不得。這招在武林中本來就很陰毒,用在此時此景更是下流。盡管我心裏不斷的自責,懊悔,探討我是不是真的有流氓的潛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動作太快我收不住,手已經過去了。此時我心裏隻想到一句話:“孝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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