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賭館內人頭湧湧,喧嘩震天。www.26dd.Cn


    賭場老板孟平陪著上官複倫穿過熱鬧非凡的大堂,向貴賓室走去。


    這孟平長的圓滾滾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但心底卻又狠又黑,私下裏有人喊他“笑麵虎。”


    此刻,孟平正笑著對上官複倫道:“公子爺可是很長時間沒來了,駱將軍一直想和你再決勝負呢。”


    上官複倫冷哼一聲,有些不屑的道:“駱屠夫他是覺的上次輸的不夠吧,和我在賭桌上較量,他怕是還差那麽一運氣。”


    上官複倫的麵貌可以用英俊兩個字來形容,瘦高的身材配一襲長衫,有玉樹臨風之態,隻是雙眼眯起來看人時,讓人感到一股森冷殺意,這一和他父親上官維明很相似。


    雖然他隻是一個快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但絕對沒有人敢因此而瞧他絲毫,寶通錢莊之所以能賺取大量的錢財,其中有一項業務便是放高利貸,上官複倫這幾年主要就是管理這項業務的擴展,他敢於把高利貸放給一些強盜和大門派的子弟,這是要冒很大風險的,因為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和武功高強之輩,他們在銀錢上出手大方,但賴帳的比率也是很大的。


    上官複倫有帶人血洗太行山的記錄,為的僅僅是太行山十八寨的大寨主忘記了一百兩銀子的欠款,那一晚上死了三百多人,太行山最有名的強盜鐵羽狂鷹褚鵬便是在那一次廝殺中,讓上官複倫用手活生生的把心給挖了出來。


    上官複倫從那以後就有了吸血煞星的稱號,敢於賴他高利貸的人便很少了。


    兩人走進貴賓室,裏麵已經有四五個人了,見到他們到來,都頭打招呼,上官複倫也一一微笑相應,能進入這貴賓室的人,都是一方大亨或大有來頭的人,就是上官複倫也不是都能得罪的起。


    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上,那人臉圓膚白,挺著個大肚子,長的很有富態,給人一種麵善心慈的感覺,但他偶而瞪起眼睛時,就會有血紅的兩道精光射出,使他那張臉宛如變魔術似的一下猙獰非常,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都不自覺的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仿佛他身上流溢著某種讓人不安的氣息。


    “難怪有人叫他屠夫。”


    上官複倫心想,如果不是急著需要一筆錢來補虧空,他決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在賭台上對局,到不是他懼怕什麽,隻是和這樣的人對局跟和瘋子對局的危險性一樣大,你就算是把他殺死,也會擔心他會從地府中跳出來咬你一口。


    這個人叫駱隆先,是朝庭的領兵將軍,在征伐各路叛軍中立有赫赫戰功,不過他生性殘暴,曾一次性殺死降兵三萬餘人,被時人稱之為屠夫,有無數的人咒他不得好死,不過他在征戰中也搶掠了很多錢財,而且他也是一個敢於冒險的人,一輸錢就會加大賭注,上官複倫看中的正是他的錢財,從他身上獲取了大量的金錢。


    上官複倫如今身掌寶通錢莊的的支配權,手中有很大的資金調動,這些錢財他用來吃用,便是十輩子也用之不盡,但他喜歡各種各樣的刺激和享受,更喜歡美女和虛榮的排場,這使他金錢消耗的速度極為驚人,因為他在主理寶通錢莊北六分行的日子裏,花錢太過揮霍,帳麵上留下極大的虧空,如今他可以從駱隆先手中贏來的錢,把這筆虧空消為無形了。


    他所以選擇了賭博,不但是因為這其中可以獲得前所沒有的的刺激,更是為了獲取金錢。


    因為他的毅力和心性,上官維明沒有傳授給他冰心**,而傳給他屬於旁門奇功秘藝之一的長空煙雨的暗器術和血殺近身搏擊術,這暗器術對耳力的要求最為嚴格,練到最精妙處能在上百匹奔馳而過的駿馬群中,憑耳力辨別出每一匹馬腳力的強弱。


    上官複倫雖然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但幾顆骰子數的多少他卻能絲毫不差的聽出來,這種百試無誤的聽骰功夫是他在賭場上縱橫不敗的秘密,有時他也會故意的輸上一兩局,但那是為了鉤更大的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天香賭場是京都第一大賭場,據他的背景是當今皇室之人,這裏不但有真金白銀、決不出千的信譽,還有良好的服務環境和京城的頭號美女的捧場,確保每個賓客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上一次駱隆先在這裏和上官複倫對局輸掉了三千多兩黃金,這一次他是來複仇的。


    駱隆先開口道:“上官公子,今天咱們再鬥上一場,但不知道和上官公子賭戰有沒有數額上的限製。”


    上官複倫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的:“笑話,我上官複倫和人賭戰,從來都不怕賭注太大的,你難道怕我賠不起不成。”


    在屋中準備觀看兩人賭戰的海聯商會龍頭胡介插口道:“駱將軍這話就錯了,上官公子的背後可是財勢天下無匹的寶通錢莊嗬。”


    駱隆先哼了一聲,從身上拿出一卷銀票扔在賭桌上,道:“這裏有十萬兩黃金,是我的全部家當,我便用他來和上官公子一局定勝負如何。”


    這話讓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十萬兩黃金這可是一個天大的數目,萬萬想不到駱隆先竟有這樣大的手筆。


    上官複倫也吃了一驚,但他決不會示弱,何況他對自己有極強的信心,但為了防止對方的圈套,上官複倫還是問了一句:“那麽,我們用什麽來賭呢。”


    “當然是骰子,”駱隆先一副急於複仇的樣子:“上次我是在骰子上輸給你的,這次我也要從這上麵找回來,而且賭骰子來的痛快。”


    “好”上官複倫振奮的道:“今日便和駱將軍豪賭一局。”


    如果這一局贏了,不但可以把帳麵上的虧空補上,而且很長一段時間的花銷也都有了。


    賭場老板孟平此時開口道:“我這裏最近從扶桑新請了一個寶官,讓她來搖骰,相信大家一定沒什麽意見。”


    上官複倫擺出一幅無所謂的態度,駱隆先更是不會有意見。


    孟平伸手拍了兩下,房門開處,一個身穿黑色麗花和服的女子姍姍行來,動作如風中弱柳,有不盡的風韻盡含其中,來到眾人麵前躬身道:“和澤子見過各位大爺。”


    竟是字清音正的漢語,音色圓潤,清麗可人,待她抬起頭來,那種如水的嬌柔神態讓人情不自禁的心生疼愛之意。


    她長的並不是十分豔麗,但卻有股透在骨子裏的柔媚,和充滿了異國情調的風姿,舉手投足間盡現風情。


    賭場老板孟平興衝衝的介紹道:“這就是我從扶桑國請來的和澤子,她搖骰的技術號稱扶桑第一,這還是她來我國後的第一次出場呢。”


    上官複倫心中冷笑,知道這是為了對付他的聽骰之術而請來的秘密武器,抬眼看了看駱隆先,卻見對方一臉妥當的神情,可見這叫和澤子的女子定有秘術,使駱隆先對他信心百倍。


    上官複倫看到駱隆先的神情,不由警惕起來,收攏心神,以上官維明秘傳的鑒人之法打量和澤子,卻完全看不出她有絲毫懂武功的跡象,隻是她站在賭桌前,精神極為放鬆,氣定神閑,散發出巨大的信心,正是一個人能發揮自己替力的最佳狀態。


    但自己的聽骰之術的精奧處,又豈是他人所能想象出的。


    賭局開始。


    六顆水晶骰子和一個純金嵌寶石骰筒放在了賭桌上,和澤子伸手拿起,微笑著向大家展示,展示完後,她把骰子和骰筒又放回桌上,接著做出了一個出乎大家意料的動作。


    隻見她的右手忽然從和服中**竄出,白嫩如水蛇的手臂上竟刺刻著一條紅色盤龍,神態猙獰,栩栩如生,這隻手握住骰筒,如君王握住權杖,有讓人臣服的一股媚力。


    此刻和澤子的神態如孩童般真純,而眼神卻閃閃生光,春意流傳,這種反差所形成的氣韻,就連上官複倫這號稱美女鑒賞專家的人也不由在一瞬間意亂神迷。


    “等一下。”上官複倫喊道。


    他的額角沁出汗珠,可見這一聲所耗心力之大,這和他自幼修練的千錘百煉之功極有關係,要知道他的武功本就來自心功一脈,對心靈的感應最為敏感,否則此時也脫不開這**境界。


    孟平、駱隆先、和澤子的臉上都露出驚詫之色,上官複倫這日日沉迷在酒色之中的公子哥竟還有這樣的定力,能脫開的“玉手招魂”的束縛,使事情一下多了許多變數,真不愧有吸血煞星之稱。


    萬萬想不到這和澤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功夫,東海有一門派號稱忍龍,弟子雖少卻頗有一些獨門的功夫,和南海劍派並稱“雙異”,南海劍派劍走便鋒,詭異如蛇,是劍法中的另類,稱之為劍異,忍龍派的人卻因修煉一些特類的武技,敢練他人不敢練之功為異,稱之為技異。


    上官複倫雖不知道那玉女招魂的功法,但卻知道那一紅龍代表的意義,這和上官維明為了爭霸天下,收集情報之廣大有關係,關於忍龍派的情報正是最為機秘的一級。


    孟平心的道:“上官公子有何吩咐,可是不想賭這一局了。”


    上官複倫看著和澤子,心中一動,朗聲笑道:“如何會不賭了呢,隻是本公子願意再加上一千兩黃金為賭注,如果本人獲勝,隻要這和澤子陪我三天即可,不知孟老板可否答應。”


    孟平在這一刻有瞬間的慌亂,他用眼睛瞄了瞄駱隆先,見駱隆先微微頭,便笑道:“上官公子能看上和澤子是她的福氣,人替和澤子答應了。”


    “媽的,果然是圈套,想騙光老子的錢。”


    上官複倫心中暗罵,他雙目盯視和澤子,運用心功的“欺”字決,微笑道:“三天可是很長也是很短的時間嗬,我一定會讓姐你感受到從沒感受到的快樂。”


    這話語中的威脅之意連邊上的人都能聽的出來,而上官複倫對待女性方麵的傳聞一向是暴虐凶殘的居多,把陪他的女子弄傷弄殘對於他來是常有的事,在這方麵他的名聲可是很響的。


    感到這幾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孟平想起平日傳聞的上官複倫手段之狠,不由一時心顫,隻是現在已成騎虎難下的格局,斷不容他有所反悔,更何況那個人的可怕程度比上官複倫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駱隆先的那雙眼睛又開始變的血紅起來,發出懾人之光。


    上官複倫看見和澤子的臉一下變的蒼白起來,更感到對方的氣息已經混亂,不由得意的喝道:“賭局該開始了吧。”


    此刻,主動之勢盡握手中。


    骰筒開始搖動,和澤子的手在握住骰筒後變的穩定無比,先是輕輕的搖動骰筒,慢慢的越搖越快,有如急風驟雨,節奏變幻不定,讓人不可捉摸,可骰子在骰筒中碰撞發出的聲音又自成樂章,動聽異常。


    上官複倫雙目盯視著和澤子,目射寒芒,表現出強大的信心來,他的雙耳傾聽著每一細微聲音的變化。


    和澤子心中暗感不妙,在上官複倫的刻意營造下,使自已的心靈患得患失,水平完全發揮不到平時的五成,此刻,完全脫不開上官複倫的心靈攻勢的籠罩,尤其是想到輸了還要陪上官複倫的悲慘結果,更使心生顧忌,影響發揮。


    駱隆先紅著眼睛看著這一切,卻無力改變事情的發展,心中暗道,如果那人還不出手就晚了。


    這時,一聲冷哼從隔壁傳來,聲音並不大,絲毫不引人注意,但在上官複倫的耳中,不亞於響了一個沉雷般驚人,痛苦異常。


    上官複倫明白這是有高人用音束之功,對自已進行攻擊,平時自己功力護身,這種攻擊對自己全無作用,而此時因為運功傾聽骰子的變幻,自身全無防護,被這一聲冷哼傷了耳脈。


    是什麽人,竟然有這樣高明的手法,在這樣關鍵時刻,施展音束之功,要知道,就是以上官複倫的功力也不能施展的這樣舉重若輕,拿捏的恰到好處。


    和澤子顯然也聽到了這一聲冷哼,精神大振,忽然把骰筒拋出,骰筒在空中翻轉如飛,而其中的骰子在這一刻卻全無半聲響,可見其在骰筒中的旋轉速度是如何迅猛驚人。


    “啪”的一聲,骰筒穩如泰山的落在桌上,全無一絲顫動,力道拿捏的精確無誤。


    上官複倫大為苦惱,因為剛才的受襲,使這最後一刻不能完全把握。


    “請上官公子押寶吧。”駱隆先一副吃定上官複倫的神情道。


    “媽的,真恨不能宰了這家夥。”上官複倫恨恨的想:“你以為就吃定本公子了,雖然要押中確實的數沒有把握,但大概的數還是有譜的。”


    “大”,上官複倫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仍在了桌上,瞪視著駱隆先。


    “好,”駱隆先血紅的眼睛閃閃發光,喝道:“上官公子押大,本人就押。”


    駱隆先盯視著和澤子叫道:“開。”


    和澤子在兩人的注視下,心緒也萬分緊張,這一局她對控製骰子也完全沒有把握,如果不能達到預先的目標,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想起那人的手段,驚粟莫名,開骰的手重如山嶽。


    骰筒揭開,霍然是六個六,大的無可再大的數,上官複倫看此結果,忍不住大笑起來。


    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可就在他的笑聲中,有五顆骰子悄然無聲的化為了粉末,隻有一個骰子挺立在粉末之間,尤為醒目。


    和澤子心中長長出了一口氣,身子疲軟的幾乎不能站立。


    這一戲劇的結果讓眾人大為震撼,而上官複倫的笑聲仿佛被利刃劃斷,神情驚駭無比。


    他到此刻才明白這個圈套的全部過程,萬萬想不到那個和澤子操縱骰子的能力竟達到了如此神鬼未測之境界,對方其實利用的正是自己的聽骰能力,派出了和澤子這個全然不懂武功的人,讓自己疏於防範,用比較易碎的水晶骰子和堅硬的黃金骰筒,完成了這一大完美無瑕的千局。


    上官複倫呼吸不能控製的粗重起來,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一股殺氣在空氣中流動,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有一種被刀鋒劃過的心悸感覺,就連駱隆先這麽凶悍的人,也不由心生懼意,暗加戒備。


    如果把在場所有的人殺光,似乎也是一種可行的辦法。上官複倫恨恨的想。


    但他似乎乎略了些什麽。


    這時,在他的耳邊又傳來了一聲冷哼,似乎警告他不要輕易妄動,這聲冷哼內勁深蘊,如晨鍾暮鼓,在這一刻響起,有當頭潑了上官複倫一盆冷水的功效,讓他迅速認清眼前的現實。


    眼前這些人,隻有駱隆先可稱的上是高手,自己對付他是絕對有把握的,但,駱隆先仇人無數,他所以能活到現在而安然無事,這和他的護衛的實力有很大的關係,更何況,隔壁傳來冷哼的那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以其表現出來的功力,決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今日,吃虧是吃定了。


    上官複倫站起身來,看了隔壁一眼,有一種想衝進去和裏麵的人一決高下的衝動,但他最後還是控製住了自己,恨恨的離開了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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