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雲:“……”
方正航壓低了聲音,大罵道:“你就不能跟著你表弟學學?你上武院的時候,伱表弟還在家裏懵懂無知,然後你現在居然被甩的這麽遠?連你表弟屁股都看不見了?”
方青雲一臉扭曲,我還以為您剛才在外麵是真心欣慰的誇獎我呢,虧我心裏還感動的不行了。
原來在這等著……
“爹,您不知道,表弟那種妖孽天才,真心不是正常人能比的……整個武院比他厲害的都沒有,更何況我這個排名墊底的。”
“你分明就是不用功,上次你表弟回來說你在武院被一群大姑娘圍著轉,氣的我不輕,現在看來,你是屢教不改!”
方正航低聲怒吼:“拿家法來!”
“我沒有!”
方青雲冤枉到了極點。
“還說你沒有!”
啪啪啪……
一頓打之後,方正航氣喘籲籲:“你現在什麽級別了?武將到了沒?”
“我已經武帥了,武帥一品。”
方青雲歎口氣。
“武帥了!”
方正航頓時臉上一喜:“這麽快!”
“是啊,孩兒的教習都說我現在修煉很快,開了竅似得。”
但方正航臉上剛剛湧起來喜色,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是一鞭子。
啪!
“啊!爹你幹嘛又打我?”
“你表弟都武王了,還是天下第一王!你個破武帥,連武侯都不到,居然還得意洋洋!”
方正航怒罵。
方青雲歎口氣,低頭老老實實挨打。
不知道什麽時候老爹對自己的期望標準提高了,之前的時候,每一次都是說:青雲啊,爹也沒有什麽大指望,你要是能成為武將,回來接手家業,爹就滿足了。
現在可倒好,這麽快的速度晉級武帥回家居然還挨了打!
這到哪說理去!
“不過這段時間提升真不慢。”方正航道:“真開竅了?”
“表弟給的資源,好多回。”
“你還真要點臉了,當表哥的不知道照顧弟弟,居然要弟弟的資源!”
這話真是讓方青雲無言以對了。
“我倒是想……可我的資源表弟真心看不上,而且對他真沒啥用,而且表弟給我資源,每次他都不親自來,都是通過教習給的……我也想照顧弟弟,可……”
方青雲一臉無語。
當哥哥的誰不想在弟弟麵前形象高大,成為弟弟的偶像和靠山?
但問題是我……真心做不到啊。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前院一陣騷亂,似乎因為什麽,轟的一聲熱鬧起來。
隨即就聽到有人在喊:“表少爺回來啦!!”
方正航一愣,頓時大喜,一腳踢在兒子身上:“你表弟回來了,你還跪著給誰看。”
匆匆跑了出去。
方青雲:“……”
我特麽才是你兒子啊!
歡呼聲,頓時驚動了方家上下全體,陡然轟的一聲都衝了出來。
“方徹回來了?”
“在哪裏?”
方淺意正在小院子裏手拿著剪子修建花草,突然聽見這一聲喊,手中一抖,最珍愛的一顆蘭花剛冒出來的花苞飄然落地。
但她根本沒看見,將剪子一扔,撒腿就往外跑。
“我兒子回來啦!”
咻,就沒了影子。
方徹和夜夢這一次回來,自從進城開始,就感覺到了不同。
碧波城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便如過年一般。
地麵都打掃得幹幹淨淨,連點垃圾都沒有。
來來往往的路人都是一臉榮耀。
隨著往城裏走,慢慢有人認出來方徹。
“方公子回來啦!”
“呀真是方公子回來了!”
“天下第一王!”
一片歡呼喝彩聲連綿不絕,山呼海嘯。無數的人從四麵八方而來,瞻仰天下第一王的風采。
頓時街麵水泄不通。
方徹隻好一路拱手行禮,揮手。遇到認識的,必須要打個招呼。
衣錦還鄉,這不是自己的麵子,而是母親的麵子,所以這個時候,必須不能高高在上。
任何一個人都要照顧考慮到,以後母親和家人在碧波城的麵子問題,就高高豎起來了。
所以方徹很謙和,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一臉遊子回家的喜悅,看到誰都親切。
“呀,秦伯伯,好久不見。”
“王大媽,還記得您做的燒餅真好吃。”
“兀那小孩叫二蛋的別跑,去年你五歲還撅著屁股衝著我拉屎……過來我打一下!”
人群中一個小孩子回頭做個鬼臉:“才不給你打!”
一溜煙跑了。
頓時人群中一片歡笑聲。
大家都覺得很溫暖。人家方公子這麽大的成就,還是對鄉親們這麽親熱,沒忘本,真好。
頓時讚許的聲音就更多了。
前麵,走到哪裏人群就讓出來一條路,然後跟在馬屁股後麵一起往前走,浩浩蕩蕩。
這一趟回來,居然連一聲‘義薄雲天方公子’這樣的話都沒有聽到。
人群擁擠,但是方徹兩人走得很快,夜夢一路羞紅著臉。
因為人群中都是一片讚揚。
“這小媳婦真俊。”
“方公子的媳婦能不俊?”
“不愧是方公子的媳婦。”
“天仙一樣。真美。”
“金童玉女啊,看著真好看。”
“……”
群眾們都很淳樸,也沒多少文化,說不出太多高大上的讚美的詞匯,但就是這樣的誇讚,卻讓夜夢心裏就像喝了蜜一樣甜。
終於一路走到方家門前。
隻見母親,大舅,都在門口等著了。
方徹還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方青雲。
臊眉耷眼的站在大舅後麵,一看就知道剛被教訓一頓,不由差點樂出聲來。
方淺意遠遠的看到兒子歸來,眼圈兒都紅了,拚命想要笑,卻扁起了嘴,眼淚斷線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阿徹!”
方淺意顫聲的喊。
這帶著顫音的一聲喊,完全喊進了方徹心裏。
他翻身下馬,緊走幾步:“娘!”
方淺意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裏,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嘴角卻露出笑容。
扳著兒子的臉左看看右看看,關切道:“沒受傷吧?是不是很累?參加這麽重要的戰鬥,這段時間都累瘦了。”
方徹心中溫暖:“沒事,已經過去了,我還拿了冠軍呢。”
方淺意橫他一眼,道:“什麽冠軍不冠軍,看你黑了也瘦了。”
方徹微笑起來。
心中一片暖流。
或許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你的冠軍,你的榮耀。
但隻有親娘沒在意,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兒子是不是很累,是不是會受傷?而且瘦了……
那潑天的榮耀,在親娘的眼裏,還不如兒子掉一根頭發來的心疼。
看著兒子上上下下都檢查一遍之後,方淺意才滿意。
擦擦眼,哼了一聲道:“去跟你大舅打個招呼。”
隨即轉身:“大哥,您的冠軍外甥回來了,大陸第一王啊!高興不?”
方徹咳嗽一聲。
果然,老媽真情流露之後,接著就開始直奔第二主題了:榮耀。
臉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神情驕傲,滿臉都是:我兒子出息了,羨慕吧?那種表情。
偏偏四周還真的都是一臉羨慕的人。
有人就開始問了:“徹兒這麽有出息,你都是怎麽教的?”
方淺意開始吹:“徹兒從小吧……特別懂事,剛出生,沒人教就懂得吃奶……”
“哈哈哈……”
方徹趕緊給方正航行禮,方正航老懷大慰,捋著胡子笑成了一朵花。
方徹立即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玉瓶,遞給了方正航:“大舅,這是我得到的獎勵,這丹藥吃了,能讓您的舊傷老腰一夜痊愈,還能固本培元,增長修為。”
方正航哈哈大笑,道:“你這孩子,聽誰說的,你大舅我腰好得很,沒傷。正好你舅媽腰不大好,我就幫她收下了。嗯,不錯不錯。”
方徹急忙道:“對,就是給我舅媽搞來的,剛才我給說錯了,但您倆是一家人,給誰都行。”
方正航滿意的笑道:“不錯不錯,還是我家徹兒懂事。”
方夫人在一邊眼睛如刀狠狠剜了方正航一眼,隨即接過玉瓶,珍寶一般放進懷裏,笑吟吟的道:“是啊,你舅媽我腰疼……你舅可不腰疼。”
方徹急忙再掏出一個玉瓶:“這是給舅媽的,恩,吃了這丹藥,排毒養顏,據說,能年輕十歲,就是會拉肚子,舅媽您就遭點罪了。”
方夫人頓時驚喜:“這就是傳說中的返老還童丹?”
“啊?”方徹驚詫:“是排毒身體再生長吧……”
“就這個,這就是我們經常談論的,我們統一稱作返老還童丹的,據說大城市的大家族的夫人小姐都未必買得起,我外甥真是長大了……”
方夫人心滿意足,小心翼翼收起來,頓時容光煥發,從內心裏笑了出來。
高高的仰起來脖子,迎接一片貴婦們羨慕到了要流淚的目光。
方徹笑了。
送禮嗎,一定要大庭廣眾送,讓舅舅舅媽覺得有麵子,這才是衣錦還鄉嘛。
畢竟自己和母親這麽多年住在舅舅家裏,外麵說什麽的都有,借這個機會,為舅舅也正正名。
周圍人一片稱讚羨慕:“方徹這孩子就是孝順,對舅舅舅媽真好,這孩子有出息,懂得感恩,好孩子啊。”
“是啊……方正航兩口子算是有福了……”
方正航連每一根頭發都透著慈祥滿足,臉上卻嗔怪道:“你這孩子,就知道亂花錢買東西,你舅媽年紀都這麽大了,還用得著這個。”
“這都是守護者高層長輩們送的,沒花錢,再說了,舅舅和舅媽對我恩重如山,我現在賺錢了,花點錢怎麽了。為舅舅舅媽花錢是應該的。”
方徹大聲道:“誰家的舅舅舅媽有我舅舅舅媽這麽好,大家說是吧!我這做外甥的要是不知道孝順,那還是個人嗎?有好東西,必須先給舅媽!”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讚同:“是,方家主有好心,也有好福氣!”
方正航和妻子從心裏都感覺熨帖起來,滿足得不得了。突然感覺這麽多年的付出,都值了!
方夫人一時間幸福的心裏都有些酸澀起來,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
方淺意在一邊看著兒子,也是滿心欣慰。
孩子大了,知道給家人長麵子了,真好!
尤其是知道專門給舅媽額外的長麵子,這一點做的尤其好。
方夫人手裏寶貝一般的抓著玉瓶,如同抓著心肝寶貝性命一般,一臉燦爛笑意。
方正航提醒媳婦:“別忘了吃下去會拉肚子的……”
方夫人怒道:“放心吧,拉不到你被窩裏!”
頓時眾人一陣大笑。
方青雲在後麵咳嗽一聲。
方徹急忙笑著打招呼:“表哥也回來了,我那幾個表嫂都帶回來了嗎?”
“……”
方青雲臉都綠了,急忙拚命使眼色,怒道:“哪有表嫂?”
方正航已經吊著眼睛轉過身來,皺眉看著兒子。
方才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話題?表嫂?幾個?
隻聽方徹道:“那個趙香香,錢秀秀,孫小娥,李美麗,周笑笑,吳橙橙……你不是天天跟她們混在一起?每天都請她們一大群人吃飯?我每次去找你修煉你都說沒空,你可別不承認,我有證人!”
方青雲差點尿了,麵如土色:“表弟,表弟你就饒我一命吧。我已經挨過一頓了,就剛剛啊!”
“哦哦,大舅在旁邊我給忘了……”
方徹一臉認真的對方正航說道:“大舅你別生氣,我剛才是故意說的,故意捉弄他的,表哥在武院很懂事,永遠獨來獨往,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潛心修煉,大家都說他是獨行俠。”
方正航臉更黑了。
本來還有些半信半疑,但是這番話一說卻直接坐實了。
自己兒子是啥性格自己能不知道,這就是個大方到沒邊的人,而且看不得別人受苦挨餓的人,他身邊能一個人都沒有?
天塌了都不會!
狠狠斜了方青雲一眼,給出一個‘回頭狠狠收拾你’的眼神。
方青雲渾身冰涼,突然大怒,驟然撲上來,狠狠掐住方徹脖子:“小兔崽子我要打死你!”
“咳咳咳咳……”
方徹無力反抗,急忙招呼夜夢:“夜夢,快來,給母親和大舅磕頭……”
方正航正在大怒的叫:“放開你表弟!你這做表哥的一點數都沒有,掐壞了怎麽……”
一聽這句話頓時愣住:“啥?”
方徹被掐著脖子,吐著舌頭掙紮叫:“我和夜夢成親了……咳,機緣巧合,然後一路執行任務,這不回來就帶回來給你們看……表哥要掐死我了大舅……”
啪的一聲。
方正航一巴掌扇在方青雲後腦勺:“還不放手!你表弟都喘不過氣了你沒發現?!”
方青雲一巴掌打個踉蹌,滿臉幽怨。
他都是武王了我才武帥一品,累死我也掐不死他啊,爹實在是偏心到了極處……
那邊方正航和方淺意一臉驚喜,看著夜夢。
夜夢一臉忐忑討好的上前行禮。
方淺意一把抓住了夜夢的手,一臉喜愛和對方徹的責備:“夜夢,真好真好,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你是咱家人,如今果然……哈哈,都怪方徹這個小兔崽子,這麽大的事居然沒說,怎麽也要回家操辦一下才是,委屈你了……”
方正航捋須微笑:“哈哈哈,如今是雙喜臨門。”
夜夢怯怯的叫了聲娘親,叫了聲大舅,被方淺意一把摟在懷裏:“好孩子,外麵風大,咱們進去,娘還有見麵禮給你,那是他爹給我的,被我壓箱子底了……”
摟著夜夢往裏走。
然後眾人也都跟著往裏走。
方青雲和方徹走在一起,一路走一路抱怨:“你說說你,你都這麽強了,每次回來給我上眼藥,我不管,你一會負責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清楚就不好玩了。”
方徹老神在在:“表哥,我回到家最大的賞心悅事,就是看你挨揍,這是我最大的享受。”
“你!……”
方青雲為之氣結,氣的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怒道:“我挨揍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
方徹理直氣壯的道:“但是看著別人倒黴,自己心裏爽啊。”
“……”
方正航正在外麵吩咐:“去,今天大喜事,給前來的父老鄉親們,每人發點糖果,回家哄哄小孩子;另外打開庫房,咱們城區記錄在案的貧困人家,每家五十斤麵,一斤肉,一斤油,兩斤鹽。另外,府門前開流水席,十天內,所有到這裏來吃飯的人都不要錢,晝夜輪轉。”
“然後給鎮守大殿和城守府,都送一份禮物過去,給巡守的軍營和鎮守者,每人一份禮物,按照往日慣例。”
“府中所有人,加發一月利錢。”
“對外就說,方徹公子回府,給大家發發福利,全民同樂。另外,三日內閉門謝客。我們家先和孩子清清靜靜團聚幾天,若是有什麽事,三日後再說。希望大家理解。”
“另外,府中各家,也都自己注意,不準沒事就到方徹母子那邊去,別自家人先成了紅了眼的狼讓人討厭。”
“也不允許小孩子過去,別打著小孩子不懂事的借口,方徹母子團聚,正是最幸福的時候,別破壞了心情。”
“今晚家宴,主宴在正廳;全家歡聚。其他席麵,可以允許過來敬酒,但是隻能來一位代表。”
“家宴前,全家掛燈籠,放煙花。”
“明日祭祖,別忘記安排好。”
“城門外安排個粥蓬,施粥三月,不要太稀。”
“府中加強戒備,護衛本月發雙薪。不許有任何宵小之徒搗亂。”
方正航說一句,管家就記錄一句。
很快記錄完畢:“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我若想起什麽再隨時找你,不要離我太遠。”
“是,老爺。”
終於安排完畢,方正航想了想沒有什麽遺漏,才在家門外向著圍觀群眾轉圈作揖,連連致歉:“這個,孩子回來了,我改日再宴請大家……今日招待不周,老少爺們海涵,海涵啊。”
“理解理解,快進去吧……今天大喜事,多喝幾杯。”大家轟然響應,逐漸散去。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讚歎不已;看人家方家,老的小的都是這麽會做事會做人有出息,真是讓人羨慕。
方正航再次拱手,作揖,然後才微笑著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廳。
大廳裏一片熱鬧。
所有的女眷,以方夫人,方淺意和夜夢三人為中心,簇擁在一起說話。
方徹介紹的時候,隻是說了成親了,沒有說妻或者妾的問題;但在女人們看來,既然沒說,那自然就是妻。
再不濟也是平妻。
所以對夜夢自然非常熱情。而夜夢自己也不好解釋,而且她對自己現在的定位,也是稀裏糊塗。
印神宮那天晚上說的明白是收個小妾,但方徹的話裏話外卻是含含糊糊,而且行動言辭上從來沒有將自己看做小妾。
到底我在方徹心裏的定位到底是個啥呢?
夜夢也很迷惘。
麵對女人們的熱情,也隻好全力應付。
尤其是女眷們對於夜夢的皮膚臉色,羨慕的不得了,不斷地問。夜夢也不懂,分明自己就用了最普通的脂粉……頂多高檔一些,但是不至於世家都買不起啊。
懵懵懂懂回答了幾句,好多已經成親的婦人就頓時一臉了解,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轉頭看看方徹,一臉的“我全部了然了”的樣子。
懂了懂了,原來如此。
夜夢倒是一臉懵逼,圓圓的睜著眼睛,不懂得這些女人都懂了什麽。
看到她一臉懵逼的可愛樣子,頓時女人們笑的更歡樂了。
方徹那邊也在圍著他談笑風生,於是方徹開始挑選一些不危險的,比較有趣的事情,說給大家聽。
然後話裏話外,自然要捎帶上方青雲。
“表哥對我非常照顧,我剛進武院,就帶著一大群嫂子去接我,當時我是武士,表哥已經是武師巔峰了,真厲害。”
“後來我大宗師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趣事,是這樣的……恩,當時表哥好像也快要突破小武宗了,是的,表哥進步非常快。”
“……再到後來我不是去鎮守大殿了麽,然後在鎮守大殿怎麽怎麽……然後我武帥了,當時表哥已經勇猛的修煉到了小武宗幾品來著,表哥經常對我淳淳教誨……”
“哎呀話題不要總是圍著我嘛,我表哥也是一大天才啊,現在年紀輕輕都突破武帥了,這可是咱們方家的福氣……”
“啥啊,什麽天下第一王啊,王級算啥啊,大陸上扔一磚頭都砸到仨,這都是別人亂吹的,還是談談表哥吧……”
方徹唏噓:“若是表哥沒那麽多表嫂纏著,進步還能更快的……但是我也理解,表哥女人緣好,這是好事啊,證明我方家未來人丁興旺,表哥那麽多紅顏,肯定能一窩一窩的生……”
“修為提升快,子嗣繁衍多,開枝散葉,世家壯大,未來可期啊。”
方徹對對麵一臉生無可戀的方青雲揮手:“表哥,祝福你。”
方青雲用一種要殺人的眼神看著方徹,咬牙切齒,腮幫子肉都在抖:“表弟,你可真是我親表弟啊。”
“那是。”
方徹笑眯眯道:“我們身體裏流著一樣的血,血濃於水啊。”
方青雲怒道:“所以要把我的血打出來,再溶於水是嗎?”
啪的一聲。
後腦勺挨了一記,方正航大怒道:“怎麽跟你表弟說話呢?你進步慢你有理是吧?天天一大群女人圍著,你想幹啥?”
“一開始領先你表弟那麽多,現在居然被拋的影子都看不見,你還挺橫?!”
“一天天的就知道女人,女人!”
方正航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兒子和外甥一樣爭氣該多好?
可是這貨愣是不開竅……
方青雲冤枉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爹,我沒有!”
“你表弟說的還能有假!”
方青雲直接自閉。
方徹急忙勸解:“大舅,其實我是胡說八道的,表哥在武院都沒朋友,真的。”
方正航看著方青雲的眼睛頓時就冒出了寒光:“明天祭祖完畢,你等著的!”
方青雲一臉的哀莫大於心死:“爹,您為啥就不能相信我呢?非要相信表弟?表弟分明是陷害我的!”
方正航怒道:“你自己回來都說你表弟給了你多少資源,給了你多少丹藥,他是拿這個來陷害你嗎?你當表哥的不給表弟也就罷了,居然天天被表弟接濟,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說表弟陷害你!我也不等明天了,我現在就打死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著就開始抽皮帶。
大家急忙上前勸住:“大喜的日子不宜動手……明天,明天再打也不遲……”
方夫人道:“在這裏打幹嘛?打壞了家具不說,還敗了興致,明天去後院吊在樹上打。”
方青雲眼淚汪汪:“娘!你還是我親娘嗎?”
方夫人摩拳擦掌:“明天也給我準備一條鞭子。”
“……”
方青雲低下頭,認命了。
方徹差點笑出聲來,卻一臉同情安慰道:“表哥,舅舅舅媽也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心裏有意見……”
方青雲一把抱住方徹,聲淚俱下:“你饒了我吧!……”
晚上。
方家大擺宴席,各種山珍海味,全是頂級貨色,方正航自己平常都舍不得經常吃的,統統都端了上來。
酒直接是五十年的鐵血台,乃是碧波城能買到的最高檔的酒。
“今天一醉方休!”
方正航看著外甥和兒子,老懷欣慰,感覺自己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您和舅媽少喝點,晚上還要吃丹藥,盡快吃下去,別等我走了您還沒吃……”
方徹提醒。
“一會就吃!”
方正航大笑。
他也認可外甥的話,這種外甥的獎品,乃是進入鎮守大殿和守護者檔案的東西,別人雖然不敢明搶,但是要來偷也是難免。
還是早點吃了最安全。
酒過三巡。
方正航叫停。
道:“今日外甥帶著媳婦回來,那真是我們家的大喜事,所以,我這個當舅舅的,也給外甥媳婦準備了一點心意,還請大家做個見證。”
然後方夫人拿出來一個玉盒。
“東西並不是貴重的東西,卻是方家世世代代祖傳的。據說是始祖大人傳下來的寶貝,乃是三顆珠子;上麵有始祖的名字,如今這三顆珠子,青雲一顆,我留一顆,給夜夢一顆。”
“列祖列宗護佑!”
說著,鄭重遞過來。
夜夢急忙站起,整理一下,雙膝跪拜,接過珠子。
禮物或者不貴重,但是卻代表了家族的傳承,乃是大事,必須要跪拜迎接。
“多謝舅舅。”
“好孩子,拿著吧。好好收著,以後有了孩子,再傳給孩子。”
“是。”
然後,宴席氣氛徹底熱烈起來。
雖然有方徹和方青雲為方正航不斷擋酒,但方正航心情高興,非要多喝,還是喝了一個酩酊大醉。
被方夫人氣的牙癢癢的攙扶了回去。
方徹這才和夜夢跟著方淺意來到自家小院。
然後自然是方淺意一番問話,拿出寶貝,一個手鐲子給夜夢戴上。
三人在房間裏圍爐喝茶,渾然不知時間悄悄過去。
說起要孩子的事兒,方淺意倒是很開明:“你們都年輕,也不用著急,而且現在正是修為突飛猛進的時候,現在要耽誤了修煉,而且有孩子後女人進境特別慢……”
“按照你們自己的腳步計劃走就行,娘不催你們。”
“恩,知道了。”
“既然你都有媳婦了,有些好東西我就得給以後的孩子們留著了,雖然在娘家住著,但是也不能全給了娘家。”
“你們以後還要過日子呢。”
方淺意心裏清楚得很。
“大舅一家還是不錯的,有時候也不要那麽吝嗇。”方徹勸母親。
“我心裏有數。”
方淺意道。
方徹道:“我給您的丹藥你趕緊吃了,正好我們在,為你護法,明天消化了就好了。”
“好。”
看看時間真不早了,方淺意答應。
於是回房吃下一顆丹藥;自然是那傳說中的返老還童丹。
在女人這裏,沒有什麽丹藥是比這顆更貴重的。
方徹這一次給方淺意四顆丹藥,每一顆,都不一樣,一天吃一顆,發揮藥力。
然後還給方淺意留了一大堆低階的丹藥,固本培元那種;好幾十瓶,吩咐方淺意好好留著,以後小孩兒們誰最乖巧,可以拿一顆出來獎勵。
“千萬不能拿多了!”
對此方淺意自然很明白。一個勁兒對兒子翻白眼:“老娘我曆練紅塵這麽多年,人情世故不比你懂得多?”
方徹摸摸鼻子閉嘴。
不過記憶裏麵,方淺意也不是一個隨便就大方的人,於是也就放心了。
於是兩人睡下。
在自己家,旁邊就是婆婆,夜夢自然死活不願意。
所以方總就隻好寧心靜神,冰澈靈台,腦海中演練刀槍劍戟飛刀了。
第二日起來。
帶著新媳婦去了祠堂祭祖,磕了頭,邁了火盆,上了香。
儀式也就完成了。
方夫人看起來容光煥發,整個人都真實的年輕了二十來歲;看起來就如剛成親的小少婦一般。
方正航也是腰杆挺直了很多,連頭上的白發都消失了,整個人同樣是年輕健壯。
看來兩口子昨夜回去,雖然晚還是把丹藥都吃了。
尤其是方夫人,今天看著外甥的眼睛,簡直慈愛到了不行,疼愛到了骨頭裏。
“方徹這孩子,從小我就看著好,老實,憨厚,敦厚,孝順,顧家,一定會有出息,如今看來,我果然沒看錯。”
舅媽簡直是要將一切讚美的話都用在方徹身上。
旁邊的方青雲聽到‘老實憨厚敦厚’這樣的詞居然用在表弟身上,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
一臉無語。
舅媽拉住方徹的手:“徹兒啊,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你和舅媽說,你表哥在武院真的那麽不務正業?身邊那麽多的女孩子?”
方徹看了一眼方青雲,方青雲急忙露出一臉哀求。
於是方徹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說道:“不是,表哥很勤奮的,身邊一個女的都沒有,恩……真的沒有。”
舅媽點點頭,對方正航說道:“他爹,證據確鑿,準備揍吧,給我準備一根鞭子。咱倆一起抽!”
“啊?”
方青雲一臉絕望。
在方徹一臉同情中,表哥又雙叒……被光豬一樣被吊了起來。
舅舅舅媽人手一根鞭子,凶神惡煞,虎視眈眈。
反正兒子已經是武帥了,又打不壞。
於是夫妻二人結結實實的過了一把癮。
“冤枉啊……我真沒幹那些事兒!”
“表弟真是陷害我的……”
“還不認罪!”
方正航越發惱怒。
吃了外甥給的丹藥,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手臂也格外有勁兒了,一口氣上五……咳,一口氣抽一百鞭子也不費事了。
方徹在一邊大聲求情:“大舅,饒了表哥吧,表哥也不是故意的。”
“表哥他隻是管不住自己,罪不至此啊。”
“大舅,下手輕點,別打壞了將來不孝順您……”
“其實表哥談的表嫂真不多,也就五六個而已……”
“……”
聽著表弟拚命地給自己求情,方青雲幹脆眼睛一閉,連喊冤都不喊了。
累了,毀滅吧。
有這麽一個東西給自己當表弟,自己不挨揍的話……方青雲自己都感覺天理難容。
等大舅舅媽都抽累了。
方徹早跑了。
方青雲終於被放下來,又一頓臭罵之後,終於刑滿釋放。
頂著滿臉官司,前來方徹小院,怒氣衝衝。
“喲,表哥來了,趕緊請坐。要不要喝茶?”
“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那你想怎麽算?要不咱倆切磋切磋?”方徹搓搓手。
“……”
方青雲自閉了。
切磋個屁。
我和你打,現在是純粹找虐。
然後方青雲就迷惘了,怎麽辦?
打,打不過,罵,罵不過,說,說不過。
這口氣還真出不了了。
“哎……”
“消消火。被自己爸媽打幾下怕什麽的?”
方徹笑眯眯的拉著方青雲在涼亭裏坐下,侍女給奉上茶水水果:“你都武帥了,大舅才大宗師,站著不動也能讓他打一年……怕什麽的。”
方青雲搖頭苦笑:“我都不知道,你為啥要一直捉弄我。”
方徹嘿嘿一笑:“隻是想要看看熱鬧而已。”
“去你的!”
方青雲罵一聲,隨即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道:“我能感覺到,你在想辦法改變我。表弟,為什麽?”
方徹不再笑,而是凝眉:“喲,你這智商,居然也能感覺到了?”
“你表哥還沒那麽遲鈍。”
方青雲瞪他一眼,道:“自從那一次,有人蹭你飯,你嚴詞拒絕,然後跟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就有感覺。”
“以後你一次次的某些話,我也都放在心裏。我很清楚你的意思;包括這次回來,你在你大舅麵前故意陷害我,我也懂。”
方青雲淡淡道:“你是想要不斷的提醒我,以後不要那麽相信人,以後多些心眼。因為有些陷害,至親都會相信。為兄不得不承認你用心良苦。也謝謝你。”
方徹幹咳一聲,端起茶杯喝水。
他沒好意思說,其他的或許我是有用意的,但是在大舅麵前陷害你,真沒別的意思,其實我是真的隻想看看熱鬧……
喝了幾杯茶,方青雲有些悵然道:“我原本去武院,最大的目標,就是到畢業的時候,可以成為一位武將,如今,都已經是武帥了……”
“怎麽,進境快不好嘛?”
“你不懂。”
方青雲淡淡道;“這和我人生規劃不同。”
“哦?”方徹來了興趣:“你原本的人生規劃是什麽?”
“我原本人生規劃,是努力修煉到了武將,還能有往上走的希望。然後就回來家族,給你大舅做幫手,一起發展咱們家族,在碧波城,安安穩穩過日子;等你大舅老了,我也就順勢接過家族這個擔子,繼續像你大舅曾經做的一樣,拉著這個家族,一步步的往前走,熬歲月,試一試能不能衝上八級家族……”
“看好家,發展家,孝順父母,生幾個孩子,給家裏老人養老,供應所有孩子向上,努力爭取他們成長的資源……就好像你大舅這輩子做的事情一樣。”
方青雲低沉道:“這就是我曾經的對自己一生具體的規劃。雖然目標現在看來並不大,但在那時候看來,這個目標,已經值得我用一生去奮鬥。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本章完)
方正航壓低了聲音,大罵道:“你就不能跟著你表弟學學?你上武院的時候,伱表弟還在家裏懵懂無知,然後你現在居然被甩的這麽遠?連你表弟屁股都看不見了?”
方青雲一臉扭曲,我還以為您剛才在外麵是真心欣慰的誇獎我呢,虧我心裏還感動的不行了。
原來在這等著……
“爹,您不知道,表弟那種妖孽天才,真心不是正常人能比的……整個武院比他厲害的都沒有,更何況我這個排名墊底的。”
“你分明就是不用功,上次你表弟回來說你在武院被一群大姑娘圍著轉,氣的我不輕,現在看來,你是屢教不改!”
方正航低聲怒吼:“拿家法來!”
“我沒有!”
方青雲冤枉到了極點。
“還說你沒有!”
啪啪啪……
一頓打之後,方正航氣喘籲籲:“你現在什麽級別了?武將到了沒?”
“我已經武帥了,武帥一品。”
方青雲歎口氣。
“武帥了!”
方正航頓時臉上一喜:“這麽快!”
“是啊,孩兒的教習都說我現在修煉很快,開了竅似得。”
但方正航臉上剛剛湧起來喜色,不知道想到什麽,又是一鞭子。
啪!
“啊!爹你幹嘛又打我?”
“你表弟都武王了,還是天下第一王!你個破武帥,連武侯都不到,居然還得意洋洋!”
方正航怒罵。
方青雲歎口氣,低頭老老實實挨打。
不知道什麽時候老爹對自己的期望標準提高了,之前的時候,每一次都是說:青雲啊,爹也沒有什麽大指望,你要是能成為武將,回來接手家業,爹就滿足了。
現在可倒好,這麽快的速度晉級武帥回家居然還挨了打!
這到哪說理去!
“不過這段時間提升真不慢。”方正航道:“真開竅了?”
“表弟給的資源,好多回。”
“你還真要點臉了,當表哥的不知道照顧弟弟,居然要弟弟的資源!”
這話真是讓方青雲無言以對了。
“我倒是想……可我的資源表弟真心看不上,而且對他真沒啥用,而且表弟給我資源,每次他都不親自來,都是通過教習給的……我也想照顧弟弟,可……”
方青雲一臉無語。
當哥哥的誰不想在弟弟麵前形象高大,成為弟弟的偶像和靠山?
但問題是我……真心做不到啊。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見前院一陣騷亂,似乎因為什麽,轟的一聲熱鬧起來。
隨即就聽到有人在喊:“表少爺回來啦!!”
方正航一愣,頓時大喜,一腳踢在兒子身上:“你表弟回來了,你還跪著給誰看。”
匆匆跑了出去。
方青雲:“……”
我特麽才是你兒子啊!
歡呼聲,頓時驚動了方家上下全體,陡然轟的一聲都衝了出來。
“方徹回來了?”
“在哪裏?”
方淺意正在小院子裏手拿著剪子修建花草,突然聽見這一聲喊,手中一抖,最珍愛的一顆蘭花剛冒出來的花苞飄然落地。
但她根本沒看見,將剪子一扔,撒腿就往外跑。
“我兒子回來啦!”
咻,就沒了影子。
方徹和夜夢這一次回來,自從進城開始,就感覺到了不同。
碧波城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便如過年一般。
地麵都打掃得幹幹淨淨,連點垃圾都沒有。
來來往往的路人都是一臉榮耀。
隨著往城裏走,慢慢有人認出來方徹。
“方公子回來啦!”
“呀真是方公子回來了!”
“天下第一王!”
一片歡呼喝彩聲連綿不絕,山呼海嘯。無數的人從四麵八方而來,瞻仰天下第一王的風采。
頓時街麵水泄不通。
方徹隻好一路拱手行禮,揮手。遇到認識的,必須要打個招呼。
衣錦還鄉,這不是自己的麵子,而是母親的麵子,所以這個時候,必須不能高高在上。
任何一個人都要照顧考慮到,以後母親和家人在碧波城的麵子問題,就高高豎起來了。
所以方徹很謙和,臉上掛著溫暖的笑意,一臉遊子回家的喜悅,看到誰都親切。
“呀,秦伯伯,好久不見。”
“王大媽,還記得您做的燒餅真好吃。”
“兀那小孩叫二蛋的別跑,去年你五歲還撅著屁股衝著我拉屎……過來我打一下!”
人群中一個小孩子回頭做個鬼臉:“才不給你打!”
一溜煙跑了。
頓時人群中一片歡笑聲。
大家都覺得很溫暖。人家方公子這麽大的成就,還是對鄉親們這麽親熱,沒忘本,真好。
頓時讚許的聲音就更多了。
前麵,走到哪裏人群就讓出來一條路,然後跟在馬屁股後麵一起往前走,浩浩蕩蕩。
這一趟回來,居然連一聲‘義薄雲天方公子’這樣的話都沒有聽到。
人群擁擠,但是方徹兩人走得很快,夜夢一路羞紅著臉。
因為人群中都是一片讚揚。
“這小媳婦真俊。”
“方公子的媳婦能不俊?”
“不愧是方公子的媳婦。”
“天仙一樣。真美。”
“金童玉女啊,看著真好看。”
“……”
群眾們都很淳樸,也沒多少文化,說不出太多高大上的讚美的詞匯,但就是這樣的誇讚,卻讓夜夢心裏就像喝了蜜一樣甜。
終於一路走到方家門前。
隻見母親,大舅,都在門口等著了。
方徹還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方青雲。
臊眉耷眼的站在大舅後麵,一看就知道剛被教訓一頓,不由差點樂出聲來。
方淺意遠遠的看到兒子歸來,眼圈兒都紅了,拚命想要笑,卻扁起了嘴,眼淚斷線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阿徹!”
方淺意顫聲的喊。
這帶著顫音的一聲喊,完全喊進了方徹心裏。
他翻身下馬,緊走幾步:“娘!”
方淺意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裏,眼淚撲簌簌掉下來,嘴角卻露出笑容。
扳著兒子的臉左看看右看看,關切道:“沒受傷吧?是不是很累?參加這麽重要的戰鬥,這段時間都累瘦了。”
方徹心中溫暖:“沒事,已經過去了,我還拿了冠軍呢。”
方淺意橫他一眼,道:“什麽冠軍不冠軍,看你黑了也瘦了。”
方徹微笑起來。
心中一片暖流。
或許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你的冠軍,你的榮耀。
但隻有親娘沒在意,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兒子是不是很累,是不是會受傷?而且瘦了……
那潑天的榮耀,在親娘的眼裏,還不如兒子掉一根頭發來的心疼。
看著兒子上上下下都檢查一遍之後,方淺意才滿意。
擦擦眼,哼了一聲道:“去跟你大舅打個招呼。”
隨即轉身:“大哥,您的冠軍外甥回來了,大陸第一王啊!高興不?”
方徹咳嗽一聲。
果然,老媽真情流露之後,接著就開始直奔第二主題了:榮耀。
臉上笑的跟一朵花似的,神情驕傲,滿臉都是:我兒子出息了,羨慕吧?那種表情。
偏偏四周還真的都是一臉羨慕的人。
有人就開始問了:“徹兒這麽有出息,你都是怎麽教的?”
方淺意開始吹:“徹兒從小吧……特別懂事,剛出生,沒人教就懂得吃奶……”
“哈哈哈……”
方徹趕緊給方正航行禮,方正航老懷大慰,捋著胡子笑成了一朵花。
方徹立即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玉瓶,遞給了方正航:“大舅,這是我得到的獎勵,這丹藥吃了,能讓您的舊傷老腰一夜痊愈,還能固本培元,增長修為。”
方正航哈哈大笑,道:“你這孩子,聽誰說的,你大舅我腰好得很,沒傷。正好你舅媽腰不大好,我就幫她收下了。嗯,不錯不錯。”
方徹急忙道:“對,就是給我舅媽搞來的,剛才我給說錯了,但您倆是一家人,給誰都行。”
方正航滿意的笑道:“不錯不錯,還是我家徹兒懂事。”
方夫人在一邊眼睛如刀狠狠剜了方正航一眼,隨即接過玉瓶,珍寶一般放進懷裏,笑吟吟的道:“是啊,你舅媽我腰疼……你舅可不腰疼。”
方徹急忙再掏出一個玉瓶:“這是給舅媽的,恩,吃了這丹藥,排毒養顏,據說,能年輕十歲,就是會拉肚子,舅媽您就遭點罪了。”
方夫人頓時驚喜:“這就是傳說中的返老還童丹?”
“啊?”方徹驚詫:“是排毒身體再生長吧……”
“就這個,這就是我們經常談論的,我們統一稱作返老還童丹的,據說大城市的大家族的夫人小姐都未必買得起,我外甥真是長大了……”
方夫人心滿意足,小心翼翼收起來,頓時容光煥發,從內心裏笑了出來。
高高的仰起來脖子,迎接一片貴婦們羨慕到了要流淚的目光。
方徹笑了。
送禮嗎,一定要大庭廣眾送,讓舅舅舅媽覺得有麵子,這才是衣錦還鄉嘛。
畢竟自己和母親這麽多年住在舅舅家裏,外麵說什麽的都有,借這個機會,為舅舅也正正名。
周圍人一片稱讚羨慕:“方徹這孩子就是孝順,對舅舅舅媽真好,這孩子有出息,懂得感恩,好孩子啊。”
“是啊……方正航兩口子算是有福了……”
方正航連每一根頭發都透著慈祥滿足,臉上卻嗔怪道:“你這孩子,就知道亂花錢買東西,你舅媽年紀都這麽大了,還用得著這個。”
“這都是守護者高層長輩們送的,沒花錢,再說了,舅舅和舅媽對我恩重如山,我現在賺錢了,花點錢怎麽了。為舅舅舅媽花錢是應該的。”
方徹大聲道:“誰家的舅舅舅媽有我舅舅舅媽這麽好,大家說是吧!我這做外甥的要是不知道孝順,那還是個人嗎?有好東西,必須先給舅媽!”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讚同:“是,方家主有好心,也有好福氣!”
方正航和妻子從心裏都感覺熨帖起來,滿足得不得了。突然感覺這麽多年的付出,都值了!
方夫人一時間幸福的心裏都有些酸澀起來,連聲道:“好孩子,好孩子。”
方淺意在一邊看著兒子,也是滿心欣慰。
孩子大了,知道給家人長麵子了,真好!
尤其是知道專門給舅媽額外的長麵子,這一點做的尤其好。
方夫人手裏寶貝一般的抓著玉瓶,如同抓著心肝寶貝性命一般,一臉燦爛笑意。
方正航提醒媳婦:“別忘了吃下去會拉肚子的……”
方夫人怒道:“放心吧,拉不到你被窩裏!”
頓時眾人一陣大笑。
方青雲在後麵咳嗽一聲。
方徹急忙笑著打招呼:“表哥也回來了,我那幾個表嫂都帶回來了嗎?”
“……”
方青雲臉都綠了,急忙拚命使眼色,怒道:“哪有表嫂?”
方正航已經吊著眼睛轉過身來,皺眉看著兒子。
方才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話題?表嫂?幾個?
隻聽方徹道:“那個趙香香,錢秀秀,孫小娥,李美麗,周笑笑,吳橙橙……你不是天天跟她們混在一起?每天都請她們一大群人吃飯?我每次去找你修煉你都說沒空,你可別不承認,我有證人!”
方青雲差點尿了,麵如土色:“表弟,表弟你就饒我一命吧。我已經挨過一頓了,就剛剛啊!”
“哦哦,大舅在旁邊我給忘了……”
方徹一臉認真的對方正航說道:“大舅你別生氣,我剛才是故意說的,故意捉弄他的,表哥在武院很懂事,永遠獨來獨往,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潛心修煉,大家都說他是獨行俠。”
方正航臉更黑了。
本來還有些半信半疑,但是這番話一說卻直接坐實了。
自己兒子是啥性格自己能不知道,這就是個大方到沒邊的人,而且看不得別人受苦挨餓的人,他身邊能一個人都沒有?
天塌了都不會!
狠狠斜了方青雲一眼,給出一個‘回頭狠狠收拾你’的眼神。
方青雲渾身冰涼,突然大怒,驟然撲上來,狠狠掐住方徹脖子:“小兔崽子我要打死你!”
“咳咳咳咳……”
方徹無力反抗,急忙招呼夜夢:“夜夢,快來,給母親和大舅磕頭……”
方正航正在大怒的叫:“放開你表弟!你這做表哥的一點數都沒有,掐壞了怎麽……”
一聽這句話頓時愣住:“啥?”
方徹被掐著脖子,吐著舌頭掙紮叫:“我和夜夢成親了……咳,機緣巧合,然後一路執行任務,這不回來就帶回來給你們看……表哥要掐死我了大舅……”
啪的一聲。
方正航一巴掌扇在方青雲後腦勺:“還不放手!你表弟都喘不過氣了你沒發現?!”
方青雲一巴掌打個踉蹌,滿臉幽怨。
他都是武王了我才武帥一品,累死我也掐不死他啊,爹實在是偏心到了極處……
那邊方正航和方淺意一臉驚喜,看著夜夢。
夜夢一臉忐忑討好的上前行禮。
方淺意一把抓住了夜夢的手,一臉喜愛和對方徹的責備:“夜夢,真好真好,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你是咱家人,如今果然……哈哈,都怪方徹這個小兔崽子,這麽大的事居然沒說,怎麽也要回家操辦一下才是,委屈你了……”
方正航捋須微笑:“哈哈哈,如今是雙喜臨門。”
夜夢怯怯的叫了聲娘親,叫了聲大舅,被方淺意一把摟在懷裏:“好孩子,外麵風大,咱們進去,娘還有見麵禮給你,那是他爹給我的,被我壓箱子底了……”
摟著夜夢往裏走。
然後眾人也都跟著往裏走。
方青雲和方徹走在一起,一路走一路抱怨:“你說說你,你都這麽強了,每次回來給我上眼藥,我不管,你一會負責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清楚就不好玩了。”
方徹老神在在:“表哥,我回到家最大的賞心悅事,就是看你挨揍,這是我最大的享受。”
“你!……”
方青雲為之氣結,氣的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怒道:“我挨揍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好處。”
方徹理直氣壯的道:“但是看著別人倒黴,自己心裏爽啊。”
“……”
方正航正在外麵吩咐:“去,今天大喜事,給前來的父老鄉親們,每人發點糖果,回家哄哄小孩子;另外打開庫房,咱們城區記錄在案的貧困人家,每家五十斤麵,一斤肉,一斤油,兩斤鹽。另外,府門前開流水席,十天內,所有到這裏來吃飯的人都不要錢,晝夜輪轉。”
“然後給鎮守大殿和城守府,都送一份禮物過去,給巡守的軍營和鎮守者,每人一份禮物,按照往日慣例。”
“府中所有人,加發一月利錢。”
“對外就說,方徹公子回府,給大家發發福利,全民同樂。另外,三日內閉門謝客。我們家先和孩子清清靜靜團聚幾天,若是有什麽事,三日後再說。希望大家理解。”
“另外,府中各家,也都自己注意,不準沒事就到方徹母子那邊去,別自家人先成了紅了眼的狼讓人討厭。”
“也不允許小孩子過去,別打著小孩子不懂事的借口,方徹母子團聚,正是最幸福的時候,別破壞了心情。”
“今晚家宴,主宴在正廳;全家歡聚。其他席麵,可以允許過來敬酒,但是隻能來一位代表。”
“家宴前,全家掛燈籠,放煙花。”
“明日祭祖,別忘記安排好。”
“城門外安排個粥蓬,施粥三月,不要太稀。”
“府中加強戒備,護衛本月發雙薪。不許有任何宵小之徒搗亂。”
方正航說一句,管家就記錄一句。
很快記錄完畢:“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我若想起什麽再隨時找你,不要離我太遠。”
“是,老爺。”
終於安排完畢,方正航想了想沒有什麽遺漏,才在家門外向著圍觀群眾轉圈作揖,連連致歉:“這個,孩子回來了,我改日再宴請大家……今日招待不周,老少爺們海涵,海涵啊。”
“理解理解,快進去吧……今天大喜事,多喝幾杯。”大家轟然響應,逐漸散去。一邊走一邊議論紛紛,讚歎不已;看人家方家,老的小的都是這麽會做事會做人有出息,真是讓人羨慕。
方正航再次拱手,作揖,然後才微笑著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廳。
大廳裏一片熱鬧。
所有的女眷,以方夫人,方淺意和夜夢三人為中心,簇擁在一起說話。
方徹介紹的時候,隻是說了成親了,沒有說妻或者妾的問題;但在女人們看來,既然沒說,那自然就是妻。
再不濟也是平妻。
所以對夜夢自然非常熱情。而夜夢自己也不好解釋,而且她對自己現在的定位,也是稀裏糊塗。
印神宮那天晚上說的明白是收個小妾,但方徹的話裏話外卻是含含糊糊,而且行動言辭上從來沒有將自己看做小妾。
到底我在方徹心裏的定位到底是個啥呢?
夜夢也很迷惘。
麵對女人們的熱情,也隻好全力應付。
尤其是女眷們對於夜夢的皮膚臉色,羨慕的不得了,不斷地問。夜夢也不懂,分明自己就用了最普通的脂粉……頂多高檔一些,但是不至於世家都買不起啊。
懵懵懂懂回答了幾句,好多已經成親的婦人就頓時一臉了解,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轉頭看看方徹,一臉的“我全部了然了”的樣子。
懂了懂了,原來如此。
夜夢倒是一臉懵逼,圓圓的睜著眼睛,不懂得這些女人都懂了什麽。
看到她一臉懵逼的可愛樣子,頓時女人們笑的更歡樂了。
方徹那邊也在圍著他談笑風生,於是方徹開始挑選一些不危險的,比較有趣的事情,說給大家聽。
然後話裏話外,自然要捎帶上方青雲。
“表哥對我非常照顧,我剛進武院,就帶著一大群嫂子去接我,當時我是武士,表哥已經是武師巔峰了,真厲害。”
“後來我大宗師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趣事,是這樣的……恩,當時表哥好像也快要突破小武宗了,是的,表哥進步非常快。”
“……再到後來我不是去鎮守大殿了麽,然後在鎮守大殿怎麽怎麽……然後我武帥了,當時表哥已經勇猛的修煉到了小武宗幾品來著,表哥經常對我淳淳教誨……”
“哎呀話題不要總是圍著我嘛,我表哥也是一大天才啊,現在年紀輕輕都突破武帥了,這可是咱們方家的福氣……”
“啥啊,什麽天下第一王啊,王級算啥啊,大陸上扔一磚頭都砸到仨,這都是別人亂吹的,還是談談表哥吧……”
方徹唏噓:“若是表哥沒那麽多表嫂纏著,進步還能更快的……但是我也理解,表哥女人緣好,這是好事啊,證明我方家未來人丁興旺,表哥那麽多紅顏,肯定能一窩一窩的生……”
“修為提升快,子嗣繁衍多,開枝散葉,世家壯大,未來可期啊。”
方徹對對麵一臉生無可戀的方青雲揮手:“表哥,祝福你。”
方青雲用一種要殺人的眼神看著方徹,咬牙切齒,腮幫子肉都在抖:“表弟,你可真是我親表弟啊。”
“那是。”
方徹笑眯眯道:“我們身體裏流著一樣的血,血濃於水啊。”
方青雲怒道:“所以要把我的血打出來,再溶於水是嗎?”
啪的一聲。
後腦勺挨了一記,方正航大怒道:“怎麽跟你表弟說話呢?你進步慢你有理是吧?天天一大群女人圍著,你想幹啥?”
“一開始領先你表弟那麽多,現在居然被拋的影子都看不見,你還挺橫?!”
“一天天的就知道女人,女人!”
方正航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兒子和外甥一樣爭氣該多好?
可是這貨愣是不開竅……
方青雲冤枉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爹,我沒有!”
“你表弟說的還能有假!”
方青雲直接自閉。
方徹急忙勸解:“大舅,其實我是胡說八道的,表哥在武院都沒朋友,真的。”
方正航看著方青雲的眼睛頓時就冒出了寒光:“明天祭祖完畢,你等著的!”
方青雲一臉的哀莫大於心死:“爹,您為啥就不能相信我呢?非要相信表弟?表弟分明是陷害我的!”
方正航怒道:“你自己回來都說你表弟給了你多少資源,給了你多少丹藥,他是拿這個來陷害你嗎?你當表哥的不給表弟也就罷了,居然天天被表弟接濟,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說表弟陷害你!我也不等明天了,我現在就打死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說著就開始抽皮帶。
大家急忙上前勸住:“大喜的日子不宜動手……明天,明天再打也不遲……”
方夫人道:“在這裏打幹嘛?打壞了家具不說,還敗了興致,明天去後院吊在樹上打。”
方青雲眼淚汪汪:“娘!你還是我親娘嗎?”
方夫人摩拳擦掌:“明天也給我準備一條鞭子。”
“……”
方青雲低下頭,認命了。
方徹差點笑出聲來,卻一臉同情安慰道:“表哥,舅舅舅媽也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心裏有意見……”
方青雲一把抱住方徹,聲淚俱下:“你饒了我吧!……”
晚上。
方家大擺宴席,各種山珍海味,全是頂級貨色,方正航自己平常都舍不得經常吃的,統統都端了上來。
酒直接是五十年的鐵血台,乃是碧波城能買到的最高檔的酒。
“今天一醉方休!”
方正航看著外甥和兒子,老懷欣慰,感覺自己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您和舅媽少喝點,晚上還要吃丹藥,盡快吃下去,別等我走了您還沒吃……”
方徹提醒。
“一會就吃!”
方正航大笑。
他也認可外甥的話,這種外甥的獎品,乃是進入鎮守大殿和守護者檔案的東西,別人雖然不敢明搶,但是要來偷也是難免。
還是早點吃了最安全。
酒過三巡。
方正航叫停。
道:“今日外甥帶著媳婦回來,那真是我們家的大喜事,所以,我這個當舅舅的,也給外甥媳婦準備了一點心意,還請大家做個見證。”
然後方夫人拿出來一個玉盒。
“東西並不是貴重的東西,卻是方家世世代代祖傳的。據說是始祖大人傳下來的寶貝,乃是三顆珠子;上麵有始祖的名字,如今這三顆珠子,青雲一顆,我留一顆,給夜夢一顆。”
“列祖列宗護佑!”
說著,鄭重遞過來。
夜夢急忙站起,整理一下,雙膝跪拜,接過珠子。
禮物或者不貴重,但是卻代表了家族的傳承,乃是大事,必須要跪拜迎接。
“多謝舅舅。”
“好孩子,拿著吧。好好收著,以後有了孩子,再傳給孩子。”
“是。”
然後,宴席氣氛徹底熱烈起來。
雖然有方徹和方青雲為方正航不斷擋酒,但方正航心情高興,非要多喝,還是喝了一個酩酊大醉。
被方夫人氣的牙癢癢的攙扶了回去。
方徹這才和夜夢跟著方淺意來到自家小院。
然後自然是方淺意一番問話,拿出寶貝,一個手鐲子給夜夢戴上。
三人在房間裏圍爐喝茶,渾然不知時間悄悄過去。
說起要孩子的事兒,方淺意倒是很開明:“你們都年輕,也不用著急,而且現在正是修為突飛猛進的時候,現在要耽誤了修煉,而且有孩子後女人進境特別慢……”
“按照你們自己的腳步計劃走就行,娘不催你們。”
“恩,知道了。”
“既然你都有媳婦了,有些好東西我就得給以後的孩子們留著了,雖然在娘家住著,但是也不能全給了娘家。”
“你們以後還要過日子呢。”
方淺意心裏清楚得很。
“大舅一家還是不錯的,有時候也不要那麽吝嗇。”方徹勸母親。
“我心裏有數。”
方淺意道。
方徹道:“我給您的丹藥你趕緊吃了,正好我們在,為你護法,明天消化了就好了。”
“好。”
看看時間真不早了,方淺意答應。
於是回房吃下一顆丹藥;自然是那傳說中的返老還童丹。
在女人這裏,沒有什麽丹藥是比這顆更貴重的。
方徹這一次給方淺意四顆丹藥,每一顆,都不一樣,一天吃一顆,發揮藥力。
然後還給方淺意留了一大堆低階的丹藥,固本培元那種;好幾十瓶,吩咐方淺意好好留著,以後小孩兒們誰最乖巧,可以拿一顆出來獎勵。
“千萬不能拿多了!”
對此方淺意自然很明白。一個勁兒對兒子翻白眼:“老娘我曆練紅塵這麽多年,人情世故不比你懂得多?”
方徹摸摸鼻子閉嘴。
不過記憶裏麵,方淺意也不是一個隨便就大方的人,於是也就放心了。
於是兩人睡下。
在自己家,旁邊就是婆婆,夜夢自然死活不願意。
所以方總就隻好寧心靜神,冰澈靈台,腦海中演練刀槍劍戟飛刀了。
第二日起來。
帶著新媳婦去了祠堂祭祖,磕了頭,邁了火盆,上了香。
儀式也就完成了。
方夫人看起來容光煥發,整個人都真實的年輕了二十來歲;看起來就如剛成親的小少婦一般。
方正航也是腰杆挺直了很多,連頭上的白發都消失了,整個人同樣是年輕健壯。
看來兩口子昨夜回去,雖然晚還是把丹藥都吃了。
尤其是方夫人,今天看著外甥的眼睛,簡直慈愛到了不行,疼愛到了骨頭裏。
“方徹這孩子,從小我就看著好,老實,憨厚,敦厚,孝順,顧家,一定會有出息,如今看來,我果然沒看錯。”
舅媽簡直是要將一切讚美的話都用在方徹身上。
旁邊的方青雲聽到‘老實憨厚敦厚’這樣的詞居然用在表弟身上,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
一臉無語。
舅媽拉住方徹的手:“徹兒啊,你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你和舅媽說,你表哥在武院真的那麽不務正業?身邊那麽多的女孩子?”
方徹看了一眼方青雲,方青雲急忙露出一臉哀求。
於是方徹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吞吞吐吐說道:“不是,表哥很勤奮的,身邊一個女的都沒有,恩……真的沒有。”
舅媽點點頭,對方正航說道:“他爹,證據確鑿,準備揍吧,給我準備一根鞭子。咱倆一起抽!”
“啊?”
方青雲一臉絕望。
在方徹一臉同情中,表哥又雙叒……被光豬一樣被吊了起來。
舅舅舅媽人手一根鞭子,凶神惡煞,虎視眈眈。
反正兒子已經是武帥了,又打不壞。
於是夫妻二人結結實實的過了一把癮。
“冤枉啊……我真沒幹那些事兒!”
“表弟真是陷害我的……”
“還不認罪!”
方正航越發惱怒。
吃了外甥給的丹藥,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手臂也格外有勁兒了,一口氣上五……咳,一口氣抽一百鞭子也不費事了。
方徹在一邊大聲求情:“大舅,饒了表哥吧,表哥也不是故意的。”
“表哥他隻是管不住自己,罪不至此啊。”
“大舅,下手輕點,別打壞了將來不孝順您……”
“其實表哥談的表嫂真不多,也就五六個而已……”
“……”
聽著表弟拚命地給自己求情,方青雲幹脆眼睛一閉,連喊冤都不喊了。
累了,毀滅吧。
有這麽一個東西給自己當表弟,自己不挨揍的話……方青雲自己都感覺天理難容。
等大舅舅媽都抽累了。
方徹早跑了。
方青雲終於被放下來,又一頓臭罵之後,終於刑滿釋放。
頂著滿臉官司,前來方徹小院,怒氣衝衝。
“喲,表哥來了,趕緊請坐。要不要喝茶?”
“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那你想怎麽算?要不咱倆切磋切磋?”方徹搓搓手。
“……”
方青雲自閉了。
切磋個屁。
我和你打,現在是純粹找虐。
然後方青雲就迷惘了,怎麽辦?
打,打不過,罵,罵不過,說,說不過。
這口氣還真出不了了。
“哎……”
“消消火。被自己爸媽打幾下怕什麽的?”
方徹笑眯眯的拉著方青雲在涼亭裏坐下,侍女給奉上茶水水果:“你都武帥了,大舅才大宗師,站著不動也能讓他打一年……怕什麽的。”
方青雲搖頭苦笑:“我都不知道,你為啥要一直捉弄我。”
方徹嘿嘿一笑:“隻是想要看看熱鬧而已。”
“去你的!”
方青雲罵一聲,隨即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道:“我能感覺到,你在想辦法改變我。表弟,為什麽?”
方徹不再笑,而是凝眉:“喲,你這智商,居然也能感覺到了?”
“你表哥還沒那麽遲鈍。”
方青雲瞪他一眼,道:“自從那一次,有人蹭你飯,你嚴詞拒絕,然後跟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就有感覺。”
“以後你一次次的某些話,我也都放在心裏。我很清楚你的意思;包括這次回來,你在你大舅麵前故意陷害我,我也懂。”
方青雲淡淡道:“你是想要不斷的提醒我,以後不要那麽相信人,以後多些心眼。因為有些陷害,至親都會相信。為兄不得不承認你用心良苦。也謝謝你。”
方徹幹咳一聲,端起茶杯喝水。
他沒好意思說,其他的或許我是有用意的,但是在大舅麵前陷害你,真沒別的意思,其實我是真的隻想看看熱鬧……
喝了幾杯茶,方青雲有些悵然道:“我原本去武院,最大的目標,就是到畢業的時候,可以成為一位武將,如今,都已經是武帥了……”
“怎麽,進境快不好嘛?”
“你不懂。”
方青雲淡淡道;“這和我人生規劃不同。”
“哦?”方徹來了興趣:“你原本的人生規劃是什麽?”
“我原本人生規劃,是努力修煉到了武將,還能有往上走的希望。然後就回來家族,給你大舅做幫手,一起發展咱們家族,在碧波城,安安穩穩過日子;等你大舅老了,我也就順勢接過家族這個擔子,繼續像你大舅曾經做的一樣,拉著這個家族,一步步的往前走,熬歲月,試一試能不能衝上八級家族……”
“看好家,發展家,孝順父母,生幾個孩子,給家裏老人養老,供應所有孩子向上,努力爭取他們成長的資源……就好像你大舅這輩子做的事情一樣。”
方青雲低沉道:“這就是我曾經的對自己一生具體的規劃。雖然目標現在看來並不大,但在那時候看來,這個目標,已經值得我用一生去奮鬥。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