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洞天,睹醫門聖地


    第二天恰好周末,不由分說丁逸便被師父楊濟時趕上了去武夷山的飛機,臨上飛機前順手塞給他一個背包,裏麵不知道裝了什麽,可偏偏嚴厲告誡這背包裏的東西隻有到了地頭這才能打開看,搞得丁逸鬱悶而又好奇無比。


    飛機上,丁逸問三仙姑:“師父到底要我們去取什麽東西?”


    三仙姑反倒一副不可思議的看著丁逸:“怎麽,楊教授沒告訴嗎?”


    丁逸苦笑著搖頭:“告訴我了我還問你幹什麽?”


    程玉娟:“那你也別問我,楊教授也告誡過我,隻有到了地頭才能和你說原因。反正到了你就知道,現在就別來問我啦。”


    “哦!”丁逸隻得作罷。話說這武夷山的大名丁逸是早有耳聞的,道家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之說,說穿了就是對天下名山大川做一個排行榜,到底這標準是誰定的沒人知道,而武夷山在這排行榜中排名第十六。啥意思,洞天福地啊,那不就是仙人生活的地方嗎?這一次真該好好看看了。


    下飛機之後,三仙姑也夠直接,壓根就沒想過慢慢過去,直接打的從武夷山市就往武夷山景區趕去。算了,反正也不是自己花錢,操心個啥?但是想想也是啊,阪田那廝分分鍾都可能跑出來禍害,知道底細的沒人能坐得住。再說了,丁逸可要在那裏生活四年,不管神經再大條的人,若是在他床上放顆隨時都可能炸的定時炸彈,管保人人都是欲除之而後快的。


    讓丁逸極度鬱悶的是,等出租車來到武夷山景區外麵的時候,天已經麻麻黑了。這年頭,風景名勝區哪個不是門票死貴死貴的,如果是旅遊的話沒人願意這麽幹。負了車費之後,程玉娟拿起隨身的一個長條形包袱,下車就走。


    “趕投胎啊?就算天要塌下來,這時候爭個一分兩秒的有啥用?”丁逸氣喘籲籲地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抱怨,可這話他不好意思說出口啊,這要說出來不就是認慫麽?男人要麵子自古以來便是如此,盡管肚子裏直念葫蘆經,嘴裏卻絲毫不吭氣,隻是悶聲不響加氣喘連連死命跟著。媽的,這世界亂了,看上去弱不禁風一丫頭,怎麽走這麽快。


    好在三仙姑壓根就沒想折騰丁逸,就是想趕時間,這速度已經很照顧這個拖油瓶了。從上飛機一直到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無論如何今晚得趕到楊濟時告訴她的地方。走了一陣不耐煩起來,轉身對丁逸伸出一隻手道:“拉住我的手。”


    “幹啥?”丁逸被嚇了一跳。


    “叫你拉你就拉,廢話一籮筐。”


    “這男女授受不親,不好吧。”


    “這都什麽年月了,還假道學?再說修行人脫略行跡,講究自然而然,我叫你拉住你就拉住。”


    也不知怎地,丁逸自打度過**劫後,目力也不知不覺好了許多,竟然可以暗中見物了。見程玉娟那淡然而然的神色,心道:“人家一丫頭都不在乎吃虧,我怕啥?”當下不再猶豫,伸手與程玉娟相握,隻覺她的手溫軟滑膩,柔若無骨,心裏感覺微微有些異樣,不過著念頭也隻是微微在心中閃過而已,轉瞬即逝。


    諸位看官,若是換做別人在此,說不定已經想入非非了,可丁逸卻心中卻並沒想其他什麽。為啥,這就是度過**劫的好處。所謂不見可欲,其心不亂,這隻是我們平常人的特點而已,但是度過**劫入門之後,就能超脫於自身**。也就是反過來說,雖見可欲,其心亦不亂。這可不是丁逸不喜歡女人,他也有正常男人的欲望和欲念,無非不擾其心而已。**劫說穿了也簡單,那就是該幹啥幹啥,想那麽多做毛。明知程玉娟心有所屬,明知對方對自己並無別樣心思,而也明明知道自己也對三仙姑沒什麽別樣心思,那就是純粹的拉拉手罷了。試想一下,自己若能易地而處,能否做到這樣?


    如果能做到,恭喜你,說明你已經能真實麵對自己心中的欲念了,可以做得到該想的時候想,不該想的時候連一點念頭都不會有。如果做不到,那也沒關係,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當然了也就別去說自己是柳下惠更加別去想什麽仙家成就,因為連自己心中的欲念都不能正確麵對,後麵就啥也別談了,這可是硬性指標。


    話說在拉住程玉娟的手以後,不知怎的,丁逸覺得有些怪異。隻見周圍景致飛快向後退去,比汽車可快得多了。他大爺的,這壓根就是個小火車啊,要知道程玉娟選擇的路途可不是什麽有現成道路可走的地方,根本就是哪兒難走走哪兒。攀山過岩,如履平地,期間還幾次丁逸差點叫了出來,你能想象自己輕飄飄踏在水上走卻不是蕩威亞下麵也沒裘千仞那樣的木樁麽?想過淩空步虛,直接邁步走過虛空,從一片山穀的上方走過嗎?不錯,這就是丁逸被程玉娟帶著之後的效果。


    就這樣大約走了半個小時的樣子,程玉娟終於在一片山澗的石壁前停住了。丁逸抹了抹額頭:“真夠科幻的。”


    程玉娟看著他道:“禦大塊於無形,這個你以後也能會的。把你背上的包打開,我們到地方了。”


    包裏是啥東西丁逸早想看了,一聽說是到了地頭,二話不說立即開包。沒想到拿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兩套古色古香的衣袍:“這是什麽?”


    “衣服啊,還能是什麽?”程玉娟說著從中檢出一套月白色的遞給丁逸,用不容辯駁的語氣道:“穿上。”


    “為啥?”丁逸不解,操,這大夜的穿個古裝在這深山野林子裏幹啥,扮鬼嚇人嗎?


    “我叫你穿上你就穿上,廢話那麽多。”說著變戲法似的自己也瞬間穿上另一套一副,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程玉娟就變成了一個長裙襲地,充滿古典韻味的女子,一邊解散自己的頭發一邊瞪了丁逸一眼:“看著我幹什麽,趕緊穿衣服。”


    丁逸無奈,隻得快手快腳地除下外衣穿上那件月白色長衫,穿上以後,程玉娟看著丁逸的樣子微笑道:“真沒想到這麽裝扮一下你還是挺好看的。”


    “真的嗎,以前還真沒人這樣誇過我。”丁逸整了整衣冠,除了自己頭發不長之外,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尊容了。既然程玉娟眼光這麽高的女子都這樣誇自己,那看來這回我還真的挺帥的,回去得找個鏡子好好照照。


    “那我好看嗎?”程玉娟問道。


    “好看,真好看,跟仙女似的。”不過丁逸的潛台詞是現代版的聶小倩啊,這大夜的冷不防看見這麽一個古裝美女,神經正常的都會認為見鬼了。


    “是嗎?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程玉娟指著麵前的石壁道:“從楊濟時前輩給我指的位置上看,我們要去的地方的入口就在這石壁上。”


    “啥?難道要我們穿牆而過,這個我不會啊。”


    “我也知道你不會,不過楊濟時前輩給了我這個。”說著揚了揚手中的一塊淡青色玉佩,程玉娟不由分說拉起丁逸一隻手,丁逸以為這位三仙姑是要再一次帶著自己來一次世紀大穿越呢,結果隻見一道清光一閃,中指尖上一陣劇痛傳來,打消了丁逸的幻想。


    “我靠,三仙姑,你拿什麽家什割了我這一下?操,十指連心你知不知道?”丁逸忍不住罵出了聲。


    “切,小氣。不就是要你點血嗎,大呼小叫幹什麽?能被我這‘斬相思’割一刀可是你的福氣。”程玉娟一邊說一遍從丁逸的指尖擠出獻血滴在那玉佩上,緊接著那玉佩紫光大盛,映得程玉娟和丁逸臉色都變得紫紫的。


    丁逸連連呼痛,手指上手上當然疼,可今晚挨這一下連心髒都抽了一下,腦海裏一陣陣的眩暈。雖然那玉佩光華閃閃,猶如一輪小太陽一般,可手上的疼痛終究還是蓋過了好奇和讚歎。


    程玉娟嗯了一聲:“果真是開啟洞天法陣的神物,呐,你拿著它。這東西被楊教授下了神識靈引,我拿著也打不開門戶的。”說著將玉佩交到丁逸受傷的手上,玉佩甫一入手,便覺傷處陣陣清涼,竟然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了。對這些神奇的東西,丁逸現在都麻木了,神奇是一種美,可老看多了,也會審美疲勞的。


    可問題來了,丁逸不知道怎麽用啊。其實這玉佩隻要被丁逸的心血開啟,就成了打開眼前石壁的鑰匙,根本不需要人催動。這也是丁逸被割一刀之後感覺難受的原因,那取的可是心頭血的。果然,到了丁逸手上之後,玉佩上便浮現出一個不斷旋轉的太極圖,這太極不斷旋轉不斷變大,最後印在那石壁上。


    “然後呢,是不是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丁逸沒好氣地問道。那時候劉謙還沒上春晚,也許誰都不知道,這句話是丁逸在武夷山第一個說出來的。


    程玉娟被他逗笑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貧嘴呢,行了,等著吧。”


    程玉娟話音剛落,那麵石壁在被太極圖印上之後,竟然顯現出淡淡的水波般的波紋,如夢似幻,緊接著,顯露出一片仿佛千年不曾對人展現過真容的世界。


    丁逸驚呆了。他從小聽過一個故事,一個小孩問老人,山那邊是什麽?老人慈祥地回答,山那邊還是山。那山那邊的那邊呢?小孩追問。老人微微歎息,山那邊是大海。這他媽是哪個酸文人在說夢話呢?現在的丁逸如果有小孩這麽問他的話,他一定會說:山那邊是世外桃源。他大爺的,真想抽那說這話的文人幾個大耳刮子。


    不錯,是世外桃源。丁逸和程玉娟舉步跨入,兩人隻覺突破了什麽屏障一般,緊接著一方高約三丈的漢白玉石碑矗立在眼前,上刻五個大字:真升化玄天。


    程玉娟驚歎道:“道家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古來傳說玄奧莫測。真沒想到,這裏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真升化玄天,吳夲金仙真是好大的手筆。”


    丁逸麵露不可思議的神色,轉身往後看去,隻見外邊一派夜色,對麵山壁宛然在目,就是剛剛在進入這片神奇的地方的對麵的山壁。可偏偏以這石碑為界限,猶如兩重世界,這便晴空朗朗,外邊夜色沉沉。


    “我們穿越了嗎?”


    成欲絕被丁逸這話弄得哭笑不得:“什麽穿越,我們隻不過走進了仙家洞天福地而已。雖然看上去如同兩個世界,實際上我們還在武夷山,隻不過被一重隱世法陣給隱去了這片天地而已。你看看天上,那是什麽?”


    順著三仙姑的手望去,隻見遠處大約十餘裏的地方有一片宋代風格的建築,鬥拱飛簷,但是中央最高的那座殿宇的頂部卻有一顆說不清是什麽的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華,照耀著整片洞天。瑞草奇花應有盡有,就是杳無人跡,除了陣陣鳥語之外,就是安靜。


    在左手邊是一片用五色玉石砌成的藥田,正中央生長著一顆枝幹虯結的桃樹,稀稀拉拉長著幾顆桃子,鮮紅欲滴。這桃子忒也蹊蹺,別的不說,光個頭在市麵上就別想看到,每一個都足足有正常人的腦袋那麽大,散發著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真是一片世外桃源啊,可惜桃樹就這麽一顆。”丁逸不無惋惜地道,隨即轉念一想,忍不住又好奇了:“師父怎麽會知道這樣的地方?”


    “廢話!楊濟時前輩是醫門當代掌門,怎麽會不知道自家的洞天福地?”


    “那你的意思,這地方是屬於醫門的了?”


    “是啊,怎麽了?”


    “哈哈哈,太好了。我是師父的徒弟,那我也就是醫門傳人了,那也就是說這裏也算我家啦。”丁逸不無得意的道。


    “切,得瑟啥?”程玉娟不屑:“帶你來這裏,就是你師父對你入門之後的考驗。你要是能拿到我們需要的東西,那你才算得上醫門傳人。”


    “啊,還有這事?”


    “我不知道,反正楊濟時前輩就是這樣對我說的。”


    “暈,那我頭也磕了,戒也受了,怎麽還考驗?”丁逸再一次鬱悶了:“那我現在算啥啊?”


    “記名弟子唄。”程玉娟無所謂地道:“要在我茅山派,考驗隻多不少,就算受戒入門之後還有灑掃挑水三年磨心呢。”


    “奶奶個熊,這麽麻煩,早知道就不去拜那什麽勞什子師父了。居然敢陰我,有啥事不能提前說啊?”


    “剛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你師父有強迫你拜師嗎?還不都是你自己願意的,拜師修行可不是哪個黑幫拉壯丁入夥,隨便來個歃血為盟就行了,其中伴隨著太多的考驗需要渡過。有時候一個不慎,甚至還有喪命的可能。所以弟子的根器和性情是非常重要的,隻有根器具足,性情上佳之人才能有所成就,你師父這麽考驗你你就想撂挑子,誰教你的?”程玉娟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尊師重道,你懂不?”


    靠,又被這丫頭鄙視了,丁逸心裏很不爽。唉,算了,誰讓自己上了賊船呢。俗話說得好,不看僧麵看佛麵,畢竟楊濟時對自己好歹也有傳法解惑之恩呢。不過話又說回來,楊濟時雖然收自己做徒弟,可人家也沒這個義務啥都照顧自己吧?丁逸這麽一想,心裏那點小嘀咕也就沒了。想到這裏,丁逸問三仙姑道:“那三仙姑,師父究竟叫我們來取什麽東西?”


    “天機羅盤。”程玉娟道:“據楊濟時前輩說,想要破那魔窟,最重要的是修複地脈。可單純修複地脈還是不行,風水之道講究生機靈動,陰陽和鳴。就算山河鏡再神妙無方,也僅僅隻是連接地脈而已,這就好比是被打斷了的骨骼,即便愈合得再好,還是沒有原本自然生長的好用,時時刻刻都有二次斷裂的可能。以此類推,隻要山河鏡被收走,那被修複的地脈依然有再次斷開的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新開個一個宣泄地氣的口子,使其中蘊蓄多年的地氣能有效疏泄,因此必須要有兩件能化轉地氣的法寶。據他說,你們醫門的天機羅盤就有這個妙用。”


    “原來這麽複雜。”丁逸恨恨地道:“這小日本可真是遺禍不淺,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吃點苦頭。”


    “你就吹吧。就你現在這半吊子水準,被人修理倒是極有可能的。行了,閑話少敘,快去取那天機羅盤吧。你可得小心些,既然你師父說這是對你的一種考驗,那你可得注意了,畢竟仙家神器不落凡塵,更何況是吳夲前輩留下的東西。”


    “吳夲祖師留下的東西,祖師爺很厲害嗎?”丁逸對自己祖師爺還真沒有什麽概念,也就是聽楊濟時提到過罷了,僅僅限於知道而已。


    程玉娟雙手一攤:“等你以後有本事的時候自己去問自家祖師吧,反正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厲害。不過有一點是確認無疑的,世間修行的終極境界就是羽化飛升,這些成仙了道的前輩之中,你家祖師就是其中一位。”


    “那就肯定很厲害了。”丁逸道:“畢竟和神仙比起來,我們就相當於幼兒園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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