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徹皺著眉：“我在證實我猜測的妖獸們挖掘的邊界……如今看來，它們是在找東西無疑。”
雁北寒瞪著圓圓的眼睛：“你怎麽證實的？”
方徹瞪眼：“這不是你的猜測嗎？”
“可我沒證實啊。”
“所以我證實你的猜測是對的啊。”
雁北寒兩眼圈圈：“……”
他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走吧，回去吧，天快黑了。這一次，我們可以嚐試距離這邊近一些。”
“好。”
雁北寒也是個好奇分子。
這麽古怪的事情搞不明白，簡直睡不著覺。
晚上，兩人將藏身之處前挪不少。
然後早有準備的將身體上方遮擋的牢固至極。
果然，月上中天的時候，妖獸群再次大批出現，四麵八方奔騰而來。
再次瘋狂幹活一個晚上，居然彼此之間沒有什麽爭執。
各幹各的。
你挖你的洞，我也挖我的洞。
黎明時分，再次呼嘯而散。
方徹再次出去各種實驗。
連續四天下來。
方徹算是發現了，妖獸們的挖掘方向，是一路向著東南方向而去。
浩浩蕩蕩，一路挖過去。
對於挖過的地方，居然也有妖獸再挖一遍，挖的更深……然後跟隨大部隊前進。
極端的有紀律。
沒看到任何強大妖獸在指揮，但是每到夜間，這些妖獸就來挖洞，絕對沒有晚到的。一到黎明，就集體離去；也絕對沒有逗留的。
如同鎮守大殿按時上值按時下值一般。
“這貌似是……一份工作？”雁北寒也發現了，此刻，雁大小姐被自己的發現震撼的不輕。
“看不懂。”
方徹言簡意賅。
兩人現在很放鬆了。在這裏，安全無比。
在一開始發現那麽多強大妖獸的時候，還以為這一次是完蛋了。哪想到這裏居然比之前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
妖獸們隻管上班，根本不理會這裏多了兩個螻蟻。、
兩人樂的輕鬆，每天練練功，晚上就去妖獸們的工作區域散散步。
雁北寒去了幾次就不願意去了，就是一堆堆的石頭有什麽好看的。
但是方徹依然每晚都去。
樂此不疲。
“你天天去那邊幹什麽？”雁大小姐都有些氣悶了。
方徹一去，小白老虎和小熊就也跟著去，隻留下自己孤零零的。
自己待了兩晚上，於是又開始跟著去。
去了卻又無聊。
最大的作用就是抱著小白虎在某個地方給方徹當路標。然後後來，連路標也不用當了……
就隻看著方徹每晚都是來來回回狂奔。也不知道這個神經病在做什麽！
後來於是也跟著方徹來回狂奔。
方徹卻詫異了，很震驚的樣子：“你也狂奔？”
“是啊。”
“你為什麽狂奔？”
“那伱為什麽狂奔？”
“我在練輕功。”
“我也是練輕功啊。”
“……”
方徹無語。
但雁北寒居然被這一句話提醒了，居然真的每天晚上跟著方徹狂奔修煉輕功起來。而且幾天下來，成果顯著。
倒是方徹有點無語了，我不是為了練輕功啊大姐……但雁北寒這麽見縫插針的練功的修煉方式，讓方徹也是很觸動。
以這丫頭的心智，未來隻要不中途夭折，恐怕遲早真的是守護者一尊大敵！
方徹不斷的跟著妖獸往東南，妖獸每天開擴多少，他就將自己的宿營地往前挪移多少。
慢慢的感覺識海中的鐵片那種濃鬱白光越來越是清晰。那種牽引感，也越來越是熟悉。
小熊一直在他胸口，撒嬌賣萌，就從來沒下來過。
而且乖巧聽話，對方徹的依賴感越來越強。
雁北寒搶了幾次，小熊尖叫的便如快被打死一般的不情願。雁北寒在罵了幾句沒良心之後，就不再自找沒趣，隻是抱著小老虎玩了。
不知道跟著走了多久，白光終於定型，不再增加了。
裏麵的鐵片，似乎更加的圓潤了。
現在不像是鐵片，倒像是一塊小小的玉牌了。
終於……在這一天。
妖獸群繼續往前挖掘之後……方徹終於感受到了強烈的吸引力。
那是一種很清晰的感覺：就在這裏！
妖獸們並沒有停下。
它們什麽都沒發現之後，繼續往前推進了。
白天。
方徹抱著小熊，站在一片挖過的碎石堆上。
識海中的鐵片在滴溜溜的旋轉著，有一種急不可耐的感覺。
就在這裏！
方徹看著腳下，沉默了一下。
然後掉頭就走。
現在不是時候。如果有動作反而將剛剛離去的妖獸群吸引回來，那可就完蛋了。
隨著方徹往回走，離開所站立的地域。
識海中的鐵片劇烈旋轉起來，表現出劇烈的不情願。
小熊乖乖趴在方徹胸前，很是淡然。
“今天怎麽回去這麽早？”
雁北寒問道。
“今天有點累。咱們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方徹看著妖獸繼續往前開墾的方向，沉聲道。
“我不信，你肯定發現了什麽。”
雁北寒根本不信方徹說的鬼話。
“是有發現。但是妖獸還沒有走遠。”
方徹道：“再等兩晚上也不遲。”
雁北寒頓時來了興趣：“發現了什麽？”
“這個還真不知道。”
方徹道：“要等確定之後才會發現是什麽東西。”
雁北寒道：“那我到時候和你一起來。”
她很乖巧的說道：“如果真有好東西，我不會跟你搶的。”
方徹也知道，根本撇不下她，點頭道：“好。”
“你居然不怕我和你搶，也不拒絕。”雁北寒很滿意。
方徹歎口氣，道：“這個世界上最最難以阻擋的是什麽，你知道麽？”
“是什麽？”
雁北寒問道。
“是男人的貪欲與女人的好奇心。”
方徹道：“任何跟這兩樣存在鬥氣，或者背道而馳的，無論多麽強大，都會被碾碎！”
他笑了笑：“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又不是什麽大事，幹脆順著比啥都好，何必自找麻煩呢？”
雁北寒若有所思：“世界上最最難以抵擋的是……男人的貪欲與女人的好奇心？是這樣的嗎？”
“當然。”
“難怪你如此痛快。”雁北寒道。
“不痛快能咋吧？”
方徹斜她一眼：“我說不讓你跟著，然後你非要跟著，然後你不高興，我還打不過你，最終結果就是我被你打一頓然後你還是跟著……那還不如省略這個過程，我直接同意，皆大歡喜。”
“哈哈哈……”雁北寒笑起來，笑著道：“算你小子識趣！”
方徹發現雁北寒跟別的女子又一個不同：很直爽。
她笑就爽朗大方的張嘴就笑，並不會跟別的女子一樣扭扭捏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當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這丫頭隻要是感覺窘困了，就打人。
用打人來掩飾自己的窘困，而且還打的格外用力……
讓她害羞了，打人！
囧了，打人！
窘了，打人！
當然更大的優點是：講道理。
隻要她自己感覺自己不對了，絕不會跟別的女人一般強詞奪理，而是她自己就理虧心虛了……
說話也小聲了，也沒底氣了，聲音還弱，連色厲內荏都做不到。
就算是帶著‘唯我正教’的這個身份地位，也讓人感覺明朗可愛。
“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進入陰陽界後，給的那個戒指，陰陽界的規則？”
方徹問道。
“當然記得，一次生死危機，就會有裂紋一條。”雁北寒道。
“是的。但是如今想一想，這個世界，看起來幾乎與外界差不多大，僅僅隻有不到兩千人進入裏麵，而且還是分散著的。咱倆不斷的逃命這麽久，也隻是遭遇了一次地府的人。其他人則是完全見不到。”
方徹道：“那麽按照常理來說，這些人其實也是彼此遇不到的吧？”
“是的，我們走過的地方，絕對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雁北寒唏噓一句：“我們都遇不到，他們相互遭遇的機會絕對更少。”
方徹道：“那麽問題就來了，九次生死危機，到底是為何？”
雁北寒愣住。
“在看到那規則的時候，我想的是，我們彼此之間的戰鬥，要爭奪資源，要你死我活，要不斷的挖坑埋伏等等……將一起進來的所有人，都當做了敵人或者對手。”
方徹緩緩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雁北寒低沉一句。
“但現在過去兩年多了，咱們甚至根本碰不到其他人。世界這麽遼闊，以後遇到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
方徹沉默的說道：“偏偏給了九次生死危機，這麽多的次數。難道是因為彼此？”
“比如你我二人現在的修為，現在在這裏麵，縱然不能說是無敵，也差不多是最前麵那一列了吧？一起進來的人還有誰能同時給我們倆生死危機？”
雁北寒默默地點頭。
這句話，她無比讚同。
隻要大家進來都是武師左右起步，起始點一樣。那麽這段時間裏，自己和方徹的提升是恐怖的！
她同樣不相信會有人比自己更快。
就算是封雲也是一樣。
“所以我認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我們的生死危機不是彼此這些一起進來的人，而是這個世界的這些妖獸！”
方徹一錘定音，直接下了結論。
雁北寒依然默默點頭。
“那麽新的問題就來了，我們需要做什麽才能引起這些妖獸的敵意？”
方徹道：“如果是遭遇上了那就沒辦法了，但若是什麽都沒遭遇的那種呢？自己就安安穩穩在一個地界躺平的那種呢？也會遭遇如我們這般的生死危機嗎？”
雁北寒皺眉不語。
“咱們一路走到現在，雖然不惹事兒，但是無論走到哪裏，卻都有新的事兒。”
方徹道：“就算是想要在一個地方靜止，都做不到。那麽別人能做到嗎？”
雁北寒道：“你的意思是……這片地域現在已經安靜了，我們不如就在這裏安靜的過一段時間試試？看有沒有新的麻煩來找我們？”
“聰明！”
方徹道：“我正是這麽打算的。”
“以此來推理規律？”雁北寒也是絕頂聰明的人。方徹一說，她就明白了。
“聰明！”
方徹道：“而且，這裏麵……咱們經曆了這麽多的山林，你可曾見過什麽天材地寶？”
“這個還是真的少見。好像白虎媽媽給你的那一次，還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
雁北寒眼中閃過明悟。
“那麽天宮地府說的天材地寶上交三成……是指的什麽？”
方徹問道。
“……”
雁北寒再次沉默。
良久，沉沉道：“那還真要摸索摸索了。”
三天後，滾滾獸潮已經距離這裏很遠。
方徹和雁北寒雙雙突破。
武侯六品，武王三品。
這一次，雁北寒表現得很淡然，並沒有之前的氣急敗壞，而是很平靜的接受了。
甚至還有點高興。
“喲，這次怎麽這麽沉得住氣？”方徹倒是驚訝了。
“你的實力高些，對我也有好處，起碼保命機會大了。”
雁北寒道：“有些複雜情況，我不如你經驗豐富，隻有修為高也沒用，但你修為高些就能反應快點，帶著我趕緊逃命。”
方徹失笑：“倒是想得開。”
“嗬嗬。”雁北寒抱著胳膊，道：“反正，在這裏的修為又帶不出去，等我們出去，一切還是回複原本的。到時候，你不要有心理落差才好。”
“多謝提醒。”方徹這話說的真心誠意。
雁北寒就喜歡方徹這一點：每次自己說到方徹的不足，或者提醒到了一些他之前沒注意的事情之後，方徹絕對沒有任何一次打腫臉充胖子，而是立即承認，並且改正。
這和雁北寒自己的處事方法，近乎一模一樣。
在雁北寒看來，對敵時候陰謀詭計，陰險狡詐，各出奇謀，屬於正常。但是平常生活，還是要盡量簡單一些。
認真承認，正麵對待自己的不足，才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
“不愧是在養蠱成神中以一人之力橫壓一世的人。隻是這種學習吸納態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雁北寒心裏對夜魔的評價越來越高。
“唯一的不足便是出身限製，才導致他的修為跟不上。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作為一個底層修煉者，能夠進步這麽快，已經是天縱之才了！”
黎明時分。
方徹與雁北寒準時動身，去了先前感應之處。
小熊和小白虎也都跟著去了。
這幾天裏，方徹神識內的鐵片，也安靜下來，再次恢複了原本的鐵片形狀，連周邊光暈，也都消失了。
但這一次再次前往有發現的地方，鐵片在方徹走了一陣之後，蒙蒙光暈就自動亮起。
如同在指引方向一般。
方徹時刻注意著鐵片的變化。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這塊鐵片，與陰陽界大有關係。
而且……
他低下頭，目光有些晦暗莫名的看了懷中的小熊一眼。
這個小家夥……也和這陰陽界有關係，而且……與自己識海中的鐵片，也有關係。
這種感覺，說不出為什麽，也沒有任何依據。
但是方徹卻是自從自己心裏升起來這種猜測之後，就越來越是確定。
轉眼間已經來到那中間地域。
方徹甚至看到了自己上一次臨走的時候，運功踩下來陷入石頭中的兩個腳印。
“就是這裏。”
方徹拔出刀，一刀就劈下去，將刀當做大鏟子使用，一大堆土石，被他掘了出來。
“幹什麽？挖洞？”雁北寒吃一驚。
“是。”
“找什麽？”
“我也不知道，隻是上一次站在這裏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感覺這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
方徹編了一個完美的謊話：“所以……往下挖吧，等挖到了，也就知道是什麽了。”
雁北寒還真沒懷疑。
因為上一次和這一次，都是她陪著來的。而這陰陽界，兩人也同樣都是第一次進來。
若是說方徹在外麵就有準備，雁北寒感覺，就算是自己瘋了都不會相信這麽荒謬的事情！
“我幫你挖。”
雁北寒也開始了。
“挖多大？”
“真不知，先挖五丈方圓吧。看情況再做計較。我估計要挖很深，畢竟上麵的數十丈，都已經被妖獸挖過了埋起來的。”
“那……五丈不夠，十丈方圓吧。五丈聽起來不小，但是隨著越挖越深就好像一口井了。”
“也好。”
兩人一左一右，動作都是快速至極。
不到一個時辰，就挖到了妖獸們沒有挖到的深度。
“注意不要坍塌。”方徹提醒。
“知道。我這邊都夯實了。”
“那就好。”
“具體挖多深，也不知道吧？”
“不知。反正，一直到挖出東西來為止。挖不出就繼續挖。”
“你真確定這裏有東西？”
雁北寒問道。
“不確定。”
方徹道：“隻是感覺。”
雁北寒歎口氣：“若是挖不著，豈不是一直在這個世界挖一個不知道多深的沒用的洞？”
“那也隻好如此。”
“我真是傻了。”
雁北寒一聲哀歎：“居然陪你做這麽傻的事情，感覺……哎，感覺這東西最不靠譜啊。”
方徹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點兒活還能鬆散鬆散筋骨……別抱怨了，開幹吧。”
雁北寒連聲歎息。
卻也竟然真的不抱怨了。
埋頭幹活起來。
“這丫頭絕對是個實幹家。”
其實方徹都沒想到雁北寒居然會真的幫忙幹活。尤其是隻是憑一個不靠譜的‘猜測感覺’這種說法就揮汗如雨。
但雁北寒卻偏偏就這麽做了。
兩人一路幹下去。
整整一個白天幹下去。
一直沒有任何發現，雁北寒居然沒有任何一句怨言。
傍晚收工。
算算高度。
今天一天挖了一百二十丈的深度了。這是一個龐大的工作量！
方徹站直身子的時候，都聽到腰椎哢嚓哢嚓的響。
雁北寒同樣如此，站直身子，活動腰肢，哢嚓哢嚓。
但她居然滿臉笑容，道：“明天繼續！”
“好。”
方徹忍不住微笑。
雁北寒道：“挖到的已經是很硬很硬的土，不再是石頭了，感覺輕鬆了不少。”
方徹道：“辛苦了。”
雁北寒聞言，明媚的眼神眨動了一下，爽朗的笑了起來：“無妨。”
她笑著，道：“雖然是暫時合作，但是你也照顧我不少。從陰陽界裏來說，不管你是誰，我都虧欠於你。”
“虧欠這種感覺，與身份地位無關。”
“陰陽界的一切，你扛了起來。我不如你，所以也不會說什麽，唯有這種下力氣的活兒，才會讓我感覺到自己不是那麽沒用。我心裏很快樂。所以不管挖不挖得出結果，我都樂意幫你的忙。”
雁北寒說著說著，自己反而笑了起來，自嘲道：“你說我一個唯我正教的第一大小姐，居然需要幹力氣活兒才能證明自己有用……是不是有些太失敗了？”
“沒有。”
方徹也在笑，但是口氣很認真。
他用充滿了欣賞的目光看著雁北寒，道：“我今天明白，雁大小姐所有的成功，絕不是因為身世和家族。”
他認真的道：“你很可怕，但是，很可愛！”
雁北寒的臉紅了。
突然感覺一顆心跳的很快。
臉上開始發燒。
還有點慌。
於是，為了掩蓋，她慌慌張張的竭力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什麽可怕可愛的，你……你你是不是想要找揍？”
說著，瞪著眼睛捏起拳頭。擺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道：“我的厲害你是知道的！”
“不敢不敢。”
方徹哈哈一笑：“今天收工，明日清晨再來。”
就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休息，方徹直接鑽進帳篷就呼呼大睡。
雁北寒卻是心煩意亂，抱著小白虎，半天翻來覆去，居然睡不著了。
一顆心亂騰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一直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淩晨。
黎明之前。
居然還是沒怎麽睡的雁北寒精神抖擻的先跳了起來。
“走，挖坑去！”
方徹都意外了：“這麽有積極性？”
“挖坑也很快樂的，有成就感。”
雁北寒道：“看著越挖越深，也很有成就感的。感覺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一種享受。”
“好吧。”
方徹道：“不愧是唯我正教第一大小姐，這享受方式，都和我們普通人不同。”
“少廢話！”
“走！”
兩人再次來到深坑前，一躍而下。
這邊妖獸已經肆虐過，妖獸們還在一路往前挖，沿途過去，山崩地裂。
看這樣子，這些妖獸差不多要把這陰陽界所有地界都挖一遍的態勢了。
方徹和雁北寒挖的這個地方，已經屬於是大後方，沒有任何妖獸前來問津了。
又是一天過去。
往下挖已經越來越難。
因為挖出來的泥土石頭需要處理，而上下千丈之深，想要把土運出來，也不是簡單事情。
幸虧雁北寒大小姐居然多帶了一個空間戒指。
將兩個空間戒指的物資全放在一個裏麵，另一個用來裝土。
一刻鍾就需要出去傾倒一次。
但方徹已經感覺到，神識空間的那小小鐵片，已經開始翻滾震蕩，濃鬱的白光，照射著自己的神識空間所有地方。
居然讓方徹感覺舒服至極。
這白光，居然有凝練神念的功效。
所以方徹乃是一邊挖土一邊進步。至於雁北寒……則是全然被方徹當做了苦力在使喚了。
但這丫頭居然從頭到尾滿臉笑容。
這讓方徹不得不相信雁北寒之前所說的‘享受’是不是真的了。
真的享受嗎？
反正方徹是沒有半點感覺出來哪兒享受了。
又是一天過去。
到了第三天淩晨，依然是雁北寒興衝衝的前來：“還去不？”
“去！”
“走！”
兩人再次回去。
這一天，隻是到了中午時分，陽光照耀的正熾烈的時候……
方徹一刀鏟下去。
莫名的有了感覺，道：“到位了！”
雁北寒頓時興奮，一躍跳了過來：“在哪在哪？我看看，居然真的有東西……”
方徹小心翼翼將腳下一大塊泥土翻了起來。
隻見在泥土之下，有一點晶瑩閃爍。
如同暗夜星光。
方徹用刀尖輕輕挑。
眉頭不由動了一下，挑不動。
將腳下一大片都清空。
赫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個奇異的東西。貌似是一把劍，但卻是沒有實質。
全是能量。
瑩瑩白光形成的一把劍。
仔細感覺了一下。
方徹與雁北寒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神識之力！這麽濃鬱的無主神識之力？”
兩人對望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極致的興奮。
無主神識之力！
這可是比任何寶貝要強！
“這份神識之力，一個人是無法消受的。”方徹沉聲道。
雁北寒也是點頭，露出嬌憨的笑容，道：“看來我下點力氣還是值得的，居然能分一杯羹。”
“咱倆也夠嗆。”
方徹苦笑。
雁北寒也是感覺有些可惜。
以自己兩人現在的神識，恐怕吸收一小半就不錯了，而一旦開始吸收，破壞整體之後，力量就會開始逸散。
剩下的幾乎等於浪費了。
“還有小熊和小老虎呢？”
雁北寒提議道。
“那倒也行。”
方徹本就在考慮如何開口讓小熊也參與進來分一杯羹；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小熊與體內的鐵片，似乎有感應。
而鐵片與這神識之力有感應。
那換言之……小熊與這神識之力，應該是有關係的。
但是如何開口才能讓雁北寒不懷疑？這是個問題。
正在考慮的時候，雁北寒居然主動提了出來。
方徹立即道：“那就聽你的，也給這倆小家夥一些好處。”
雁北寒眉眼彎彎，哼哼道：“你聽話就行。”
莫名居然有些滿足感。
“據我所知，我們在陰陽界的修為，是帶不回去的。但不知道這神識之力，能不能帶出去？”方徹問道。
雁北寒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規則上說的是修為，但是神識應該不包括其中。退一萬步說，哪怕出去之後恢複原樣，但起碼在這裏麵的時候，神識強大了也是絕對的好事。無所謂的。”
“那就好。”
方徹道：“事不宜遲，那咱們這就開始。”
將兩小放下。
方徹與雁北寒同時閉上眼睛，發動神識之力，連通麵前神識之劍。
同時運轉功法，開始吸收。
絲絲白光，瞬間被吸納進入神識之海。
白光開始蕩漾。
小熊早就衝上去，盤著小胖腿，一口就咬在白光上，撕下來幾絲，大口吞咽。小白虎也有樣學樣，一口一口的咬下來，吞下肚子去。
但四人都在全力的消化，這白光卻似乎並沒有減少。
而且在氤氳擴大。
小熊一邊吃，一邊眼睛看看閉著眼睛的雁北寒和方徹，眼中有些許釋然。
但是看著小白虎，眼神就有些不爽。
很不情願的樣子。
方徹是好人，雁北寒也是好人，他倆吃點，是應該的；但這小白虎……隻是暫時性的一個小弟，它也吃？
哼……
莫名很不爽。
但是終於還是閉上眼睛，大口吞咽起來。
罷了罷了。
就當喂狗了。
小白虎明顯感覺到了什麽，遲疑的抬起頭，眼巴巴的看了小熊一眼，看到小熊沒有反對，才露出感激的眼神，低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去吃。
方徹閉目修煉。
進入的神識之力首先衝進了鐵片，然後衝進了神性無相玉，如同鯨吞海吸一般。
等到神性無相玉裏麵的內核完全化作了金色，然後才衝出來。
而鐵片始終在緩慢吸收，無休無止。
神識力量同樣是不間斷的進入方徹的本身神識之海……等於方徹是一人三吃！
效率乃是雁北寒的三倍以上。
一直到了下午。
方徹感覺自己神識之海，都幾乎要爆炸了，乃是一絲一毫，也吸不進去了。
神性無相玉居然爆滿。
而小鐵片，也不再吸收了。
自己的神識之海，也接近溢出來……實在是到了極限了。
必須要練功消化一陣子才行。
無奈的睜開眼睛，正看到雁北寒一臉的眼饞肚子飽的表情。
雁北寒比方徹停的還早。
實在是吞不下了。但是好可惜啊……這麽多的精純神識能量，這是潑天的富貴，就算是段夕陽雪扶簫等人也是終生難以遇到的絕佳機緣啊！
居然隻能吃這麽一點點？
這不是鬧呢嗎？
但這東西隻能就地吸收，想要帶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著方徹睜開眼睛，雁北寒滿是可惜的問道：“怎麽樣？”
“神識空間能量漲大了兩倍多了，實在是消化不了了……”方徹一臉無奈。
雁北寒同樣一臉悲催：“我也是，快三倍了，再不運功，就要爆了。可是還有這麽多！”
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心痛！
無力！
無奈！
這特麽還不如不讓我看到。
太心疼了。
麵前的光劍的大小，隻是縮小了三分之一的樣子，那精純的能量，還有一大半！
偏偏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而凝練神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剩下的這一大部分，那是無論如何都趕不及了。
無奈低下頭看去，小老虎早已經停止了吞噬，但看起來應該是吃的太多了，正在拚命的用自己的腦袋撞擊石壁。
轟，轟轟……
隻有小熊，盤著腿還在不斷地吃，一口一大片，一口一大片。小臉上表情是無比的愜意。
“這小家夥居然這麽能吃！”
雁北寒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
方徹歎口氣，道：“就看小熊能吃多少吧。反正我是一點也吃不下了。”
“好可惜。”
雁北寒歎息：“若是神識之力不能帶出去倒也罷了，若是能帶出去不受影響的話，我估計我會懊惱瘋掉的。”
“應該是可以帶出去的。”
方徹苦笑一聲。
“你怎麽這麽確定？”
雁北寒問道。
“難道你沒發現，現在的神識之海已經放開限製了嗎？換句話說，我現在是到了我進來之前的神識力量的兩倍。”
方徹道：“而我的實力，現在才隻是武侯而已。在外麵，我可是王級高品的。”
雁北寒已經，立即查看。
然後就一張俏臉接著耷拉下來，一臉哭喪的道：“我沒注意，我這才發現，我現在是君級的神識之力……我的天啊……好浪費！”
雁大小姐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懊惱，一頭碰在石壁上，帶著哭腔道：“我真是沒用……遇到這種天大的機緣，居然吃不下去……”
“這可是神識啊！這可是神識啊！”
雁北寒懊喪若死。
方徹苦悶的說道：“你懊喪什麽？你可是君級的神識之海，我呢？我隻是王級，我才多大點神識？你得到的好處，最低最低也是我的好幾倍！我都沒來得及這麽懊惱……”
雁北寒一聽，這句話也有道理啊。
看到居然有人比自己還倒黴，心情居然莫名其妙的好受了許多：“哎呀，你這可虧大了。”
隨即這種好受，就變成了另一種可惜：替方徹可惜。
“真是太可惜了。”
方徹愁眉苦臉的歎口氣。
他沒說實話。
他的神識之力，早已經超出了修為。兩世為人的融合，本就比一般人強得多，後來又經過了東方三三假問心路的加成，還有神性無相玉的刺激，更有夢魔的加成，再加上鐵片的莫名助力……
目前雁北寒的實力雖然是君級，但是論神識之力，方徹卻絕對可以碾壓她好幾條街的！
雁北寒隨即也反應過來：“不對啊，你比我弱，怎麽醒來的比我還晚許多。”
回想一下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方徹還在閉著眼睛全力吸納……
雁北寒頓時就感覺不對勁了：“你足足比我晚了半個時辰！”
“我是在強撐！”
方徹歎氣道：“你一口能吃多少？我一口能吃多少？對吧，量級根本不一樣！”
雁北寒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雖然感覺還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再說了，就算是夜魔的神識之力比較強，那又能如何？
自己人啊！
“但這次，也基本是大收獲了。”
雁北寒喜滋滋的道：“單純論神識的話，最低是提前了十年的修煉。這是巨大的助益！”
“神識之力領先修為，是修煉者最大的好事，我原本一直是並駕齊驅，現在終於讓神識之力領先了……”
“恭喜恭喜。”
“一邊運功，一邊看著小熊吧，我倒要看看，這小家夥到底能吃多少。”雁北寒興致勃勃。
“好。”
兩人坐下，開始凝練神識。
一開始還注意小熊，但是後來就物我兩忘了。
小熊大口大口的吞著。
雙眉之間的白毛，越來越是晶瑩。
隱隱然，有一道莫名的白光，在它的雙眉之間凝練。但是隨即就隱去。
隨著它大口大口的吞咽，每一口的量，越來越大。
一開始隻能幾絲絲，但現在，一張口居然就是一大團！
神識之力小劍，居然越來越是淡薄。
終於，小熊哇嗚一口，將整個小劍吞下去。
化作烏有。
而在這神識小劍消失之後，裏麵一直包裹著的物事，也終於現身。
那是……一個小鐵片！
或者應該說，是一個令牌樣式的小小的鐵片。
周邊白光瑩瑩。
小熊懵懵的眼神看著這個鐵片。
似乎在思考。
方徹和雁北寒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在神識之力驟然增長這麽多的情況下，兩人的修煉，都更加的吃力。
要維持突然增加這麽多的力量的平衡，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但卻必須要做到平衡。
並且要重築識海之牆。
這是一個艱巨的工作，所以兩人現在都在努力的平複，努力的練功，對外界一切，都是完全沒有感應。
小熊怔怔的看了空中懸浮著的小鐵片一眼，很是戀戀不舍的樣子。
但它終究還是伸出小小的嫩嫩的熊掌，捏住了小鐵片。
然後將這奇異的鐵片輕輕靠近方徹的眉心。
方徹識海中的原有鐵片白光一閃。
這一枚小鐵片就進入了方徹神識空間，與原本的小鐵片融合在了一起。
嚴絲合縫。
甚至正在凝練神識的方徹都沒發覺這個變化。
旁邊的小白虎震驚的看著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小熊則是哼哼唧唧的爬到了方徹腿上。
然後在褲襠位置一屁股坐下來，將腦袋靠進方徹懷裏，發出滿足的嚶嚶。
方徹練功的神韻，瞬間將小家夥包裹住。
(本章完)
雁北寒瞪著圓圓的眼睛：“你怎麽證實的？”
方徹瞪眼：“這不是你的猜測嗎？”
“可我沒證實啊。”
“所以我證實你的猜測是對的啊。”
雁北寒兩眼圈圈：“……”
他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走吧，回去吧，天快黑了。這一次，我們可以嚐試距離這邊近一些。”
“好。”
雁北寒也是個好奇分子。
這麽古怪的事情搞不明白，簡直睡不著覺。
晚上，兩人將藏身之處前挪不少。
然後早有準備的將身體上方遮擋的牢固至極。
果然，月上中天的時候，妖獸群再次大批出現，四麵八方奔騰而來。
再次瘋狂幹活一個晚上，居然彼此之間沒有什麽爭執。
各幹各的。
你挖你的洞，我也挖我的洞。
黎明時分，再次呼嘯而散。
方徹再次出去各種實驗。
連續四天下來。
方徹算是發現了，妖獸們的挖掘方向，是一路向著東南方向而去。
浩浩蕩蕩，一路挖過去。
對於挖過的地方，居然也有妖獸再挖一遍，挖的更深……然後跟隨大部隊前進。
極端的有紀律。
沒看到任何強大妖獸在指揮，但是每到夜間，這些妖獸就來挖洞，絕對沒有晚到的。一到黎明，就集體離去；也絕對沒有逗留的。
如同鎮守大殿按時上值按時下值一般。
“這貌似是……一份工作？”雁北寒也發現了，此刻，雁大小姐被自己的發現震撼的不輕。
“看不懂。”
方徹言簡意賅。
兩人現在很放鬆了。在這裏，安全無比。
在一開始發現那麽多強大妖獸的時候，還以為這一次是完蛋了。哪想到這裏居然比之前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
妖獸們隻管上班，根本不理會這裏多了兩個螻蟻。、
兩人樂的輕鬆，每天練練功，晚上就去妖獸們的工作區域散散步。
雁北寒去了幾次就不願意去了，就是一堆堆的石頭有什麽好看的。
但是方徹依然每晚都去。
樂此不疲。
“你天天去那邊幹什麽？”雁大小姐都有些氣悶了。
方徹一去，小白老虎和小熊就也跟著去，隻留下自己孤零零的。
自己待了兩晚上，於是又開始跟著去。
去了卻又無聊。
最大的作用就是抱著小白虎在某個地方給方徹當路標。然後後來，連路標也不用當了……
就隻看著方徹每晚都是來來回回狂奔。也不知道這個神經病在做什麽！
後來於是也跟著方徹來回狂奔。
方徹卻詫異了，很震驚的樣子：“你也狂奔？”
“是啊。”
“你為什麽狂奔？”
“那伱為什麽狂奔？”
“我在練輕功。”
“我也是練輕功啊。”
“……”
方徹無語。
但雁北寒居然被這一句話提醒了，居然真的每天晚上跟著方徹狂奔修煉輕功起來。而且幾天下來，成果顯著。
倒是方徹有點無語了，我不是為了練輕功啊大姐……但雁北寒這麽見縫插針的練功的修煉方式，讓方徹也是很觸動。
以這丫頭的心智，未來隻要不中途夭折，恐怕遲早真的是守護者一尊大敵！
方徹不斷的跟著妖獸往東南，妖獸每天開擴多少，他就將自己的宿營地往前挪移多少。
慢慢的感覺識海中的鐵片那種濃鬱白光越來越是清晰。那種牽引感，也越來越是熟悉。
小熊一直在他胸口，撒嬌賣萌，就從來沒下來過。
而且乖巧聽話，對方徹的依賴感越來越強。
雁北寒搶了幾次，小熊尖叫的便如快被打死一般的不情願。雁北寒在罵了幾句沒良心之後，就不再自找沒趣，隻是抱著小老虎玩了。
不知道跟著走了多久，白光終於定型，不再增加了。
裏麵的鐵片，似乎更加的圓潤了。
現在不像是鐵片，倒像是一塊小小的玉牌了。
終於……在這一天。
妖獸群繼續往前挖掘之後……方徹終於感受到了強烈的吸引力。
那是一種很清晰的感覺：就在這裏！
妖獸們並沒有停下。
它們什麽都沒發現之後，繼續往前推進了。
白天。
方徹抱著小熊，站在一片挖過的碎石堆上。
識海中的鐵片在滴溜溜的旋轉著，有一種急不可耐的感覺。
就在這裏！
方徹看著腳下，沉默了一下。
然後掉頭就走。
現在不是時候。如果有動作反而將剛剛離去的妖獸群吸引回來，那可就完蛋了。
隨著方徹往回走，離開所站立的地域。
識海中的鐵片劇烈旋轉起來，表現出劇烈的不情願。
小熊乖乖趴在方徹胸前，很是淡然。
“今天怎麽回去這麽早？”
雁北寒問道。
“今天有點累。咱們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方徹看著妖獸繼續往前開墾的方向，沉聲道。
“我不信，你肯定發現了什麽。”
雁北寒根本不信方徹說的鬼話。
“是有發現。但是妖獸還沒有走遠。”
方徹道：“再等兩晚上也不遲。”
雁北寒頓時來了興趣：“發現了什麽？”
“這個還真不知道。”
方徹道：“要等確定之後才會發現是什麽東西。”
雁北寒道：“那我到時候和你一起來。”
她很乖巧的說道：“如果真有好東西，我不會跟你搶的。”
方徹也知道，根本撇不下她，點頭道：“好。”
“你居然不怕我和你搶，也不拒絕。”雁北寒很滿意。
方徹歎口氣，道：“這個世界上最最難以阻擋的是什麽，你知道麽？”
“是什麽？”
雁北寒問道。
“是男人的貪欲與女人的好奇心。”
方徹道：“任何跟這兩樣存在鬥氣，或者背道而馳的，無論多麽強大，都會被碾碎！”
他笑了笑：“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又不是什麽大事，幹脆順著比啥都好，何必自找麻煩呢？”
雁北寒若有所思：“世界上最最難以抵擋的是……男人的貪欲與女人的好奇心？是這樣的嗎？”
“當然。”
“難怪你如此痛快。”雁北寒道。
“不痛快能咋吧？”
方徹斜她一眼：“我說不讓你跟著，然後你非要跟著，然後你不高興，我還打不過你，最終結果就是我被你打一頓然後你還是跟著……那還不如省略這個過程，我直接同意，皆大歡喜。”
“哈哈哈……”雁北寒笑起來，笑著道：“算你小子識趣！”
方徹發現雁北寒跟別的女子又一個不同：很直爽。
她笑就爽朗大方的張嘴就笑，並不會跟別的女子一樣扭扭捏捏。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
當然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這丫頭隻要是感覺窘困了，就打人。
用打人來掩飾自己的窘困，而且還打的格外用力……
讓她害羞了，打人！
囧了，打人！
窘了，打人！
當然更大的優點是：講道理。
隻要她自己感覺自己不對了，絕不會跟別的女人一般強詞奪理，而是她自己就理虧心虛了……
說話也小聲了，也沒底氣了，聲音還弱，連色厲內荏都做不到。
就算是帶著‘唯我正教’的這個身份地位，也讓人感覺明朗可愛。
“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進入陰陽界後，給的那個戒指，陰陽界的規則？”
方徹問道。
“當然記得，一次生死危機，就會有裂紋一條。”雁北寒道。
“是的。但是如今想一想，這個世界，看起來幾乎與外界差不多大，僅僅隻有不到兩千人進入裏麵，而且還是分散著的。咱倆不斷的逃命這麽久，也隻是遭遇了一次地府的人。其他人則是完全見不到。”
方徹道：“那麽按照常理來說，這些人其實也是彼此遇不到的吧？”
“是的，我們走過的地方，絕對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雁北寒唏噓一句：“我們都遇不到，他們相互遭遇的機會絕對更少。”
方徹道：“那麽問題就來了，九次生死危機，到底是為何？”
雁北寒愣住。
“在看到那規則的時候，我想的是，我們彼此之間的戰鬥，要爭奪資源，要你死我活，要不斷的挖坑埋伏等等……將一起進來的所有人，都當做了敵人或者對手。”
方徹緩緩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雁北寒低沉一句。
“但現在過去兩年多了，咱們甚至根本碰不到其他人。世界這麽遼闊，以後遇到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
方徹沉默的說道：“偏偏給了九次生死危機，這麽多的次數。難道是因為彼此？”
“比如你我二人現在的修為，現在在這裏麵，縱然不能說是無敵，也差不多是最前麵那一列了吧？一起進來的人還有誰能同時給我們倆生死危機？”
雁北寒默默地點頭。
這句話，她無比讚同。
隻要大家進來都是武師左右起步，起始點一樣。那麽這段時間裏，自己和方徹的提升是恐怖的！
她同樣不相信會有人比自己更快。
就算是封雲也是一樣。
“所以我認為，我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我們的生死危機不是彼此這些一起進來的人，而是這個世界的這些妖獸！”
方徹一錘定音，直接下了結論。
雁北寒依然默默點頭。
“那麽新的問題就來了，我們需要做什麽才能引起這些妖獸的敵意？”
方徹道：“如果是遭遇上了那就沒辦法了，但若是什麽都沒遭遇的那種呢？自己就安安穩穩在一個地界躺平的那種呢？也會遭遇如我們這般的生死危機嗎？”
雁北寒皺眉不語。
“咱們一路走到現在，雖然不惹事兒，但是無論走到哪裏，卻都有新的事兒。”
方徹道：“就算是想要在一個地方靜止，都做不到。那麽別人能做到嗎？”
雁北寒道：“你的意思是……這片地域現在已經安靜了，我們不如就在這裏安靜的過一段時間試試？看有沒有新的麻煩來找我們？”
“聰明！”
方徹道：“我正是這麽打算的。”
“以此來推理規律？”雁北寒也是絕頂聰明的人。方徹一說，她就明白了。
“聰明！”
方徹道：“而且，這裏麵……咱們經曆了這麽多的山林，你可曾見過什麽天材地寶？”
“這個還是真的少見。好像白虎媽媽給你的那一次，還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
雁北寒眼中閃過明悟。
“那麽天宮地府說的天材地寶上交三成……是指的什麽？”
方徹問道。
“……”
雁北寒再次沉默。
良久，沉沉道：“那還真要摸索摸索了。”
三天後，滾滾獸潮已經距離這裏很遠。
方徹和雁北寒雙雙突破。
武侯六品，武王三品。
這一次，雁北寒表現得很淡然，並沒有之前的氣急敗壞，而是很平靜的接受了。
甚至還有點高興。
“喲，這次怎麽這麽沉得住氣？”方徹倒是驚訝了。
“你的實力高些，對我也有好處，起碼保命機會大了。”
雁北寒道：“有些複雜情況，我不如你經驗豐富，隻有修為高也沒用，但你修為高些就能反應快點，帶著我趕緊逃命。”
方徹失笑：“倒是想得開。”
“嗬嗬。”雁北寒抱著胳膊，道：“反正，在這裏的修為又帶不出去，等我們出去，一切還是回複原本的。到時候，你不要有心理落差才好。”
“多謝提醒。”方徹這話說的真心誠意。
雁北寒就喜歡方徹這一點：每次自己說到方徹的不足，或者提醒到了一些他之前沒注意的事情之後，方徹絕對沒有任何一次打腫臉充胖子，而是立即承認，並且改正。
這和雁北寒自己的處事方法，近乎一模一樣。
在雁北寒看來，對敵時候陰謀詭計，陰險狡詐，各出奇謀，屬於正常。但是平常生活，還是要盡量簡單一些。
認真承認，正麵對待自己的不足，才是一個合格的江湖人。
“不愧是在養蠱成神中以一人之力橫壓一世的人。隻是這種學習吸納態度，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雁北寒心裏對夜魔的評價越來越高。
“唯一的不足便是出身限製，才導致他的修為跟不上。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作為一個底層修煉者，能夠進步這麽快，已經是天縱之才了！”
黎明時分。
方徹與雁北寒準時動身，去了先前感應之處。
小熊和小白虎也都跟著去了。
這幾天裏，方徹神識內的鐵片，也安靜下來，再次恢複了原本的鐵片形狀，連周邊光暈，也都消失了。
但這一次再次前往有發現的地方，鐵片在方徹走了一陣之後，蒙蒙光暈就自動亮起。
如同在指引方向一般。
方徹時刻注意著鐵片的變化。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這塊鐵片，與陰陽界大有關係。
而且……
他低下頭，目光有些晦暗莫名的看了懷中的小熊一眼。
這個小家夥……也和這陰陽界有關係，而且……與自己識海中的鐵片，也有關係。
這種感覺，說不出為什麽，也沒有任何依據。
但是方徹卻是自從自己心裏升起來這種猜測之後，就越來越是確定。
轉眼間已經來到那中間地域。
方徹甚至看到了自己上一次臨走的時候，運功踩下來陷入石頭中的兩個腳印。
“就是這裏。”
方徹拔出刀，一刀就劈下去，將刀當做大鏟子使用，一大堆土石，被他掘了出來。
“幹什麽？挖洞？”雁北寒吃一驚。
“是。”
“找什麽？”
“我也不知道，隻是上一次站在這裏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感覺這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
方徹編了一個完美的謊話：“所以……往下挖吧，等挖到了，也就知道是什麽了。”
雁北寒還真沒懷疑。
因為上一次和這一次，都是她陪著來的。而這陰陽界，兩人也同樣都是第一次進來。
若是說方徹在外麵就有準備，雁北寒感覺，就算是自己瘋了都不會相信這麽荒謬的事情！
“我幫你挖。”
雁北寒也開始了。
“挖多大？”
“真不知，先挖五丈方圓吧。看情況再做計較。我估計要挖很深，畢竟上麵的數十丈，都已經被妖獸挖過了埋起來的。”
“那……五丈不夠，十丈方圓吧。五丈聽起來不小，但是隨著越挖越深就好像一口井了。”
“也好。”
兩人一左一右，動作都是快速至極。
不到一個時辰，就挖到了妖獸們沒有挖到的深度。
“注意不要坍塌。”方徹提醒。
“知道。我這邊都夯實了。”
“那就好。”
“具體挖多深，也不知道吧？”
“不知。反正，一直到挖出東西來為止。挖不出就繼續挖。”
“你真確定這裏有東西？”
雁北寒問道。
“不確定。”
方徹道：“隻是感覺。”
雁北寒歎口氣：“若是挖不著，豈不是一直在這個世界挖一個不知道多深的沒用的洞？”
“那也隻好如此。”
“我真是傻了。”
雁北寒一聲哀歎：“居然陪你做這麽傻的事情，感覺……哎，感覺這東西最不靠譜啊。”
方徹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點兒活還能鬆散鬆散筋骨……別抱怨了，開幹吧。”
雁北寒連聲歎息。
卻也竟然真的不抱怨了。
埋頭幹活起來。
“這丫頭絕對是個實幹家。”
其實方徹都沒想到雁北寒居然會真的幫忙幹活。尤其是隻是憑一個不靠譜的‘猜測感覺’這種說法就揮汗如雨。
但雁北寒卻偏偏就這麽做了。
兩人一路幹下去。
整整一個白天幹下去。
一直沒有任何發現，雁北寒居然沒有任何一句怨言。
傍晚收工。
算算高度。
今天一天挖了一百二十丈的深度了。這是一個龐大的工作量！
方徹站直身子的時候，都聽到腰椎哢嚓哢嚓的響。
雁北寒同樣如此，站直身子，活動腰肢，哢嚓哢嚓。
但她居然滿臉笑容，道：“明天繼續！”
“好。”
方徹忍不住微笑。
雁北寒道：“挖到的已經是很硬很硬的土，不再是石頭了，感覺輕鬆了不少。”
方徹道：“辛苦了。”
雁北寒聞言，明媚的眼神眨動了一下，爽朗的笑了起來：“無妨。”
她笑著，道：“雖然是暫時合作，但是你也照顧我不少。從陰陽界裏來說，不管你是誰，我都虧欠於你。”
“虧欠這種感覺，與身份地位無關。”
“陰陽界的一切，你扛了起來。我不如你，所以也不會說什麽，唯有這種下力氣的活兒，才會讓我感覺到自己不是那麽沒用。我心裏很快樂。所以不管挖不挖得出結果，我都樂意幫你的忙。”
雁北寒說著說著，自己反而笑了起來，自嘲道：“你說我一個唯我正教的第一大小姐，居然需要幹力氣活兒才能證明自己有用……是不是有些太失敗了？”
“沒有。”
方徹也在笑，但是口氣很認真。
他用充滿了欣賞的目光看著雁北寒，道：“我今天明白，雁大小姐所有的成功，絕不是因為身世和家族。”
他認真的道：“你很可怕，但是，很可愛！”
雁北寒的臉紅了。
突然感覺一顆心跳的很快。
臉上開始發燒。
還有點慌。
於是，為了掩蓋，她慌慌張張的竭力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什麽可怕可愛的，你……你你是不是想要找揍？”
說著，瞪著眼睛捏起拳頭。擺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道：“我的厲害你是知道的！”
“不敢不敢。”
方徹哈哈一笑：“今天收工，明日清晨再來。”
就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休息，方徹直接鑽進帳篷就呼呼大睡。
雁北寒卻是心煩意亂，抱著小白虎，半天翻來覆去，居然睡不著了。
一顆心亂騰騰，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一直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淩晨。
黎明之前。
居然還是沒怎麽睡的雁北寒精神抖擻的先跳了起來。
“走，挖坑去！”
方徹都意外了：“這麽有積極性？”
“挖坑也很快樂的，有成就感。”
雁北寒道：“看著越挖越深，也很有成就感的。感覺自己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一種享受。”
“好吧。”
方徹道：“不愧是唯我正教第一大小姐，這享受方式，都和我們普通人不同。”
“少廢話！”
“走！”
兩人再次來到深坑前，一躍而下。
這邊妖獸已經肆虐過，妖獸們還在一路往前挖，沿途過去，山崩地裂。
看這樣子，這些妖獸差不多要把這陰陽界所有地界都挖一遍的態勢了。
方徹和雁北寒挖的這個地方，已經屬於是大後方，沒有任何妖獸前來問津了。
又是一天過去。
往下挖已經越來越難。
因為挖出來的泥土石頭需要處理，而上下千丈之深，想要把土運出來，也不是簡單事情。
幸虧雁北寒大小姐居然多帶了一個空間戒指。
將兩個空間戒指的物資全放在一個裏麵，另一個用來裝土。
一刻鍾就需要出去傾倒一次。
但方徹已經感覺到，神識空間的那小小鐵片，已經開始翻滾震蕩，濃鬱的白光，照射著自己的神識空間所有地方。
居然讓方徹感覺舒服至極。
這白光，居然有凝練神念的功效。
所以方徹乃是一邊挖土一邊進步。至於雁北寒……則是全然被方徹當做了苦力在使喚了。
但這丫頭居然從頭到尾滿臉笑容。
這讓方徹不得不相信雁北寒之前所說的‘享受’是不是真的了。
真的享受嗎？
反正方徹是沒有半點感覺出來哪兒享受了。
又是一天過去。
到了第三天淩晨，依然是雁北寒興衝衝的前來：“還去不？”
“去！”
“走！”
兩人再次回去。
這一天，隻是到了中午時分，陽光照耀的正熾烈的時候……
方徹一刀鏟下去。
莫名的有了感覺，道：“到位了！”
雁北寒頓時興奮，一躍跳了過來：“在哪在哪？我看看，居然真的有東西……”
方徹小心翼翼將腳下一大塊泥土翻了起來。
隻見在泥土之下，有一點晶瑩閃爍。
如同暗夜星光。
方徹用刀尖輕輕挑。
眉頭不由動了一下，挑不動。
將腳下一大片都清空。
赫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個奇異的東西。貌似是一把劍，但卻是沒有實質。
全是能量。
瑩瑩白光形成的一把劍。
仔細感覺了一下。
方徹與雁北寒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神識之力！這麽濃鬱的無主神識之力？”
兩人對望一眼，都是看到了對方眼中極致的興奮。
無主神識之力！
這可是比任何寶貝要強！
“這份神識之力，一個人是無法消受的。”方徹沉聲道。
雁北寒也是點頭，露出嬌憨的笑容，道：“看來我下點力氣還是值得的，居然能分一杯羹。”
“咱倆也夠嗆。”
方徹苦笑。
雁北寒也是感覺有些可惜。
以自己兩人現在的神識，恐怕吸收一小半就不錯了，而一旦開始吸收，破壞整體之後，力量就會開始逸散。
剩下的幾乎等於浪費了。
“還有小熊和小老虎呢？”
雁北寒提議道。
“那倒也行。”
方徹本就在考慮如何開口讓小熊也參與進來分一杯羹；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小熊與體內的鐵片，似乎有感應。
而鐵片與這神識之力有感應。
那換言之……小熊與這神識之力，應該是有關係的。
但是如何開口才能讓雁北寒不懷疑？這是個問題。
正在考慮的時候，雁北寒居然主動提了出來。
方徹立即道：“那就聽你的，也給這倆小家夥一些好處。”
雁北寒眉眼彎彎，哼哼道：“你聽話就行。”
莫名居然有些滿足感。
“據我所知，我們在陰陽界的修為，是帶不回去的。但不知道這神識之力，能不能帶出去？”方徹問道。
雁北寒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規則上說的是修為，但是神識應該不包括其中。退一萬步說，哪怕出去之後恢複原樣，但起碼在這裏麵的時候，神識強大了也是絕對的好事。無所謂的。”
“那就好。”
方徹道：“事不宜遲，那咱們這就開始。”
將兩小放下。
方徹與雁北寒同時閉上眼睛，發動神識之力，連通麵前神識之劍。
同時運轉功法，開始吸收。
絲絲白光，瞬間被吸納進入神識之海。
白光開始蕩漾。
小熊早就衝上去，盤著小胖腿，一口就咬在白光上，撕下來幾絲，大口吞咽。小白虎也有樣學樣，一口一口的咬下來，吞下肚子去。
但四人都在全力的消化，這白光卻似乎並沒有減少。
而且在氤氳擴大。
小熊一邊吃，一邊眼睛看看閉著眼睛的雁北寒和方徹，眼中有些許釋然。
但是看著小白虎，眼神就有些不爽。
很不情願的樣子。
方徹是好人，雁北寒也是好人，他倆吃點，是應該的；但這小白虎……隻是暫時性的一個小弟，它也吃？
哼……
莫名很不爽。
但是終於還是閉上眼睛，大口吞咽起來。
罷了罷了。
就當喂狗了。
小白虎明顯感覺到了什麽，遲疑的抬起頭，眼巴巴的看了小熊一眼，看到小熊沒有反對，才露出感激的眼神，低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去吃。
方徹閉目修煉。
進入的神識之力首先衝進了鐵片，然後衝進了神性無相玉，如同鯨吞海吸一般。
等到神性無相玉裏麵的內核完全化作了金色，然後才衝出來。
而鐵片始終在緩慢吸收，無休無止。
神識力量同樣是不間斷的進入方徹的本身神識之海……等於方徹是一人三吃！
效率乃是雁北寒的三倍以上。
一直到了下午。
方徹感覺自己神識之海，都幾乎要爆炸了，乃是一絲一毫，也吸不進去了。
神性無相玉居然爆滿。
而小鐵片，也不再吸收了。
自己的神識之海，也接近溢出來……實在是到了極限了。
必須要練功消化一陣子才行。
無奈的睜開眼睛，正看到雁北寒一臉的眼饞肚子飽的表情。
雁北寒比方徹停的還早。
實在是吞不下了。但是好可惜啊……這麽多的精純神識能量，這是潑天的富貴，就算是段夕陽雪扶簫等人也是終生難以遇到的絕佳機緣啊！
居然隻能吃這麽一點點？
這不是鬧呢嗎？
但這東西隻能就地吸收，想要帶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著方徹睜開眼睛，雁北寒滿是可惜的問道：“怎麽樣？”
“神識空間能量漲大了兩倍多了，實在是消化不了了……”方徹一臉無奈。
雁北寒同樣一臉悲催：“我也是，快三倍了，再不運功，就要爆了。可是還有這麽多！”
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心痛！
無力！
無奈！
這特麽還不如不讓我看到。
太心疼了。
麵前的光劍的大小，隻是縮小了三分之一的樣子，那精純的能量，還有一大半！
偏偏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而凝練神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剩下的這一大部分，那是無論如何都趕不及了。
無奈低下頭看去，小老虎早已經停止了吞噬，但看起來應該是吃的太多了，正在拚命的用自己的腦袋撞擊石壁。
轟，轟轟……
隻有小熊，盤著腿還在不斷地吃，一口一大片，一口一大片。小臉上表情是無比的愜意。
“這小家夥居然這麽能吃！”
雁北寒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
方徹歎口氣，道：“就看小熊能吃多少吧。反正我是一點也吃不下了。”
“好可惜。”
雁北寒歎息：“若是神識之力不能帶出去倒也罷了，若是能帶出去不受影響的話，我估計我會懊惱瘋掉的。”
“應該是可以帶出去的。”
方徹苦笑一聲。
“你怎麽這麽確定？”
雁北寒問道。
“難道你沒發現，現在的神識之海已經放開限製了嗎？換句話說，我現在是到了我進來之前的神識力量的兩倍。”
方徹道：“而我的實力，現在才隻是武侯而已。在外麵，我可是王級高品的。”
雁北寒已經，立即查看。
然後就一張俏臉接著耷拉下來，一臉哭喪的道：“我沒注意，我這才發現，我現在是君級的神識之力……我的天啊……好浪費！”
雁大小姐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懊惱，一頭碰在石壁上，帶著哭腔道：“我真是沒用……遇到這種天大的機緣，居然吃不下去……”
“這可是神識啊！這可是神識啊！”
雁北寒懊喪若死。
方徹苦悶的說道：“你懊喪什麽？你可是君級的神識之海，我呢？我隻是王級，我才多大點神識？你得到的好處，最低最低也是我的好幾倍！我都沒來得及這麽懊惱……”
雁北寒一聽，這句話也有道理啊。
看到居然有人比自己還倒黴，心情居然莫名其妙的好受了許多：“哎呀，你這可虧大了。”
隨即這種好受，就變成了另一種可惜：替方徹可惜。
“真是太可惜了。”
方徹愁眉苦臉的歎口氣。
他沒說實話。
他的神識之力，早已經超出了修為。兩世為人的融合，本就比一般人強得多，後來又經過了東方三三假問心路的加成，還有神性無相玉的刺激，更有夢魔的加成，再加上鐵片的莫名助力……
目前雁北寒的實力雖然是君級，但是論神識之力，方徹卻絕對可以碾壓她好幾條街的！
雁北寒隨即也反應過來：“不對啊，你比我弱，怎麽醒來的比我還晚許多。”
回想一下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方徹還在閉著眼睛全力吸納……
雁北寒頓時就感覺不對勁了：“你足足比我晚了半個時辰！”
“我是在強撐！”
方徹歎氣道：“你一口能吃多少？我一口能吃多少？對吧，量級根本不一樣！”
雁北寒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雖然感覺還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了。
再說了，就算是夜魔的神識之力比較強，那又能如何？
自己人啊！
“但這次，也基本是大收獲了。”
雁北寒喜滋滋的道：“單純論神識的話，最低是提前了十年的修煉。這是巨大的助益！”
“神識之力領先修為，是修煉者最大的好事，我原本一直是並駕齊驅，現在終於讓神識之力領先了……”
“恭喜恭喜。”
“一邊運功，一邊看著小熊吧，我倒要看看，這小家夥到底能吃多少。”雁北寒興致勃勃。
“好。”
兩人坐下，開始凝練神識。
一開始還注意小熊，但是後來就物我兩忘了。
小熊大口大口的吞著。
雙眉之間的白毛，越來越是晶瑩。
隱隱然，有一道莫名的白光，在它的雙眉之間凝練。但是隨即就隱去。
隨著它大口大口的吞咽，每一口的量，越來越大。
一開始隻能幾絲絲，但現在，一張口居然就是一大團！
神識之力小劍，居然越來越是淡薄。
終於，小熊哇嗚一口，將整個小劍吞下去。
化作烏有。
而在這神識小劍消失之後，裏麵一直包裹著的物事，也終於現身。
那是……一個小鐵片！
或者應該說，是一個令牌樣式的小小的鐵片。
周邊白光瑩瑩。
小熊懵懵的眼神看著這個鐵片。
似乎在思考。
方徹和雁北寒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在神識之力驟然增長這麽多的情況下，兩人的修煉，都更加的吃力。
要維持突然增加這麽多的力量的平衡，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但卻必須要做到平衡。
並且要重築識海之牆。
這是一個艱巨的工作，所以兩人現在都在努力的平複，努力的練功，對外界一切，都是完全沒有感應。
小熊怔怔的看了空中懸浮著的小鐵片一眼，很是戀戀不舍的樣子。
但它終究還是伸出小小的嫩嫩的熊掌，捏住了小鐵片。
然後將這奇異的鐵片輕輕靠近方徹的眉心。
方徹識海中的原有鐵片白光一閃。
這一枚小鐵片就進入了方徹神識空間，與原本的小鐵片融合在了一起。
嚴絲合縫。
甚至正在凝練神識的方徹都沒發覺這個變化。
旁邊的小白虎震驚的看著這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小熊則是哼哼唧唧的爬到了方徹腿上。
然後在褲襠位置一屁股坐下來，將腦袋靠進方徹懷裏，發出滿足的嚶嚶。
方徹練功的神韻，瞬間將小家夥包裹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