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新婚的那個晚上。他半句話也沒說。痛極了,好象身體讓他活生生撕成了兩半,我知道,他這是在報複,為了他的自尊和自由,所以我忍著,一聲也沒吭。”


    “第二次,是我把他的老娘送到省裏最好的康寧療養院去。那個晚上,他也沒說話,但他溫柔了很多,第一次讓我知道了做女人的快活。”


    “第三次,嘿嘿,我什麽也沒做,晚上他居然摸上了我的床。我高興極了,以為他就算再鐵石心腸也多少對我有了點愛意。那個晚上他溫柔的要命,我甚至想,這樣的日子就算是讓我當神仙去,我也不幹。誰知道,他說了一句話,把我從天堂打下了十八層地獄。他說:連可容――他從來都是這麽連名帶姓地叫我,好象我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我,能給我三十萬嗎?”


    “你瞧,真是沒有白吃的飯啊!他幹著我,心裏可想的是要錢,錢!我沒說半句話,一腳把他踢下床。從那天開始,我們分居了。第二天,我讓人去查,他到底為什麽突然要那麽大筆錢,你猜怎麽著?原來他的老情人又犯病了,要動手術,嘿嘿!他倒是藕斷絲還連,從來都沒忘記過這個女人,他這次肯委屈自己和我這個肥婆上床,原來還是為了她!”


    “我沒給他這筆錢,他小情人也隻能不好不壞地拖著,他也就更把我當成個仇人來看了。”


    “小白臉,哈哈,哈哈,他是別人的小白臉,可不是我的。我隻不過是個出錢的冤大頭!你懂不懂?懂不懂?”她拚命地笑著,一把摟過我的脖子問道。


    我感覺自己好象是點了點頭,頭暈乎乎的,搖搖晃晃。她樂壞了,在我耳邊喘著酒氣,悄聲問:“小弟弟,你底懂不懂?”


    “我有什麽不懂的?懂,懂……”我大聲抗議,使勁拽著她的手,以保持身體的平衡,還真有些喝多了,外星蘑菇大概從來不用酒來澆。她吃吃地笑著,突然手一鬆,撲通!撲通!兩隻半醉青蛙倒在地。


    哎喲!腦袋撞到了地板。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一個軟軟的身軀伏上了我的身體,晴天霹靂啊!我的腦袋大暈特暈,某些部位立即興奮地堅強起來。


    “讓我嚐嚐,你這個小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她騎在我的身上,伏下身子,喑啞著嗓子,帶著軟軟的磁音,低聲地說。


    火熱的濕濕的唇輕輕地含住了我的耳垂,一隻小手深入腹地,軟軟地握住了我方要害。


    到了這種時候,是男人還能不奮起反擊,以振雄風?


    什麽男人女人,懂還是不懂,這一夜,昏天黑地。


    我英勇奮戰,攻城掠地,戰無不克。敵人不屈不撓,抵死抗掙,激戰連連。到了末了,敵人再抵不住我方強大的攻勢,終於倒地投降。


    她滿臉紅暈,汗濕的身子象八爪魚似地緊緊摟住我,輕喘著問道:“死人,你到底是什麽做的?”


    “哼,你不知道我是鋼鐵煉就的嗎?”我雄赳赳氣昂昂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回答她,隻可惜了我珍藏二十年的童子雞。


    她回給我一個嬌媚的白眼。


    一夜好眠。


    早上起來,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好舒服!


    咦?我,我昨晚好象,好象,啊,什麽那個?不會吧?我真的幹了那,那種事?


    昨晚的一切迷迷糊糊,此刻回想起來,卻象影帶一樣無比清晰地在我腦袋裏回放。完了,我真的完了,被頭老牛給吃了!我痛苦地捧住腦瓜,唉,貪杯誤人啊,不過女人的滋味,嘿嘿,還真……想著想著,又是擎天一柱。


    啊呸,現在還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我苦惱地四周張望,某位嚐了鮮的老牛並不在屋子裏,這讓我大大鬆了口氣,我還真是沒準備好怎麽麵對她。我跳下床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這兒並不是水尚軒,還好,還好,要是讓阿偉這死胖子知道了,我真沒臉見人了。


    房間收拾得很幹淨雅致,從窗外望去,樓下車水馬龍,這可能是連可容女士在市區的另一嬌窟。我放下心來,慢慢穿衣洗漱,廁所裏放著新的毛巾和牙刷,看樣子是給我用的了。


    一切完畢,我回到床邊,腦袋裏亂亂的,還是沒理出個頭緒來。這算什麽?她有老公的,算通奸還是偷情?她要不要對我負責?呸呸,不對,是我要不要對她負責?應該不用吧?


    我心煩意亂地抓起昨晚丟在床頭的小錢包,突發奇想,趕緊打開錢包一瞧,還好,還好,沒多出十幾二十張人民幣,她還沒當我是牛郎。咱再愛錢,也不能賺這筆不是?我頹然盤坐在床上,煩啊,看著床上亂七八糟的被單,想起昨晚的瘋狂,一陣臉紅,她abc的。


    坐了一會兒,突然想起,啊!今天早上是葛老頭的手術啊!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心急火燎地打的上醫院,老頭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


    我煩燥地看著手術室亮起的紅燈,在醫院走廊裏來回地走動。護士說是主治醫生宋泓主任主刀,葛老頭自己在手術單上簽的字,他進去前讓護士轉告我一句話:死不了。老頭能說話了,倒是件好事,這起碼說明他心理狀態有了點起色。想想這陣子忙東忙西的,最近反而很少有時間來看看他,心裏真有些硌得慌。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宋醫生當先走了出來。我急忙奔上前,焦急地問他:“宋醫生,怎麽樣?”


    他摘下口罩,安慰地笑了一下,說:“手術很成功。”謝天謝地,心裏一塊重石落了地。


    “不過,由於患者年齡偏大,術後的康複和護理可能會是一個比較長的過程,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默默地點頭,我明白,早就有準備了,這不連身都賣了?


    老頭躺在推床上被幾個護士推了出來,麻藥勁沒過,皺著眉緊閉著眼,仿佛在睡夢中都感受到身上的病痛。


    雇的鍾點工是個四十幾的農村嬸子,話語不多,人也瘦小,倒是有一把子力氣,奔上跑下,鋪床疊被,幹活很賣力。把老頭在病房裏安置好,她跟我說了句話:他大哥,你家這老漢兒心裏苦著哪!


    一時之間隻覺得鼻子酸酸的,一股子勁直往上衝,我趕緊整好東西,胡亂應了聲,讓她好好照顧老頭,逃也似地跑出了醫院。


    心裏一團亂麻,野貓爪子撓過似的,怎麽也理不出個頭。


    回到水尚軒,桂姐給開的門。屋子裏靜悄悄的。


    人呢?我隨口問桂姐,她畢恭畢敬地問回答:“李先生說和同學有聚會,晚上不回來。太太去日本了。”


    “什麽?!”怎麽,怎麽一下子去日本了?


    桂姐笑了笑,斯條慢理地對我說:“下午公安局的吳處長送了太太的新護照過來,太太就收拾東西說是要去日本兩個月,三點多就去機場了。您也知道最近您幫太太減肥,她變化挺大,太太說去那邊幾個月對外就說是去整容了,回來別人也不會有太大想頭,免得一下子嚇壞了人。”


    “這麽說,她早就有預謀?!”我呆呆地說。想不到啊,我還為難著怎麽麵對這一夜的老情人,她倒好,老早就計劃好吃幹、抹淨、溜走?!


    “嗬嗬,”桂姐樂了,“林先生說得這麽嚇人,太太早就有這個打算倒是真的,老早就讓人在辦換護照的事,不過是今天早上才拍了新照片。”


    她停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林先生,太太讓我轉告你,這兩個月就麻煩您幫她管房子了。”


    “不是有你在嗎?還要我管什麽房子!”我趕緊推脫,開玩笑,好容易有了自由,怎麽還能金屋被藏男?


    “太太說了,您和她之間的生意總要等她回來再算總帳。我年紀也大了,要管這麽大間屋子實在也是力不從心,要是這屋子進賊了,還是短少了什麽東西,恐怕到時候這帳……”桂姐笑眯眯地,用再溫和不過的語氣吐露以上恐嚇之辭,可見有其主必有其仆,這生薑就算不是很老她也辣得很啊!


    “知道了,我管還不行嗎?”我垂頭喪氣地妥協。


    快六點了,太陽還是紅彤彤地掛在天上,在屋子裏吹冷風吹不去一肚子悶火,索性跑出來曬夕陽浪漫浪漫。躺在小花園的青草地上,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拔著不幸長於我魔掌下的青草,心思還是不由自主地往這開溜的女人身上鑽。


    這算什麽?當我是衛生紙啊?拭完眼淚,擦完屁股就算完成曆史使命,可以隨地亂丟垃圾了?太氣憤了,太傷自尊了,這無關乎什麽感情不感情的問題,這是男人的顏麵問題!起碼也應該讓我深沉地對她說一句:“對不起,我們實在不適合。”那麽,難道,難道是我的技術太差,把這女人嚇跑了?應該不會吧,寶劍雖說是初開封,但這素質這實力擺在那兒呀?!


    越想越氣,我揪著青草,恨不得這就是那個不知好歹膽敢畏罪潛逃的女人的脖子!火氣騰騰地往上衝。突然之間,一種陌生但舒適至極的感覺一下子從手上瞬息湧至。


    什麽,這是什麽?這種感覺類似於我為阿偉和肥婆減肥時吸收的某種能量,但細細體會起來又完全不同,更為精粹,真是讓我從骨子裏到千千萬萬個毛孔都舒坦到了極點。如果說那種肥肉轉化而成的能量僅僅是作為身體補充能量的一種渠道,可有可無;那麽這一種感覺簡直是讓我飄飄欲仙,欲罷不能,隻恨這種感覺瞬息而至瞬息而失,實在是太少了,讓我連回味都來不及。


    我恍恍惚惚地坐起,拚命想抓住這種美妙的感覺再體驗一把,卻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迷惘間,我瞥見了手上仍然抓著的那一把青草。


    啊!我象是觸電一般驚起,丟開了那把青草,準確地說,這已經不是青草了,是一把枯灰。原先我撐手的那一片草地,象是被火燒過,又象是秋冬的枯葉一樣伏在地麵,呈放射狀的一大片,直徑有半米多。那一塊枯草外圍的草地,卻仍然是青草嫩葉,蔥綠可愛。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烈火掌?如來神掌?難道是黯然掌?我目瞪口呆,腦袋裏飛過一大串著名的功夫招式,到底是哪位前輩在我夢中傳功,還是外星蘑菇終現神功?難不成,嘿嘿,嘿嘿,我天生有采陰補陽,補得多了點,這就補過頭了?


    想了半天沒什麽實質性結果,於是打算實踐出真知,左抓一把,右采一把,屁股朝後平沙落雁式,四肢朝下五體投地式,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什麽法子都試了一把,把容姐姐小花園的那片草地給整得一片狼藉,如同放了幾十隻惡狗狠狠啃過一般。隻可惜毫無收獲,再沒有吸到一丁點那種美妙的能量。


    傍晚,玩瘋了的李安偉同誌還是沒回來,桂姐也終於見識到了被我改頭換麵後的草地。她噎了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好半天,終於恢複了笑容,慢悠悠地對我說:“林先生,太太還說了一句話,我忘了告訴您。她說:凡是您損壞的一切東西都會從您的收入裏邊扣。這個院子也沒什麽貴重的花花草草,也就馬馬虎虎算您六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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