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2點多,蘇裳突然發起高熱,她痛苦地囈語著,在床上不停轉輾,我為她在額頭冰敷的手巾不一會兒就變得火熱,這可怎麽辦?得給她找點退燒藥,要不,好好的漂亮姑娘給燒成了傻瓜那就太慘了。起身想去找找屋裏有什麽成藥,輕輕放開她的手,剛一動,蘇裳突然緊緊拽住了我,猛然坐起。


    “你醒了?!”我驚喜地問,但是很快就發現,女孩兩眼直楞楞地,身子仍在簌簌發抖,顯然並不清醒。我輕輕環住她的身體,想讓她躺回床上,蘇裳緊緊摟住我的臂膀,拚命把身子縮成一團往我的懷中鑽,口中含糊地呼喊著:“爸爸,爸爸,別丟下我……”


    摟著女孩火熱的,我無語問蒼天,天啊!有女孩子投懷送抱是再好不過,但在這種情形下讓我當個便宜老爸,這玩笑了開大發了吧?!


    唉!小小鄙視了一下自己蠢蠢欲動毫無人性隻有獸性的小弟,我抱著懷中瑟縮的女孩,溫柔地撫著她汗濕的長發。此刻,我身體內的能量大約也感覺到她異常火熱的體溫,開始不停地在我體內流動,漸漸發揮出強勁功率的人體空調功能。涼悠悠的感覺從體內開始散發,慢慢地將我們兩人包裹在內,它將女孩的體熱脅裹在我身體的周圍循環往複,很快將熱量消彌。


    蘇裳的體溫一點一點慢慢下降,漸漸恢複正常,也許她在夢中也感受到了涼爽,眯著眼在我的肩窩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象隻小貓一樣用臉頰輕輕來回蹭蹭,慢慢睡去。


    我咬牙切齒地忍著蓬勃的在肚子裏罵著賊老天,天下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看在眼裏,放在嘴邊,就是吃不到!柳下惠算什麽?當年他懷中的mm有這麽漂亮麽?可憐我懷抱佳人,枯坐到天明。


    兩眼發直看著時鍾一嘀一嗒,慢慢騰騰挨到了早上七點。今天上午有經濟法,前陣子去杭州學雕塑請了一段時間的假,現在快期中考了,再不去老師跟前晃晃,別說考試能不能及格的問題了,我怕連老師長什麽樣都記不得了。


    探手摸摸蘇裳的額頭,燒是完全退了,看來我如今比退燒藥可靈多了。早上讓她呆在屋裏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她身上的衣服濕黏黏的,都是汗漬水痕,得讓桂姐幫她清理清理。又想起葛老頭剛動完手術也得去瞧瞧他,有個人在身邊,他心裏也舒坦些,還得上課,家裏也好久沒回去了……派起來事情還真是一大堆啊!“哎呀呀!”我煩躁地抓著自個兒鳥窩頭使勁撓,“煩啊!”


    “阿銳?!”蘇裳慢慢張開了她的眼睛,有些迷惑地輕喚我。


    “啊,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怎麽樣,好些了嗎?”我慌忙放低聲音輕輕地問她。蘇裳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看看自已窩在我的懷中,又低頭望了望身上換過的這身衣服,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暈紅。


    “啊!那個,你昨天的那身衣服濕透了,隻好給你換一身,不過不是我……”我語無倫次地解釋,暗恨自己這張在美女麵前經常性短路的嘴。


    蘇裳飛快地瞥了我一眼,低頭柔聲說道:“不要緊。”


    “啊,這樣啊……”我抓抓頭,一時無話可說,想起昨晚她說了一半的話,還有那般淒楚的模樣,還是覺得應該問一問情況:“蘇裳,我聽你昨晚說什麽‘好心人’,‘還利息’什麽的,怎麽有人向你逼債嗎?你欠了多少錢?”


    蘇裳咬著唇,緩緩搖了搖頭:“不是的,我現在不想提這事,也不想提起那個惡心的人。”她停了停,紅著臉把自己從我的懷中抽離,抱起軟枕,埋頭悶聲說道:“總之,我不欠任何人什麽東西。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好嗎?”她抬起頭,懇求地望著我,晶瑩得近乎透明的臉龐帶著一絲脆弱,我心中似乎有一個柔軟的角落融化了。


    我點點頭,沒再追問。


    “吱呀”房門大開,桂姐端著托盤站在門口。


    “林先生,”她微微頷首,走進來關切地問蘇裳:“這位小姐,身體好些了嗎?”


    蘇裳淡淡地一笑,恢複了往日冰山美人的架勢,禮貌而疏離地回答:“謝謝,我已經好了。我叫蘇裳,不是什麽小姐,您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怎麽行?您是這屋裏的客人,我就該稱您小姐。”桂姐很堅持。也不知這老姐姐是從哪個仆藝學院畢業的,對身份稱謂什麽的有著奇怪的堅持,很有些舊電影裏大戶人家管家太太的味道。不過別看她平時“林先生”長,“林先生”短地恭敬叫著,該狠的時候,她這辣手管家也是毫不手軟。唉,我那可憐的草坪賠償款,不就揪了幾棵小草,她就生生扣了我六千大洋啊!


    桂姐利落地把早點放在床邊桌上,一碗香米粥,一碟幹貝香菇丁,一碟涼拌青瓜絲。把幾件幹淨衣服放在床上,整整齊齊摞好了,說:“蘇小姐,您先梳洗一下,換身幹淨的衣服也舒服點。我給您弄了點清淡的小菜,就放在這兒了,一會您吃完了我來收。”


    蘇裳點點頭,接過衣服進了浴室。


    我一把拉過正整理床鋪的桂姐,小聲說:“桂姐,借一步說話。”


    “什麽事?”


    “嘿嘿,也沒什麽事。”我媚笑連連搓著手,有求於人就得賠笑說話:“您看,蘇裳是我的朋友,現在遭了點變故,她又沒親沒故的,也不知道怎麽找到我這兒了。朋友落難咱總得幫一把不是?我家裏又不方便安排她,讓她上外邊住吧,一來沒錢,二來這麽個小姑娘在外頭,我也實在放不下心。您看,是不是,嘿嘿,能在這屋裏騰出個地方讓她暫時住幾天?”我眼巴巴地望著老姐姐,巴望她大發善心,不然一時間還真不好安排蘇mm。


    桂姐沉吟了片刻,說:“林先生,既然太太把屋子托給您看管,我本來不該多什麽嘴,但既然您問我了,我就多說一句。您和李先生的為人,太太信得過,我自然也信得過,隻要您信得過這位蘇小姐,讓她暫時住一陣子也沒什麽,隻是太太要是回來了……”


    我高興得連聲保證:“您放心,蘇裳真是個好女孩,她隻暫時有困難在這兒住幾天,以後我會再想辦法的。至於你家太太,她回來我會向她解釋的!”這當口,隻顧得上眼前,顧不了日後了。


    “蘇裳,你洗好了嗎?”我在樓下胡亂梳洗一把,叼著塊桂姐做的特大號三明治,在浴室門口大聲問,“我要去上學了,你今天先呆在這裏休息……”


    “不,我和你一起去。”蘇裳推門而出,容姐的淺米色新連衣裙穿在她纖細的身上顯得有些寬鬆,更有一種楚楚動人的韻致,半濕的頭發鬆散地垂在肩頭,浴室裏水氣氳氤讓她明亮的眼睛也帶上了朦朧的柔和,但她眼神中明確地寫著一行字:我要去,我很堅持。


    我舉起雙手投降。


    “小子,哪裏拐來的漂亮妹妹?坦白從寬,能給我介紹一下就更好,否則你就別想抄‘滅絕師太’的筆記了,嘿嘿嘿!”某狐友在咽了半節課的口水之後,實在忍不住了,湊到我邊上悄悄威脅。周圍的無聊男們一改往日聽“滅絕”範老太課時的萎靡不振,個個打點起十二分精神紛紛豎起耳朵,伸長脖子往這邊探。


    我悄悄在桌下伸手,一把拽住這個無聊男子a的小手,微使了把勁,a男虎軀一震,淚流滿麵:“大哥,林大爺,您的筆記我早就完完整整一點不少地給準備好了,就等您有空瞧一瞧。”


    “哦,這樣啊,那還要不要介紹漂亮妹妹啦?”我壓低聲音問他,範老太銳利的掃描眼正好掠過,趕緊正襟危坐,裝出一付讀書好兒郎的模樣。


    “什麽妹妹、姐姐,我從小就不看女人一眼,這位美麗的大姐您說是吧?!”a男淚汪汪地向蘇裳表白。


    蘇妹妹對他連瞥一眼的興趣都欠奉,平靜地坐在我的邊上,我偷眼望去,蘇妹妹的眼梢掛上了那麽丁點兒盈盈的笑意,認真地聽著教授講課,實在是比我們更象教授的愛徒啊!


    美女的吸引眼球的能量也的確是大,自從蘇裳隨我邁入校園以來,引發了無數男人的直眼症、發呆症、撞樹撞柱症以及許多自詡美麗的校花們的紅眼症。隻是可惜她那隻殘缺的手,每每又讓絕大多數愛慕妒忌的眼光很快變成了惋惜和不屑。蘇裳對男男女女的眼光一律無視,麵不改色,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看來也是久經考驗。要是那天我能搞出個什麽什麽長手長腿神功就好了……腦袋裏奇怪的遐想連翩,胡裏胡塗混了一個上午。


    下課的歡樂鈴聲響起,一群餓狼蜂擁而出,到處是叮哐叮哐的餐盤飯勺湊鳴曲。我們學校那幾個破食堂做的菜真是讓人潸然淚下,豬狗不嗟,隻有幾個千年不變的紅燒菜還算得上“美味”,紅燒大排、紅燒雞腿、紅燒雞翅老三樣,就這樣,還得力排眾狼才能搶得到。所以每逢有以上“美味”供應的日子,早下課的夥計們是絕不會浪費一分一秒,都早早地提盤上食堂,真是龍爭虎鬥,人為食狂啊!


    我護著蘇裳以免被這幫想吃紅燒肉紅了眼的餓狼們衝撞,一手揪過無聊b男,把我的特大號餐碗往他懷裏一送:“二號食堂,我要兩份紅燒雞腿,一份紅燒大排。”


    “哇,這任務太艱巨了!”


    我橫眼一瞪,拉著長聲悠悠說道:“龍虎豹最新一期!”


    “啊?!你快放手,我馬上就去給你打,老大,記得留給我看啊!”


    手才一鬆,這位一心向學的青年才俊已經樂顛顛地象兔子一樣朝二號食堂飛奔而去。


    小樣,跟我鬥,哼!我得意地拉著蘇裳:“走,今天中午我請你吃我們學校最美味的紅燒大餐!”


    校園小徑隱在綠樹濃蔭中,不時看到幾對呢儂我儂的癡情愛侶,平時來去匆匆,還真沒注意到我們學校有這麽些雙雙對對,現在我領著個漂亮姑娘在校園裏這麽一晃,還挺覺著有些不自在的,又帶著點大男人的自得,這味,嘿!


    “哎,蘇裳,你沒有上學,呃,不用上學嗎?”我一邊走一邊斟酌著用詞小心地問蘇裳,生怕觸痛了她哪個敏感的角落。


    “不要緊,我會跟導師請假。”


    “噢,那你在讀哪個學校?學什麽?”


    蘇裳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的學校?你不是早去過了嗎?我的導師還教了你和李安偉兩個多月呢!”


    我恍然大悟,“噢,原來你也是秦老頭的得意門生!”看不出來,實在看不出來,怪不得秦老頭請她為我們當模特,敢情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但是……一隻手也弄得好雕塑嗎?這個問題我自然是爛在肚子裏,無論如何也不敢問出口的。


    “哎!前麵那個,站住!”一個女孩悠揚的叫聲從身後遠遠傳來,“哎!就是說你呢,還看,那個美女身邊的笨蛋!”


    笨、笨蛋?!說誰呢?!


    蘇裳一楞,瞅瞅我一臉的呆相,“撲哧”笑出聲。


    我額頭青筋暴起,“咯、咯”地轉過僵硬的脖子,往身後望去,是誰?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在美女麵前這麽侮辱我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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