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中人相約――咳咳,丁逸是這樣認為的――可把他給樂壞了,幾天時間裏都是輕飄飄的。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度過身受劫的修行人,可並不意味著他不高興。三天時間裏除了有一搭沒一搭地給人看看病,就是沒事總往牆上瞟,一個勁地在心裏嘀咕:“這時間咋就過得這麽慢呢?”(主角:我抗議,明明我隻是有點興奮而已。作者:抗議無效,你丫得了便宜賣乖,賞你這麽個大美人做媳婦,你就偷著樂去吧。)


    等啊等,第三天早上終於姍姍到來,丁逸專門從櫃子裏翻出了自己平時不舍得穿的正裝,然後對著鏡子整理了老半天,不是擺個poss,暗地裏得意:“我突然發現,仔細打扮一番其實還是挺帥的。”


    搞得同宿舍沒回去的舍友還以為丁逸犯了神經病,大早上穿成這樣是在撂啥橛子,這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打扮完了之後,然後照常去醫院坐診,畢竟師父臨走的交代還是要完成的啦,這可不能打了折扣。


    結果呢……額,隻能說天不從人願啊,丁逸一邊耐心地麵對每一個病人,一邊不時地看看手機,就等著顏菲兒的消息呢。這一下可讓丁逸明白了這望穿秋水的滋味了,一直等到月落星沉,子時過半,丁逸這才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盼望。


    一邊苦笑,一遍自我安慰:“也許她有事耽誤了吧。”算了,不來就不來吧,反正也不掉塊肉,自己該修行練功了。


    經過師父批注的《鍾呂傳道集》待在自己的書桌上已經快二十天了,自己最近一直可著勁鞏固修為,直到最近一個星期,直覺進境緩慢,意識到自己的修為已經到了瓶頸,需要想法子去突破了。


    正如楊濟時所言,“大方諸宮服日月芒法”雖然也是不錯的法訣,但是失之簡略,沒有相應的精進的指引,修煉到易經洗髓,五氣朝元的境界已經到了盡頭。再不別尋蹊徑的話,隻怕自己這一生的修行就隻能止步於此了,有些機緣是運氣,可沒有相應的印證法門,機緣在眼前也抓不住。


    翻開鍾呂傳道集這本書,來到楊濟時做過標注的地方。這地方時楊濟時特別提到的,在鞏固目前境界以後,就從這個地方開始。上麵用鋼筆字寫著幾句話:“一般而言,丹道修行的築基以**內照為完成標誌,其後的修行以周天搬運為組要印證手法。然則古語說得好‘勸君無藥不起火,隻如猛火燒空鐺’。這裏的藥物,指的是在後天真氣完足,於定境中自然生發的先天之氣,其中手法,不外乎‘安神守竅’四字。”


    這些言語被楊濟時下了心印,詳細解釋了安神守竅以及周天搬運的要點。卻原來所謂周天搬運功夫指的並不是以神識推動自身爐鼎中的真氣,而是在定境中真氣舒發,自然依任督二脈運轉的一種狀態,隻要定境夠深入,自然能印證丹道中“一陽生”的境界。


    其實這“一陽生”說起來雖然夠扯,其實論起境界,其實比丁逸此時的修行要低許多,因為“一陽生”的境界之後就是“一陽常在”,而這之後,內照與內照知常後的易經洗髓的境界。丁逸此時修行已經突破易經洗髓,回歸身體狀態於最標準與完美的五氣朝元境界,理論上其實可以直接修行這之後的功夫,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哪怕是一念間便能印證也要重頭印證,修行的規則就是這樣。


    最後,這心印中又詳細解釋了一陽常在之後的“玉液長生酒”的功夫,隻是讓丁逸鬱悶的是,明明心印中提到了“采藥成丹”,卻隻是一筆帶過,說是元氣衝融後自然便知,不需特別講解。


    沒辦法,既然師父沒講,那就一定有不講的原因,丁逸合上書,默默望著窗外的星空,天上繁星點點,靜謐而安寧。緩緩地,放下心中的不甘和雜擾,自語道:“她不來便不來,且由她去吧。”生此一念,心中也最終平靜下來,緩緩進入定境,正式開始自己的丹道修行。


    初入定境,以服月芒之法呈現眼前一輪明月,月華照射五髒六腑,真如可見,到了這種狀態,丁逸心中自然而安定,隻是那麽照著。安神守竅,其實就是一種入定的功夫,其中這個守字是要點。點透了有些好笑,那就是知而不守方為守,啥意思?意思就是我心裏知道心念需要安定,心神要關注哪裏就行,那麽隻要安定之後,就一任自然。


    按照丁逸現在的狀態,就是心念微微照住下丹田即可,至於下丹田在哪兒,不去管它,隻要心神安定即可。


    過了大約半小時的樣子,丁逸忽覺腹部和會陰穴忽然猛烈跳動一動,一股熾烈的熱氣忽然騰起,定境中隻見日升而月落,爐鼎中紅光耀眼,五髒六腑都仿佛沐浴在和三伏天的陽光下一般。讓丁逸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是,伴隨著這種狀態的出現,下邊老二也開始昂首挺胸,一柱擎天了。


    心中微微一蕩,貌似有點發春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隻是一閃即逝,並沒有造成什麽困擾。這不奇怪,因為一般來說,證入這種狀態的時候,必然伴隨人身大欲的衝擊。為啥,因為小弟弟抬頭了,抬頭幹啥,不想那事怎麽會抬頭呢?


    因為定念的深入,身體的這種反應會如實印射入元神的深處,然後隨心意而化為無比香豔的場景,折射出自己心境中平日隱藏的欲望。這種亦真亦幻的場景,被稱為**天劫。其實在日常生活中也常見,那就是青春期的朦朧。為啥會在青春期做白日夢,就是因為青春期爐鼎發育基本完全,元氣充盈之下,自然有求歡之欲。這是天生地就的,而修行人在元氣充盈之後,自然而然就會麵對這個。


    丁逸因為早已經度過了這種劫數,雖然場景不同,但也不會因為自身欲望所迷,因此那種春心蕩漾的感覺隻是維持了一瞬間,隨即消失。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丁逸身體四處傳來微微刺痛,有些酥麻麻的感覺,但也隻是維持了大概不到一刻鍾的樣子,定境隻見在紅日的照耀下,體內還有些細若遊絲的黑氣為這充盈無比的陽氣而化去,終於一身輕快,再無雜擾,而這種狀態隨著丁逸的定念的深入,所有充盈的熱息全部化作溫純和煦的氣息遊走爐鼎十二正經,最終歸於下丹田,漸漸隱伏不動。


    到這種狀態後,丁逸心知自己該離座了,實現任督真氣流轉隻是一種狀態,不能急躁。既然內息隱伏於丹田中,那就讓它隱伏吧,該它動的時候自然會動的。緩緩吐氣收功,窗外旭日東升,金光滿室,真沒想到這樣一來,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就這樣,丁逸繼續他的坐診之旅,而一直說是要找丁逸的顏菲兒,卻一直沒有出現。楊濟時回來以後,問了丁逸幾句他的修行狀態之後,點頭表示讚許,在得知他已經將十二正經全部印證透徹以後,隨手又丟給他一本《甲乙針灸經》讓他自己去研究。雖然學校也開針灸課,但是那是針灸推拿專業的,丁逸學的是中醫臨床,並沒有詳細教授。但是針石之學,乃是傳統中醫所必備的門類,楊濟時自然要教他了。


    話說這針灸之術博大精深,很多名醫窮盡一生的精力,也隻能說是略通一二而已,其中涉及到的門類實在太多了。也許是因為這個願意,現在的中醫學類大專院校這才將針灸作為專門的學科來教吧。


    在證入內照境界以後,丁逸更加明白,古代那些一代大醫幾乎每一個人都應該擁有這種境界和類似於循經診脈術這樣的手段,否則其認穴隻準,下針之明難以想象。這也是針灸最難精通的地方,因為其需要的素質實在太高了。


    當然,隱隱間,丁逸覺得想要將針灸之術精通,隻怕所要求的底子可能還不止於此。這一點從楊濟時下針就可以製住那被邪靈附身的莫太衝就可見一斑,簡直神乎其技。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僅僅隻是下針治病,以丁逸目前的修為,差不多也足夠了。


    話說有一天,丁逸捧著那本《甲乙針灸經》正一個人坐在一棵桂花樹下麵看著,忽然手機又響了,丁逸看也沒看,直接接起來:“我說王師兄,武協的事最近我真沒時間……”但是話沒說完,丁逸隨即啞火了,因為那邊傳來的是顏菲兒的聲音。


    “丁逸,你有時間嗎,今晚上我想見你。”顏菲兒說道,言語中焦灼之意宛然,語調中甚至還有些顫抖。


    丁逸一愣,算了算日期,從上次打電話說要見自己到現在居然已經過了三個月了,我那個去,就算耍大牌也不帶這麽玩的吧?於是丁逸沒好氣地道:“時間我倒是有,但是你可別再來一出放鴿子的戲啊。”這段時間以來,他就跟哪本書杠上了,那邊神棍林和三仙姑沒事約他出去他都推說沒時間。可見其少年心性,對自己的夢中人終究還是要寬打幾分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顏菲兒道:“如果你沒時間,那就算了。”那邊也不解釋,直接就這麽說了。


    丁逸想了想,道:“好吧,時間地點你定,到時候你通知我就行了。我可以帶人嗎?”


    顏菲兒急道:“不不不,你一個人來就行了,我隻願意見你一個人。”


    丁逸一怔,雖然心裏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最終還是答應道:“那行吧,時間地點。”


    “就是現在,你到山水大酒店五樓找我就行了。”顏菲兒道。


    一聽地點,丁逸倒吸一口冷氣,我的個乖乖,山水大酒店那可是能夠接待總統的地方啊,那消費該多少?他是個直腸子,心裏想到啥就說啥:“嗯,那個……我可是個學生,額……”


    顏菲兒倒也聰明,聽出丁逸的猶豫,撲哧一笑:“放心吧,既然是我請你,當然不會讓你費心的。”聽見丁逸願意來見自己,似乎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人家話都這麽說了,自己也不能不識抬舉是不?於是一跟頭站起來,飛也似地往宿舍跑,一進門正撞上“觀棋不語真小人”的神棍林。這家夥看人下棋,從來沒有不插話的,反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見丁逸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忍不住道:“道士,咋啦,地球要爆炸了還是天要塌了,你急成這個樣子?”


    丁逸一邊換衣服一邊示威地道:“佳人有約,不行嗎?”


    那邊淩歡一聽,忍不住抬起頭道:“不是吧,你曾說過大學裏當和尚來的,怎麽了,遇上你中意的尼姑了?”


    “我操,說什麽呢?下你的棋吧。”丁逸道:“一會人家的單蹄馬破你的當堂炮,你丫就沒棋了。”自打丁逸修行有成以後,在宿舍裏下棋就是獨霸一方的架勢,誰都沒能贏他。現在丁逸這麽已提醒,淩歡皺眉一看,娘的,還真是這樣,連忙撥轉車頭回防了。


    那邊淩歡的老對手楊海不依了:“觀棋不語真君子,你丫又多嘴了。”


    丁逸無所謂道:“我在觀棋嗎,沒有!既然沒觀棋,那就無所謂真君子偽君子了。奶奶的,山水大酒店啊,我穿啥好呢?”


    神棍林一聽山水大酒店,忍不住訝道:“誰家尼姑這麽有錢?我操,丁逸,該不是你一直做夢都叨咕的那個顏什麽來著,額,顏菲兒吧。”


    丁逸翻了翻白眼:“很不幸,被你言中了。”


    一聽這話,宿舍裏三個光棍來勁了,紛紛拉著丁逸要求跟著他去見識見識,順帶蹭飯。丁逸隻能一個勁地擺手:“不行啦,人家指名道姓隻要我一個人去來著,兄弟們不能這麽禍害我啊。”


    神棍林一聽,撇撇嘴:“稀罕麽,來來來,繼續下棋。我觀戰!”順手做了個鄙視的手勢。丁逸穿好衣服一閃身就往外跑。這邊淩歡若有所思:“咦,顏菲兒,這個名字咋這麽耳熟啊。哥幾個,你們是不是也在哪兒聽說過吧?”


    楊海眼睛一亮:“我去,還真聽說過,上星期我們才在網上看過她拍攝的電影呢。叫什麽來著,額,好像是《雲海飛仙緣》來著。”


    林凡一拍大腿:“靠,沒錯,就是她。不會吧,丁逸這廝的運氣這麽好,啥時候傍上個女明星來著?”


    淩歡不以為然:“同名同姓的多了去,有錢吃山水酒店的也未必就是那位嘛,行了,繼續下棋唄。”


    一身輕快的丁逸自然不知道仨光棍在這裏叨咕自己,風風火火地就跑到山水大酒店了。不得不佩服,果然是能接待總統的規格,所有設施完備無比,光是外邊的停車場的麵積就嚇死人,唉,這有錢人的生活啊,就是沒法比。


    進門的時候,被一個服務生攔住了:“不好意思,先生,請問你是丁逸嗎?如果不是,就請離開,今日本酒店不對外營業。”


    丁逸愣了愣:“是我,咋啦?”


    “哦,原來是丁先生,請進。顏菲兒小姐已經等待多時,請隨我來吧。”說著便引丁逸往樓上走去,一邊走丁逸一邊在心裏嘀咕:“這顏菲兒該不會是哪個富二代的情人吧,這麽大排場?”想到這裏,丁逸忍不住心裏有些失落。


    在服務生的接引下,來到山水大酒店的五樓,這裏是個充滿阿拉伯情調的西餐廳,在最裏麵靠窗的角落,顏菲兒帶著一副墨鏡,正看著外麵的風景。話說山水大酒店處在郊區,風景清幽,若是有那個閑錢,丁逸真不介意一直住這。


    見到丁逸進來,顏菲兒摘下墨鏡,向他招了招手。丁逸走過去坐下,顏菲兒將菜單向丁逸隨手一推,道:“喜歡什麽,隨便點就是。”


    我靠,大老爺們,還不至於混到吃軟飯的份上。再說,那上麵的西餐的價格,隨便一道簡單的湯就足夠丁逸生活仨月了,他是真不敢點啊。丁逸搖搖頭,道:“顏,額,顏小姐……”


    顏菲兒揮手打斷道:“沒事,你叫我菲兒便好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丁逸幹笑幾聲:“額,還是叫你顏菲兒好些吧。嗯,言歸正傳,你弄這麽大排場,找我這個小小學生是有什麽事?”


    顏菲兒似乎有些猶豫,顧左右而言他:“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感謝你救我這一場,對你算是報答吧。”


    丁逸對這種言不由衷的做派很看不慣,道:“要說感謝,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麽。你就直說吧,有事的話,我能幫忙就幫忙……”說著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道:“按照你這排場,似乎也不太有什麽事需要我這個學生來幫忙吧。”


    顏菲兒眼神中略過一絲懼色,最後才道:“丁逸,你武功很好,是不是這樣?”丁逸的武功顏菲兒在鼎湖邊上曾親眼見過,這個毋庸置疑。


    “不會吧?”丁逸鬱悶道:“我雖然會幾下子,但是和武功好完全不沾邊。”


    顏菲兒搖頭道:“不,我也見過那些自稱高手的保鏢,但是和你相比,我覺得他們根本在你手下走不過三招兩式。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做我的貼身保鏢的。”


    顏菲兒倒是說明了來意,卻把丁逸驚得險些跳將起來:“你不是開玩笑吧?”


    顏菲兒正色道:“我像是開玩笑嗎?至於要多少酬勞,你說了算就是,隻要你能保護我不受那些……額,那些鬼東西的侵犯。”


    說道這裏,丁逸這才留意到顏菲兒雙眼的眼白布滿血絲,滿臉的驚怖之色,顯然是遇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驚恐憂思,夜不能寐這才會造成這樣的症狀。丁逸沒直接回答顏菲兒的話,而是道:“你不介意伸出手來給我看看吧?”


    顏菲兒道:“你什麽意思?”


    丁逸緩緩道:“我是學醫的的學生,從你的麵色和神氣上我可以看出你是受了驚怖之症所擾,但是脈象不明。想必你最近所遇到的情況,都與之有關吧?”


    顏菲兒非常吃驚,刷的站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丁逸漫不經心道:“我將來會是醫生,若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我就別吃這晚飯了。伸出手來,我給你看看脈理如何。”言語中已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思了。


    顏菲兒微微一愣,雖然極度不理解,但還是伸出右腕來。丁逸伸手搭住顏菲兒的寸關尺三部脈,剛開始隻是微微有些奇怪,隨即便露出了極度驚訝之色,最後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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