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徐然也暗自奇怪,那種天生石女的病例,本來就很少很少,就算是石女中的病例,連萬分之一都占不到。像涓兒跟洪掌櫃這種就更簡單了,隻需要簡單的小手術,加上中藥調理,完全可以治愈,怎麽會被拖那麽多年。


    不過一想到時代背景,徐然就徹底明悟了,這個時代的醫生九成九都是男人,就算是女醫生,那麽隱私的部位肯定也不會給人看,更別說施展點小手術什麽的。這個時候,全靠脈象診斷,憑脈象開藥,治得好那算是運氣好,治不好純屬正常。


    尤其是洪掌櫃她們這種身份不一般的,肯定就算是有人敢治,也是相當保守,所以古代的石女幾乎無解。


    從脈象隻能看出肝脾虛火旺盛,脈象沉珂,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月例阻塞,導致血脈不暢,汙血聚於盆腔,沒有這樣的脈象那才奇怪。


    本來徐然還想趁著夜色,再好好全身檢查,但考慮到粗暴治療,容易感染。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徐然隻得壓抑住蠢蠢欲動的小夥伴,說要準備些輔助器皿,明天天亮的時候,才能再次確診。


    其實涓兒也沒抱什麽希望,不管治不治得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終於可以不必終日躲躲藏藏了,能夠好好的欣賞外麵的世界了。


    隻要有個名分,遠離認識她的人,她就可以活得快快樂樂,不必在擔心整日有人在身後指指點點了。


    一夜無事,待到天亮,徐然去麵見了王六福,王六福已經知道了內奸的事,隻是算算時間,除了李武,王直及王直的親信出過詔獄,其他人根本沒出過詔獄。


    這樣以來反而王直及王直的親信嫌疑最大,而李武跟徐然一直在喝酒,酒樓的掌櫃的也可以作證,雖然沒有通風報信的時間,但卻不排除其他傳遞情報的手段,一時間他們這幾個人居然都成了嫌疑人。


    由於是王六福單獨跟徐然麵談,所以王直等人還不知道,王六福已經把他們都懷疑上了。徐然明顯更加納悶,理論上來講,王直等人不應該是嫌疑人才對。


    王六福這會明顯比較相信徐然,讓徐然拿個主意。徐然想了很久,才獻出一計道:“不如這樣,鎮撫使大人可再安排我等幾人去天牢審訊殺手,然後無意間泄露出些機密。殺手隻死了一人,他們的聯係肯定沒有中斷。隻要拿到了傳遞信息的證據,就可以確定誰是內奸了。當然昨天值班的錦衣衛必須全部到場,也同樣不排除沒有出過詔獄的人。”


    王六福欣然點頭,他想了想,決定他也親自去,免得出現什麽意外。順便也看看徐然的破案手段,多了解了解自己未來的鎮撫司參事。


    王六福當即又召集了王直等人,又令他們查查鎮守詔獄的錦衣衛,是否都在。既然發現了內奸的存在,王直當然不敢怠慢,很快就過來回話,沒有少一人,全部在崗。


    於是,王六福又點了他的親信衛率,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達了錦衣衛詔獄。和上次來沒什麽區別,隻不過這次目標更明確,直奔審訊室。


    那個殺手已經是奄奄一息,看樣子快活不下去了。連續一整天的施刑,別說是人,就算是神仙也隻剩下半條命了。


    徐然給王六福使了個眼色,王六福下令所有的人都出去,隻留下王六福懷疑的幾個人。徐然開始大模大樣的審訊殺手,那個殺手當然還是什麽都不肯說,怎麽問都是一句話都不講。不知道是不是打得說不出話了,徐然還是故意將審訊室的石門打開,大聲嗬斥了幾句,然後讓李武給了那個殺手幾下重鞭。


    那個殺手慘叫了兩聲,徐然趕緊又將石門緊閉,故意當著殺手及所有人的麵,杜撰了殺手願意下午招供,然後請示了王六福,要不要把殺手殺了。


    其實殺手就算不死,也熬不過今天了。不過徐然擔心不止一個內奸,為了不給自己留下不安定因素,還是建議王六福殺人滅口。


    王六福也覺得這個殺手沒什麽意義,套不出什麽話了,還不如逮住內奸,審問內奸實在,就同意了方案,由李武親自執行殺了殺手。


    徐然一直盯著李武的表情,見李武神色如常,基本上可以排除李武是內奸的可能。隨即安排李武,故意出門的時候泄露一兩句,殺手答應下午招供了等信息。要求所有人,不經允許不得擅自入內。


    這一切準備好,那個內奸得到信息肯定會想方設法請示外麵的殺手,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抓到一些蛛絲馬跡。


    “徐然,你覺得你這樣安排,內奸會怎麽做?”王六福也對徐然的計策感覺到感興趣,不由得笑問道。


    徐然在旁邊道:“其實不外乎兩種情況,第一,如果王大人等人是內奸的話,那麽什麽事都沒有,因為他們都知道真相;第二就是其他人是內奸的話,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掉殺手或者傳遞信息。”


    “既然這樣,你讓我安排我的親衛守住審訊室,內奸豈不是不敢有所動作?”王六福問道。


    徐然微微一笑,道:“不,他肯定會有所動作。一但他發現自己不能鋌而走險,一定會想方設法將信息傳遞出去。”


    “那他用什麽方法傳遞呢?”王六福接著問道,“若是他傳遞的方式我們不知道,這樣安排豈不是不能洗脫王直他們的罪名?”


    徐然淡淡的道:“在來的路上,下官一直在想到底能用什麽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信息傳遞到外麵呢?於是在路上我問了王大人天牢的布置,才知道天牢守衛極其森嚴,守衛的錦衣衛也是相互監視,根本不可能出天牢。而天牢離地麵有丈餘多高,而且上麵依舊在錦衣衛的控製之中,肯定不是用信鴿等物傳遞。”


    “但是下官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也是不經意的發現,下官居然發現天牢的下方居然是一條地下河,這讓下官想起了一個故事。”


    王六福的眼睛一亮,他在大同府經營多年,雖然不是事無巨細,但自然也知道這條地下河通往哪裏。


    “你有什麽打算?”


    徐然微微一笑,輕聲道:“當然是守株待兔,剛才下官在天牢中轉了一圈,隻有兩個地方可以直通地下河。一個是兵士休息室,另一個就是茅房。”


    “好!老夫馬上在這兩個地方安排人布控。”王六福拍案而起,陰測測的道,“老夫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私通外賊?”


    “鎮撫使大人在地下河出口也要安排人,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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