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對普羅米修斯2號的簡單介紹,南明輝沉默片刻,隻說了一句話:帶上你的藥,到杭城來。


    前往杭城的高速大巴在公路上穩穩地跑著,因為要錯開我的課時,特地趕了下午四點多的車,這個班次的時間不上不下,滿車廂的乘客都在無聊的車播vcd聲中昏昏欲睡。許立坐在我身邊秀氣地打著瞌睡,普羅米修斯的第一次華麗出場,又怎麽能缺席了這位發明者兼黑手名醫的出場呢?小白臉經過這麽些天的熬夜研究,胡子拉碴,頭發蓬亂,雖然有些憔悴,看上去卻更顯得富有藝術家的浪蕩氣質,又有誰能想得到這個睡得有些孩子氣的家夥居然會是個殺雞砍狗毫不手軟的研究狂?!


    我捏著手機猶豫很久,還是撥通了蘇裳的號碼。


    這段時間忙東忙西,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堆,容姐又給我那麽個好大的“驚喜”,一直沒顧得上聯係蘇裳。也許再多的理由也不過是我的借口吧,下意識中我是在逃避,逃避那些夾雜著愧疚和憐惜的情感。


    電話響了三聲,嘟,嘟,嘟……“喂?!”一個久違的女聲出現在那頭,熟悉的清冷中卻帶著不確定的欣喜,“阿銳,是你?!”她叫著我的名字,有一絲顫音。


    我的喉頭驟然一緊,似乎有什麽東西哽住我的聲音,有些煩躁地扯開衣領,我穩定一下情緒。輕聲問候近在咫尺的伊人:“蘇裳,最近好嗎?”


    “你……”幾乎是在同時,她急切地輕喊,我地話音剛吐出,她卻已經成功地將激動的情緒完全隱藏在禮貌的應答聲中,“謝謝你,我很好。”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一股無法排遣的燥熱湧上我的心頭。哭泣、責罵、甚至是激動的大喊大叫。這些情緒的出現似乎才是正常地,畢竟除了蘇裳生日那晚我為她播放的曲子外,我再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可現在她冷靜而自製,疏離地禮貌。我能夠想象,一個象她那樣驕傲而孤獨地女孩,在她一心期盼著某個混蛋將她帶離寂寞走出囚牢時,卻等不來隻字片語的傷心。這不是我想要的。更不是我想帶給這個美麗女孩的,我隻是……不,都是借口。可我的逃避卻該死的成功地傷害到她。


    我想開口解釋些什麽,張了張嘴,卻發現無話可說。


    胸口很悶,為了她。


    “嗯,蘇裳,我現在正在往杭城的車上。你猜我這次來幹什麽?”我故作輕鬆神神秘秘地問道。


    “嗯?!”蘇裳不甚熱衷地輕聲應道。


    “我找到了救你肖姨地法子!現在正帶著藥和醫生過來呢!”裝作沒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緒,我興奮地說。


    “真的?!”蘇裳不敢置信地低喊,注意力完全從傷感中轉移,“你真的……”


    “你放心,這次我一定能讓你的肖姨真正醒過來。”我大聲向她保證,又在心中加了一句:我也一定會讓你獲得想要的自由。


    我壓低聲音詳細地向蘇裳介紹普羅米修斯2號的功能。又描述了幾個成功的實驗結果,象那幾個成功地肌肉和器官再生等等,想增強她對我和許立兩位大神醫的信心。蘇裳聽得出神,愣了半晌,忽然問道:“阿銳,你這普羅米修斯聽起來似乎很神奇,再生?!恢複?!那是不是意味著連人的四肢都有可能……”


    四肢?啊!蘇裳指的是她的手?!是啊,為什麽不可以?以普羅米修斯的功能完全可以做到啊!為什麽我以前沒想到?!這,這!我激動地大喊出聲:“完全有可能,以普羅米修斯地強大再生能力。為你再生手……啊?!”啊!誰踢我?!我怒目掃射四周。最大的嫌疑者――許大醫生正微眯著眼睛仰靠在椅背上。


    “怎麽了?!阿銳?!”蘇裳在電話那頭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我咬著牙恨聲道。“一隻懶驢撅蹄子。”


    “什麽?”她不解。


    許立活動著肩膀讓自己靠得更舒適,嘴巴微不可見地動了動,悄聲道:“你也不看看邊上,再喊,全天下都知道了!”


    怎麽?!我驚疑地向四周一看。旁座的中年人在打盹,單手托著腦袋遮了大半的臉,嘴巴吧唧著,酣聲微微,似乎好夢正香。前後的乘客聊天的聊天,瞌睡的瞌睡,並沒人特別注意到我們這邊的對話。


    我白了許立一眼,這家夥是黑窩窩裏待久了,警惕性過強,風聲鶴唳的。說是這麽說,還是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畢竟普羅米修斯這種東西還是見不得光的,它地功能太強大,強大到足以勾起人地貪婪。


    南某人親自開車到站來接我們,以他的地位來說,這給我們地麵子可算大發了。


    “許立。南明輝先生。”我給兩人作了最為簡單的介紹。


    許立打著哈欠扯扯嘴角,算是勉強一笑。南某人微皺眉頭,好風度地請我們上車,可他眼神裏的冷光,顯然對我們這位藝術家氣質的黑醫極不信任。


    我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向南明輝“開誠布公”,有些事情隻有讓他以為有所了解,他才可能真正放手讓我們一試。“我向你介紹的普羅米修斯2號就是由許立多年研究實驗,再結合我的神功製成的。如果你同意給肖姨治療,也將會由他擔任主治,我從旁協助。”


    南某人冷笑一聲:“我要怎麽相信你們的什麽普羅米修斯療法呢?!”


    “南先生,我想要什麽,相信你我心中都明白。”我低聲說道,他輕嗤一聲,並不答話。


    “我的神功是你親身體會,親眼所見的。雖然上次沒能讓肖姨完全蘇醒,但你也不可否認,她的情況已經大為改善吧?!”我慢條斯理地以理服人。


    老南臉沉似水,一言不發。


    “這位許立許大醫生,”我指指至今仍然委靡不振的小白臉,他聽到“醫生”這兩個敏感字眼不滿地撇撇嘴,“當年醫學院的高材生,在醫理方麵,我敢說他比我強上十條街去。普羅米修斯療法的所有成功實驗,也是他多年所得。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我們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許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道:“退一萬步說,即使我們的治療無效,您夫人的情況還能壞到哪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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