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南明輝並沒有再出現,蘇裳的精神越崩越緊,我的心中也有些惴惴然。象那樣一個睚眥必報,占有欲極強的男人,如果說他會放棄蘇裳,善罷甘休,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


    我也把蘇裳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地告訴了阿偉,免得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秧及池魚。阿偉皺著眉琢磨了半天,總結:“變態!這個什麽南某人絕對是個變態。阿銳,你要小心啊!這種家夥‘一般’,不對,不是‘一般’是‘肯定’會有陰謀。”他搖搖頭,拍拍我的肩,豪氣幹雲地安慰道:“你放心,就算是你不幸遇害,我也會替你照顧好蘇mm的……”這種小人的下場自然是請他狠狠吃了一頓栗子燒肉。


    是得小心,可是說得簡單,做起來難。要接招拆招,也得敵方有招發過來才行啊?!南明輝就象是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在我們的上空,雖然我和蘇裳仍然如常地一起去上課,但在我們之間不知為什麽,卻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我們並沒有擔心多久,在南明輝離開後的第四天,ok黃又把我傳召進了係辦,他把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丟在了我的麵前。什麽玩意?我納悶地揀起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家夥,這簡直是我的十大罪狀陳述嘛!


    隻見上頭寫著:……唆使未成年人脫離監護、離家出走,誘拐未成年少女與人同居……品行不端、道德敗壞……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要求學校對此人進行嚴肅處理,本人將保留對其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雲雲。……一位憂心忡忡的家長。


    好家夥,在這兒等著我呢?!他算是摸準了我的軟肋。哼,以他的地位和手段來對付我這麽一個學生,這招雖說是專業對口,也未免太小題大做,失了他南某人的身分!我心底忿忿地想著,也懶得跟ok黃這種人做什麽解釋。其實我也明白,ok黃此刻是樂得順水推舟,落井下石,就算我找出百八十個理由來,恐怕也脫不了幹係。更何況,蘇裳現在不正和我一起在水尚軒“同居”嘛?!我想賴也是賴不掉地。


    ok黃沒有對我這種朽木再費口舌進行教育,扶著他的金絲邊眼鏡,一本正經地宣布,係裏將就此事進行嚴肅和徹底的調查,一經查實,我就等著挨處分吧,這次可不是警告警告了事的問題了。


    我一肚子鬱悶地出了係辦就接到了老爹的電話:“阿銳!早上有人打電話到家裏,說你和個富婆同居?!還拐了人家小姑娘?!”老爹的獅吼功從電話那頭傳來,仍是威力不減,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不是的,爸,這個,這個,事情很複雜呀!”


    “你別給我嘰嘰歪歪胡扯!有沒有這樁事吧?!”老爹一聲大吼,完全識破了我方企圖吱唔蒙混過關的小算盤。


    “有!”我大吼一聲,幹脆地回答。這看來就是南某人的第二聲招呼了。


    老爹在電話那頭一陣默然,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隻聽見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糟糕!這次真把老爹給惹火了。


    我硬著頭皮把手機挪離耳朵十厘米以上,沉默了片刻,電話那頭果然暴發了:“混帳!林銳,我和你媽辛辛苦苦從牙縫裏攢點錢,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學,你倒好,不好好念書,連毛都沒長齊就搞這些玩意!”他一個大喘氣,吼得更響亮了,我簡直都能透過電話看到老爹臉紅脖子粗的憤怒模樣了,阿米豆腐,不孝啊不孝。


    “咱們家窮,你也要窮得有骨氣!傍富婆?!你想得出來!林銳啊林銳,你小子長大了,有出息了?!這麽說你一直跟個有錢女人同居,你那個前段日子什麽進修也是去鬼混了吧?你,你,想氣死我啊?!”


    “不是的,老爹,你聽我說!”我大吼,頓時蓋過了他的吼聲。對付老爹獨門絕技獅子吼的招數,也就隻有獅子吼,這叫“師老爹長技以治老爹”。“老爹,別人你不明白,你兒子你還不了解嗎?!什麽傍富婆,那是無恥地誹謗。”我臉不紅氣不喘地打著馬虎眼,先以正義之氣消了老爹的怒氣,避重就輕,然後要故作神秘,悄悄地說:“老爹,其實我是跟個高人學了神功。”


    “神功?!什麽神功?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學的什麽狗屁神功?!你別讓人給騙了,還是你去騙別人了?!”老爹疑惑地說,完全上了我的勾。


    我嘿嘿一笑,說:“學神功麽,我還能滿天下去喊啊?師傅他老人家悄悄教了我之後就去雲遊四海了。至於那個富婆,她有些不能外傳的毛病,在我神功的調理之下,大有起色,所以了,人家就非留著我給她在家治療。再說了,又不是我一個人住在她家,阿偉也一塊住那兒啊?!我的清白,阿偉可以做證!”偷偷擦了把冷汗,決定掛了這個電話就跟阿偉對口供,這小子可千萬別給我說漏了什麽。雖然,嘿嘿,我和容姐間有些私事他也並不了解。


    “真的?!”老爹的口氣還是懷疑多些,到底他老人家是在新社會成長起來的,對些個神神怪怪的事一向裏是持懷疑態度地,不象我老媽,遇佛就拜,見廟就磕頭。


    “真真的!比頂真還真呢!”我鐵定再三地應道,“老爹其實你也見過這位富婆,她就是上次來咱家,就是那個說是澤城慈善總會副會長的肥婆呀!”


    “是她?!怪不得呢,肯出錢讓你老葛爺爺治病。”老爹恍然大悟。


    “就是啊?!老爹你想想,就她那模樣,我再怎麽不要臉也不傍上這號肥婆吧?!雖說醫者父母心,但我也不能舍身成仁啊?!”雖說最終還是……嗯嗯,這個話就不用說了,“我要是沒真本事給她治,人家肯出錢嗎?”


    末了,我語重心長地總結道:“老爹,你要相信你兒子啊!現在,我是有了點小本事,讓人給看不順眼了,才編排這些個廢話。”


    老爹悶聲應了,看來信了我大半,他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怒氣消了大半:“還有那什麽小姑娘,怎麽回事?趕緊給人送回去!”


    小姑娘也不小了,有人看著眼饞,這送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嗎?“老爹,這小姑娘的身世很可憐,沒一個親人了,現在養著她的家夥――我估摸著就是早上給您打電話的那個――對她是不懷好意。現在她是投奔到我這兒避難來了,你難道讓我往外趕她嗎?”


    “你這小子從小對女孩子就沒什麽歹心思,這我知道。”老爹想了想,說道:“這姑娘要真是這麽可憐見的,你幫她,老爹我沒二話說。可要是你真拐了人家的好女兒,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知道,知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一定幫她把事情給解決了,絕不幹任何壞事。”我連聲答應,這一關算是過了大半了。


    “嗯,”老爹應了聲,突然又壓低了聲音道:“阿銳,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小姑娘人可以,你不如把她拐到咱家當媳婦得了!”沒等目瞪口呆的我反應過來,他就掛了電話。


    我盯著電話半晌沒吱聲,老爹厲害啊?!保不準我老媽當年就是這麽給拐上的。


    蘇裳坐在一個僻靜的教室裏等著我。我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


    “阿銳,怎麽樣?沒事吧?”她咬著唇低聲問。


    “沒事,”我搖搖頭,“蘇裳,你這個南叔叔的確有些棘手,很有些手段和力道。”


    蘇裳低下頭,輕聲說:“他現在已經是杭城主管建設的副市長了,這兩年家族企業又風生水起的……”


    嗬,還是個不小的官啊?!我定了定神,思索應對之道。要拚錢拚權力,我一個窮學生屁也不是,跟南某人鬥,連給他填牙縫都不夠。我現在僅有的勝算就是依靠我的異能,哼,惹火了我,憑我現在的吸星把這老小子吸幹了不在話下,當然前提就是:我能舍棄所有親人朋友,不怕他們家族的報複和國家機器的嚴懲。


    可我這破異能,對上一二十個流氓還湊和,要是對上成千上萬的職業軍人呢?對上機槍、大炮外加核彈呢?我摸摸後腦勺,覺著有些涼颼颼的。


    人這玩意兒號稱萬物之靈,其實是最見不得異類的,就象當年歐洲的女巫們,就算你有點能耐,太招搖了,就讓人給滅得煙消雲散了不是?在如今這個年代,人們,尤其是有權有勢的人們信奉的更是:如果強大的力量失去了控製,無法利用又不能得到,那麽這些力量的唯一下場就是被毀滅。


    我冥思苦想,琢磨來琢磨去,覺著問題的根結還是在南某人的老婆身上。這老小子為什麽會變態?還不就是因為心愛的老婆變成植物人了嘛。嗯,植物人?!這位肖姨在醫院裏精心養了這麽些年,硬件上的大缺損應該沒有吧?!植物人?!不知道我這生命能量對她有沒有效果。要是能把這位給治好了,蘇裳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隻是這南某人肯讓我去瞧瞧他老婆嘛?!連我自個兒都不知道這異能會不會有效果,這家夥能信?這可是一把豪賭,對方拿了滿手好牌,連我的底牌都張張清楚,而我卻是隻剩不知靈不靈的最後一張底牌跟他對賭。贏了,說不定能皆大歡喜;輸了,嘿嘿,那我可是輸了美人輸前程,說不定連褲子都要輸得精光。


    能讓南某人跟我來賭這一局的唯一理由,隻有蘇裳。


    豁出去了,就跟這家夥來一把大的!


    我下定決心,站起身來,順手拉起蘇裳,充滿信心地望著她說道:“蘇裳,你能信任我嗎?!”


    蘇裳認真地望著我,緩緩點了點頭。


    “好!”我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宣布了我的決定:“蘇裳,你跟你那位南叔說:答應跟他回去。”蘇裳臉一白,定定地望著我,等我的下文。


    “有一個條件:就是得帶上我和你們一塊去看一趟你們那位肖姨!”我盯著蘇裳,一字一句地開出了我的籌碼。要是我這異能起得上效用,當然什麽問題都好說,要是起不了作用,哼,蘇mm當日一個人都脫得了魔窟,加上我這麽個威武的幫手,再逃上一次也不難嘛?!


    “你……”蘇裳隻猶豫了一秒鍾,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好!”她掏出手機,問:“現在就和他聯係嗎?!”


    “不忙,我們先回去。”開玩笑,我現在連植物人是個什麽狀況都搞不清,哪裏談得上什麽“治療”?總得先回去做做功課,查查資料,好歹也能蒙蒙人不是?!


    我心裏記掛著這件事,下午的課也沒心思上了,騎著兩輪帶著蘇裳,一路無話,回到水尚軒。


    “桂姐,給我整點吃得,餓死我了!”我大喊,拉著蘇裳跑進客廳,唉,傷腦筋的事情也耗能量啊,可把我給餓得……呃?!肥婆?!不對,是容姐!她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斜眼瞥著我拉著蘇裳小手的爪子。


    “容姐,你回來了?!”我腦袋裏“嗡”地一下,整個暈了,趕緊縮回了手。不是說她要去日本避兩三個月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呃,我幹什麽又象被捉奸的老公似的,心虛腳軟冒冷汗?!容姐是我的客戶,呃,最多外加“一夜情”對象,這個,這個……腦袋裏一鍋稀粥,突突突地冒著亂七八糟的泡泡。


    蘇裳看了我一眼,又冷眼打量了容姐片刻,走上半步,清清冷冷十分有禮貌地開口道:“這位就是連女士吧?我叫蘇裳,是阿銳的朋友,也是秦教授的學生,經常聽他提起您。”


    “噢~~”容姐長長地應了聲,緩緩站起身,走到我跟前,並不答理蘇裳,卻眯著媚眼跟我對目而視,悠哉悠哉地說道:“阿銳,看來,這陣子你過得不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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