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寒慧黠的眼神中透露思索。
“夜魔的話……貌似沒什麽破綻，信息對不上，但是普天之下能讓印神宮這種千年老狐狸這麽說的，符合條件的卻真不多。”
雁北寒沉吟著。
又想到方徹。那個討厭的家夥，倒是有點符合。
但是方徹……不像啊。
夜魔身上那種煞氣，濃鬱到了實質一般，哪怕不戰鬥，站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
而且那還是夜魔收斂的結果。但是方徹身上卻是光風霽月。
完全的兩種氣質！
一個如血海妖魔，一個如天上仙人。
別的可以偽裝，但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質卻是很難改變的。
雁北寒想了許久，卻感覺自己越想越是思緒雜亂。
幹脆起身去找雁南。
“爺爺。”
“喲，丫頭，你來幹啥？”
“我懷疑夜魔的身份。”雁北寒有些苦惱的說道。
走到雁南麵前的椅子上，坐上去，曲起了兩條大長腿，兩手抱住小腿，將下巴放在了膝蓋上。
這是孫女比較苦惱的時候的表情動作。
雁南頓時來了興趣：“哦？夜魔的身份？那你懷疑什麽？”
“我懷疑夜魔就是那個方徹。”雁北寒說道：“兩個人有點重合。”
雁南神色不動，心中卻是猛地震了一下。
“這猜測簡直……”
雁南嗬嗬笑了起來，帶著些好笑：“你自己不覺得有點滑稽？”
“我也覺得滑稽，所以我才來問伱。”
雁北寒道。
“那你且說說你的懷疑理由。”雁南好笑的說道：“你咋沒懷疑東方三三就是夜魔呢？”
孫女居然能這麽懷疑，讓雁南心裏敲起了警鍾。
若是連雁北寒都能這麽懷疑，那麽別人呢？難道夜魔的事情上還有什麽別的明顯漏洞？
“主要是印神宮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印神宮平生見過俊秀公子不少，但無一人能及得上夜魔！”
雁北寒學著印神宮的口氣說這句話，居然惟妙惟肖，隨即道：“而我目前見到的所有的這些所謂公子，能夠擔當得起印神宮這個評價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守護者那邊那個方徹。”
雁南頓時放下心來。
問題居然還是出在印神宮這貨身上！
那家夥那天晚上隻說了一句這種評價，沒想到居然被雁北寒記得這麽牢固！
搖頭道：“你這個猜測，最好放棄。”
“為什麽？”雁北寒不服的問道：“但我直覺，夜魔就是方徹！我的直覺從不會錯！”
雁南暗暗罵了一句女人的直覺簡直就是不講理，從容而好笑的說道：“那這次就錯了，因為，爺爺很清楚夜魔是誰。”
“那他是誰？”
雁北寒頓時來了精神。
“這我不能告訴你。”
雁南眯起來眼睛笑了笑。
“哼，爺爺你太壞了！”
雁北寒又要撒嬌，但看到雁南疲憊的樣子，又心疼，一扭腰走出去：“哼，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查！我不信還查不出！爺爺你也早點休息！”
雁北寒走了。
雁南趕緊收起來臉上剛剛裝起來的疲憊，歎口氣：“不得不說……女人這種東西，真神奇！”
說著也歎口氣。
雁北寒雖然是自己孫女，但這事兒，卻真不能讓她知道。
丫頭畢竟年輕，或許智慧在同齡人之中已經是佼佼者，但是與那些老狐狸比起來，卻還是差得遠。
萬一什麽時候遇到了夜魔或者方徹，眼神臉色有稍微變化，就能被人看出點什麽。
那夜魔的所有臥底努力，自己的全盤計劃，都會在一瞬間化作流水。
這可是與東方三三戰鬥的製勝法寶，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問題。
“東方三三已經在懷疑方徹了，據說在飛舟上就精神震懾了一次……可不能再出現其他的事情了。”
雁南喃喃自語。
東方三三對這件事情並沒有保密。所以在下了飛舟之後，消息還是傳了出來。
傳出來雁南就立即知道了。
“東方三三還是察覺了點什麽……哎，那個什麽孫元的事情，與夜魔當年在碧波城的事情，終究還是有後患啊。”
“如何消解呢？”
雁南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他隻知道一件事：這件事，隻要東方三三起了疑心，隻要他的疑心不消除，那麽夜魔就永遠得不到重用！
這一點是一定的！
所以這件事，乃是當務之急。
“哎，下屬教派做事情，畢竟還是太糙了……如此大功，還不能讓東方徹底放心，足見當年之事乃是何等粗陋！”
……
方徹結束與雁北寒的通訊，立即再次打開與印神宮的通訊：“師父，剛才雁北寒大人問我為什麽沒參加友誼戰，我說我出來執行任務，尋找七陰還陽草，說是您給我的任務。”
那邊印神宮已經進入閉關，並沒有回話。
但是方徹一顆心卻安定下來。
隻要他看到這句話，就能一切明白。
完美。
再次想了一遍與雁北寒的應對，應該不會有什麽疏漏。
放了心，與夜夢一起跟著楊落羽趕路，心情歡暢之下，看著山山水水，都是可愛起來。花紅柳綠，萬裏大地如一時間目不暇接。
方徹這一路正是六月天，四處鬱鬱蔥蔥，放眼山河，都是充滿了生命氣息。
三人走的並不快，馬兒狂奔一陣，然後就是一路小跑，沿途欣賞，隻感覺千山萬水，各有風情。
美不勝收。
終於，在走出一段後，夜夢強行從方徹懷中掙紮出來，自己騎馬跟上。
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楊落羽微笑著，看著在馬背上飄逸若仙的夜夢，對方徹道：“方徹，找的小媳婦不錯。”
“還勉強過得去，也就一般。”
方徹謙虛道：“算不上漂亮，也就是普通標準，隻是還能入眼，讓楊前輩見笑了。”
這逼裝的，連楊落羽都不想說話了。
想起自己到現在打了幾千年的光棍，這小子才十八居然就嬌妻美眷。
忍不住哼了一聲，道：“用了什麽手段騙到的？”
“慚愧的很，路上撿的。”
方徹實話實說。當初的確是路上撿的。我在路上走，夜夢啪嘰一聲就摔在了我麵前。
撿的……
楊落羽直接聽不下去了。
如果這也能撿到，老子何必光棍這麽多年，方徹這家夥明顯在嘚瑟。
黑著臉兩腿一夾，健馬長嘶奔騰，追上了夜夢，將方徹撇在了身後。
他發現這小子長的人樣子雖然不錯，但是不知為何，說出來的話居然這麽噎人。這舌頭實在是應該割了去！
方徹隻好跟在後麵，沒話找話：“楊前輩，您的家族在什麽地方？”
“我沒家族。”
“哦哦……晚輩失言了。那楊前輩和子孫們乃是……”
“我沒媳婦。”
“……”方徹感覺這天簡直就沒法聊了。
你剛才問我媳婦，問了幾句就跑了，我還以為怎麽了……如今才知道是單身狗受刺激了。
而且是一條資深到了正常人無法想象的單身狗。
夜夢好奇的問道：“楊前輩，那隔音結界王級就能使用嗎？”
楊落羽詫異：“怎麽可能，最低君主級別才可以使用隔音結界。”
夜夢頓時滿臉通紅，窘迫的說不出話來，急切之間，需要一個話題來轉移尷尬，就口不擇言問道：“楊前輩，您怎麽不找媳婦啊？”
楊落羽瞠目：“……”
你們兩口子夠了啊！
這個一刀那個一刀，沒完了是吧？
一頭黑線。
是我不想找麽？這特麽裏麵原因好多的好吧？
“駕！”
楊落羽鬱悶的催馬，遠遠的跑到了前麵，距離這兩口子兩三百丈才停下來。然後保持勻速前進。
非常後悔自己接了這一趟護送的活兒。
一路上的狗糧吃到飽，甜到齁。而且還一個嘴毒的像是抹了砒霜，一個無心的問一句卻直接紮人肺管子。
偏偏毫無辦法。
……
這段時間裏，整個大陸已經沸騰起來。
守護者友誼戰大勝的消息，已經傳出來，整個大陸都在沸沸揚揚。
方徹、風過海這兩個名字，簡直是已經炙手可熱。
甚至有一個說法，膾炙人口，那是一個拆字。
“方徹，這個名字好，注定了會龍騰九霄，虎嘯山林；到底哪裏好，且聽我一一道來，首先看這個‘方’字。‘方’字上無阻礙，直達九霄；中間一橫，擔起世間公道正義，下麵正是兩條腿走路，足踏大地，無比穩重。這個字，便可叫做頂天立地。”
“然後是這個‘徹’字，這邊乃是雙人，那邊是一個‘切’字，雙人，人為雙，說明得道多助；至於那邊的切，便是一種殺意，因為可以解釋為‘提刀’；所以方徹乃是用刀的，說明是一位仁人誌士，為了多人安危，提刀作戰，乃是大丈夫也。”
“‘方徹’兩個字連起來，正所謂：頂天立地大丈夫，提刀殺絕魔教人！為何呢？因為徹，還是徹底的意思，提著刀，徹底殺絕唯我正教！”
“這名字，就帶著無邊的氣象，無盡的誌氣！”
“方徹，乃大俠也！”
“下麵再說風過海；風過海，是何意？人都說滄海滄海……”
“……”
不管這種說法對不對，但是大家都認。自然最重要的是這個說話的人，正是號稱天下第一神算子的端木中。
這種說法出來，頓時大眾熱情更高了。
“方徹，大陸英雄！”
“為大陸爭光添彩！”
“好男兒當如是！”
“天下第一王！”
方徹與夜夢楊落羽每走過一個城市，裏麵人談論最多的便是這件事。
走在城外的時候，楊落羽感歎的道：“我楊落羽混了一輩子，現在感覺還不如你的名頭響。”
方徹苦笑：“這能比麽，楊前輩，您乃是雲端兵器譜啊，那是萬古傳唱的美名，晚輩這個隻是一時的熱度，過幾天就沒人談論了……這不是一個檔次。”
隨即道：“楊前輩，您此番去東南，不僅僅是去找董前輩吧？”
楊落羽淡淡笑了笑：“還算你聰明，的確不是。”
他看著遠方蔥蔥山林，淡淡道：“東南總部在籌劃進攻一心教，而這一次行動，乃是絕密。”
方徹哈哈一笑，道：“既然是絕密，那就不用說了，在這種事情上，我的實力還不夠參與的資格。”
“恩，對你我還是放心的。”
楊落羽哈哈一笑。
……
東南總部，張燈結彩。
迎接冠軍歸來。
東南總部中，白雲武院的領導們教習們來了不少。
儼然便如東南總部主人一般。
趙山河表現出不願意的樣子，幾乎被狂噴到自閉，於是大手一揮，大操大辦。
而且還拿出來一大筆資源，作為獎勵。
畢竟，這是東南總部的榮光。
白雲洲鎮守大殿殿主宋一刀滿麵紅光，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陳入海和範天條乃是知道方徹身份是魔教人的，倆人都是相對無言，苦笑無奈。
這個家夥居然取得了這麽大的成就，上麵到底怎麽考慮的？
真的要放長線釣大魚？
既然是通過總部參加的這一場友誼戰，那麽，必然是上層的意思，而兩人都是很明白這其中的輕重的。
萬萬不可泄密。
萬一有什麽異常，還真的有可能影響上層的全麵布局。
兩人將臉搓了搓，露出來一臉高興地笑意。呃……這指的是陳入海。
關鍵是範天條的臉，還真不敢笑。
他那風幹了的老茄子一般的臉，一旦笑起來，簡直比普通人九十多歲的老太太嚎啕大哭還要充滿了歲月滄桑感。
若是方徹到來的時候，範天條衝上去哈哈一笑……
估計東南總部立即就火了：迎接大陸功臣歸來，東南總部放聲大哭，方式獨特，令人深思……
所以範天條幹脆被藏在了人群裏。
反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缺席還不行……這特麽藏起來吧。
黃一凡也是藏在人群裏，他有點鬱悶。
內奸！哼……
若不是領導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能讓你露這個臉？哼！
既然九爺都沒說什麽，那麽黃一凡自然更加不敢吭聲。
終於。
楊落羽帶著方徹和夜夢出現。
頓時，歡呼聲衝天而起。
神老頭與厲長空，冰上雪，段中流，暴飛雨哈哈大笑著迎上來。
將方徹抱在懷裏，神老頭使勁拍著方徹脊梁，老懷大慰：“好小子，真給老夫掙臉！”
厲長空不滿道：“我說神老師，這可是我們的學生，掙臉也是給我們掙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冰上雪一臉溫柔欣慰，看著方徹，眼中是柔柔的親情，走上前，很自然的幫方徹整理一下衣襟，然後拍了拍方徹身上塵土。
就像是一個母親在迎接遠方歸來的遊子。
退後兩步，打量一下，溫柔笑道：“真好！”
方徹滿懷感情道：“總算沒有辜負您的教導。”
說著招呼夜夢道：“夜夢，你來……這四位是我的教習，對我恩重如山，冰教習就跟我母親一樣，你過來磕個頭吧。”
轉頭赧然道：“冰教習，這是我剛娶的……媳婦兒，嘿嘿，還沒來得及帶過去給你們看。”
冰上雪眼中露出慈愛的笑意，道：“我們早聽你神老師說過了，就等著這一天呢。”
夜夢尊敬的磕過了頭，冰上雪一把扶起來，上下打量，笑道：“果然是一個絕世的大美人兒，我們方徹可是有福了。”
從懷中掏出一個手鐲就往夜夢手上套。
夜夢推辭不過，隻好收下，然後厲長空等人也紛紛送禮物，人人一臉笑容。
“喜酒咱們回到白雲洲再喝。”
神老頭一揮手，直接做主：“這東南總部烏煙瘴氣的……也不是什麽……”
說到一半醒悟過來今天乃是大喜的日子，連忙改口：“回去在家裏喝，才像一家人。”
眾人顯然都知道他沒說出口的是什麽，都是偷笑。
冰上雪將方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找了媳婦，回家磕頭了沒？拜見母親了嗎？祭祖了沒？入了族譜了？”
“太忙了，還真沒回去……”
方徹心中一突，雖然是忙的的確走不開，但這的確也算是一大不孝了！
“你這孩子！”
冰上雪嗔怪的道：“此番回去，什麽都別管了，先領著新媳婦給你母親看看去。”
“是，是。”
方徹連聲答應。
隨即眾人就進了東南總部。
一個莊嚴肅穆喜氣洋洋的表彰儀式，除了修煉資源，還獎勵方徹功勳積分一萬！
花花轎子眾人抬。
方徹樂嗬嗬的接了下來，這下子功勳可是足夠的了。
然後大擺宴席，楊落羽理所當然成了主賓，方徹立功最大，也坐了主桌。
冰上雪擔心夜夢尷尬，拉了夜夢去另外找一桌說悄悄話。
一番熱鬧！
然後，眾人並沒有在東南總部住宿，而是直接回到白雲洲。
夜已深，並沒去鎮守大殿。
宋一刀宣布：“給你放假十天，回家去看看，衣錦還鄉嘛。然後十天後來鎮守大殿，這裏還有個慶祝儀式。”
“多謝殿主。”
歡笑中大家各自回去安歇。
而神老頭和厲長空等人則不管那個，直接跟著方徹和夜夢回到賢士居。
五人開懷暢飲，算是補上方徹和夜夢的喜酒。
一直喝到天亮，在冰上雪連連催促下，眾人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臨走，方徹拿了一份資源，交給冰上雪，讓她給方青雲帶回去。
不多。
兩顆丹藥，不同品種；一種補底蘊，一種加修為；一份天材地寶，剛好夠一人份兒。
就這點。
至於替換下來的兵器，方青雲現在修為還不夠，容易招惹災禍，先給他留著。
“哎，我對這個表哥，比我大舅還要操心啊……”
因為方徹知道自己這位好表哥的脾氣：東西但凡稍多一些，就會拿出來和朋友分享的那種人。
這種人當然是好人。
但現在的問題是，方徹不認為現在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能陪他走到最後。
尤其是那些擅長賭博，更擅長把自己輸得一幹二淨，然後圍著方青雲蹭飯吃的那夥人，方徹更加不看好。
因為這幫家夥有了好東西從不給方青雲，而是去巴結那些天才們，哪怕被鄙視被看不起還樂此不疲……這樣的人，方徹是一口水都不想給他們，更不要說是修煉資源。
所以他現在每次給方青雲東西，都學乖了：每一種，我隻給你你自己用了還有些不夠的那種分量。
我逼得你不得不自私。
不得不藏起來自己吃！
我看你怎麽辦。
不得不說，方徹的這種做法，讓方青雲有點苦惱。這個老好人拿到東西，每一次的都感覺根本沒法分。
但凡暴露，絕對分不勻，必然會有人能分到也隻能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所以必然會得罪不少人。
被自己表弟逼著吃獨食，方青雲心中充滿了罪惡感，感覺自己對不住朋友，出於彌補心理，於是更加的經常帶著眾人吃飯。
但是，這麽長時間裏，隨著方徹不斷給的資源，方青雲的資質也是提升很快，於是修為也是蹭蹭飛漲，目前已經突破了帥級一品。
然後方青雲發現了一件事：原本經常圍著自己轉的那些人，慢慢的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自己身邊圍繞了大群的帥級。
之前的人雖然距離遠了，但是卻幾乎沒有說方青雲的壞話的，而剛剛圍上來這一群，自然更加感覺方青雲這種脾氣的好處。都是很融洽……
於是方青雲的人緣，反而越來越好了。
但他自己卻感覺到了迷惘。
我並沒有疏遠他們，他們為何自己就離開了呢？
這一夜。
冰上雪找到方青雲，交給他資源的時候，就看到這個老好人一臉的惆悵，於是問了問。
方青雲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冰上雪歎口氣，問道：“你小時候，和你一起玩泥巴的那些小朋友們，現在有幾個還跟著你？”
“你少年時候在碧波城的那些玩伴，有幾個還能在一起？”
“你從進入武院的時候很多朋友，到後來你修為逐漸墊底，離開了多少？或者你自己主動離開了幾個？”
“現在又圍上來的是什麽人？是不是不管從家世，見識，修為，風度，戰力，以及在真誠度，所有質量都要比原來的高？”
“是否帥級的這些更加講究公平？不會如之前那樣隻有你一個人請客了？當你非要請一頓之後，卻往往能收到不同人好多頓的邀請？”
“為什麽越是修為高的人，就越是連一頓飯的人情也不願意欠了？”
冰上雪拍了拍方青雲的肩膀：“青雲，你是個好孩子，性格比你表弟還要純良得多；但……太老實了。會吃虧的！”
“這些問題，我希望你每一個問題都能想明白。然後來告訴我你想明白了什麽。”
冰上雪起身而去。
方青雲這一夜，失眠了。
翻來覆去，眼前走馬燈一般，都是自己人生經曆上，所有的不同時期的夥伴麵容。
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他決定。
明天就回家看看。
或許那裏，能給自己一份完美答案。
……
賢士居。
等收拾了房間，方徹兩人回到臥室躺下，這才感覺這一路的疲憊，緊張。
說起來，‘家’其實就是一座房子。
與整個世界所有的房子都一樣。
區別隻在於，一個是自己的房子，一個不是自己的房子。
而自己的房子叫做‘家’。
‘家’就是有這種奇異的功能：不管你在外麵多麽精神百倍，在外麵多麽生龍活虎；但是隻要一回到‘家’中，各種疲憊就全部湧上來。
身心也是完全放鬆下來。
強如方徹，也不能免俗，躺在自己家裏自己的床上，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一聲。
“睡覺。”
“天都亮了。”夜夢小聲說。
“天亮了也睡覺。”
方徹全身放鬆，抱住夜夢：“啥也不要說，啥也不要說，隻管睡覺。”
兩人躺在床上，幾乎在同一時間裏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的無比的香甜。
一直到了日頭西斜。
兩人才睡醒，然後方徹感覺這樣安靜這樣舒服的環境，絕對不能辜負，而且夜夢休息的時間這麽長，一定是完全的恢複了，戰鬥力滿了。
於是拉著夜夢又開始雙修，提升實力。
夜夢不願意，卻被方徹強迫。
於是隻能……
等兩人真正穿衣服起床，天又黑了……
夜夢一臉疲累，兩腿顫抖：“禽獸……”
“走，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方徹精神煥發，起來甚至還到院子裏刀槍劍戟飛刀都練了一遍，然後將在大比之後，各大世外山門那些少女們演練的劍法，能記住的都練了一遍，鞏固鞏固。
尤其是幽冥殿和青冥殿的，更是著重練習。
雖然隻是形，沒有心法，但他還是一絲不苟。
將來或許有用呢。
那些天才弟子們或者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妖孽能天才到這種地步，自己的劍法隻是用了一遍，對方居然就能記下來。
當然方徹也不是全部記下來，隻是記住了三家的，就已經是極限了。
幽冥殿，青冥殿，雪花宮；至於白雲宮和紫衣宮的，都隻是記住了幾招，基本沒啥用。
修煉一遍之後，隻感覺氣息圓融，丹田飽滿，說不出的如意。
丹田中的濃霧，被雲朵擠壓的還剩下一半；但是已經即將要突破王級四重了。
無量真經突破了第二層之後，方徹感覺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加的耳聰目明，更加的心定神清。
而修為增長，也快了許多。
雖然至今還是不知道這無量真經一共幾重，但是方徹就有這種豁達的心胸：愛幾重就幾重！
一百重一千重也無所謂。
從武士開始修煉入門，在第一重居然一直熬到了武王二重的級別。
等於是大陸修煉普通功法的將近七十個等級！
這跨越度，實在是讓方徹歎為觀止。
在突破後，方徹嚐試過，在夜夢體內運行的時候，已經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壓製丹田靈力。
而且在離開之後，還能持續一段時間在裏麵時候的壓製。
但是這段時間，並不是很長。
但這就夠了。
方徹很是高興，起碼，是有希望可以壓製五靈蠱了。之前第一重的時候，基本不可能做到的。
估計第三重……就可以完美壓製了。
甚至，幫助別人在體內煉化五靈蠱，也不是不可能。
丁孑然的問題，眼看著就能解開了，不過自己練功，還是應該更加勤勉一點。
看了看旁邊的夜夢，方徹釋然。
其實雙修也是在練功，不耽誤，不耽誤。
但是既然屬於修煉，那就更加不能懈怠了。
夜夢現在都武侯三品了。這樣的速度可不行，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幫她盡量快提升修為。
萬一未來拖了後腿咋辦？
夜夢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頭一看，正看到了如狼似虎一般的目光，頓時渾身一緊，打了個哆嗦，急忙轉過頭去。
突然感覺渾身又開始酸痛起來……
吃過了晚飯，方徹很體貼的陪著夜夢逛街，居然還遇到了幾個白雲武院的學姐，一看方校花帶著女人在逛街，都是湊過來嘰嘰喳喳。
然後方總就變成了帶著一群女人逛街。
逛著逛著，居然遇到了幾個鎮守大殿的巡街下屬；於是方總隊伍再次擴大，變成了帶著一群男人一群女人在逛街。
所到之處，浩浩蕩蕩。
一直逛到月明星稀，眾人才分道揚鑣。
難得的放鬆遊玩一次。
夜夢很是高興，心情格外的飛揚。
抱著買來的東西回房間收拾，一件件比劃。
方徹則是又去後院練功，刀槍劍戟飛刀，不知疲倦的一次次演練。
到了劍的時候，方徹有點發愁。
槍為冥世。
刀為冥君。
劍叫做什麽？
而且比較牛的是，刀劍兵器材質差不多，都是那種屬於‘陰間’的氣息；而且與槍一樣，都是帶著煞氣威力更大。
導致方徹在這陰森森的兵器名字裏流連忘返，走不出怪圈了。
“劍為兵中君子，君自然是皇，那麽劍，就叫冥皇吧！”
冥皇。
名字既定。
這樣方徹手中刀劍槍，就都有了名字。
冥世，冥君，冥皇。
好嘛。
方總背著刀槍劍出門，總有一種萬鬼隨身的感覺。
前呼後擁浩浩蕩蕩……
“要殺多少人才能配得起這三個名字……”
方總陷入了沉思。
眼看臨到午夜，擦擦汗，放下兵器去洗了個澡，嘩啦啦……
夜夢聽見洗澡聲音，頓時嚇一跳，立即一骨碌上床，扯下被子來蓋住自己，然後閉上眼睛，發出輕微鼾聲。
表示：我已經睡著了，不要來打攪我。
方徹洗完進來，就聽見細細的呼嚕聲，似乎睡得很熟。
忍不住失笑：“看來是真累了，居然已經睡著了。”
於是上床躺下，喃喃道：“不對啊，這丫頭不是不打呼嚕麽？怎麽今天還打呼嚕了？”
夜夢閉著眼睛，神色不動，呼嚕聲悄然變輕。
“原來沒睡著……”方徹一個翻身。
“饒命……明天……”
“明天咱們要回碧波城……唔唔……禽獸……”
……
第二天一早。
方徹佩刀背劍，其它的東西都放在賢士居地下室封存。
和夜夢兩人騎著一白一黑兩匹駿馬，出了賢士居，踏上回家之路。他並不知道，方青雲就在前麵百裏處，也在往家趕。
表兄表弟，這一次不約而同的決定，走了一個腳前腳後。
方徹一襲黑衣，金星執事服，外麵是黑色暗金暗紋大氅。
而夜夢一身雪白，小蠻腰腰間纏著一條暗紅腰帶；一襲雪白大氅。
人一黑一白，馬也是一黑一白。
英俊瀟灑，英姿颯爽。
一路出城，無數百姓沿途歡呼：“方總回來啦！”
“方總，天下第一王！”
“天下第一王！”
友誼戰的餘波，在白雲洲那是不可能過去的，方總乃是白雲洲鎮守大殿總執事啊！
王級第一，不是天下第一王是什麽？
方徹沿途笑著在馬上拱手：“要回家……哈哈哈，各位讓一讓，我要衣錦還鄉去顯擺顯擺……”
頓時哄笑聲四起。
但是人們卻自動得讓出來一條大路。
“回去好好顯擺！”
“這小娘子真有福氣，居然能跟著方總。”
“切，你也不看看，那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嗎？老子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
“你這話說的……不是天上仙子能配得上方總？這是正常現象！”
“美女愛英雄啊。”
“你懂個屁，這小娘子在方總沒發跡之前就跟著他了，你別胡說八道啊，我揍你。”
“……我說啥了？”
一片喧嚷之中，方徹帶著夜夢策馬出城。
這一路，正應了一句話。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風得意馬蹄疾。
出了城，縱馬狂奔，兩人你追我趕，就好像大地上青山綠水中一黑一白兩道線，在自在穿梭。
人如玉，馬如龍，瞬間遠去。
一路奔馳。
又到了孫元身亡的地方。
方徹與夜夢不約而同的停住馬匹。
看著這一片已經是繁花似錦，綠草成茵，曾經的血跡，與曾經的過往，似乎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
方徹長長的歎了口氣。
夜夢看了良久，想起當初孫元那種震天的怒吼，忍不住也是歎了口氣，怯怯道：“公子，是不是心裏很難受？”
方徹坐在馬上，深吸了一口氣道：“有些惘然，有些悵然。就像是做了一場清晰的夢，夢醒了，無論夢多麽真實，記憶卻都會逐漸模糊。”
眼前，卻是似乎又出現了孫元坐在躺椅上，上下搖動，臉上帶著愜意的輕鬆，說：“……我們魔教中人，互相出賣，不過是等閑事。”
方徹閉上眼睛。
良久，睜開眼睛，道：“走吧。”
兩匹駿馬飛奔而出，瞬間遠去。
留下此處綠草迎風搖曳，山花爛漫含笑。
空曠寂寞。
……
碧波城方家早已經是賓客臨門，自從方徹參戰奪冠的消息傳出，方家天天就如同是趕集一般，人來人往。
方正航這段時間裏，笑的臉都僵了。
但是，就算沒人還是想要大笑三聲，沒啥，心裏太爽了！
容光煥發。
整個人都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啊哈哈，方徹啊，那是我外甥，親外甥。”
“我妹妹的親生兒子，不是我外甥？”
“說起他小時候，哈哈……這我得好好說道說道，徹兒是個好孩子，自尊心特別強，做什麽事情，總要比別人做的好才行，從小比別人自我要求標準就高得多……”
“你說這啊，是，徹兒小時候，的確有那麽幾個月不大懂事，但是沒辦法，孩子聰明，敏感，也就想的多，那時候我就說了，我說咱們這麽大家族，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任性的孩子？”
“都別擔心，也不用刻意管教，等他長大了懂事了，自然就好了。就算是石頭，都能被捂熱了，更何況人心呢？”
“果然這孩子爭氣，這才幾個月啊，就又懂事又聽話又乖巧又能幹……哈哈哈，所以說啊，教育孩子，要講究策略方法……不能一味的蠻幹。你要理解孩子在想什麽，而且也要理解孩子的固執，孩子固執就一定是沒道理的嗎？對吧？其實孩子比我們大人更純粹，固執的要做一件事情的目的，也更加純粹對不對？”
“方徹現在出息了我當然高興，什麽？不認我？嗬嗬嗬……胡說八道，他就算是成了大陸之主，那也是我外甥！再說，徹兒那孩子天性純良，敦厚善良，知書達理，怎麽會不認大舅？看到我身上穿的這袍子了？碧波城能有？那是我外甥給我送來的！”
“看到我庫房的酒？那是我外甥給地！”
“看到……我外甥給的！”
“看到……”
方正航一頓顯擺。
“大公子和外甥比咋樣？”有人問。
“嗨，青雲也是好孩子，雖然不如徹兒成就高，但是為人好，孝順，忠厚老實，可靠。再說了，人家徹兒有出息，那是他娘和他爹人家本身就有本事，青雲是被老夫拖累了……”
方正航唏噓，歡笑。
剛剛趕回來的方青雲聽到這番話心中激動。充分感到了老父親對自己的肯定和對自己的愛，忍不住衝上前：“父親！我回來了！”
下馬飛奔過去。
方正航大笑：“這不，說到兒子兒子就回來了，諸位請回請回，我先和兒子敘話。”
帶著兒子回到後堂。
指著祖宗牌位。
方正航麵如嚴霜：“跪下！你這孽障！你還有臉回來！”
噗通。
方青雲跪在地上，一臉懵逼兩眼蒙圈：“？？？”
咋了，剛才我還聽到你在誇我，很欣慰很自豪的口氣，顯然對我很滿意……
怎麽這就……醬紫了？我幹啥了我？
“沒出息的東西，你看看你表弟，再看看你！”
方正航氣不打一處來：“你從進入武院就墊底，你表弟一去就冠軍；你好幾年了沒長進，你表弟現在都能代表大陸出戰還贏了！你呢？”
(本章完)
“夜魔的話……貌似沒什麽破綻，信息對不上，但是普天之下能讓印神宮這種千年老狐狸這麽說的，符合條件的卻真不多。”
雁北寒沉吟著。
又想到方徹。那個討厭的家夥，倒是有點符合。
但是方徹……不像啊。
夜魔身上那種煞氣，濃鬱到了實質一般，哪怕不戰鬥，站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
而且那還是夜魔收斂的結果。但是方徹身上卻是光風霽月。
完全的兩種氣質！
一個如血海妖魔，一個如天上仙人。
別的可以偽裝，但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氣質卻是很難改變的。
雁北寒想了許久，卻感覺自己越想越是思緒雜亂。
幹脆起身去找雁南。
“爺爺。”
“喲，丫頭，你來幹啥？”
“我懷疑夜魔的身份。”雁北寒有些苦惱的說道。
走到雁南麵前的椅子上，坐上去，曲起了兩條大長腿，兩手抱住小腿，將下巴放在了膝蓋上。
這是孫女比較苦惱的時候的表情動作。
雁南頓時來了興趣：“哦？夜魔的身份？那你懷疑什麽？”
“我懷疑夜魔就是那個方徹。”雁北寒說道：“兩個人有點重合。”
雁南神色不動，心中卻是猛地震了一下。
“這猜測簡直……”
雁南嗬嗬笑了起來，帶著些好笑：“你自己不覺得有點滑稽？”
“我也覺得滑稽，所以我才來問伱。”
雁北寒道。
“那你且說說你的懷疑理由。”雁南好笑的說道：“你咋沒懷疑東方三三就是夜魔呢？”
孫女居然能這麽懷疑，讓雁南心裏敲起了警鍾。
若是連雁北寒都能這麽懷疑，那麽別人呢？難道夜魔的事情上還有什麽別的明顯漏洞？
“主要是印神宮說過一句話，他說，我印神宮平生見過俊秀公子不少，但無一人能及得上夜魔！”
雁北寒學著印神宮的口氣說這句話，居然惟妙惟肖，隨即道：“而我目前見到的所有的這些所謂公子，能夠擔當得起印神宮這個評價的隻有一個人，就是守護者那邊那個方徹。”
雁南頓時放下心來。
問題居然還是出在印神宮這貨身上！
那家夥那天晚上隻說了一句這種評價，沒想到居然被雁北寒記得這麽牢固！
搖頭道：“你這個猜測，最好放棄。”
“為什麽？”雁北寒不服的問道：“但我直覺，夜魔就是方徹！我的直覺從不會錯！”
雁南暗暗罵了一句女人的直覺簡直就是不講理，從容而好笑的說道：“那這次就錯了，因為，爺爺很清楚夜魔是誰。”
“那他是誰？”
雁北寒頓時來了精神。
“這我不能告訴你。”
雁南眯起來眼睛笑了笑。
“哼，爺爺你太壞了！”
雁北寒又要撒嬌，但看到雁南疲憊的樣子，又心疼，一扭腰走出去：“哼，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查！我不信還查不出！爺爺你也早點休息！”
雁北寒走了。
雁南趕緊收起來臉上剛剛裝起來的疲憊，歎口氣：“不得不說……女人這種東西，真神奇！”
說著也歎口氣。
雁北寒雖然是自己孫女，但這事兒，卻真不能讓她知道。
丫頭畢竟年輕，或許智慧在同齡人之中已經是佼佼者，但是與那些老狐狸比起來，卻還是差得遠。
萬一什麽時候遇到了夜魔或者方徹，眼神臉色有稍微變化，就能被人看出點什麽。
那夜魔的所有臥底努力，自己的全盤計劃，都會在一瞬間化作流水。
這可是與東方三三戰鬥的製勝法寶，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問題。
“東方三三已經在懷疑方徹了，據說在飛舟上就精神震懾了一次……可不能再出現其他的事情了。”
雁南喃喃自語。
東方三三對這件事情並沒有保密。所以在下了飛舟之後，消息還是傳了出來。
傳出來雁南就立即知道了。
“東方三三還是察覺了點什麽……哎，那個什麽孫元的事情，與夜魔當年在碧波城的事情，終究還是有後患啊。”
“如何消解呢？”
雁南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他隻知道一件事：這件事，隻要東方三三起了疑心，隻要他的疑心不消除，那麽夜魔就永遠得不到重用！
這一點是一定的！
所以這件事，乃是當務之急。
“哎，下屬教派做事情，畢竟還是太糙了……如此大功，還不能讓東方徹底放心，足見當年之事乃是何等粗陋！”
……
方徹結束與雁北寒的通訊，立即再次打開與印神宮的通訊：“師父，剛才雁北寒大人問我為什麽沒參加友誼戰，我說我出來執行任務，尋找七陰還陽草，說是您給我的任務。”
那邊印神宮已經進入閉關，並沒有回話。
但是方徹一顆心卻安定下來。
隻要他看到這句話，就能一切明白。
完美。
再次想了一遍與雁北寒的應對，應該不會有什麽疏漏。
放了心，與夜夢一起跟著楊落羽趕路，心情歡暢之下，看著山山水水，都是可愛起來。花紅柳綠，萬裏大地如一時間目不暇接。
方徹這一路正是六月天，四處鬱鬱蔥蔥，放眼山河，都是充滿了生命氣息。
三人走的並不快，馬兒狂奔一陣，然後就是一路小跑，沿途欣賞，隻感覺千山萬水，各有風情。
美不勝收。
終於，在走出一段後，夜夢強行從方徹懷中掙紮出來，自己騎馬跟上。
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楊落羽微笑著，看著在馬背上飄逸若仙的夜夢，對方徹道：“方徹，找的小媳婦不錯。”
“還勉強過得去，也就一般。”
方徹謙虛道：“算不上漂亮，也就是普通標準，隻是還能入眼，讓楊前輩見笑了。”
這逼裝的，連楊落羽都不想說話了。
想起自己到現在打了幾千年的光棍，這小子才十八居然就嬌妻美眷。
忍不住哼了一聲，道：“用了什麽手段騙到的？”
“慚愧的很，路上撿的。”
方徹實話實說。當初的確是路上撿的。我在路上走，夜夢啪嘰一聲就摔在了我麵前。
撿的……
楊落羽直接聽不下去了。
如果這也能撿到，老子何必光棍這麽多年，方徹這家夥明顯在嘚瑟。
黑著臉兩腿一夾，健馬長嘶奔騰，追上了夜夢，將方徹撇在了身後。
他發現這小子長的人樣子雖然不錯，但是不知為何，說出來的話居然這麽噎人。這舌頭實在是應該割了去！
方徹隻好跟在後麵，沒話找話：“楊前輩，您的家族在什麽地方？”
“我沒家族。”
“哦哦……晚輩失言了。那楊前輩和子孫們乃是……”
“我沒媳婦。”
“……”方徹感覺這天簡直就沒法聊了。
你剛才問我媳婦，問了幾句就跑了，我還以為怎麽了……如今才知道是單身狗受刺激了。
而且是一條資深到了正常人無法想象的單身狗。
夜夢好奇的問道：“楊前輩，那隔音結界王級就能使用嗎？”
楊落羽詫異：“怎麽可能，最低君主級別才可以使用隔音結界。”
夜夢頓時滿臉通紅，窘迫的說不出話來，急切之間，需要一個話題來轉移尷尬，就口不擇言問道：“楊前輩，您怎麽不找媳婦啊？”
楊落羽瞠目：“……”
你們兩口子夠了啊！
這個一刀那個一刀，沒完了是吧？
一頭黑線。
是我不想找麽？這特麽裏麵原因好多的好吧？
“駕！”
楊落羽鬱悶的催馬，遠遠的跑到了前麵，距離這兩口子兩三百丈才停下來。然後保持勻速前進。
非常後悔自己接了這一趟護送的活兒。
一路上的狗糧吃到飽，甜到齁。而且還一個嘴毒的像是抹了砒霜，一個無心的問一句卻直接紮人肺管子。
偏偏毫無辦法。
……
這段時間裏，整個大陸已經沸騰起來。
守護者友誼戰大勝的消息，已經傳出來，整個大陸都在沸沸揚揚。
方徹、風過海這兩個名字，簡直是已經炙手可熱。
甚至有一個說法，膾炙人口，那是一個拆字。
“方徹，這個名字好，注定了會龍騰九霄，虎嘯山林；到底哪裏好，且聽我一一道來，首先看這個‘方’字。‘方’字上無阻礙，直達九霄；中間一橫，擔起世間公道正義，下麵正是兩條腿走路，足踏大地，無比穩重。這個字，便可叫做頂天立地。”
“然後是這個‘徹’字，這邊乃是雙人，那邊是一個‘切’字，雙人，人為雙，說明得道多助；至於那邊的切，便是一種殺意，因為可以解釋為‘提刀’；所以方徹乃是用刀的，說明是一位仁人誌士，為了多人安危，提刀作戰，乃是大丈夫也。”
“‘方徹’兩個字連起來，正所謂：頂天立地大丈夫，提刀殺絕魔教人！為何呢？因為徹，還是徹底的意思，提著刀，徹底殺絕唯我正教！”
“這名字，就帶著無邊的氣象，無盡的誌氣！”
“方徹，乃大俠也！”
“下麵再說風過海；風過海，是何意？人都說滄海滄海……”
“……”
不管這種說法對不對，但是大家都認。自然最重要的是這個說話的人，正是號稱天下第一神算子的端木中。
這種說法出來，頓時大眾熱情更高了。
“方徹，大陸英雄！”
“為大陸爭光添彩！”
“好男兒當如是！”
“天下第一王！”
方徹與夜夢楊落羽每走過一個城市，裏麵人談論最多的便是這件事。
走在城外的時候，楊落羽感歎的道：“我楊落羽混了一輩子，現在感覺還不如你的名頭響。”
方徹苦笑：“這能比麽，楊前輩，您乃是雲端兵器譜啊，那是萬古傳唱的美名，晚輩這個隻是一時的熱度，過幾天就沒人談論了……這不是一個檔次。”
隨即道：“楊前輩，您此番去東南，不僅僅是去找董前輩吧？”
楊落羽淡淡笑了笑：“還算你聰明，的確不是。”
他看著遠方蔥蔥山林，淡淡道：“東南總部在籌劃進攻一心教，而這一次行動，乃是絕密。”
方徹哈哈一笑，道：“既然是絕密，那就不用說了，在這種事情上，我的實力還不夠參與的資格。”
“恩，對你我還是放心的。”
楊落羽哈哈一笑。
……
東南總部，張燈結彩。
迎接冠軍歸來。
東南總部中，白雲武院的領導們教習們來了不少。
儼然便如東南總部主人一般。
趙山河表現出不願意的樣子，幾乎被狂噴到自閉，於是大手一揮，大操大辦。
而且還拿出來一大筆資源，作為獎勵。
畢竟，這是東南總部的榮光。
白雲洲鎮守大殿殿主宋一刀滿麵紅光，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陳入海和範天條乃是知道方徹身份是魔教人的，倆人都是相對無言，苦笑無奈。
這個家夥居然取得了這麽大的成就，上麵到底怎麽考慮的？
真的要放長線釣大魚？
既然是通過總部參加的這一場友誼戰，那麽，必然是上層的意思，而兩人都是很明白這其中的輕重的。
萬萬不可泄密。
萬一有什麽異常，還真的有可能影響上層的全麵布局。
兩人將臉搓了搓，露出來一臉高興地笑意。呃……這指的是陳入海。
關鍵是範天條的臉，還真不敢笑。
他那風幹了的老茄子一般的臉，一旦笑起來，簡直比普通人九十多歲的老太太嚎啕大哭還要充滿了歲月滄桑感。
若是方徹到來的時候，範天條衝上去哈哈一笑……
估計東南總部立即就火了：迎接大陸功臣歸來，東南總部放聲大哭，方式獨特，令人深思……
所以範天條幹脆被藏在了人群裏。
反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缺席還不行……這特麽藏起來吧。
黃一凡也是藏在人群裏，他有點鬱悶。
內奸！哼……
若不是領導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能讓你露這個臉？哼！
既然九爺都沒說什麽，那麽黃一凡自然更加不敢吭聲。
終於。
楊落羽帶著方徹和夜夢出現。
頓時，歡呼聲衝天而起。
神老頭與厲長空，冰上雪，段中流，暴飛雨哈哈大笑著迎上來。
將方徹抱在懷裏，神老頭使勁拍著方徹脊梁，老懷大慰：“好小子，真給老夫掙臉！”
厲長空不滿道：“我說神老師，這可是我們的學生，掙臉也是給我們掙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冰上雪一臉溫柔欣慰，看著方徹，眼中是柔柔的親情，走上前，很自然的幫方徹整理一下衣襟，然後拍了拍方徹身上塵土。
就像是一個母親在迎接遠方歸來的遊子。
退後兩步，打量一下，溫柔笑道：“真好！”
方徹滿懷感情道：“總算沒有辜負您的教導。”
說著招呼夜夢道：“夜夢，你來……這四位是我的教習，對我恩重如山，冰教習就跟我母親一樣，你過來磕個頭吧。”
轉頭赧然道：“冰教習，這是我剛娶的……媳婦兒，嘿嘿，還沒來得及帶過去給你們看。”
冰上雪眼中露出慈愛的笑意，道：“我們早聽你神老師說過了，就等著這一天呢。”
夜夢尊敬的磕過了頭，冰上雪一把扶起來，上下打量，笑道：“果然是一個絕世的大美人兒，我們方徹可是有福了。”
從懷中掏出一個手鐲就往夜夢手上套。
夜夢推辭不過，隻好收下，然後厲長空等人也紛紛送禮物，人人一臉笑容。
“喜酒咱們回到白雲洲再喝。”
神老頭一揮手，直接做主：“這東南總部烏煙瘴氣的……也不是什麽……”
說到一半醒悟過來今天乃是大喜的日子，連忙改口：“回去在家裏喝，才像一家人。”
眾人顯然都知道他沒說出口的是什麽，都是偷笑。
冰上雪將方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找了媳婦，回家磕頭了沒？拜見母親了嗎？祭祖了沒？入了族譜了？”
“太忙了，還真沒回去……”
方徹心中一突，雖然是忙的的確走不開，但這的確也算是一大不孝了！
“你這孩子！”
冰上雪嗔怪的道：“此番回去，什麽都別管了，先領著新媳婦給你母親看看去。”
“是，是。”
方徹連聲答應。
隨即眾人就進了東南總部。
一個莊嚴肅穆喜氣洋洋的表彰儀式，除了修煉資源，還獎勵方徹功勳積分一萬！
花花轎子眾人抬。
方徹樂嗬嗬的接了下來，這下子功勳可是足夠的了。
然後大擺宴席，楊落羽理所當然成了主賓，方徹立功最大，也坐了主桌。
冰上雪擔心夜夢尷尬，拉了夜夢去另外找一桌說悄悄話。
一番熱鬧！
然後，眾人並沒有在東南總部住宿，而是直接回到白雲洲。
夜已深，並沒去鎮守大殿。
宋一刀宣布：“給你放假十天，回家去看看，衣錦還鄉嘛。然後十天後來鎮守大殿，這裏還有個慶祝儀式。”
“多謝殿主。”
歡笑中大家各自回去安歇。
而神老頭和厲長空等人則不管那個，直接跟著方徹和夜夢回到賢士居。
五人開懷暢飲，算是補上方徹和夜夢的喜酒。
一直喝到天亮，在冰上雪連連催促下，眾人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臨走，方徹拿了一份資源，交給冰上雪，讓她給方青雲帶回去。
不多。
兩顆丹藥，不同品種；一種補底蘊，一種加修為；一份天材地寶，剛好夠一人份兒。
就這點。
至於替換下來的兵器，方青雲現在修為還不夠，容易招惹災禍，先給他留著。
“哎，我對這個表哥，比我大舅還要操心啊……”
因為方徹知道自己這位好表哥的脾氣：東西但凡稍多一些，就會拿出來和朋友分享的那種人。
這種人當然是好人。
但現在的問題是，方徹不認為現在圍在他身邊的那些人能陪他走到最後。
尤其是那些擅長賭博，更擅長把自己輸得一幹二淨，然後圍著方青雲蹭飯吃的那夥人，方徹更加不看好。
因為這幫家夥有了好東西從不給方青雲，而是去巴結那些天才們，哪怕被鄙視被看不起還樂此不疲……這樣的人，方徹是一口水都不想給他們，更不要說是修煉資源。
所以他現在每次給方青雲東西，都學乖了：每一種，我隻給你你自己用了還有些不夠的那種分量。
我逼得你不得不自私。
不得不藏起來自己吃！
我看你怎麽辦。
不得不說，方徹的這種做法，讓方青雲有點苦惱。這個老好人拿到東西，每一次的都感覺根本沒法分。
但凡暴露，絕對分不勻，必然會有人能分到也隻能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所以必然會得罪不少人。
被自己表弟逼著吃獨食，方青雲心中充滿了罪惡感，感覺自己對不住朋友，出於彌補心理，於是更加的經常帶著眾人吃飯。
但是，這麽長時間裏，隨著方徹不斷給的資源，方青雲的資質也是提升很快，於是修為也是蹭蹭飛漲，目前已經突破了帥級一品。
然後方青雲發現了一件事：原本經常圍著自己轉的那些人，慢慢的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自己身邊圍繞了大群的帥級。
之前的人雖然距離遠了，但是卻幾乎沒有說方青雲的壞話的，而剛剛圍上來這一群，自然更加感覺方青雲這種脾氣的好處。都是很融洽……
於是方青雲的人緣，反而越來越好了。
但他自己卻感覺到了迷惘。
我並沒有疏遠他們，他們為何自己就離開了呢？
這一夜。
冰上雪找到方青雲，交給他資源的時候，就看到這個老好人一臉的惆悵，於是問了問。
方青雲自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冰上雪歎口氣，問道：“你小時候，和你一起玩泥巴的那些小朋友們，現在有幾個還跟著你？”
“你少年時候在碧波城的那些玩伴，有幾個還能在一起？”
“你從進入武院的時候很多朋友，到後來你修為逐漸墊底，離開了多少？或者你自己主動離開了幾個？”
“現在又圍上來的是什麽人？是不是不管從家世，見識，修為，風度，戰力，以及在真誠度，所有質量都要比原來的高？”
“是否帥級的這些更加講究公平？不會如之前那樣隻有你一個人請客了？當你非要請一頓之後，卻往往能收到不同人好多頓的邀請？”
“為什麽越是修為高的人，就越是連一頓飯的人情也不願意欠了？”
冰上雪拍了拍方青雲的肩膀：“青雲，你是個好孩子，性格比你表弟還要純良得多；但……太老實了。會吃虧的！”
“這些問題，我希望你每一個問題都能想明白。然後來告訴我你想明白了什麽。”
冰上雪起身而去。
方青雲這一夜，失眠了。
翻來覆去，眼前走馬燈一般，都是自己人生經曆上，所有的不同時期的夥伴麵容。
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他決定。
明天就回家看看。
或許那裏，能給自己一份完美答案。
……
賢士居。
等收拾了房間，方徹兩人回到臥室躺下，這才感覺這一路的疲憊，緊張。
說起來，‘家’其實就是一座房子。
與整個世界所有的房子都一樣。
區別隻在於，一個是自己的房子，一個不是自己的房子。
而自己的房子叫做‘家’。
‘家’就是有這種奇異的功能：不管你在外麵多麽精神百倍，在外麵多麽生龍活虎；但是隻要一回到‘家’中，各種疲憊就全部湧上來。
身心也是完全放鬆下來。
強如方徹，也不能免俗，躺在自己家裏自己的床上，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一聲。
“睡覺。”
“天都亮了。”夜夢小聲說。
“天亮了也睡覺。”
方徹全身放鬆，抱住夜夢：“啥也不要說，啥也不要說，隻管睡覺。”
兩人躺在床上，幾乎在同一時間裏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的無比的香甜。
一直到了日頭西斜。
兩人才睡醒，然後方徹感覺這樣安靜這樣舒服的環境，絕對不能辜負，而且夜夢休息的時間這麽長，一定是完全的恢複了，戰鬥力滿了。
於是拉著夜夢又開始雙修，提升實力。
夜夢不願意，卻被方徹強迫。
於是隻能……
等兩人真正穿衣服起床，天又黑了……
夜夢一臉疲累，兩腿顫抖：“禽獸……”
“走，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方徹精神煥發，起來甚至還到院子裏刀槍劍戟飛刀都練了一遍，然後將在大比之後，各大世外山門那些少女們演練的劍法，能記住的都練了一遍，鞏固鞏固。
尤其是幽冥殿和青冥殿的，更是著重練習。
雖然隻是形，沒有心法，但他還是一絲不苟。
將來或許有用呢。
那些天才弟子們或者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妖孽能天才到這種地步，自己的劍法隻是用了一遍，對方居然就能記下來。
當然方徹也不是全部記下來，隻是記住了三家的，就已經是極限了。
幽冥殿，青冥殿，雪花宮；至於白雲宮和紫衣宮的，都隻是記住了幾招，基本沒啥用。
修煉一遍之後，隻感覺氣息圓融，丹田飽滿，說不出的如意。
丹田中的濃霧，被雲朵擠壓的還剩下一半；但是已經即將要突破王級四重了。
無量真經突破了第二層之後，方徹感覺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加的耳聰目明，更加的心定神清。
而修為增長，也快了許多。
雖然至今還是不知道這無量真經一共幾重，但是方徹就有這種豁達的心胸：愛幾重就幾重！
一百重一千重也無所謂。
從武士開始修煉入門，在第一重居然一直熬到了武王二重的級別。
等於是大陸修煉普通功法的將近七十個等級！
這跨越度，實在是讓方徹歎為觀止。
在突破後，方徹嚐試過，在夜夢體內運行的時候，已經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壓製丹田靈力。
而且在離開之後，還能持續一段時間在裏麵時候的壓製。
但是這段時間，並不是很長。
但這就夠了。
方徹很是高興，起碼，是有希望可以壓製五靈蠱了。之前第一重的時候，基本不可能做到的。
估計第三重……就可以完美壓製了。
甚至，幫助別人在體內煉化五靈蠱，也不是不可能。
丁孑然的問題，眼看著就能解開了，不過自己練功，還是應該更加勤勉一點。
看了看旁邊的夜夢，方徹釋然。
其實雙修也是在練功，不耽誤，不耽誤。
但是既然屬於修煉，那就更加不能懈怠了。
夜夢現在都武侯三品了。這樣的速度可不行，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幫她盡量快提升修為。
萬一未來拖了後腿咋辦？
夜夢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頭一看，正看到了如狼似虎一般的目光，頓時渾身一緊，打了個哆嗦，急忙轉過頭去。
突然感覺渾身又開始酸痛起來……
吃過了晚飯，方徹很體貼的陪著夜夢逛街，居然還遇到了幾個白雲武院的學姐，一看方校花帶著女人在逛街，都是湊過來嘰嘰喳喳。
然後方總就變成了帶著一群女人逛街。
逛著逛著，居然遇到了幾個鎮守大殿的巡街下屬；於是方總隊伍再次擴大，變成了帶著一群男人一群女人在逛街。
所到之處，浩浩蕩蕩。
一直逛到月明星稀，眾人才分道揚鑣。
難得的放鬆遊玩一次。
夜夢很是高興，心情格外的飛揚。
抱著買來的東西回房間收拾，一件件比劃。
方徹則是又去後院練功，刀槍劍戟飛刀，不知疲倦的一次次演練。
到了劍的時候，方徹有點發愁。
槍為冥世。
刀為冥君。
劍叫做什麽？
而且比較牛的是，刀劍兵器材質差不多，都是那種屬於‘陰間’的氣息；而且與槍一樣，都是帶著煞氣威力更大。
導致方徹在這陰森森的兵器名字裏流連忘返，走不出怪圈了。
“劍為兵中君子，君自然是皇，那麽劍，就叫冥皇吧！”
冥皇。
名字既定。
這樣方徹手中刀劍槍，就都有了名字。
冥世，冥君，冥皇。
好嘛。
方總背著刀槍劍出門，總有一種萬鬼隨身的感覺。
前呼後擁浩浩蕩蕩……
“要殺多少人才能配得起這三個名字……”
方總陷入了沉思。
眼看臨到午夜，擦擦汗，放下兵器去洗了個澡，嘩啦啦……
夜夢聽見洗澡聲音，頓時嚇一跳，立即一骨碌上床，扯下被子來蓋住自己，然後閉上眼睛，發出輕微鼾聲。
表示：我已經睡著了，不要來打攪我。
方徹洗完進來，就聽見細細的呼嚕聲，似乎睡得很熟。
忍不住失笑：“看來是真累了，居然已經睡著了。”
於是上床躺下，喃喃道：“不對啊，這丫頭不是不打呼嚕麽？怎麽今天還打呼嚕了？”
夜夢閉著眼睛，神色不動，呼嚕聲悄然變輕。
“原來沒睡著……”方徹一個翻身。
“饒命……明天……”
“明天咱們要回碧波城……唔唔……禽獸……”
……
第二天一早。
方徹佩刀背劍，其它的東西都放在賢士居地下室封存。
和夜夢兩人騎著一白一黑兩匹駿馬，出了賢士居，踏上回家之路。他並不知道，方青雲就在前麵百裏處，也在往家趕。
表兄表弟，這一次不約而同的決定，走了一個腳前腳後。
方徹一襲黑衣，金星執事服，外麵是黑色暗金暗紋大氅。
而夜夢一身雪白，小蠻腰腰間纏著一條暗紅腰帶；一襲雪白大氅。
人一黑一白，馬也是一黑一白。
英俊瀟灑，英姿颯爽。
一路出城，無數百姓沿途歡呼：“方總回來啦！”
“方總，天下第一王！”
“天下第一王！”
友誼戰的餘波，在白雲洲那是不可能過去的，方總乃是白雲洲鎮守大殿總執事啊！
王級第一，不是天下第一王是什麽？
方徹沿途笑著在馬上拱手：“要回家……哈哈哈，各位讓一讓，我要衣錦還鄉去顯擺顯擺……”
頓時哄笑聲四起。
但是人們卻自動得讓出來一條大路。
“回去好好顯擺！”
“這小娘子真有福氣，居然能跟著方總。”
“切，你也不看看，那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嗎？老子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
“你這話說的……不是天上仙子能配得上方總？這是正常現象！”
“美女愛英雄啊。”
“你懂個屁，這小娘子在方總沒發跡之前就跟著他了，你別胡說八道啊，我揍你。”
“……我說啥了？”
一片喧嚷之中，方徹帶著夜夢策馬出城。
這一路，正應了一句話。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風得意馬蹄疾。
出了城，縱馬狂奔，兩人你追我趕，就好像大地上青山綠水中一黑一白兩道線，在自在穿梭。
人如玉，馬如龍，瞬間遠去。
一路奔馳。
又到了孫元身亡的地方。
方徹與夜夢不約而同的停住馬匹。
看著這一片已經是繁花似錦，綠草成茵，曾經的血跡，與曾經的過往，似乎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
方徹長長的歎了口氣。
夜夢看了良久，想起當初孫元那種震天的怒吼，忍不住也是歎了口氣，怯怯道：“公子，是不是心裏很難受？”
方徹坐在馬上，深吸了一口氣道：“有些惘然，有些悵然。就像是做了一場清晰的夢，夢醒了，無論夢多麽真實，記憶卻都會逐漸模糊。”
眼前，卻是似乎又出現了孫元坐在躺椅上，上下搖動，臉上帶著愜意的輕鬆，說：“……我們魔教中人，互相出賣，不過是等閑事。”
方徹閉上眼睛。
良久，睜開眼睛，道：“走吧。”
兩匹駿馬飛奔而出，瞬間遠去。
留下此處綠草迎風搖曳，山花爛漫含笑。
空曠寂寞。
……
碧波城方家早已經是賓客臨門，自從方徹參戰奪冠的消息傳出，方家天天就如同是趕集一般，人來人往。
方正航這段時間裏，笑的臉都僵了。
但是，就算沒人還是想要大笑三聲，沒啥，心裏太爽了！
容光煥發。
整個人都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啊哈哈，方徹啊，那是我外甥，親外甥。”
“我妹妹的親生兒子，不是我外甥？”
“說起他小時候，哈哈……這我得好好說道說道，徹兒是個好孩子，自尊心特別強，做什麽事情，總要比別人做的好才行，從小比別人自我要求標準就高得多……”
“你說這啊，是，徹兒小時候，的確有那麽幾個月不大懂事，但是沒辦法，孩子聰明，敏感，也就想的多，那時候我就說了，我說咱們這麽大家族，難道還容不下一個任性的孩子？”
“都別擔心，也不用刻意管教，等他長大了懂事了，自然就好了。就算是石頭，都能被捂熱了，更何況人心呢？”
“果然這孩子爭氣，這才幾個月啊，就又懂事又聽話又乖巧又能幹……哈哈哈，所以說啊，教育孩子，要講究策略方法……不能一味的蠻幹。你要理解孩子在想什麽，而且也要理解孩子的固執，孩子固執就一定是沒道理的嗎？對吧？其實孩子比我們大人更純粹，固執的要做一件事情的目的，也更加純粹對不對？”
“方徹現在出息了我當然高興，什麽？不認我？嗬嗬嗬……胡說八道，他就算是成了大陸之主，那也是我外甥！再說，徹兒那孩子天性純良，敦厚善良，知書達理，怎麽會不認大舅？看到我身上穿的這袍子了？碧波城能有？那是我外甥給我送來的！”
“看到我庫房的酒？那是我外甥給地！”
“看到……我外甥給的！”
“看到……”
方正航一頓顯擺。
“大公子和外甥比咋樣？”有人問。
“嗨，青雲也是好孩子，雖然不如徹兒成就高，但是為人好，孝順，忠厚老實，可靠。再說了，人家徹兒有出息，那是他娘和他爹人家本身就有本事，青雲是被老夫拖累了……”
方正航唏噓，歡笑。
剛剛趕回來的方青雲聽到這番話心中激動。充分感到了老父親對自己的肯定和對自己的愛，忍不住衝上前：“父親！我回來了！”
下馬飛奔過去。
方正航大笑：“這不，說到兒子兒子就回來了，諸位請回請回，我先和兒子敘話。”
帶著兒子回到後堂。
指著祖宗牌位。
方正航麵如嚴霜：“跪下！你這孽障！你還有臉回來！”
噗通。
方青雲跪在地上，一臉懵逼兩眼蒙圈：“？？？”
咋了，剛才我還聽到你在誇我，很欣慰很自豪的口氣，顯然對我很滿意……
怎麽這就……醬紫了？我幹啥了我？
“沒出息的東西，你看看你表弟，再看看你！”
方正航氣不打一處來：“你從進入武院就墊底，你表弟一去就冠軍；你好幾年了沒長進，你表弟現在都能代表大陸出戰還贏了！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